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納稅大戶 第206節(jié)
說完又著急道:“你們回來做什么,你們爹要問你們要工錢,要打你們的?。∧锊皇钦f了嗎,別回來,攢著工錢娶一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娘,”福榮上前抱了抱她道:“我和福盛回來接你走?!?/br> “走?能去哪兒?你們爹?!备s娘下意識的有些歡喜,但更多的是迷茫無措,很快又轉為死心認命,不,逃不了的。 福盛迫不及待的告訴她,“去臺州,娘,咱們?nèi)ヅ_州,我和大哥在臺州找到了差事,一人一個月有十一兩工錢!” 多少?福榮娘幻聽般轉頭看向他,十一兩,夠他們家過上好幾年了,一個月的工錢? 福榮娘還沒有把話問出聲,“多少?”一道粗糲激動的聲音伴著推門聲響起,而福榮娘應聲打了個寒顫。 福盛憤恨的握緊了拳頭,福榮錯步站到他前頭。 “爹,十一兩銀子,我和福盛在臺州找了份差事,一人一月能有十一兩銀子的工錢?!备s老實回道,已經(jīng)被他聽著了,若是否認,他們娘又要遭一頓毒打,而且說不得就不能離開這個村子。 “哈?”福榮爹興奮的搓了搓手,“那就是二十二兩銀子?” 福榮點點頭,“是?!?/br> 福榮爹立馬吩咐道:“那你們往后一個月給老子送二十一兩銀子回來,一個月半錢銀子,呸,都不夠老子塞牙縫的?!?/br> 福盛恨紅了眼,福榮娘伸手牢牢的抓住了他。 福盛想著他娘,硬是不敢說話動作,雖說他們大了,爹打不過他們,可他們也不能對自個兒的爹動手,還有娘。 福盛想著,生生又忍了下去。 福榮笑著極恭順的答應下來,“是,只是還有一件事兒,東家說,若是咱們愿意居家遷到臺州,會一人給三兩銀子的安置費,我問過了,我和福盛這樣的也是一人三兩,那就是六兩銀子。” “六兩銀子……”福榮爹摸著下巴琢磨起來,六兩銀子那可是這倆兔崽子過去一年的孝敬錢,現(xiàn)在搬個家就能得六兩銀子。 可他要是過去,人生地不熟的,都沒有個耍樂處,還有這銀子,沒用到親戚朋友和鄉(xiāng)親面前,總覺得少了點兒什么。 福榮爹有些猶豫。 福榮瞧著他的神色,笑著問道:“爹今兒沒到河洼村耍牌,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福榮爹瞥了他一眼,撇嘴道:“老子聽說有好幾輛馬車進了咱們村,回來瞧熱鬧來了,怎么,你不想讓老子知道你們回來了?” “不是,怎會,”福榮笑著道:“只是我和福盛原本想著回到家放下東西,再去打二兩酒割幾斤rou,再去河洼村尋您,讓您漲漲面子呢?!?/br> “嘿?!备s爹這才笑了起來,“這會兒去也不遲,拿銀子給你們娘,讓她現(xiàn)在就打酒買rou去?!?/br> 福榮爹這么說了一句,又斂了笑,怒目兄弟倆教訓道:“你們身上有多少銀子,拿出來,拿給老子,有老子在,你們要是敢私藏銀錢,老子就把你們告到官府去,打你們的板子!” “爹放心,我們不敢。”福榮忙擺手道,而后把自個兒身上的銀錢全部都掏了出來。 福榮爹一手就奪了過去,手里搓著自個兒從來沒有瞧見過的銀子,仍舊不滿道:“怎么才這么幾個碎銀子?你們不是一個月十一兩工錢嗎?” 福榮忙解釋道:“那是之后,以后到臺州做事才有這么多?!?/br> 福榮爹挑出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碎銀子扔給福榮娘,讓她去打酒買rou,又對福榮兄弟倆惡狠狠的威脅道:“你們要是敢騙老子,老子就先打死你們那個災星娘,再打死你們!” 福盛低著頭扶著自個兒娘的胳膊,福榮縮了縮脖子,像是被嚇著了,老實交代道:“之前幾個月我和福盛出了趟海,一個月算十兩工錢,得了一百多兩銀子。” 福榮爹激動得呼吸都熱了,“那銀子呢?” 福榮道:“買、買了臺州的房子?!?/br> 福榮爹立馬怒而暴喝道:“什么房子要一百多兩銀子?!” 福榮娘又打了個寒顫,福榮一邊示意弟弟趕緊帶著娘去買東西,一邊同爹解釋道:“爹輕聲點兒說,財不露白,臺州的房子可值錢著呢,從去年到今年,有生生翻了三倍的!我們也是好不容易才托人買著的?!?/br> 福榮爹稍微熄了火,又懷疑道:“真的?你別唬老子?!?/br> 福榮細細的同自個兒爹解釋了臺州如今的情景,尤其說了玉環(huán)樓如何的宏偉高大,其中的酒樓如何金碧輝煌,那百貨商場如何叫人目不暇接,林林總總,又說了他們臺州船運的東家和未來的工錢福利,總算說得福榮爹心動。 “行,那咱們就搬到臺州去,嘿?!备s爹又高興起來,突然想到什么,對福榮道:“明兒,把你舅舅啊姑父啊什么的都請過來,咱們要走了,怎么也得好好的擺上幾席,請你舅舅姑父他們沾沾喜氣?!?/br> 福榮點頭應下,明白他只是想炫耀而已。 在銀子、酒rou和福榮描繪的未來的美好日子的想象中,福榮家難得吃了還算安生的一頓飯,過了安生的一日。 另一邊,大蝦家里已經(jīng)迎來了滿屋的客人。 怎么坐馬車回來的?發(fā)達了? 干的什么營生,掙了多少銀錢,買了多少東西? 一大堆的問題,直說得大蝦口干舌燥。 聽大蝦說了以后的工錢,大伙的第一反應都是懷疑,你做什么了?你憑啥能得十一兩銀子的工錢,是當賊了,可當賊也沒有這么多銀子吧。 要不就是十分危險,拿命換來的。 大蝦頗為得意的笑道:“十一兩銀子是咱們這些老船員的工錢,咱們這樣的是能帶徒弟的,后頭的可沒有這么多,后頭進來的,起先一個月也就六百文錢,咱們這工錢可不是誰都能拿的,就咱們這些人?!?/br> 聽他這么說,又聽他說這回回來是特地來接家人到臺州去的,一屋子人都羨慕得不行。 “一個月十一兩銀子?那得怎么花啊?” “真好,我都沒瞧見過天梯是啥樣?!?/br> “還有百貨商場,真有十層高的樓?那得多高?那不得捅到了天上去?” 一撥撥的人來,一撥撥的人問,大蝦爹娘笑不攏嘴的讓大蝦講講再講講,而大蝦在一眾親戚和鄉(xiāng)親好奇又羨慕,羨慕又贊嘆,贊嘆而向往崇拜的目光中,也是樂此不疲,一句一個咱們臺州、咱們臺州船運,儼然已是臺州人的模樣。 這一回再沒有人說他出海如何如何,說他會短命如何如何,這一回臺州船運四個字算是深深的刻在了他們心里。 葉三明還有公事在身,沒打算在此處多留,所以第二日處理好遷出戶籍的各樣文書后,他便準備啟程繼續(xù)趕往廣州府,不想早上一推開門,村長就帶著自個兒的兩個兒子攔在了他的門前。 “葉老爺,您看我這兩個兒子可還過得去?您看能不能到臺州船運里做事?” 第230章 、太無恥 葉三明就這么走走停停,視某村船夫的多少在沿途的村子停留上半日或一日,直走了快大半個月,才終于達到廣州府。 十三行的一眾行商已經(jīng)等得防備心警惕心什么的都散得差不多了。 他們不覺得廣州府有什么比他們更重要的事情,而這葉三明,只看這辦事的速度,就不是個精明能干的,所以不管玉大人派他過來做什么,就這樣一個人,到時都好擺弄得很。 所以,聽說葉三明到了廣州府,聽說葉三明到了廣州府后的頭一件事就是去拜訪袁行主,他們都淡定從容得很,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不過第二日,袁行主才剛到商館,一眾行商就圍了上來。 “如何?那葉三明說什么了?” “玉大人到底是什么打算?” 袁行主的眸色沉沉,眼下還有些青黑,明顯昨晚沒有睡好,而且看他這面色也知,那葉三明來說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袁行主示意一眾大行商到里頭說話。 “葉三明來說了兩件事兒,頭一件,他之前拉回來的貨基本都是糧食,臺州連著兩年遭遇大旱,正是糧食緊缺的時候,玉大人也已經(jīng)把此次購進大量糧食的事兒報了上去,不僅臺州,周圍幾縣所需的糧食都要從中出,所以那糧食沒法子給咱們?!?/br> 一身形精瘦,顯得面相有些刻薄的行商立馬道:“話說得好聽,還不是要違了咱們的規(guī)矩,不交那三成的貨?!?/br> “就是,不能給貨,難道還不能給銀子嗎?” “他說是糧食就都是糧食?誰知道他們到底裝了些什么回來?!?/br> 畢竟糧食才值多少錢,他們不信他們就帶了滿滿十一船和糧食等價的貨物出海。 袁行主神色郁郁的擺了擺手,“他給了我一份帶回來的貨物清單,說交到皇上手里的也是這么一份,這事兒咱們稍微一打聽便能知曉,應當不是作假,我看了,還真都是吃的?!?/br> 行商們想了想,也想得通,畢竟葉三明當初隱瞞身份從廣州碼頭出發(fā),還真沒法子通過玉格的渠道弄到太多太打眼的貨。 只是想得通,行商們的神色也依舊不好,“他果然是要拿皇上,拿朝廷來壓咱們。” 袁行主又搖了搖頭,“他說玉大人說了,規(guī)矩不能錯,這三成貨雖說不能給咱們,但該是多少銀子就是多少銀子,會折算給咱們?!?/br> “這……”行商們的不滿和怒意一下子沒有了著落處。 玉大人的身份,再有如今臺州的情景,玉大人如此行事真挑不出什么理兒了。 “那還有一件是?” 方才袁行主說了是兩件事。 袁行主面色不大好的沉聲道:“臺州船運,即臺州洋行,一些進出口的規(guī)矩,玉大人希望和咱們達成一致?!?/br> 眾行商彼此互望一眼,兩處按一套規(guī)矩行事,這原也是他們想過的,如此是對兩處都好。 不過聽袁行主這話音…… 那身形精瘦的行商追問道:“玉大人要改一些規(guī)矩?” 袁行主點頭,“臺州船運之所以叫臺州船運,而不叫臺州洋行,是因為他們是要建立一支巨大的船隊主動出海貿(mào)易。” 聽到這里,行商們皆微微皺眉,他們這一處都是等著夷商們帶著貨物過來,而后主持交易,少有主動出海去做買賣的,一來海上的風險太大,二來么,□□上國,如此上趕著做買賣,難免有失身份。 “所以玉大人要加一些關于出海做買賣的規(guī)矩?” 袁行主點頭后又緩緩搖頭,“不止,一些入境的規(guī)矩也有變動,不過都是細處,主要是禁止入境的貨物名單調(diào)整,和一些防疫的手段,這些都之后雙方商量著慢慢定?!?/br> 一眾行商聞言又彼此互相望了望,如此,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袁行主抬眸掃視過一眾行商,慢聲道:“玉大人提出了合作?!?/br> 所有行商皆凝神看來。 袁行主道:“咱們以銀子入股臺州船運。” “沒提咱們洋行的事兒?” 袁行主搖頭,“沒有,只有統(tǒng)一規(guī)矩這一條。” 身材圓滾的鮑老爺頭一個拍著肚子笑了出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咱們別的沒有,就是銀子多!” 旁的行商可不如他這樣樂觀,“玉大人要多少銀子?” 袁行主沉默了片刻,聲音連著面色俱都沉了下來,“五十萬兩銀子,一成股?!?/br> “多少?”鮑老爺拍肚子的手頓在半空,嗓子破了音。 袁行主看向他又重復了一遍,“五十萬兩銀子,一成股?!?/br> “這是什么意思?”行商們皆不復方才輕松的神色,“這是來合作,還是來搶劫呢?” “五十萬兩銀子,他可真敢開口,這一開口叫要咱們一年一半的收益!” “他是合作,還是來震懾咱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