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12節(jié)
他是迎面來的,這說明他不是被她弄出來的動靜驚動的,是真的趕巧了,還是他更早一步收到了消息,然后饒了一圈。 如果是后者,太子身邊有他的人? 他和太子差了有二十二歲,他沒那個本事在太子身邊安插人,所以他又是誰的人? 第126章 、大紅人 玉格按了按眉心,不管他是誰的人,如今跟在他身邊,總是比在太子身邊更安全的,她得跟牢了他。 次日一早,玉格起床,發(fā)現(xiàn)沒人安排自個兒當差,便尋到了十六阿哥。 “給十六爺請安,十六爺尋奴才有話說?” 十六阿哥笑著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來你還記得醉酒后爺和你說的話,那就行了,爺沒有別的要交待的了,總之,爺可不要銀子?!?/br> “?。俊庇窀竦哪槹櫫似饋?,“要不十六爺還是要銀子吧,奴才除了銀子,別的什么也沒有?!?/br> 十六阿哥笑了一聲,“你這話可真是、你這話可真是讓人笑也不是,氣也不是?!?/br> “老十六,你們在那兒說什么呢?”康熙站在高臺上,看到他們兩個湊在一塊說話,叫了一聲。 玉格和十六阿哥忙走到高臺下方,十六阿哥笑著回道:“回汗阿瑪?shù)脑?,說玉格的騎射不好呢,他求兒子帶一帶他,把獵物分些給他,他拿銀子謝兒子?!?/br> 康熙轉(zhuǎn)頭看向玉格,玉格小心的抬頭瞄了他一眼,支支吾吾的,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總歸透著股心虛。 她不說話,康熙根據(jù)她以往的作風(fēng)就認定了是。 康熙哼了一聲,“你那農(nóng)家樂掙銀子了,你手頭又闊起來了是吧。” 康熙對十六阿哥抬了抬下巴,“朕把他交給你,你看著他,不準別人分他一只獵物,更不準他買一只獵物,這幾日他獵著什么就吃什么,獵不著就不用吃了。” “嗻。”十六阿哥笑著領(lǐng)命。 玉格拖了又拖,綿了又綿,見康熙沒有松口的意思,好一會兒才應(yīng)出一個為難的嗻字,“嗻……” 眾阿哥和王公大臣們彼此對望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玉格喪氣的垂下頭,悄悄舒了口氣,好了,不用想著怎么躲太子爺了,也不用當值了,這幾日總算能松快松快了。 玉格最初是這樣想的,但她實在高估了自個兒移動射靶的技術(shù),而她能夠拉開的半石的弓,也根本射不了多遠的距離。 于是玉格挖了幾個坑做陷阱,又找了個網(wǎng)兜和一把鐵鍬,準備挖些蚯蚓來捉魚,每日早出晚歸,收獲甚微。 也是營地的一景兒了。 也有人好奇問張滿倉和長根,你們家主子那樣,你們就不幫忙? 張滿倉和長根滿臉的古怪,該怎么說,他們少爺就喜歡這樣的懲罰呢,這對她不跟玩一樣嗎。 倒是康熙,忙過幾日后想起了這事兒,想著她竟然還沒有來找他求饒,有些奇怪,叫來十六阿哥問道:“玉格獵到什么了?” 十六阿哥忍著笑回道:“回汗阿瑪?shù)脑挘蠹s是些兔子、野雞和魚吧。” 康熙微愣的看著他,這前頭的還好,可這魚要怎么獵? 十六阿哥低頭笑了幾聲,清了清嗓子,回道:“回汗阿瑪?shù)脑?,兔子和野雞是挖坑捉到了,魚是撒網(wǎng)捕到的。” 康熙嘴角動了動,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十六阿哥輕咳了一聲,忍下笑意道:“就這,還是他日日天不亮就出去,晚上天黑透了回來,才、獵到的,也是勤奮得很。” 這算哪門子的獵? 康熙揉了揉眉心,點著十六阿哥道:“去,去把他給朕叫回來,跑到圍場來設(shè)陷阱撒網(wǎng),咱們滿人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嗻。” 十六阿哥領(lǐng)了吩咐,騎馬到玉格常設(shè)陷阱的幾個地兒溜了一圈,便成功尋到了她,而后把她提溜到了康熙面前。 康熙瞧見玉格,額角的青筋又狠狠的跳了跳。 只見她鞋沿和衣袍下擺邊沿都糊上了一層泥漿,胸前和臉上也有,帽子上還沾著一根雞毛。 “你真是。”康熙指著玉格深吸一口氣,暴喝道:“成何體統(tǒng)!” 玉格應(yīng)聲利落的跪了下去,委屈道:“回皇上的話,奴才餓,這不是想法子嗎,奴才就、這權(quán)宜之計?!?/br> 康熙又深吸了口氣,“餓?怎么不餓死你?沒出息的東西!” 玉格頹喪的耷拉下腦袋。 玉格的臉不大,五官也只有小小的一點兒,前頭忙了幾個月,又清瘦了許多,這么可憐巴巴的低頭,脖頸瑩白修長,少年的純澈感也全然流露了出來。 康熙瞧著她,心里的氣也慢慢的一點兒一點兒的消了下去。 “跑到圍場來捉魚,也不嫌寒磣?!笨滴鹾吆叩?,表情雖然還是不好,但怒意已經(jīng)少了很多。 十六阿哥眸中掠過一抹笑意,悄悄抬了抬眉尾,所以說長得好真是占便宜,這事兒要換了徐元夢那老頭兒,就得挨三十板子了。 康熙道:“朕這會兒先不跟你計較,你自個兒滾回固安縣去,把你的玉米收好了賣好了,再到京城交差?!?/br> 玉格臉上一喜,能和他們分開走,那可真是太好了。 康熙瞇眼哼了一聲,“你也別高興得太早,等明年你要是還敢在圍場給朕捉雞捕魚,朕就把你栽到河里去?!?/br> 十六阿哥微微詫異的看向玉格,汗阿瑪說得嫌棄,可心里真是喜歡她,這就已經(jīng)定了她明年隨駕的名額了。 “嗻?!庇窀窨喟桶偷膽?yīng)道,不得意了。 “哼。”康熙冷哼一聲,舒坦了,甩了甩手,趕蒼蠅一般讓玉格趕緊退下。 玉格麻溜的退出去,又麻溜的讓張滿倉和長根趕緊收拾行李,走走走,回固安縣去。 玉格在路上走到第三天的時候,康熙也開始起駕回京。 玉格琢磨著康熙要她收好玉米賣好玉米,估計不是隨口說說,而是要用這里頭的數(shù)據(jù),想要在別處復(fù)刻一個出來,唉,不管是不是隨口說的,她都盯緊了盯好了吧。 在這里,生命安全可沒什么保障。 玉米在八月底九月初陸續(xù)成熟,玉格出發(fā)去木蘭圍場的時候,農(nóng)家樂的收割工作便已經(jīng)開始了。 往返的路上花了半個月,又在木蘭圍場逗留了五六日,所以等玉格回來的時候,玉米已經(jīng)全部收割完畢。 玉格一個一個倉庫的巡視了一遍,大致清點了數(shù)量重量,也察看了質(zhì)量,因為天氣的緣故,玉米的收成不怎么好,品相也不怎么好,畝產(chǎn)兩石左右,攏共收了四百余石,約五萬兩千余斤。 然后便是處理掉這些玉米,玉格取了兩千斤玉米分給農(nóng)家樂的一百個長契雇工,每人二十斤,算是員工福利。 剩下的大頭并收集下來的可以入藥的玉米須,便全部轉(zhuǎn)手賣給了晉商商會。 玉米不比大米,價格賤得很,又因為量多,更得便宜一些,所以五萬余斤也只賣了一千兩銀子。 “還行吧,”玉格核算無誤后道:“玉米一年能種兩季,等明年天氣好了,收成好了,就會更好了,而且如今,咱們這地里還種了白菜,也是銀子?!?/br> 魯會長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這點兒玉米錢白菜錢都是小事,咱們的玉米迷宮,一個月只門票錢都掙了六萬多兩銀子,再算上客棧酒樓停車場這些,嘿嘿,本錢早回來了,這些不算什么?!?/br> 也是以,魯會長認為發(fā)二十斤玉米算什么,一人發(fā)一百斤都沒事。 “呵呵呵呵?!濒敃L腆著肚子,笑得像是一尊彌勒佛。 玉格也瞧得笑了起來,“那接下來的事就交給魯會長,玉格就回京交差了?!?/br> 此時已經(jīng)進入了十月下旬,沒幾天便要進入十一月了,她這一趟差竟是直接出了半年。 魯會長笑著連連點頭道:“七爺放心,有某看著,不會出岔子的,您放心?!?/br> 玉格笑著點點頭,次日便帶著理好的一大箱賬本子,帶著張滿倉、長根、常旺、陳武泰、陳孝林,并雍親王和八貝勒給的四個侍衛(wèi),連著自個兒請來的鏢師,一大群人極浩蕩的回京。 至于原本京郊莊子上的人,在農(nóng)家樂建成后,已經(jīng)先一步回京了。 玉格回京的隊伍,不僅是因為人多而浩蕩,更是因為車隊里的銀子多。 玉格本人以陳氏的名義,不出本錢占兩成股,還有一成是用來分給此次賑災(zāi)有功、建農(nóng)家樂有功的常旺等人,所以車隊里拉了農(nóng)家樂的三成收益,近三萬兩銀子。 馬車行過,印下深深的車轍,不是因為天冷了,大家穿得厚了,而都是銀子的重量。 毫無疑問,玉格這件差事辦得很漂亮,她完全升華了賑災(zāi)這個主題。 玉格回到京城后,先到宮里向康熙交差,如今她不必避著誰了,太子爺被廢的消息,雖然還沒有舉行告祭天地、太廟、社稷的儀式,正式公告天下,但在朝里已經(jīng)是公開的秘密。 在剪除太子的黨羽后,回京的次日,康熙就宣布了要廢黜太子,所以從前的太子爺、如今的二阿哥已經(jīng)被康熙圈禁在了咸安宮。 玉格站在乾清宮里,看著康熙細細的看完折子,這份能叫康熙細看的折子,當然不是玉格寫的,而是崔先生cao刀,大致寫了農(nóng)家樂的整個經(jīng)營模式和贏利點,以及本次在天氣干旱情況下的收成、收益。 康熙看了兩刻鐘左右,抬頭對玉格道:“天氣干旱的情況下,畝產(chǎn)兩石,水稻收成好的時候,也不過畝產(chǎn)兩石,朕一直讓人勸農(nóng)種玉米番薯等物,然玉米的味道不如大米和面粉,番薯食用后會脹氣、泛酸,兩者的價格也遠不能和大米和面粉相比,所以一直收效不佳,至如今,天下耕地種玉米和番薯的不過百之□□?!?/br> 康熙的話里有些惆悵,這會兒的他正經(jīng)像是個心憂百姓的仁君明君的樣子了。 玉格只微微低著頭不說話,只要不問她話,她就不說話。 康熙顧自感慨了一會兒,對玉格道:“你這玉米迷宮,朕打算在別處也做幾個,你覺得如何?” 玉格眨了眨眼,幾乎是不過腦子的跪下叩頭,笑著高呼:“皇上英明。” 康熙笑瞪了她一眼,“你就不擔(dān)心影響了你這處的生意?” 玉格奇怪道:“回皇上的話,天下那么大,那么多百姓呢,一個玉米迷宮哪能都引得過來,這完全不影響呀?!?/br> 說完實話,玉格又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眨了眨眼,帶著些諂媚的說道:“就是受影響那也沒事兒,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奴才的不都是皇上的?” “哼,”康熙笑了一聲,“你那些賬本子留下,朕要讓戶部好好的算算賬。” 康熙說著,話里帶出一絲寒意,不過轉(zhuǎn)瞬即逝。 康熙打量了一會兒玉格,皺了皺眉,“你又瘦了許多。” “那個,”眼瞧著康熙真要夸她要關(guān)心她,玉格反倒不好意思了,“回皇上的話,都是奴才挑食,其實不累,”剛這么說了,又怕康熙真當了真,又連忙找補了一句,“也不是那么累,就一般累?!?/br> 玉格這一番赤城不做作的表現(xiàn),看得康熙心里一片熨帖,也不折騰她了,道:“行了,準你休一旬假,休完了,就到戶部當差?!?/br> “嗻!”玉格只聽到休假就眼睛一亮,根本沒問是什么官職,一個響亮的響頭就磕了下去。 康熙瞧她的額頭頓時就有些泛青,皺了皺眉,抬手道:“好了,下去休息吧。” “是,奴才告退。” 出了乾清宮,玉格的身子打了打擺,伸手撫上自個兒的額頭,笑了一聲,她也是入戲太深,演得太真,竟把頭都磕暈了。 玉格原本以為自個兒只是一時磕頭的力道太重,所以才有些頭暈,不想回到家,次日就病倒了。 大夫把了脈,對圍在床前的多爾濟、陳氏和四姐兒、五姐兒道:“沒什么大事兒,七爺只是這一段時日疲勞太過,好好養(yǎng)一段就好了。” 陳氏點點頭,這才是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