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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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魅坐在cao場的雙杠上等鐘常升,不由地嘆一口氣:在大學里抓一個小偷真難。 花了一周時間,她都沒有找齊和吳默為接觸過的人——那個作文小偷的身份很可能是老師或?qū)W校工作人員。 第一個難題是滿課,不想翹課就只能挑課間和沒課的時間去找,這樣一來就全憑緣分。只有學生和老師都沒課,都沒翹出校門,才有緣在辦公室相見。 其次是教研室分布混亂,有7個辦公室掛了文史學院的名,工位上都不好好擺工牌。江魅很難辨認每張辦公桌的歸屬,而教研室還有助教這類流動人員,也有機會完成作案。 聽同學說過,江魅才知道學校官網(wǎng)有全體教職工信息,但是近期服務(wù)器升級,頁面崩了。不愿再用膠合紀的電腦。 她只能停下從源頭去想,作文小偷換走她小說的動機。 想不明白……她是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世界里的人的。 “學姐,我來了!”鐘常升走路沒動靜,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兩臂搭靠在雙杠上仰頭看著江魅。 “找到什么線索了?小偷是不是吳默為家里人?”江魅的屁股坐在一根杠上,兩手張開撐在身側(cè),膝彎搭在另一根杠上,側(cè)頭看去。 天越來越冷,她已經(jīng)穿上厚衛(wèi)衣,鐘常升這小子還是短袖牛仔褲的搭配,可真抗凍。 一縷白忽然甩到腿上,江魅低頭一看,原來是兩根白鞋帶綁成的一長條繩子,“這算什么?”她轉(zhuǎn)著食指把鞋帶纏在手上,另一端還攥在鐘常升手里。 “線索呀……”鐘常升雙臂一撐,跳坐上來,和江魅在同一根杠上肩并著肩,“學姐仔細看看?!?/br> 秋天的太陽不愿早起,天邊只亮著一道魚肚白,晨曦就在魚肚下掙扎,透出點如煙似霧的金。 江魅對著那點金色舉起鞋帶的一端,再看:“就是根鞋帶唄,有什么?” “學姐,那你看我,能看出什么?”鐘常升笑得比晨曦燦爛。 “你穿得好少,怎么還沒凍死?”江魅誠心誠意地說。 她看人沒有分別心,鐘常升只能循循善誘:“這鞋帶是粗制濫造的批發(fā)貨。大學教授可是體面工作,吳老師家怎么會有這么根鞋帶?” “也許是他孩子的。這和我的小說沒有關(guān)系。”江魅把鞋帶那端扔在腿上。 “吳老師確實有個女兒,高中就出了國,家里只有她小時候的用品,也是上檔次的。” “能不能直說。”江魅已經(jīng)開始失去興趣。 “這明顯不是他家的鞋帶,為什么不發(fā)揮小說家的想象力,編撰它的故事呢?比如你看……”鐘常升一條手臂從江魅的身后攬過去,撿起長繩的另一端,雙臂撐開把鞋帶展平在她眼前。 “這鞋帶中段磨損嚴重,好像受過巨力,也許用來勒吊過什么東西,比如……”鐘常升把鞋帶降到她頸前,“比如人的脖子?!?/br> 江魅感到威脅,一把抓住鞋帶,防止它進一步靠近自己的脖子。 鐘常升貼近她耳側(cè),嗓子里透出笑意:“不愧是學姐,警惕性真高。但這點力量可阻止不了犯人……”他猛然向懷里收緊了繩帶。 江魅立刻向后仰頭,卻撞在鐘常升的胸膛上,不知他何時已經(jīng)把她完全圈在了懷里。 推擋的手被壓至頸前,身后無處可逃,怎么辦?江魅靈機一動,側(cè)身收腿,滑下雙杠,回頭已是大怒:“下來!” 鐘常升被薅著雙腿摔下雙杠,卻笑容更盛:“不錯。也許吳默為和被拐的學生間,也發(fā)生過這種打斗?!?/br> “你說什么,他拐騙學生?”江魅一愣,鐘常升趁機搶走鞋帶,把繩圈甩至江魅頸后,用力拉拽,不過一秒,兩人就面對面倒在石子地上。 “你想干嘛!”江魅奮力掙扎,用額頭撞鐘常升的臉,想讓他的后腦勺狠狠磕在地上。 鐘常升一邊躲避一邊笑:“我們在還原案發(fā)經(jīng)過呀!”他猛然翻身,對調(diào)兩人的位置,把江魅壓在了地上。 “吳老師不只是小偷,還是誘拐犯,鞋帶屬于受害的學生,是他的作案工具。學姐要怎么處置他呢?” 鐘常升用胸膛緊壓著江魅交迭在胸前的手臂,低頭用下頜抵住她的頭頂。 江魅不只被壓得喘不上氣,還被他身上的熱量燙得難受,可是怎么也掙脫不開。 好恨。 翻滾間頭發(fā)亂了,漆黑一片地蓋在臉前,江魅透過黑發(fā)的縫隙看見鐘常升脖頸上的青筋,于是想起被砍斷脖子的小叔,和自己臉上小叔的血。 如果掐斷這近在眼前的脖子……如果鐘常升能死在這里…… 江魅發(fā)力向上抬腿,撞在鐘常升腿間,他吃痛地低吼一聲,從她身上滾下去,側(cè)躺著蜷縮在地面,手里的鞋帶扔落在原地。 江魅撲上去把人推平,以雙膝壓住他胸口,兩手掐住他的脖子,少年結(jié)實有力的心跳帶動血管,一下下撞擊著膝蓋和手心。要讓它不再跳動,不再作惡…… “咳咳咳——”鐘常升的嘴唇漸漸失去血色,從喉嚨里嘶出低語,“學姐,做得好……” 還笑?江魅被進一步激怒了,手上的力道越加越大,這是他應(yīng)得的,他應(yīng)該死在這里! 鐘常升的短發(fā)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滿是汗珠的額頭下,眼睛卻越來越亮:“繼續(xù),學姐……” 因為過度用力,江魅全身發(fā)抖,臉皮也在顫動,聽到鐘常升的聲音,才放緩施力的動作,對上他的眼睛。 江魅怔住了。 “你眼睛里,是什么?”和愛很像的,是什么? 鐘常升聽懂了,嘴角先咳出一口血,才說:“我崇拜你?!?/br> 為什么?我們不是相處再久也無法互相理解的陌生人嗎? 江魅松了手,低頭俯看他的眼睛,感到困惑。 一聲哨響在這時吹亮,隔著四百米跑道和足球場,遠遠傳來體育老師的喝斥:“那邊干嘛呢!學校里不許打架!” 老師喊著就向這邊跑近:“你們別動了!我來處理!” 鐘常升揉著脖子,側(cè)頭懶懶地看一眼,啞聲說:“學姐,還不跑嗎?等著去教務(wù)處寫檢討?” 江魅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骨碌站起,體育老師已經(jīng)跑過半個足球場的寬度?!翱炱饋恚 苯葲_鐘常升喊。 鐘常升搖搖頭,向空中伸出右臂,江魅只好拽他一把。 “別跑!”體育老師又吹一聲哨子。鐘常升握住江魅的手腕,兩個人頭也不回地跑了。 跑過兩排宿舍樓,發(fā)現(xiàn)后面沒人追,才停下步子,一起彎著腰喘息,鐘常升用手背擦一把嘴角溢出的鮮血,盯著手上的血痕無聲地笑。 “你沒事吧?”江魅沒有看他。 “放心,學姐的手勁……還是掐不死我的。” “還差多少?” “你說什么?”這下鐘常升不笑了,頭一次露出驚訝的表情。 “我問,要掐死和你身形相當?shù)娜?,還需要多大力量?” “增加一倍……”鐘常升一眨不眨盯著江魅的后背,眼見她點點頭就走了,不知道她這樣問的用意。 回到宿舍,江魅的舍友也看不懂江魅在做什么。 “你在搞什么?”姬清和抱著懷里沒長出毛的豆腐湊近問。 江魅掄起錘子,把軸承和滑輪的端面敲到齊平,灌入潤滑油,手指撥一下輪轂,再讓姬清和幫著撥一下,問她:“澀不澀?” 姬清和搖頭,看她把尼龍繩一圈圈繞在滑輪外面。 “和紡織機原理很像。這邊是收卷輥,這邊是放卷輥,只要我搖動手柄,不用費多少力氣,就能調(diào)節(jié)其間繩子的松緊?!苯戎更c著手中的機械,感到它們像自己的孩子一樣,有著神奇的,來自她的生命力。 如果鐘常升沒騙人,這套繩子收到最短也勒不死人,但能讓人發(fā)不出叫喊。 怎么能殺人呢?江魅自省,殺人就上不了大學了,也沒法找小叔了。鐘常升的命比不過讀書的機會。 姬清和沒聽懂江魅的解釋,放下臭豆腐培養(yǎng)盆拿起手機搜索,這才看見金川凌晨發(fā)來的消息,只有叁個字:“幫幫我?!?/br> “嗯,我也收到了,明晚十點約她前男友在小樹林河邊見面?!?/br> “金川要去?” “不,我去?!苯仁忠凰?,尼龍繩便牽動滑輪在空中轉(zhuǎn)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