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 第71節(jié)
虞粒沒搭理他了,還真是故意跟他作對,瞪大了眼睛盯著臺上彈鋼琴的男人。 誰知道下一秒,他一言不發(fā)地起身,朝舞臺走過去。 虞粒一愣,見識過程宗遖暴力的一面,她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該不會他要上去把彈鋼琴的男人給胖揍一頓吧?再說一句:讓你勾引老子的女人! 正當(dāng)腦洞大開時,只見程宗遖從錢夾里摸出了幾張一百的美元遞給了彈鋼琴的男人,并且跟他說了一句什么,那個男人接過美元之后笑著朝程宗遖點了點頭,之后走下了舞臺。 程宗遖邁了邁腿,緩緩坐在琴凳上,許是很久沒有彈過琴,手隨意彈了一段不知名曲子找了找手感。 他天生就該是萬眾矚目的,不論在哪兒,永遠都是最吸睛的存在。 剛才的燕尾服男人坐在這里彈奏了一整晚,餐廳里的客人都是吃著盤中的美食,喝著杯中的紅酒,與友人或者愛人相談甚歡,甚至連余光都沒時間分到臺上一眼,餐廳里的琴聲只是提高氛圍的背景板。 而程宗遖就只是往那里一坐,隨便彈了幾個音,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們停止交談,紛紛看向舞臺。 程宗遖調(diào)了下鋼琴上的麥克風(fēng)之后,雙手撫上琴面,修長而漂亮的手指在琴鍵上從善如流的跳動,奏響旋律與和弦,悠揚抒情的琴聲繞梁。 彈奏著曲子前奏時,程宗遖側(cè)眸。 目光越過人群,筆直地望向虞粒。 “this song is dedicated to…”他低頭,唇靠近麥克風(fēng),嗓音帶笑,“my girl.” (這首歌獻給我的女孩) “os apart day after day (遠隔重洋,日復(fù)一日) and i slowly go insane (我一步步走向瘋狂) i hear your voi the line (電話里傳來你的聲音) but it doesn't stop the pain (但這無法讓傷痛停止) … wherever you go (無論你去哪里) whatever you do (無論你做什么) i will be right here waiting for you…” (我會一直在這等著你) … 這是時隔四年后,虞粒第一次聽到程宗遖唱歌。 沙啞低醇的煙嗓,深邃又繾綣的眼睛,讓他每一個看向她的眼神都好似溢滿了深情。 深情到,讓她在心里反復(fù)說服自己,他是愛我的吧。 你看,他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為你唱情歌。還說你是他的女孩。 他穿著黑色的襯衫,袖口挽至小臂,紳士、優(yōu)雅。 柔和的燈光照拂他的每一寸輪廓,似是細(xì)碎的星光點綴,他的眼睫也落下璀璨的光,這一切溫柔到連他手臂上的刺青都顯得柔軟了起來。 直至最后一個音節(jié)消弭,唱完這一曲,臺下霎時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與喝彩。 程宗遖站起身,從容不迫走下舞臺。 他坐上座椅,發(fā)現(xiàn)虞粒臉上掛滿了淚痕,他好笑道:“感動成這樣?” 指腹輕輕拭去她的眼淚,像是覺得不夠,他又湊過去親了親她的眼睛,“我可以天天唱給你聽?!?/br> 隨后又在她耳邊,玩味地戲謔道:“別看別的男人就成?!?/br> 虞粒破涕而笑,先前的失落和沮喪一掃而空。 他吻著她的臉頰,虞粒故意裝作嫌棄的樣子:“你讓開,胡子好扎人?!?/br> “回去就刮?!彼闷獾目v容。 “不行?!庇萘s又變了口徑,摸著他留著淺淺胡茬兒的下巴,“我喜歡?!?/br> “喜歡還不讓我親?嗯?”程宗遖抓住她的手,“你們小孩兒都是這么說一套做一套?” 說著,他故意用下巴去蹭虞粒的臉頰和脖子。 她躲避不及,咯咯笑不停。 不遠處的tina將他們之間的每一個互動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見虞粒一開始對程宗遖發(fā)脾氣,擺臉色,不耐煩,推開他。但程宗遖沒有絲毫的不悅,而是走上舞臺為她彈唱了一首情歌。 他在主動向一個女生示好,輕哄。耐心多到好似用不完。 這樣的程宗遖是她沒有見過的。 原來他不是一個沒有感情的人,只是要看面對誰。 他也并不是如他曾經(jīng)所說,他不完美,他不善良,他給不了對方平等的感情。 tina忽然覺得空氣都稀薄了起來,她強迫自己收回目光,起身離席,去了洗手間。 站在盥洗臺前掬起一捧冷水沖了沖臉。 正當(dāng)擦臉上的水時,走進來一道嬌小身影,她下意識看過去,目光一撞,兩人紛紛愣了一下。 虞粒沒想到會撞見tina。 她承認(rèn),她很不喜歡tina,但這一刻,她還是很友善地對tina微笑了一下,主動打招呼:“hi” “你好?!?/br> tina用中文回應(yīng)。 虞粒有些驚訝她的中文居然這么好,只不過也沒說什么,又笑了一下。 tina本人比照片更好看,五官非常精致。個子也高挑。 虞粒站在她身邊,兩人一對比,她更像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 她連廁所都不想上了,象征性地沖了下手就準(zhǔn)備走。 這時候,tina忽然開口:“你是個幸運的女孩,希望你能改變g某些…根深蒂固的觀念?!?/br> 虞粒不理解:“什么觀念?” 第52章 許愿 tina曾經(jīng)追過程宗遖很久,他們因為一場賽車比賽結(jié)識,在賽車圈里估計沒人沒聽過ian g這個名字。 當(dāng)初f1賽車隊的一個教練看中了他的能力,向他拋出橄欖枝,邀請他成為職業(yè)f1賽車手,參加職業(yè)比賽。程宗遖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回答是隨便開著玩玩而已,對方卻屢屢不放棄,還派出團隊中的一個華裔來打感情牌勸說。 當(dāng)時程宗遖剛開了一圈回來,那個人穿得周吳鄭王的,纏著程宗遖一個勁兒地念叨成為職業(yè)賽車手能給他帶來多少好處和榮譽,成為f1賽車手是多少人做夢都實現(xiàn)不了的事。 明明都是中國人他偏要拽洋文,字里行間滿是優(yōu)越感,趾高氣昂,恨不得拿鼻孔看人,似乎打心眼兒里瞧不起玩地下賽車的人,因為在他們眼里,玩地下賽車的人都是一群為了錢拼命的窮鬼。 那人傲,程宗遖比他更傲,渾身的反骨與逆鱗。 程宗遖年輕那會兒脾氣本就不好,耐心更是被磨得一分不剩,他直接摸出卡在后腰的一把手槍,動作麻利地上膛,黑洞洞的槍口不由分說抵上對方的腦門,他唇上叼著煙,表情淡淡,居高臨下的姿態(tài):“中國人,說中文?!?/br> 那人也沒料到程宗遖會突然掏槍,狐假虎威的德行立馬暴露,嚇得臉都白了。 “再說一遍,老子沒時間跟你們耗。”槍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那人的額頭,“信不信我在這兒崩了你,你主子屁都不敢放一個?” 程宗遖家境優(yōu)渥,家底雄厚。別人都是玩賽車搞錢,他是花錢玩命,只為消遣。 優(yōu)秀出眾的人往往遭人嫉妒,有一次有人故意在比賽時使陰招,程宗遖卻直接將對方的手給廢了,一輩子都沒法再開賽車。 這件事之后他的名聲更噪。 tina就是在那時遇見了程宗遖,人都有慕強心理,她對他一見鐘情,從而展開熱烈追求,起初他都不拿正眼瞧她。他對賽車的興趣過去了又突發(fā)奇想去搞樂隊,tina便緊緊跟隨他的步伐,窮追不舍與他一起去玩了樂隊。 他太難追,太難接近,然而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那天程宗遖去見了他的父親,回來之后就情緒不佳,看見她就突然說了那句————我沒你想得那么好,不完美也不善良,可能也給不了你平等的感情,你也能接受? tina想也沒想就點頭。 然后他們在一起了,在一起的日子過得很平淡,如他所說,他能給的感情就只有那么一點兒,他比他所說的還要寡情,可不知情的人卻又總認(rèn)為tina在程宗遖那兒,是與眾不同的一個,能在他身邊呆上那么久。 也只有tina知道,連接著他們的從來不是兒女情長,是名叫“zn.t”的樂隊。 其實她的原名并不叫tina,而是在程宗遖為樂隊起名后,她的私心作祟,特意為自己改了“t”字開頭的名字,要說她有多癡迷,活在自欺欺人里維持這段感情。 有時候tina在想,或許程宗遖對她是有真心的吧,只是沒那么多。 他為了她寧愿和家里決裂也不分手,在最窮的時候也沒有虧待過她。 直到今天見識到了他對虞粒的態(tài)度,她才明白,當(dāng)初不分手是因為程宗遖天生桀驁,不甘被家里束縛擺布。即便再窮也把賣唱掙的錢給她花是因為責(zé)任心,在錢這方面,他向來大方。 她曾經(jīng)在他身邊時的小心翼翼,對比虞粒的驕縱任性,有些諷刺。 她承認(rèn),羨慕,并且嫉妒虞粒的與眾不同,也承認(rèn),想要程宗遖在這上面狠狠摔摔一次,也嘗嘗愛情的痛苦和心酸,可更承認(rèn),她希望程宗遖能真正懂得如何愛一個人,真心希望他能幸福。 “你不知道是好事。” 面對虞粒茫然的追問,tina沒有直說。 希望這個女孩兒沒有知曉程宗遖不愿意結(jié)婚的那一天吧,或許她真的能走到最后呢。 虞粒不明白tina到底想表達什么,繞了一圈又不明說? “我知道你們之前的關(guān)系,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沉默幾秒后,虞粒問道。 tina愣了一下,隨后點點頭:“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