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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重生了 第170節(jié)

    戚太后笑著點點頭。

    華陽暗暗憋著笑。

    在宮里用了午飯,華陽就告辭了,再來陳府坐了坐。

    孫氏同樣夸贊了長公主兒媳婦的好氣色,談到湯泉的療養(yǎng)效果,孫氏還感慨了一番:“陵州那邊也有湯泉,當年老太太怕冷,老頭子在京城當官,年年冬天都要送筆俸祿回家,專門給老太太泡湯泉用。”

    華陽:……

    “陵州那邊有湯泉?”

    “是啊,坐車走半日就到?!?/br>
    華陽笑笑,夸了夸婆母與公爹對老太太的孝順。

    待坐上回府的馬車,華陽差點將一條絲帕擰爛!

    既然陳家老太太喜歡泡湯泉,陳敬宗從十歲到十八歲進京之前,肯定陪著老太太去過無數(shù)次,偏他還在她面前裝沒見過世面!他那么期待去姑母的別院,也只是期待與她嘗試新的花樣而已!

    陳敬宗今日有同僚家的酒席要赴,回府時已經(jīng)是后半晌,喝了一身酒氣,老老實實在流云殿睡了一個時辰,沐浴過后才來的棲鳳殿。

    華陽在次間的榻上坐著,瞧見他,指指內(nèi)室:“進去看看。”

    陳敬宗看出她要發(fā)作什么的樣子,進去逛了一圈,發(fā)現(xiàn)長公主的大床旁邊鋪了一個地鋪。

    陳敬宗走出來,不太正經(jīng)地問:“之前還好好的,進趟宮、回趟娘家就生氣了,怎么,該不會我娘做了一次惡婆婆,給你氣受了?”

    華陽冷笑:“母親很好,整個陳家唯一敢得罪我的只有你?!?/br>
    陳敬宗:“我最近可沒得罪你?!?/br>
    華陽:“你鬼話連篇糊弄我。”

    陳敬宗:……

    長公主肯定拿到了證據(jù),陳敬宗馬上賠罪:“我錯了,只要長公主肯消氣,您怎么懲罰我都行?!?/br>
    華陽知道他只是嘴上老實,心里說不定還在得意,淡淡道:“罰你在流云殿住半個月,亦或是打地鋪半個月,自己選?!?/br>
    陳敬宗:“打地鋪,我受不了離您那么遠。”

    華陽繼續(xù)看書,不理他。

    飯桌上兩人也沒有說話,入了夜,華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陳敬宗脫了衣裳,在床邊晃一圈,再默默地鉆進地上的鋪蓋。

    他剛躺下,就打了一個噴嚏。

    打完噴嚏,他又開始咳嗽。

    他裝的不真,華陽也知道是假的,心里煩躁,嘴上卻什么都沒說。

    陳敬宗再了解她不過,不過是被他氣到了非得出出氣,但又不是多大的氣,真氣壞了,哪還會讓他留在眼前。

    因此,沒躺一會兒,陳敬宗就跳起來,迅速鉆進床上的被窩,再將長公主香軟的身子摟到懷里。

    華陽沒趕他,也沒有說話。

    陳敬宗親她的耳朵:“正經(jīng)事沒騙過你。”

    華陽:“不正經(jīng)的也不行?!?/br>
    陳敬宗:“行,下次我再想跟你在池子里這樣那樣,我直接跟你說?!?/br>
    華陽:……

    .

    元祐二年的正月十六,新年的第一次朝會上,首輔陳廷鑒奏請在全國清丈田地,引起了大臣們的激烈辯論。

    然內(nèi)閣里面已經(jīng)達成一致,戚太后、元祐帝又都支持這項新政,因此,翌日一早,相關文書、統(tǒng)一配制的丈量器具便以六百里加急的速度發(fā)往全國各地,錦衣衛(wèi)同樣出動過半人馬,星夜兼程前往各地監(jiān)管清丈之事。

    不過,就算元祐帝、戚太后都支持清丈,就算陳廷鑒、何清賢已經(jīng)制定了十分完善的《清丈條例》,新政真正實施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容易。

    各地都有官紳、宗親上書反對,他們不敢責怪元祐帝,羅織了各種罪名加在陳廷鑒、何清賢身上,尤其是陳廷鑒,挨罵最多,幾乎要成了千古罪人。

    元祐帝一開始還看看這些折子,后來連看都不看了,全部交給內(nèi)閣處置。

    三月中旬,在晉地當差的錦衣衛(wèi)暗中送進京城一封密報,上面列舉了就藩太原的晉王九大罪狀,元祐帝派兩位欽差去查,發(fā)現(xiàn)九罪均屬實情,當即就剝奪了晉王的王位,晉王這一支的宗親也都受了相應的懲罰。

    這下子,廢晉王再也不用擔心朝廷清丈他瞞報的田地了,因為他連王位都沒了,家產(chǎn)田地也全部抄了,兩袖清風地前往邊疆做苦力,什么都不必再cao心!

    元祐帝罰了晉王,再分別給其他藩王寫了一封信,先是列舉晉王的罪狀,再哭訴一番,說太祖他老人家冊封藩王是為了讓藩王擁護京城的皇帝,替皇帝戍守邊關、關愛當?shù)匕傩?,還說太祖最恨貪官,藩王們的職責之一就包括震懾當?shù)毓賳T清廉愛民,結果晉王竟然自己先魚rou百姓了,弄得當?shù)孛癫涣纳?,既對不起朝廷也對不起當年太祖他老人家的信任期許!元祐帝覺得特別委屈,希望其他藩王爺爺、叔伯、兄弟們千萬不要再效仿廢湘王、廢豫王、廢晉王此類,不要再傷他的心!

    眾藩王:……

    小皇帝哭得感人,其實就是殺雞儆猴??!

    藩王們手里若有兵,或許真就反了,可他們沒有兵,亦沒有廢豫王的膽子,不就是交點地出去嗎,能忍!

    就這樣,藩王宗親們老實了,在錦衣衛(wèi)、百姓的監(jiān)管下老老實實把瞞報、少報的田地都交了出來。

    官紳們雖然多,論頭硬是遠遠不如藩王宗親的,連宗親們搬出太祖祖訓都被元祐帝反將一軍,先前還叫囂著反清丈寫反對折子寫得筆頭都要爛了的官紳們也都縮起了腦袋,一個比一個配合。

    各地清丈田地,再制成魚鱗圖冊,陸續(xù)遞往京城。

    華陽記得,上輩子一直到年底清丈才勉強完成,有些偏遠地方甚至拖延到了次年年中。

    這次可能是加大了監(jiān)管力度,錦衣衛(wèi)、百姓都發(fā)動了,再加上條例完善,地方官員沒有多少偷jian?;挠嗟刂荒芡耆凑諚l例實施,才到八月初,竟然已經(jīng)有十省上交了魚鱗圖冊。

    內(nèi)閣一片喜氣洋洋,那些反對清丈的京官們也不得不強顏歡笑。

    就在這種喜悅的氛圍中,薊州突然送來八百里加急,稱草原朵顏部首領董虎率領數(shù)萬鐵騎偷襲界嶺口。

    薊州離京城太近了,只有兩三百里地,但凡這邊有戰(zhàn)事,京城官民都要心頭一緊。

    哪怕陳廷鑒及時做了兵力調(diào)遣,這晚元祐帝還是沒有睡好,幾乎一晚都在翻來覆去。

    過了一日,薊州傳來捷報,稱秦大將軍大敗了朵顏,還活捉了董虎的一個兒子,這會兒董虎正在長城下面乞和。

    元祐帝與一眾京官們:……

    朝廷增援的兵馬還沒到,薊州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了?

    陳廷鑒笑道:“皇上,先前秦元塘專門針對草原騎兵訓練了車營,所謂車營,便是四人推運一輛戰(zhàn)車,戰(zhàn)車上配備火器、拒馬器。一旦開戰(zhàn),車營在前列陣,先以火器遠攻,再以拒馬器近創(chuàng)敵軍戰(zhàn)馬,此役勝得如此迅速,想必是車營陣的功勞?!?/br>
    元祐帝知曉此事,秦元塘遞過折子介紹過此陣,讓他驚喜的是,車營陣在實戰(zhàn)中居然如此有效!

    正是少年心性的元祐帝,恨不得能親自去趟薊州,親眼目睹此陣的威力!

    陳廷鑒也希望元祐帝去薊州看看,只有皇上親眼看到了薊州軍的神勇,才會真正明白加強軍備的意義。

    因此,他奏請元祐帝親赴薊州接受朵顏的臣服,以振君威。

    第156章

    邊軍英勇, 朵顏戰(zhàn)敗,這時元祐帝去接受朵顏首領的乞和,既能為元祐帝面上增光, 也能振奮軍心民心。

    元祐帝自己想去,戚太后也支持, 這件事便定了下來。

    只是帝王出京非同小可,不是說走就走的,一路上方方面面都要精心籌備。

    但隨行的十個京衛(wèi)名單已經(jīng)定下來了,陳敬宗所率的大興左衛(wèi)赫然在列。

    陳敬宗挺高興的,上次打豫王, 所經(jīng)之地都是早就熟悉的中原, 對手更是流著相同血脈的同袍, 便是勝了心情也沉重, 他志在戍衛(wèi)邊關驅(qū)除外敵,如今有機會去九邊重鎮(zhèn)之一的薊州, 有機會一睹秦家軍的風采, 聰明如陳敬宗, 在華陽面前都掩飾不住他對此行的期待。

    華陽神色如常,仿佛他是否遠行都與她沒關系。

    陳敬宗一開始也沒多想, 喝著酒吃著菜, 一直到夜里歇下了,他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這次去薊州, 可能要九月才回京。

    真算起來, 一個月并沒有多長, 包括衛(wèi)所里, 多少外地的士兵常年都見不到家人, 陳敬宗自己在陵州的時候,也沒有因為想京城的家而多難受過。

    可他與華陽成親這么久,分別最久的一次,還是她帶著吳潤等人去岳陽游洞庭湖!

    “我離開這么久,你會不會不高興?”陳敬宗捏了捏長公主的手。

    華陽:“你在外面一年半載,我也不會說什么?!?/br>
    陳敬宗呼吸一重,哪怕知道她可能只是嘴硬,這話他也不愛聽。

    偏偏華陽這兩日月事在身,他不好做什么。

    糾纏了一會兒,陳敬宗抱著她道:“我會給你寫信,三天寫一封?!?/br>
    華陽:“你不怕被同僚笑話,我怕,薊州才多遠,你一心一意地當差,少胡思亂想?!?/br>
    陳敬宗:“別的女子都是悔教夫婿覓封侯,你倒是狠得下心?!?/br>
    華陽:“你們這次是去接受朵顏投降,又不用打仗,等真要打仗的時候,我跟皇上說一聲,叫他不許派你出戰(zhàn),那時你自能感受到我的心軟?!?/br>
    陳敬宗:“別,你還是心狠的好,我多賺些軍功,才更顯得與你相配。”

    華陽:“真是稀奇,你竟然還有覺得配不上我的時候?!?/br>
    陳敬宗:……

    他捧住她的臉,真想打嘴仗的話,不如換個方式。

    .

    過了兩日,華陽進宮了,畢竟親弟弟要出遠門,做jiejie的哪能不來關心關心。

    元祐帝稚氣未脫的臉上只有興奮雀躍,提到薊州之行眼睛都比平時明亮幾分,宛如一只羽翼漸豐、即將脫籠而飛的鷹。

    華陽懶懶倚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把玩著一枝新開的粉瓣月季,心不在焉地聽著。

    元祐帝很快反應過來,關心道:“jiejie有心事?”

    華陽搖搖頭,嘆道:“沒有,只是聽你提到長城、炮臺、茫茫草原,全是我這輩子都未必能瞧見的,便提不起精神來。”

    元祐帝雖然年少,有時候無法理解母后與jiejie的一些話題,此時卻立即明白了jiejie的意思,笑道:“jiejie想見識見識還不簡單,這次隨我同行就是。”

    華陽眼睛一亮,旋即又朝乾清宮的方向望了望,重新靠到椅背上,幽幽道:“真有這么簡單,我早就跟你開口了,可母后不會答應的?!?/br>
    元祐帝想了想,道:“就說你舍不得駙馬?”

    華陽撲哧一笑:“這種謊話,母后一眼就能看穿?!?/br>
    元祐帝:“那就說你放不下我,非要跟著照看才行?!?/br>
    華陽轉(zhuǎn)轉(zhuǎn)手里的花,美眸含笑地看著弟弟:“雖然jiejie是想去薊州領略邊疆風光,但也的確有點擔心你,怕你頭一次出遠門,水土不服什么的?!?/br>
    元祐帝:“你去隨軍半年都沒事,我天天練武,怎么也比你結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