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13節(jié)
多爾濟送大夫出去開藥,陳氏拉著玉格的手道:“玉格,要不你回家吧,額娘好好給你養(yǎng)養(yǎng),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樣兒了?!?/br> 陳氏說著眼淚就落了下來。 “你在這處住著,那大鐵守著你,丫鬟們都不好過來伺候你?!?/br> 玉格感受到手背的濕潤,昏昏沉沉的抽回手,煩躁的皺了皺眉,沒什么力氣的只吐出一個字,“不。” “好了額娘,”五姐兒瞧見玉格皺眉,一把拉開陳氏道:“這里有我,還有四姐呢,玉格就喜歡大鐵,就喜歡這些貓貓狗狗、花花草草的,他待著這里,心情好些,病也能好得快些,好了,您就別擔心別傷心了?!?/br> 五姐兒一邊說著話,一邊推著陳氏往外走。 “玉格才剛回來,又是累成這樣,你再讓他瞧見您這樣擔心,不是更讓他cao心嗎,好了好了,您和阿瑪回莊子上吧,您放心,五天,最多五天,我和四姐就還你們一個好生生的玉格?!?/br> “好了,莊子上還有一大堆的學生等著阿瑪呢,車也裝好了,阿瑪昨兒不還說,今早要趕著回去嗎,好了,你們忙去吧,這里有我有四姐呢,病人都需要靜養(yǎng),咱們就讓他安安靜靜的養(yǎng)身子?!?/br> 陳氏放心不下玉格,不想走,但五姐兒的話又在理,玉格自個兒也不愿意,陳氏只好帶著滿心的不舍,和多爾濟一起走了。 瞧著陳氏和多爾濟走了,四姐兒笑道:“額娘如今倒是很能聽得進你的勸了。” 五姐兒很平淡的說道:“大約是因為我定親了吧?!?/br> 而且對方還是個宗室。 四姐兒慢慢收了笑,瞧著玉格又睡沉了,同五姐兒道:“我出去瞧著人熬藥?!?/br> 五姐兒也沒在屋子多待,只留了小香在屋子里看著,玉格病了醉了就極好伺候,要什么都會說。 而她和四姐都還有一大堆事,頭一件就是,玉格帶回來的銀子得入庫的入庫,發(fā)出去的發(fā)出去。 常旺捏著銀票子,瞧著人都走了,幾步走到五姐兒身邊,也不看她,只瞧著地上道:“榕熙,你喜歡什么樣兒的宅子?” 五姐兒也不看他,只往旁邊的院子望了一眼。 常旺明白了,笑著點頭道:“我也覺得好,和咱們四姐和玉格做鄰居。” 這時,又有兩個人進來了,是四阿哥府上的鐵保和忠格。 “咳,”常旺背著手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對五姐兒點頭道:“我過去瞧瞧玉格?!?/br> 五姐兒點了點頭。 鐵保問道:“玉大人怎么了?” 五姐兒言簡意賅,“病了?!?/br> 鐵保和忠格皺著眉頭對視一眼,“我們能去瞧瞧玉大人么?” 五姐兒瞧見他二人臉上的擔憂關切,多解釋了幾句,“不用,不是什么大病,就是累著了,天又冷了,所以一下子就都發(fā)出來了,沒事兒,讓他自個兒多睡幾天就好了,常旺過去也是瞧不見玉格的?!?/br> 五姐兒勾唇笑了笑,“玉格養(yǎng)了一頭棕熊,從小帶大的,特別黏他,這猛地大半年沒見,就更黏了,霸著屋子誰也不讓進,除非在外頭就把玉格叫醒了,玉格發(fā)話讓進了,它才給人讓出點兒地兒,所以兩位出去也不用同別人說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兒,讓他靜心養(yǎng)幾日就好了?!?/br> 原來如此,鐵保和忠格點了點頭,若是因為他們要看望她,特特把她吵醒,那反而是打攪她養(yǎng)病了。 鐵保和忠格抱拳向五姐兒告辭。 玉格這一病就閉門不出,謝絕訪客,也歲月靜好了,外頭卻是因為她熱鬧得很。 先是戶部和曾經負責過賑災的大臣,有一個算一個被康熙在大朝會上指著鼻子罵無能廢物,罵他們辦差不用腦子不經心,罵得一眾大臣縮著脖子面紅耳赤,一個字都辯不出來。 有玉格賑災的例子在前,哪個能辯得出一個字。 可是他們也委屈,這樣的法子,誰能想得出來。 那人家怎么就想出來了? 好吧,這一句話也不能說。 一眾大臣被罵得頭暈腦脹的散了朝,另一邊吏部又有了新的調命。 玉格不僅官復了原職,還又升了兩級,如今是正三品的一等侍衛(wèi)了,真正是天子近臣,同時兼任戶部郎中,戶部郎中雖然只是正五品,但也是一司的主官了,再往上只有從二品的侍郎,和從一品的尚書。 以她的年齡資歷必然是不適合的,但是,以皇上對她的這份恩寵,以她辦差的這份本事,他日必定能官居一品。 “后生可畏啊?!?/br> 這是這一日不少大臣的感嘆。 如果說此時,官員們還只是羨慕感慨幾句,但在玉格的病情傳回宮的當日,康熙先是派了御醫(yī)過去,次日又下旨給了她額娘正三品的誥命,那眾大臣就有點酸了。 雖然玉格升為正三品后,她額娘的誥命升為正三品是應有之意,可哪家的誥命不是要自個兒上折子,萬分斟酌的用詞,又在禮部那邊打通關系后,三催四請,才能順順利利的求下來,哪個像她一樣,不用求,皇上就下了旨的。 但酸也得忍著,她這一病,眾人也瞧出來了,誰是皇上如今跟前兒的大紅人。 而另一邊,就在玉格領旨謝恩的那一刻,她就覺得要遭,果然,也就當日下午,一大堆拜帖和賀禮就送到了一進院子,還好這些都有崔先生應付,但也總有崔先生應付不了的人。 第127章 、血腥味 次日,玉格戴著一頂灰色鑲毛邊帽子,穿著一身同色的家居常服,外面裹著件厚斗篷,走到二進院子和一進院子相連的小門處,正要再往前走,去一進院子門口迎接幾位貴客,不想幾人這回很是平易沒架子的不用玉格親自迎接,自個兒就走了進來。 崔先生正要引著他們往一進院子的正廳去,此時正走到院子中間。 玉格便抬步迎上前,給幾人請安,“奴才給四爺請安,給八爺請安,給九爺請安,給十爺請安,給十四爺請安。” 四阿哥抬了抬手,“免了?!?/br> 那你倒是早說啊,玉格笑著謝了恩。 八阿哥笑著上下看了她一眼,笑道:“確實清減了許多,身子可好些了?” 玉格笑著點點頭,“謝八爺關心,已經好多了?!?/br> 玉格抬手,讓著幾位爺往正廳去,十阿哥腳下不動,瞧了瞧玉格的來處,又瞧了瞧一進院子的幾間屋子,笑道:“欸,你這宅子倒是有意思,別人的宅子都是一進一進往里走,你這個倒是橫著的?!?/br> 聞言,幾位爺都側頭瞧了過去。 玉格并不打算帶他們到二進院子去瞧瞧,所以只笑著解釋了一句,“回十爺?shù)脑挘@院子買得早,后來住習慣了,也懶得搬,只好這么把旁邊的院子買下來,合到一處?!?/br> “哦,”十阿哥點了點頭,又問:“聽說你養(yǎng)了頭熊,叫出來爺瞧瞧?!?/br> 要看大鐵就、 當初因為崔先生怕大鐵長大了,獸性難馴,同時一進院子往來的客人最多,驚嚇到客人也不好,所以玉格從小就給大鐵立下了規(guī)矩,進一進院子會被鎖上一日,同時要挨一頓餓,大鐵小時候常受罰,如今就是許久不見的玉格到了一進院子,它都不帶在小門張望的。 八阿哥見玉格面露遲疑,笑道:“可是你的大鐵不方便到一進院子里來?” 玉格微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他怎么知道大鐵的名字。 八阿哥笑道:“保善說,你在固安縣的時候,最惦記你的大鐵吃得好不好,玩得好不好。” 聽到這個,想到大鐵這幾日黏著自個兒,連場館都沒去的樣子,玉格的唇邊漾起抹笑意。 四阿哥道:“既然如此,那就過去瞧瞧吧?!?/br> “嗻?!痹捳f到這個份上,不讓他們過去倒顯得奇怪了。 玉格引著幾位爺往二進院子去,崔先生便請著留在一進院子的各位爺?shù)碾S從到屋內喝茶。 幾人走進二進院子,冬日,院子里沒有什么景好賞,連大鐵都嫌棄光禿禿的樹,便又統(tǒng)統(tǒng)進了玉格的書房。 “你這屋子倒是暖和。”九阿哥跺了跺腳,很快發(fā)現(xiàn)了緣由,“你這鐵爐子……” 玉格心中一緊,臉上原本放松的笑也是一頓,只控制著沒有朝四阿哥看去,九阿哥伸手摸了摸,笑道:“火倒燒得旺,倒和你的財運、官運有得一比。” 玉格悄悄松了口氣。 四阿哥垂眸,嘴角勾起抹極小的弧度,抬手退了自個兒身上的大斗篷。 玉格一邊伸手去接四阿哥退下的斗篷,一邊恭敬的回著九阿哥的話,“奴才哪能和各位爺比,各位爺一落生的身份地步,奴才努力十輩子都夠不著?!?/br> 八阿哥眸光微動,瞧瞧玉格,又瞧瞧四阿哥,臉上微微笑著。 九阿哥挑眉笑了笑,倒是沒再說什么。 十阿哥只盯著縮在屋角站著,只兩只眼睛跟著玉格轉的大鐵,滿臉興致的問道:“你連個繩子都不套,就不怕它傷人?” 玉格正把四阿哥的斗篷掛好,又去接八阿哥的斗篷,一時沒顧上回話。 九阿哥一邊解著斗篷,一邊轉頭笑道:“它都能在場館里頭拉車掙銀子,你說它傷人嗎?老十,它可比你會掙銀子?!?/br> 幾位爺都勾唇笑了起來。 十阿哥不大高興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捏了捏大鐵的爪子,又摸了摸它的頭,轉回爐子邊解斗篷。 八阿哥笑著微微側身避開玉格的手,“不用,我們是來探望你的,若是反倒勞動你,倒是不好了。” 言罷,自個兒走了幾步,把頭蓬掛上。 九阿哥聞言,挑了挑眉,“爺瞧他就是瘦了些,倒不像是生病的樣子?!?/br> 玉格走到九阿哥身邊,一邊接過他手里的斗篷,一邊笑著回道:“都叫九爺看穿了,其實已經大好了,不過奴才得了十天的假,皇上金口玉言,奴才怎么著也得休完了吧?!?/br> 十阿哥嘿嘿笑了起來,“爺看你不僅是想好好休完,你大約還想著你病了,汗阿瑪會不會可憐你,再多給你幾天假?!?/br> 玉格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笑道:“都叫十爺說中了。” 十阿哥哈哈笑了起來。 玉格接過十阿哥手里的斗篷掛上,正要伺候著十四阿哥去掉斗篷,十四阿哥抬手,微微搖頭道:“不用了。” 而后,收回打量玉格書房布局的目光,三兩下把斗篷解下掛上。 四阿哥和八阿哥已經分坐在上首左右,九阿哥沒坐左邊的尊位,反而坐到了右邊,八阿哥的下首處,十阿哥和九阿哥坐到一方。 位置便只剩下四阿哥和八阿哥對面的末座,以及四阿哥旁邊的下首處。 十四阿哥當然不可能坐在末座,便坐到了四阿哥旁邊的下首處。 忽略他們之間的黨爭關系,他和四阿哥是同母的親兄弟,這樣的座次倒也合理。 只是玉格坐哪兒? 八阿哥見十四阿哥入座,便對玉格道:“你也坐吧?!?/br> 玉格笑著謝過。 十四阿哥的一方相對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一方是尊位,尊位空著,兩個兄長卻坐到了另一邊,就顯得、就有些暴露出幾人的關系,和個別人的人緣問題了。 張滿倉進來給各位爺上了茶,玉格借著把自個兒的斗篷解下掛上的工夫,在心里計較了一番,轉頭對張滿倉吩咐道:“把我的茶換了,吃著藥,不好喝茶,給我白水就行,再提一壺水來在爐子上燒著,方便添水。” 幾位爺連斗篷都去了,看這架勢是要坐好一會兒了。 張滿倉點頭答應下來,便沒有把原本給玉格泡的茶擺到桌上,只放在托盤上又重新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