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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大清第一納稅大戶在線閱讀 - 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73節(jié)

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173節(jié)

    張滿倉連忙收聲,低頭應(yīng)道:“是,滿倉知道了,七爺放心。”

    長根也道:“七爺放心。”

    “嗯,”玉格嗯了一聲,這才轉(zhuǎn)身讓著傳旨太監(jiān)上車上馬。

    這邊玉格和傳旨太監(jiān)啟了程,另一邊李衛(wèi)也打聽到了玉格究竟出了何事。

    “就因?yàn)橐粔K玉?”李衛(wèi)聲音詫異而不忿至極,“就因?yàn)樗巡钍罗k得太好了?”

    “這是什么道理?!”李衛(wèi)怒而猛的一拍桌。

    見他這模樣,金掌柜心頭對他親近了許多,“嗐,不是有那么句話么,功高震主啥的,我琢磨著這事兒也差不多,嗐,這事兒整得,玉大人可真冤!”

    李衛(wèi)義憤的又一拍桌,把桌上的茶盞茶杯震得叮咚響,“這也太不講道理了!朝廷如此這般,還有人敢實(shí)心辦差嗎!”

    “哎喲哎喲,我的李爺,你小點(diǎn)聲兒!小點(diǎn)聲兒!”金掌柜連忙站起來勸道。

    嗐,他和郭掌柜一塊兒,郭掌柜這也不讓說那也不許提,謹(jǐn)慎得很,也叫人憋氣得很,可出來了吧,這李爺、

    嗐!自個兒還得掉轉(zhuǎn)頭來勸他。

    “那這事兒怎么辦?朝廷里頭是個什么說頭?就沒有人替玉大人說句話?”李衛(wèi)一連三問。

    這一問,又把金掌柜問出滿肚子的郁悶來,“朝廷里頭?你看七爺辦事兒這本事就知道,滿朝廷有幾個及得上七爺?shù)??他們只怕恨不得七爺栽個跟頭呢,京城的金縷記,如今這臺州,多大的利,嗐,七爺招人眼紅得很。”

    “至于替七爺說話的人?唉,七爺可不是個會結(jié)黨的性子,他得了空閑就愛在他那院子里侍弄花草,逗貓逗狗的,還養(yǎng)了一頭熊,走哪兒都惦記著,這么多事兒,哪還有功夫去交這個連那個,”金掌柜慢慢的同李衛(wèi)說起玉格的脾氣性格。

    “至于家里,”金掌柜搖了搖頭,“那就更指望不上了。”

    金掌柜把玉格七八歲上頭就輟學(xué),走街串巷做買賣還債的事兒說給李衛(wèi)聽,“七爺雖是旗人,可正經(jīng)是苦日子過過來的,全家全族上上下下都指著他一個,誰能幫七爺來?”

    金掌柜說著抹起了眼淚,一抬頭,發(fā)現(xiàn)李衛(wèi)也紅了眼眶。

    金掌柜一點(diǎn)兒不覺著他或他丟人,只拍著李衛(wèi)的肩頭感慨道:“唉,你也是個性情中人?!?/br>
    言談間更顯親近。

    兩人越聊越投契,又坐著叫了兩壺酒上來。

    金掌柜到底年紀(jì)大了,先一步喝倒了,李衛(wèi)推了推他,“欸,老金,喝呀,你怎么睡了?”

    金掌柜趴在桌子上,只雙手雙腳往前抽搐般伸了一下,應(yīng)了一聲喝,但腦袋卻沉沉的壓在手肘上不動彈,還時不時的哀嚎一聲,拍拍桌子,抹抹淚花,抽噎著傷心極了。

    李衛(wèi)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又抬手喝了一碗酒。

    他生平最恨不平事,在縣里頭,聽?wèi)蚵牭侥切﹤€忠良被害都怒不可遏要拔刀拔劍,可這會兒,不是看戲,是真真實(shí)實(shí)發(fā)生在眼前的,他卻什么也做不了,連句氣不過的話都要背地里說。

    老金他,唉,他喝醉了就還記著不能亂說話。

    李衛(wèi)越想越郁悶,悶酒醉人,不一會兒自個兒也喝倒了。

    當(dāng)郭掌柜被酒館里的伙計通知過來接人的時候,便見兩人發(fā)著酒瘋對著嚎,一個比一個嚎得大聲,金掌柜大約是沒嚎過,眼眶有些發(fā)紅,但、

    郭掌柜看向另一個,這一個的聲音隔著屋子都能聽見,嚎是嚎過了,可眼淚流得比金掌柜還兇。

    小二都嚇著了,頭一回見著這么發(fā)酒瘋的。

    “客官您看?”

    郭掌柜取了個碎銀子給小二,“勞駕,幫我把他們一起扶回客棧去?!?/br>
    小二脆聲應(yīng)下,兩人一人架起一個。

    兩個醉鬼一點(diǎn)兒不配合,走著走著就要嚎兩聲哭兩聲,小二原本以為郭掌柜這般人物會不耐煩,沒想到他雖沉郁著一張臉,心情不佳的模樣,對兩人卻出奇的包容有耐心。

    小二看得滿頭疑惑,真是奇怪。

    將兩人安置好后,郭掌柜回房間靜坐了一會兒,也吩咐人拿了兩壺酒來,一個人悶悶的喝著,不知什么時候才睡了過去。

    一直到次日中午,三人才陸續(xù)醒來,只是醉酒的感覺實(shí)在不好,腦袋一抽一抽的疼。

    三人叫了飯菜一塊兒坐著沉默的吃飯。

    若是別的官員被人構(gòu)陷了,還可以讓百姓們上個萬民書,替他請命,但萬民書、這民意在玉格這里就是催命符了。

    想到這個,李衛(wèi)突然一激靈,“玉大人的事兒沒傳出去吧?”

    郭掌柜搖了搖頭,“若是傳出去,只怕昨兒玉大人根本走不了?!?/br>
    李衛(wèi)道:“那也得防著,這萬一、就?!?/br>
    “怎么防?”郭掌柜也知道此事的嚴(yán)重。

    金掌柜道:“對啊,這要怎么防?”

    以臺州百姓對七爺?shù)耐瞥纾@事兒只怕一露出去就是個群情激憤的結(jié)果,可他們不主動說清楚,由著別人透出去,由著事情自然發(fā)酵,那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

    金掌柜頭疼道:“這怎么、怎么怎么都不對!”

    郭掌柜想了想道:“七爺應(yīng)該有安排?!?/br>
    三人尋到張滿倉才發(fā)現(xiàn)郝掌柜已經(jīng)到了此處。

    郝掌柜道:“我已經(jīng)問過了,七爺沒留什么吩咐,只叫咱們都做好自個兒的事兒就行,還是那句話,他沒事兒?!?/br>
    這、三人面面相覷,這能怎么個沒事兒法?

    四人一同辭別張滿倉往回走,走到半路,李衛(wèi)突然住腳道:“我想做官?!?/br>
    第196章 、沒事吧

    “什么?”金掌柜沒太聽清。

    李衛(wèi)看著三人鄭重重復(fù)道:“我想當(dāng)官!”

    “你……呃,”郝掌柜不知道該怎么說,雖然算上十月那次,他們一共也沒相處多久,不過簽契書的時候,他有幸見到過他的字,那筆字就、特別。

    李衛(wèi)道:“不是可以用銀子買嗎?”

    郭掌柜道:“那叫捐官,而且只能捐到一個閑差,很難補(bǔ)到實(shí)缺?!?/br>
    金掌柜嘆息道:“說起來,七爺在戶部就正管著捐納處,你要是早些有這主意,倒也還好辦。”

    畢竟七爺辦事兒,一是一二是二,可不會逮著一直羊使勁薅,可換了別人,就李衛(wèi)的身家,再刨掉臺州這幾個月來的花費(fèi)投入,再湊出買官的銀子就不容易了。

    “你別出手玉環(huán)樓的商鋪和水泥廠的股子,七爺?shù)纳獠粫绣e,這些往后必定是能掙大銀子的?!苯鹫乒窈醚詣竦?。

    李衛(wèi)道:“我知道,我回家湊銀子去?!?/br>
    說做就做,李衛(wèi)拱手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fā)了?!?/br>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金掌柜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什么情況?”

    郭掌柜和郝掌柜這會兒可沒心情管他是什么情況,“咱們早點(diǎn)把玉環(huán)樓的事兒安排好,也趕緊回京吧,縱然幫不上什么忙,可離得近些,我這心里也安穩(wěn)些?!?/br>
    郝掌柜點(diǎn)點(diǎn)頭,這陣子離開業(yè)還早,不過是把商鋪布置起來的事兒,可以交給手下人做,若是七爺那邊無事,他們再回來就是,若是、有事……

    那這鋪?zhàn)?,他們就得想想要不要出手了,畢竟不是誰都是七爺,和官家做生意總要帶些小心,尤其臺州山高皇帝遠(yuǎn),他們遠(yuǎn)在京城,力有不及。

    三人打定主意便迅速的安排起來,而等他們安排好啟程之時,玉格已經(jīng)到了京城。

    京城里,康熙也正好巡幸京畿結(jié)束,剛剛回京。

    玉格便住在城外的驛站里,等著康熙召見。

    因?yàn)橐勒找?guī)矩,欽差回京,在沒面見皇上交差之前,不能先行回家。

    這一等就等了好幾日,也不知康熙是真的有事兒要忙,還是故意冷落著她,不過這一等,倒是又等到了一處災(zāi)情。

    甘肅寧州地震了。1

    臺州今時不同往日,各地往來的商隊(duì)極多,消息也就變得極為靈通起來,雖然出乎張滿倉幾人預(yù)料的,臺州百姓并沒有覺出玉格回京之事有異,也并沒有因此出現(xiàn)什么民意激憤的情況,但甘肅地震的消息傳來,臺州百姓慌了。

    他們才經(jīng)了長達(dá)半年的旱災(zāi),如今剛剛才好些,皆如驚弓之鳥,偏偏這又是玉大人走后傳來的消息,怎么就、

    “玉大人什么時候回來???”

    “玉大人快回來吧,臺州不能沒有玉大人??!”

    “我們要玉大人回來!”

    而甘肅的商人聽說了河北固安縣的事兒,又見了如今臺州的情景,回去也宣揚(yáng)著要玉大人到甘肅賑災(zāi)。

    甘肅的百姓不一定都知道玉格,不過倒是都知道金縷記,再聽了固安縣和臺州縣如今的好處……反正誰賑災(zāi)不是賑災(zāi),就試試唄,萬一她真有那個本事呢。

    玉格的名聲就這么由商人們一路從臺州傳到了甘肅,甘肅的官員也如實(shí)的將情況報了上去。

    事情終于走向了最壞的方向,玉格閉了閉眼,輕嘆了一聲。

    雍親王府后院,四阿哥的筆頭整個壓到紙上,筆毛炸開,在紙上落下一個濃重的猙獰的黑點(diǎn),但他眼底的情緒比那墨點(diǎn)更濃重更恐怖,又有極致的清醒。

    她這事兒,關(guān)鍵之處本就在汗阿瑪能不能容她,偏偏……

    雍親王伸出左手握住自個兒的右手,放下筆,緩緩在椅子上坐下,不管如何,他得保住她一條命。

    八貝勒府上,十阿哥也急了,“這怎么辦啊?他這運(yùn)氣、他這運(yùn)氣還能說好?這都倒霉透了!這甘肅怎么就偏偏這個時候地震了!還有是誰?誰造的謠?讓爺知道了,爺剁了他!”

    十阿哥氣得一腳踢翻了面前的高幾。

    “好了,這能怪誰?這不都是他自個兒做出來的名聲?這是民心?!本虐⒏缯f完,看了仍舊恨恨的十阿哥一眼,又看了看同樣沉著臉情緒不佳的八阿哥。

    “好了,”九阿哥轉(zhuǎn)著話意安慰道:“汗阿瑪對玉格一向喜歡,這事兒、雖說巧了些,可有咱們幾個幫著求情,至少保住他一條命,應(yīng)該不難?!?/br>
    一個至少一個應(yīng)該,說得八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心更往下落了落,十阿哥惱得急得又踢翻了一個高幾。

    九阿哥輕嘆口氣,也不勸了。

    這人就有這么倒霉,這也沒法勸。

    次日上午,康熙終于召見了玉格,不是在朝堂上,而是在乾清宮。

    “奴才玉格給皇上請安?!庇窀褚豢匆娍滴醣氵殖鰸M臉的笑,笑著利落的磕了一個響頭。

    康熙沒有叫起,沉著臉上下打量著她,“瘦了許多,不過精神頭倒是不錯?!?/br>
    “嘿嘿?!庇窀窈俸俚男?,似乎一點(diǎn)兒不擔(dān)心自個兒被人彈劾的事兒,也一點(diǎn)沒想到這些事兒連在一起意味著什么。

    康熙用下巴點(diǎn)了點(diǎn)炕桌上放著的楊守敬的折子,示意內(nèi)侍拿給玉格,“這折子你怎么看?”

    玉格晃了一眼就把折子合上,康熙道:“你就看完了?”

    玉格搖頭回道:“回皇上的話,沒有看完,文縐縐的,奴才大約也看不懂,不過奴才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聽人說了,不就是彈劾奴才的玉嗎,是有這么塊兒玉,雍親王和八貝勒他們還找奴才看過,皇上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