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繞不開的那次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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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馬車轆轆開動,車上三人面面相覷。 前橋才弄明白,這位青衣少年正是府中使奴之一,名叫江成璧。從前只要魏留仙出府,他就跟在身后,暗中護衛(wèi),而對著這么一個關(guān)系緊密之人,自己竟然說出“江湖再見”這種話,著實尷尬。 但是,也實在賴不著自己啊。這江成璧冷言冷語的,一點都看不出他和魏留仙有多熟?,F(xiàn)在在馬車?yán)铮瑢Ψ揭仓皇潜е鴦?,看也不看自己一眼?/br> 自己臉還腫成這樣,也不知道他到底護衛(wèi)了什么鬼。公主府里除了梁穹,不會都是一群吃白飯的吧? 桃蕊用冷毛巾給前橋敷臉消腫,前橋受不了沉默,對江成璧解釋道:“誒,對不住嘛。我失憶了,不記得你是誰,鬧笑話了?!?/br> 成璧譏笑道:“沒臉見人就失憶?酒可真是個好東西,既能丟人,也能失憶。” 為啥人人都拿她和二皇子喝酒這段說事兒?。壳皹蛴魫灥溃骸澳阏f啥呢?誰丟人啦,你可別編排我?。 ?/br> 桃蕊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小聲提醒道:“公主……那夜您出門赴宴,是江公子在護衛(wèi),也是他把您帶回來的?!?/br> 前橋語塞了。魏留仙酒后失態(tài),江成璧竟然是目擊者?看來她當(dāng)真借著酒勁對二皇子投懷送抱,還留下一個肚兜……可是又為何會在公主府醒來,而不是在二皇子那里呢? 再看成璧那滿臉的不屑和鄙夷,前橋猜出了大概劇情:魏留仙投懷送抱,被二皇子拒絕了,江成璧在事情鬧大之前把她帶回來。 要了命了,尊嚴(yán)呢? 什么狗屁主角,留給自己一堆爛攤子。前橋臉上掛不住,也辯駁不過,咳了一聲,識趣兒地閉嘴。 馬車停在府前,眾人下車,成璧過去叫門。前來迎接的梁穹剛剛現(xiàn)身,看到前橋的瞬間,一張臉就凝結(jié)成冰塊。他快步走來端詳她的臉頰,冷聲道:“怎么回事?” 成璧立馬下跪請罪,熟稔地像是例行公事:“在下失責(zé),請求依家法處置?!碧胰镆补蛳聛恚诺溃骸芭羞^,請庶卿責(zé)罰!” 梁穹定定看著成璧,道:“進門,跪著?!?/br> 他不理會二人,帶著前橋去驗傷敷藥,從前橋口中得知發(fā)生之事,又怨又惱,道:“殿下自今日起不要出門了。” 前橋急了:“別啊,不能因噎廢食。吃一塹長一智,下回我就不仗著有主角光環(huán),恣意妄為了。” 梁穹并未聽她所言,繼續(xù)說道:“在下也該給殿下?lián)Q個貼身護衛(wèi)。” 前橋連忙握住他的手:“別別別,真怨不著人家。要不是成璧及時出現(xiàn),我哪能就挨一個巴掌這么簡單?桃蕊更是,我丟下她自己跑了?!?/br> 梁穹虛撫前橋隆起的面頰,嘆道:“殿下不了解,成璧若當(dāng)真及時出現(xiàn),殿下斷不會受一點傷。既然他心中已有雜念,就不適合再護衛(wèi)殿下了。” 前橋想起成璧那冷漠的眼神,不禁猜測,那或許因為他挺恨魏留仙的吧……只是這些恩怨糾葛到底因何而起,自己無從得知。 “梁穹,算了。我知道以前府里的事多是你做主,這次聽我一回,別罰他們。若是成璧和我有怨,讓他親口對我說?!?/br> “殿下不想追究?” “你可能覺得這傷對公主來說挺重,但其實……還真就不算什么嘛。破點皮,出點血,兩三天就好了,都沒有來月事嚴(yán)重?!?/br> 梁穹看了她許久,道:“在下明白了,殿下先用膳吧?!?/br> —— 2. 梁穹離開廳房,回到自己經(jīng)常處理事務(wù)的東院,命人將成璧和桃蕊喚來。 待兩人站定,他屏退眾人,道:“公主免去你們家法,但我認(rèn)為不該無懲,罰你二人半年俸資,可有異議?” 兩人自然無話領(lǐng)罰,聽梁穹道:“桃蕊,今日公主去了何處?見過何人?出事經(jīng)過為何?” 桃蕊一一說來,和前橋所言倒是嚴(yán)絲合縫。梁穹臉上的陰沉未散,揉了揉太陽xue,囑咐道:“這幾日沒準(zhǔn)兒會有流言四起,你們看著公主,別讓她再出門。”又問桃蕊道:“以你的觀察,公主當(dāng)真什么都不記得嗎?” 桃蕊道:“的確忘了許多事,奴認(rèn)為公主不是裝的。” “她今日可有再和臆想之人對話?” “不曾?!?/br> 梁穹道:“你回去吧?!?/br> 房內(nèi)只剩江成璧一人,梁穹的冷臉已經(jīng)換作深深的埋怨:“你為何變成這樣了?你的所作所為,對得起先皇和圣上的信任嗎?下次若還拿她的安全泄私憤,我絕不容你?!?/br> 見成璧看向別處,知道他氣不過,又道:“她因二皇子打我一巴掌,你也打還了二皇子,這不是扯平了嗎?何故今日又眼睜睜看她受辱?!?/br> 成璧悶悶道:“不是一碼事兒。我打趙熙衡,是因他言行輕侮,該打。你那一掌之仇,還有所受之辱,我今日才討回來?!?/br> “成璧,咱們和公主再有過結(jié),哪件事不能關(guān)上府門解決,何必借助外人報復(fù)?” 成璧譏笑道:“這哪里是‘關(guān)上府門’能解決的事?她與趙熙衡眉來眼去多年,愈發(fā)不把別人放在眼中。上次還出口傷人,動手打你。你修養(yǎng)好,忍得過,我一介粗蠻之人,看不慣也忍不了?!?/br> 梁穹何嘗不了解他的想法,也知成璧所受之氣并不比自己少。 想到初見那日酒樓之上,成璧與公主并肩而行,兩人情投意合,宛若一對玉女金童。不知不覺地,竟變成這幅局面。 成璧或是早就死心了吧。梁穹嘆道:“你既看不過,干脆自己動手,打她一頓,我也算領(lǐng)你的情??赡慵燃偈炙?,竟也好意思標(biāo)榜正義,我不知說什么好?!?/br> 成璧讓他抓住道義的把柄,一時語塞,道:“那的確是我錯了,我去負(fù)荊請罪,認(rèn)打認(rèn)罰便是。” 面對思路簡單之人,梁穹也沒了辦法,頗為無力地扶額道:“……你一定也餓了,去和公主用膳吧?!?/br> “我回房就……” 梁穹打斷他,一字一句重復(fù)道:“去和公主用膳?!?/br> “……是?!?/br> —— 3. 成璧心情復(fù)雜地進了廳房,見到前橋正和桃蕊共坐進食。 前橋一邊夾菜,一邊詫道:“半年俸資能買一頭牛?。磕沁€是挺多的吧?!碧胰锴穆暤溃骸昂蛯こE郾?,已經(jīng)不少了。”然后二人看到成璧,前橋往對面空座一指:“一塊兒吃吧。” 既然桃蕊都不顧尊卑,同席進餐,成璧也只能默默坐下。 前橋掛念著梁穹,見他沒和成璧一起過來,料他還在生悶氣,便叫人挑了幾個菜送到書房。心里愈發(fā)后悔,本來今天十分開心,都因為自己擅自行動,搞得大家不痛快。 又看成璧還是那副臭臉樣,前橋壓低聲音,對他道:“剛才桃蕊說你們被罰俸了,別難過哈,我會用銀票補給你的。但你要保密,別讓梁穹知道?!?/br> 成璧懷疑自己聽錯了:“哈?” “叫那么大聲干嘛!” 成璧郁悶地扒飯,卻覺味同嚼蠟,終于放下筷子,鼓起勇氣說:“今日我是故意晚出現(xiàn),看你被打的?!?/br> “額……梁穹跟我說了?!?/br> “我護衛(wèi)不力,讓小人得逞,也辜負(fù)了陛下信任。公主是打是罰,我都不會有怨言,也不會再行報復(fù)。” “我不罰你哈?!鼻皹虻溃骸澳阒恍枰艺f說,你為啥這么搞呀?” 成璧的臉青一陣紅一陣,既氣她過分,又惱她全忘了,猶豫許久,對前橋道:“自趙熙衡進京以來,你與庶卿多有不睦,四日前他設(shè)宴邀請,你欲去,庶卿苦勸,卻被你以僭越為由批頰……” 前橋忽然一拍桌子,把成璧的話截住,橫眉豎目道:“靠,魏留仙啊魏留仙,你果然就是個混蛋!哦,成璧你繼續(xù)講……” 成璧道:“……庶卿既未勸住,便令我當(dāng)日隨身守護。席間你大醉失態(tài),那狗賊不僅不知避嫌,反而近身意圖輕侮……我就打了他一頓,將你強行帶回府了。” 前橋又一拍桌子:“干得漂亮!成璧,你兩次救我,是我的大功臣!” 成璧卻十分尷尬:“……你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你還說為了那人,休掉梁庶卿和所有使奴,也在所不惜?!?/br> ???這么狠的話也撂?。抗植坏脛傄娏厚窌r,他只說忘了很好,什么都不肯提。 前橋干笑道:“今時不同往日。你故意讓我挨的那巴掌,算是為梁穹鳴不平了,雖然我挺無辜……但你幫我打了二皇子,是維護于我。唉,就當(dāng)為你的仁義之心,敬你一杯吧?!?/br> 起先前橋說話時,成璧神色頗有緩和,聽她說不再怪罪,慚愧又染上面頰,可當(dāng)前橋拿起酒杯,他卻像想起什么一般,把那副冷漠的面具重新戴上:“我不飲酒。” “從來不喝嗎?你酒精過敏?” 成璧不答。前橋便換了一杯茶:“那我以茶代酒,敬你可好?” 成璧沉默良久,見她堅持,還是端起茶盅,一飲而盡。 “成璧,我看出來啦?!鼻皹蛐σ饕鞯赝腥溃骸拔覀冎g的恩怨遠(yuǎn)沒有這么簡單,梁子應(yīng)該很久前就結(jié)下了。若是我有機會想起來,一定和你好好聊聊;可若是我想不起來了,也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樣,坦然告訴我?!?/br> 成璧默然無語,像是思索又像是糾結(jié),最終給前橋斟了一杯茶,道:“既然忘了,那便忘了吧,倒也不必記起?!?/br> 這算什么呀?一個個語焉不詳,合著他們都挺看得開? 成璧的冰山狀微微融化開,雖然還是一張不茍言笑的臉,總歸沒有那么臭烘烘冷冰冰,露出一點屬于少年的青春樣。 —— 4. 吃過飯后,前橋惦記著梁穹,回到寢殿,發(fā)現(xiàn)他并不在。去他所住的東院查看,里面早已熄燈落閂。 門口的奴仆道:“庶卿一早睡下了?!?/br> “哦。”前橋有些失望,在門口踱步幾圈,又怕聲音擾他休息,小聲問奴仆道:“他可用膳了?吃得多嗎?” 奴仆道:“已用過了,胃口尚可。” 前橋稍稍放心,一步三回頭地回寢殿去。她在此處兩日三夜,第一次面對空蕩蕩的床榻,驟然失落起來。躺在床上許久,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干脆披上衣服出門。 夜深人靜,只有桃蕊隨行,二人坐在亭中,前橋不住地嘆氣。 桃蕊問道:“公主是在因梁庶卿發(fā)愁?” 前橋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光是他?!?/br> 似乎自己對梁穹有一種說不清的依賴感,這個在陌生世界第一眼見到的男子,又是誘荷plus親封的心頭好,今夜未見,竟有些難眠。 加之手環(huán)的紅燈沒亮,本來想向誘荷plus打聽成璧的往事,也沒有機會。梁穹不讓自己出門,而府里寧生在纏她,成璧跟她有解不開的過節(jié),還有一群打醬油使奴不知道怎么處理,今天遇情敵又受傷,想想就頭疼。 哎。 本是一口長嘆呼出,腦后突然有陣寒風(fēng)閃過,氣息頓時被嚇憋回去,嗆得前橋大咳起來。 桃蕊連忙給她拍后背順氣,始作俑者則慌亂道:“……我不知是你,怎么深更半夜在此處坐著?” “咳,咳咳!” “啊呀,江公子您守著,奴去拿水!”桃蕊連忙跑開,成璧從亭子后跳到欄桿上,見她咳得直不起腰,頗為手足無措。 “是嗆風(fēng)了吧?”他抓耳撓腮一會兒,把外衣脫下,蓋在前橋身上。 這管什么用??! 前橋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咳得更加劇烈。一雙手竟然伸來,環(huán)過她的腿彎和后背,將她整個抱起。 “這里四面無遮擋,咳嗽容易加重,我?guī)闳ノ夷??!?/br> 他把前橋的臉埋在胸前,飛身而起,幾番騰跳便來到一處院落。將燈燭點了,又讓前橋安坐在椅上。剛把茶水倒好,就聽到前橋?qū)擂蔚溃骸邦~,我好像已經(jīng)好了……” 他還是把茶杯遞過去:“嗯,是不咳了?!?/br> 前橋抿了一口茶水,目光向四周好奇地打量,驚訝道:“你這房間倒是別致,怎么掛著許多畫?”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成璧解釋道:“你忘了?那些是‘渾相圖’,我?guī)煾杆L?!?/br> “你師父?” “嗯,銅山派的木長老?!?/br> “哇,”前橋道,“原來你還是江湖人,太酷了!你很崇拜你師父吧?房間里掛了這么多他的墨寶?!?/br> 成璧望著那些圖,語氣卻有些惆悵:“是。自我留在公主府,師父就將他近年所繪的‘渾相圖’都給了我。無師父指點,我便可以通過此圖鉆研精奧?!?/br> “這圖竟然是武林秘籍?”前橋驚道。 “一些銅山派功法和心得,的確隱秘,卻是師父一家之言,算不上秘籍?!?/br> 看著那些“畫”被保存良好,顯然時時養(yǎng)護,而自見他起,他就是一副平實的青衫,干凈利落,和公主府的華美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成璧怎么會由一個江湖少年變成公主府的使奴。顯然這個敏感的問題不能問成璧,萬一觸動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難免又會變回冰山一座。 找不到話題,兩人安靜地待了一會兒。前橋感覺自己像是賴著不走,尷尬道:“嗯……你休息吧,我已經(jīng)不咳嗽,這就回去了?!?/br> 成璧點點頭,將她送到門口,正碰上前來尋找的桃蕊。前橋忽然想起身上披著的外衣,脫下來還給他。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頓時激得她打了個噴嚏。 成璧接過來,重新給她披在后背系好:“你穿著擋風(fēng)吧?!?/br> 前橋道了聲謝,等到離開院落,再一回頭,看到成璧還站在那里。她頓時有一種錯覺,像是自己現(xiàn)在回去,成璧也不會把她趕走。 不對啊,這是什么危險的想法? 說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