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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166節(jié)

    華陽:“……爬成了?”

    戚太后:“沒有,你弟弟大概看不上,叫人拖下去處置了?!?/br>
    華陽沉默。

    她這個長公主算是脾氣好的,不會動不動要宮人的命,弟弟可不一樣,除了父皇母后公爹,弟弟很少被人欺負(fù),也因此容不得別人欺負(fù)到自己頭上。對于好色的男人而言,女人主動爬床或許是樂事,弟弟會把此舉視為對他這個皇帝的輕視、冒犯。

    “他這個年紀(jì),母后有什么安排嗎?”

    華陽知道,很多富貴人家,年輕的兒孫十三四歲就會給預(yù)備通房。

    戚太后淡淡道:“還是長身體的時候,素著吧,親政了再說?!?/br>
    華陽想起上輩子,母后也是這樣的態(tài)度,可能看多了父皇沉迷女色的行徑,母后希望弟弟潔身自好,不要被女色影響了身體。至于弟弟,每天都要上課學(xué)政,忙來忙去的,身邊的宮女又都是尋常姿色,也沒聽說他與哪個宮女不清不楚。

    晌午,元祐帝來陪母后、jiejie用飯。

    飯后,戚太后識趣地去休息了,留姐弟倆談心。

    身邊的宮人也退下,元祐帝看著對面氣色紅潤人比花嬌的jiejie,先是嘆了一大口氣。

    把華陽逗笑了:“最近很累嗎?”

    元祐帝:“不是累,是煩,那個何清賢,比陳閣老管得還多還嚴(yán)?!?/br>
    何清賢上輩子沒有進京,華陽自然不知道何清賢還能如何得罪弟弟,好奇道:“他又是怎么個管法?”

    元祐帝:“他自己清貧,便想讓我們跟著他一起節(jié)儉,官署各處的紙張?zhí)炕馃粲退?,我看慈寧宮、慈慶宮破了,想叫人重新修繕,他說現(xiàn)在那邊又沒有人住,不急著修。光祿寺主管宮中膳食,欠了幾個月的俸祿沒發(fā)了,我要從戶部調(diào)十萬兩銀子,他跑來跟我說戶部的銀子都得用在要緊事上,讓我平時減菜。還有,父皇留下來的那批妃嬪該遣散的遣散,妃嬪少了,需要伺候的宮女太監(jiān)也少了,需要的膳食跟著減少,那光祿寺也可以清退一批人。就連今年過年,他都替宮里算好了,不設(shè)燈會,又能省一大筆銀子?!?/br>
    華陽:“你都聽了?”

    元祐帝有點憋屈的模樣:“他要全國開源節(jié)流,我這個皇帝自然要以身作則?!?/br>
    聽是聽了,行動上也愿意配合,就是心里不大舒服。

    華陽只能哄弟弟:“這兩年國庫銀子緊巴,能省則省吧,等新政推行國庫銀子多了,宮里略微鋪張些,他們也就沒話說了,便是何閣老,我就不信國泰民安的時候,他還會繼續(xù)頓頓只吃粗糧?!?/br>
    元祐帝:“他這人,我有時候嫌他煩,有時候也心疼他,jiejie知道他這次進京為何沒有帶家人嗎?”

    華陽:“為何?”

    元祐帝:“他說他容易得罪人,也不知道這次在內(nèi)閣能做多久,想著可能一兩年就得走,那何必叫家人跟著奔波?!?/br>
    華陽:“這話聽起來倒像在跟你賣慘,暗示你護著他呢?!?/br>
    元祐帝:“可不是,偏他那黑瘦黑瘦的樣子,我一想到都是他幫著百姓耕種曬出來的,確實會不忍心?!?/br>
    華陽自然而然地拍弟弟的馬屁:“說明你是個體恤臣子的好皇帝。”

    元祐帝又是一聲嘆息。

    弟弟離開后,華陽走在回棲鳳殿的路上,嘴角一直都是翹著的。

    何清賢這次進京,竟把很多原本屬于公爹該管的事,都攬到了他肩上。

    譬如后宮遣散父皇遺留下來的低位妃嬪,譬如宮里裁減冗余的宮女太監(jiān),譬如勸阻弟弟暫停修繕幾處宮殿、不設(shè)燈會等等,這都是上輩子公爹做的事。

    弟弟敬重公爹不假,但也對公爹以前的嚴(yán)厲存著一點怨氣,公爹管的越多,弟弟的怨氣就會越重。

    換成何清賢又不一樣,何清賢是百姓公認(rèn)的大好官大清官啊,包括弟弟,被何清賢要求節(jié)儉,弟弟也只是憋屈一下,無法怨恨何清賢。

    就像當(dāng)初華陽心疼公爹時所說,讓何清賢進京協(xié)助公爹推行改革新政,至少能幫公爹分擔(dān)一些誹謗與怨恨,包括臣子百姓的,包括弟弟這邊的。

    華陽也敬重何清賢,但她不必替何清賢擔(dān)心什么,因為當(dāng)年何清賢上書痛罵皇爺爺,皇爺爺都沒有砍何清賢的腦袋,如今別說何清賢只是奉勸弟弟節(jié)儉了,就是何清賢再當(dāng)面指著弟弟唾罵一頓,弟弟就是氣得要死,他也不能處決何清賢,不敢背負(fù)殺害天下第一清官的昏君罵名,最多把何清賢貶到偏遠(yuǎn)之地當(dāng)芝麻小官。

    公爹可是老狐貍,未必不是故意把“節(jié)流”這差事留給了何清賢。

    華陽卻不會因此減少對公爹的敬意,為著陳家眾人、天下百姓著想,她巴不得公爹再圓滑一些。

    翌日出了宮,華陽照例去陳府小住兩日。

    婆母孫氏也與她提到了何清賢:“自打何閣老進京,幫老頭子分擔(dān)不少事,現(xiàn)在老頭子回家都提前了很多,只是我猜啊,他主要是不想跟何閣老在一個值房待著,每次回來都要跟我抱怨兩句?!?/br>
    華陽:“我也聽駙馬說了,他們二老經(jīng)常在早朝上吵起來?!?/br>
    孫氏笑瞇瞇的:“吵才好呢?!?/br>
    若朝堂上沒有一個人敢得罪老頭子,那也絕非好事,都聽老頭子的,把皇上擺在哪?

    這一切,都是長公主兒媳婦的功勞!

    “今晚還要跟老頭子下棋不?”孫氏很是期待地問,自家人,老四敢跟老頭子頂嘴,卻很難用道理說動老頭子,老大、老三更不用提,一切都聽老頭子的,孫氏就特別盼望長公主兒媳多數(shù)落老頭子幾句,讓她也看看戲。

    華陽:……

    夜幕降臨,等陳廷鑒從宮里回來,華陽早回四宜堂了,與陳敬宗單獨用著飯。

    陳敬宗:“咱們?nèi)降氖?,跟母親說了?”

    華陽:“這才月初,過年那幾天再說也不遲?!?/br>
    陳敬宗:“我大概是老陳家第一個有機會泡湯泉的人?!?/br>
    華陽:“我記得有一年冬天特別冷,父皇去行宮住了一冬,不但我們?nèi)チ?,很多大臣也都隨駕去行宮當(dāng)差,父親是閣老,可以帶家眷,興許也帶了母親同去?!?/br>
    陳敬宗:“……那我就是老陳家第一個有機會泡湯泉的年輕人?!?/br>
    第152章

    臘月歷來都是京城最熱鬧的時候, 臨近年關(guān),客商百姓們紛紛往京城里涌,街上無比繁華。

    年假第一日, 陳敬宗非要拉著華陽去置辦年貨。

    天還沒大亮,兩人就在被窩里“爭執(zhí)”起來了。

    華陽:“你想買什么, 跟吳潤說一聲就是,犯得著自己去外面受凍?!?/br>
    陳敬宗:“你這人,簡直是葉公好龍,平時總念叨宮里不自在,喜歡宮外的逍遙快活, 可天一熱或一冷, 你就縮在府里哪都不愿意去, 也不知道你一個人躲在府里能快活什么?!?/br>
    華陽:“這時候去街上就快活了?賣東西的人再多, 擺出來的也都是不入流的貨色,我既然不買, 又為何要去跟一群人擠來擠去?”

    陳敬宗:“我想去, 一家人一起歡歡喜喜地置辦年貨, 那才有年味兒?!?/br>
    華陽:“那你帶大郎他們?nèi)グ?,保證你這一整天都年味兒十足?!?/br>
    陳敬宗:“侄子是侄子, 你是你, 我跟他們隔了一層,跟你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華陽抿唇。

    陳敬宗忽地在她耳邊笑:“除非你還惦記著我那話,只想留在家里跟我連……”

    他才說出那個字, 華陽就把被子捂過去了, 將他的整個腦袋都按在被子底下。

    陳敬宗悶聲悶氣的:“別以為你是長公主就可以謀殺親夫, 我們家老頭子也是不好惹的!”

    華陽:……

    公爹大概這輩子都不會知道, 陳敬宗并不是一味地嫌棄他, 其實經(jīng)常把這段父子關(guān)系拿出來用一用,只是每次都不是用在正經(jīng)地方罷了。

    待到陽光暖和些,華陽便與陳敬宗出門了,陳敬宗就是尋常常袍扮相,華陽為了方便,穿了男裝。

    馬車離開長公主府,往京城最繁華的前門大街那邊走去。

    陳敬宗放著座榻不用,故意坐在華陽斜對面,視線仿佛黏在了華陽臉上。

    華陽瞪了他好幾眼。

    陳敬宗:“你這么穿,還挺俊俏,像富貴人家唇紅齒白身量尚未長開的少年郎?!?/br>
    華陽:“你十三四歲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陳敬宗:“我可強壯多了,而且那時經(jīng)常在山里跑,臉跟脖子曬得黑,進京后才又捂白了?!?/br>
    華陽:“一直黑就好了,我肯定看不上一個大黑臉?!?/br>
    陳敬宗:“所以說合該你我有緣?!?/br>
    華陽靠向車窗,挑開一條縫隙,擺明了不想搭理他。

    陳敬宗卻挪到她旁邊,因為華陽長發(fā)都束在頭頂,又是朝外窺視的姿勢,那白皙修長的側(cè)頸恰好展露出來。

    陳敬宗雙手握住她兩邊肩膀,親她的耳后。

    華陽挑簾的手便仿佛被人抽走了力氣,盡管這條簾縫很窄很窄,她還是擔(dān)心被街上的行人窺見陳敬宗的動作。

    光線變暗,陳敬宗瞥眼垂落的簾子,將她轉(zhuǎn)向自己。

    華陽:“放開。”

    陳敬宗:“至少還要再走一刻鐘,給我抱一會兒?!?/br>
    “夜里還不夠你抱?”

    “白日自有白日的好?!?/br>
    “明日我就進宮,讓弟弟縮短你們的年假,讓你多在衛(wèi)所待一陣子?!?/br>
    “長公主仙女一樣的好心腸,才舍不得苛待天下官員?!?/br>
    怕被車夫聽見,兩人都壓低了聲音,可越是這般竊竊私語,越叫人明知非禮而為,越意亂,越神迷。

    終于,當(dāng)前門大街的喧嘩越來越近,陳敬宗一手?jǐn)堉A陽,一手伸過去,重新挑開一點簾子。

    臘月清凜的風(fēng)吹來,長公主臉上秾麗的艷色漸漸褪去。

    她嫌棄地拿出帕子,倒些溫水浸濕,一點點地將耳側(cè)、頸子擦了一遍。

    抽屜里也備著她常用的面脂,陳敬宗拿出一個白瓷瓶,挖了些無色清香的面脂出來,幫她涂。

    他的指腹帶著一層薄繭,輕輕地刮蹭著長公主嬌嫩無比的肌膚。

    華陽長睫低垂,強忍著那一波一波的悸動,暗暗后悔就不該讓他幫忙,他那雙手,不管碰到她哪里,都像存心撩撥。

    車停穩(wěn)時,華陽已經(jīng)神色如常。

    下車前,她提前警告他:“我現(xiàn)在是男裝,你注意舉止?!?/br>
    陳敬宗:“難道你穿女裝,我就不用注意了?”

    華陽:……

    他們走在前面,朝云、周吉寸步不離地跟著,后面還有一些侍衛(wèi)保持距離暗中跟隨,除了保護長公主,等會兒也要負(fù)責(zé)幫長公主、駙馬爺拎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