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女 第81節(jié)
這般好,原來是家風(fēng)如此,我見娘子也是出口成章,詩文清新。” 一個家中,連女子都這般有才情,更何況男子? 文懋忍不住替meimei多說好話:“子珩你還不知曉我五meimei是從松濤先生學(xué)雕刻,專學(xué)小篆,印章刻的極好呀?!?/br> 這是裴度沒想到的,他忍不住心道,云驪真是博學(xué)多才啊,卻從來不好自顯,就是打雙陸也是自己和她玩兒才知曉的。 這話孔雋光自然也聽到了,他的城府比吳灝深多了,吳灝直接嚷嚷出來,終究少年心性,他卻不是這種直接說人壞話的人。 在他眼中,這種清高才女實在敬謝不敏,而章云驪顯然不是單純?nèi)绱?,她對小孩子都沒有耐心,對meimei告狀,可見其人。 這些所謂的詩才,不過是她沽名釣譽的本事。 孔雋光再看裴度,倒是可惜了,因為裴度實在是談笑自如,行事有度,一看就是日后前途無量之人。 這樣的人如果沒有賢妻打理家業(yè),恐怕再好也會被拖累。 就章云驪那些鬼魅手段,怕是害人不淺。 孔雋光瞬時站起來道:“枯坐無趣,不如大家一起出去投壺射箭?!?/br> 大家都道好,秦司騰也想露一手,他又巴結(jié)孔雋光,立馬響應(yīng):“好,我們出去投壺。” 既他二人都如此說了,大家都跟著出去,裴度也是如此。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云驪那邊正和李氏說起裴度外放的事情,她道:“他若外放,我肯定想跟著去的?!?/br> 李氏一聽就急了:“那萬一要是派到那等苦寒之地如何是好?”她這幾日因為云驪嫁了,還要重新管家,倒是忘記這茬兒,讓大老爺看看能不能托人安排輕省的地兒。 但要是真的被派到苦寒之地,這去了不就是受苦啊。 “大伯母,您別擔(dān)心,若真是苦寒之地我就不去,那豈不是說我只能享富貴,不能擔(dān)風(fēng)雷。”雖然她是早知曉裴度選官升州,但既然不是明令,她也不能說出來。 李氏戳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孩子,去那苦寒之地,你若有孩子了,如何是好?那地兒可不像咱們上京,生孩子是要人命的,就是上京的女子,富貴人家,都有孩子是鬼門關(guān)啊。” 她是怕侄女不知道這些,有情能飲水飽。 這裴姑爺當(dāng)然好,這樣的英俊的相貌,過人的才學(xué),容易引起姑娘家傾慕,就連云驪也不免俗。 云驪也是沒想到生孩子的事情上,她雖然懂的不少,可還沒想到生育一事。 見李氏實在是擔(dān)心,她就附在李氏耳旁道:“您放心,我們悄悄打聽?wèi)?yīng)該是外放到升州了,但還沒有確定,反正是不會很偏,因為歷年狀元都是如此?!?/br> 李氏拍了拍胸脯,笑道:“這我就放心了,升州可是虎踞龍盤之地,是好地方呀。” “就是稍微偏僻點我也會去的,若真的苦寒之地,就是我想去,他也不許的?!边@點自信云驪還是有的。 李氏嘆了口氣:“這樣才好?!?/br> 她膝下兩個姑娘都過的不錯,長女成了皇后,侄女也嫁了可心的人。 云淑見云驪摟著李氏的胳膊撒嬌,想到孔雋光,她真的有點怕,若真是孔雋光出頭鬧大了,這可如何是好? 因為沒有云驪確鑿的什么證據(jù),直接發(fā)難,這樣打蛇不死反被咬,是很可怕的。 云驪也仿佛察覺到云淑的目光,抬頭看了看她,總覺得她神思不屬,不過還好身上沒有以前那種乍富小人不脫貧寒肌體的感覺。 還記得那時她剛剛和孔家結(jié)親,時常在自己面前顯擺,以前即便和她關(guān)系不算太好,也很少會表露自己的意思,甚至還算得體,一下變成那般,這不能說明是她變了。 只 能說明她本人就是那般,從一開始就是慕權(quán),在她心中嫡女地位高于庶女,所以云瀟是高于自己的,她能區(qū)別對待,甚至屢次在云瀟和自己拌嘴或者如何時,她都是默默站隊云瀟。 也許從慕權(quán)到她有些權(quán)利了,她就開始露出那副嘴臉了。 外面丫頭道:“老太太宴席準(zhǔn)備好了?!?/br> 章老太太對李氏道:“我年紀(jì)大了,就不去了,你帶著她們吃吧。” 李氏躬身道是。 云驪也跟著過去,就是不知道裴度如何了? 卻說裴度在和他們投壺射箭之后,孔雋光到底上過戰(zhàn)場,幾次正中靶心,大家都為他歡呼。 “諸位承讓,你們先玩兒吧?!笨纂h光射箭完了,就在一邊歇息。 正巧吳灝看到孔雋光,他眼神有些復(fù)雜,又很羨慕,他能娶七meimei,這是多大的福氣啊。 中午是在南園擺宴,大老爺擺了兩桌,正好按他們妻子的排名坐位次,裴度和孔雋光原本中間隔著吳灝,但吳灝因為上回的事情,主動推說肚子不舒服,坐另一旁,因此他二人就坐一處了。 孔雋光在剛剛投壺時,人太多,沒有提起什么。 現(xiàn)下他獨自敬了裴度一杯:“恭喜你喜得良緣?!?/br> “同喜同喜?!迸岫戎獣钥纂h光和章七娘子定親了,也舉杯慶賀。 孔雋光笑道:“既見子珩,為兄甚是歡喜,這里有慶王府小王爺送我的一柄短刀,我便送給子珩,如何?” 既然孔雋光稱他表字,裴度也是道:“既是灼淵你心愛之物何必給愚弟?” “快別迂腐了,短劍也要贈英雄啊。若是可以,兄臺赴任升州,本地的人我都認(rèn)得,可為你打聲招呼?!笨纂h光原本是準(zhǔn)備點一點裴度,但是他也怕枉做小人,因為裴度此人十分聰明。章云驪到底是皇后之妹,大老爺對這個侄女這般看重,他若說了什么,裴度再去問大老爺,或者就有人告密去,那他不是得罪了大老爺。 雖然孔雋光看不起這位只會在女人肚皮上下功夫的伯父,可他若是出什么幺蛾子,那可是要影響皇后娘娘的。 他們行軍打仗,有一招叫誘敵深入才能更好的一舉殲滅。 給裴度點甜頭,在他手下,自然章云驪也得看他和云淑的眼色。 卻見大老爺出聲道:“雋光,哪里還用你來如此,更何況你認(rèn)得的都是行伍之人,他們本就是受文官節(jié)制,還是不要私下往來為好,否則被圣上知曉了,這可不好?!?/br> 孔雋光不喜大老爺出老打斷,但大老爺是長輩,他也只有含笑道:“姨夫說的是,是雋光托大了。” 大老爺卻意味深長道:“你怎么算是托大呢,娘娘那般信任于你,就是你姨夫我怕是日后也要你賞口飯吃呢?!?/br> 孔雋光忙誠惶誠恐的起身說了幾句,裴度卻看出暗潮涌動來。 他在京中聽聞皇后擅長騎馬射箭,如花木蘭一般的姑娘,和皇上苦守遼北,而且從不偏私自己娘家,常以外戚之家不要多沾染權(quán)勢才好。 這點裴度倒是贊同,西漢就是外戚干政,以至王莽竄位,因而歷朝都壓制外戚。 可孔雋光卻又被提拔的如此神速,本來他還以為章家和孔家親如一家,但分明不是如此,章大老爺這位章家家主看起來對孔雋光有些不滿。 似乎是在敲打孔雋光…… 一直等大老爺吃了幾杯酒先退席了,孔雋光臉色卻鐵青起來。 裴度卻是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此時,孔雋光心中極受屈辱,幾時孔國公府要受這個氣,若非是你章家缺人了,皇后能提拔我?再有,在建元帝未登基時,永寧伯那時求著孔家,不過二三流勛貴,比之孔家差太遠(yuǎn)了,現(xiàn)下居然敢在他這里擺譜。 再看裴度,他似有所覺道:“她們姊妹之間的爭端,干我們何事?大伯父真是多慮了?!?/br> 裴度眉心一動,怎么好端端的扯到女人身上了。 他不解,孔雋光也像是剛才被憋狠了,現(xiàn)下就道:“還是欽天監(jiān)合八字兒有問題那事兒,子珩兄,你不知曉,當(dāng)時我姨夫怪陸家為何偏偏把你和陸表妹的八字送過去,因而和陸家差點斷絕往來,說是壞了和慶王府的好姻緣。我聽說還延伸到下一代身上,章五娘子甚至告狀讓大老爺和二老爺懲罰和陸家關(guān)系不錯的七娘子。我是見你人才難得,也是好心,姨夫卻是恨烏及烏?!?/br> 裴度心道早上云驪沒說過他們一個字的壞話,她對去黃先生家中都是怡然自得,還要跟著去外任,如何會是這種人? 再有岳父章思源,給他來信非常看重他,且他岳父做官很有一套,這樣的人怎么會聽小姑娘的話?又想著云驪以玉簪花自比,還堪憐身世,他終于悟了。 真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風(fēng)刀霜劍嚴(yán)相逼! 他怒而起身:“孔將軍,裴某本敬仰你上陣殺敵,如今卻見你這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啊!怎么如村夫子一樣講這種閑話,若再說下去就連雜賃院子的婦人也不如了,裴某就不奉陪了?!?/br> 孔雋光臉成了豬肝色,他,他竟然敢說我是村夫子?還有雜賃院子的女人…… 他,他憑什么這么狂??? 第72章 江北秋陰一半開,晚云含雨卻低徊。青山繚繞疑無路,忽見千帆隱映來?!督稀吠醢彩?。 通州口岸依舊忙碌,舉凡上京述職,商販、讀書人,上京通道多源于此,有上京而來,也有出京的人,只此時,前面幾座婚船在岸邊不停的在搬嫁妝,因此后面的車馬行人全都被堵著了。 本來等也就等著,但不知道是誰開始抱怨著,一個接一個的都抱怨起來。 頓時,那婚船上一位管家模樣的出來道歉,還十分會做人的在旁邊茶寮給被堵塞的行人都送了一盞紫蘇飲。 一輛寬闊輪蓋馬車上,一對青年夫妻也接過這茶飲,都相視一笑。 這對夫妻正是云驪和裴度。 端午過后幾日,裴度的詔命下來,他和裴夫人說了想攜家眷赴任,裴夫人問過云驪后,知曉云驪愿意去,于是就同意了。 把家里的嫁妝打理托給雪柳夫妻和素文魏田一家,收拾好行李箱籠,夫妻二人就出發(fā)了。 云驪吃了一口熱飲,不禁道:“這還是我長大以來,頭一回出遠(yuǎn)門,沒想到還要熱飲子喝。只是不能喝多了,要不然這里可沒有五谷輪回之所。” 大抵和裴度熟悉很多了,云驪覺得自己說話沒有一開始那么保持完美那么拘謹(jǐn)了。 五谷輪回之所?裴度朗聲笑道:“知道了。” 旅途寂寞,有個伴兒就是好。 好一會兒,車馬能夠動彈了,大抵是馬車外掛著官銜牌,不停有人想過來搭話。云驪非常新奇,她以前往來勛貴之家,不知道原來官員出行,甚至舉人出行都能打官牌,像裴度就掛著丁寅舉人、乙未會元、狀元及第、欽點通判。 他們雇的一條商船,是裴夫人幫忙打點的,還怕她們小夫妻不通庶務(wù),特地把心腹尤大夫妻派了來,讓他們沒有后顧之憂。 云驪也就帶了貼身服侍的四個丫頭,并素文夫妻六個人伺候。 “到了,我們上船去吧?!迸岫确鲋企P下馬。 船一共有兩層,尖尖的頭,聽說這種船跑的很快,正常兩個月要到的,這樣的船要一個月不到就能到升州。 茜紅和粉青手腳麻利的把起居之處收拾好后,云驪則在旁拿出一套茶具,親自點了一杯茶,茶香裊裊,裴度亦是賞心悅目。 “嘗嘗我點的茶如何?”她遞給裴度。 裴度呷了一口,“甚好,茶醇香,還有茶點也好吃。” 云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又往內(nèi)室走進(jìn)去,她則對丫鬟們道:“你們也先去收拾你們的行李,再讓廚下早些造飯,大家一早就往通州來,也累倦了,也都歇息好,不必伺候?!?/br> 人走了,裴度才進(jìn)來。 無人處,云驪才張開胳膊:“抱抱?!?/br> 這成婚半個月,裴度才知曉一個人能嬌成什么樣了,真的是平日在外要說多正經(jīng)就多正經(jīng),在房里只有她們倆在的時候,他都招架不住。 見他摟住自己,云驪順勢坐在他腿上,起初他還很不適應(yīng),現(xiàn)在越發(fā)得心應(yīng)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