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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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兒子竟解試落榜。 三年前杜聿忙秋收到最后一刻才熬夜趕牛車去考的試,還拿了個經(jīng)魁! 她的杜欽天資比杜聿要好上數(shù)倍不止,怎么可能落榜! “阿娘,是我沒能考好,你別想多。”杜欽拉著母親的衣袖,哀求道:“我在淮京真住不習慣,我們回宣州可好?” “回宣州?”李氏的音調(diào)拔高了八度,“回什么宣州,我們家就住這兒!三年后再考,那我們就在這兒待上三年!” 杜欽一聽,急道:“阿娘,此處若說是大哥的產(chǎn)業(yè)也就罷了,可這里里外外全都是大嫂的嫁妝,我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解試依然榜上無名,讓我如何有臉面再待三年?” 李氏簡直要被兒子這番言語氣得吐血,“這外頭匾上寫的是杜府,不是崔府!你大哥可不是入贅!” 若換在過去,見李氏這般不可理喻的模樣他們兄弟二人都會默契地閉上嘴不再爭辯,以免激得她做出意料之外的事??纱丝瘫揪鸵驔]考上而心緒焦躁的杜欽,見母親如此蠻不講理,再加上不知大嫂會如何看待連解試都沒過的自己,種種壓力加起來,他回嘴了。 “不是崔府?阿娘,若真是如此,為什么家中下人都稱大嫂為小姐、稱大哥為姑爺?稱阿娘是親家夫人而不是夫人!此處就是崔府!就連下人都是崔家的!你不怕別人笑話,我怕!” 李氏讓杜欽這番話氣得不清。 “這些話可是你大嫂讓你說的?什么嫁妝不嫁妝?她人都嫁到杜家了!還有!你大嫂……她每日打扮花枝招展來向我請安,是不是存心勾引的你!把你害得連解試都——” “阿娘!”杜欽怒喝道:“你這話若是亂說,傳了出去,不是只有大嫂有事,我名聲也毀了,你懂不?” 李氏讓兒子難得的發(fā)怒給噤了聲,也開始有些后怕,若兒子妄想嫂子的事傳了出去,會再也討不到好媳婦。 見娘親消停,杜欽深吸了一口氣,道:“沒考上是我的過錯,怨不得人。你不回宣州,我回去?!?/br> “回去?我倒要看看,在這杜府里,誰敢趕我們母子走!” 李氏滿腹的委屈與不甘無處發(fā)泄,轉(zhuǎn)身就去找崔凝討要說法。 此時杜聿剛出門去尚書府,崔凝正與望舒吩咐入冬要準備的瑣事,見到李氏過來,便噤了聲。 自從發(fā)現(xiàn)兒子春夢里叫的人是她以后,李氏對崔凝就沒了先前的喜愛,她的所有美好在李氏眼里都成了禍害。 再加上方才杜欽為了她竟同自己大聲怒喝,簡直罪無可赦。 “杜欽沒考上,你們夫妻是不是就想趕我們母子走?”李氏怒問。 可崔凝只是微笑:“我阿爹常說,考科舉除了學識,還需要運氣。小叔只是一時考運不好罷了,無須介懷。若婆母能讓小叔留在淮京讀書,那是好事,夫君與小叔同住,課業(yè)有什么問題兄弟也能討論不是?” 崔凝又溫柔笑道:“還請婆母轉(zhuǎn)告小叔,請他別感到不自在,他若留在淮京,夫君心里才不會牽掛,兄弟二人別生份了才好?!?/br> 這下想走的人只剩自己兒子,李氏徹底沒了與崔凝掰扯的理由,只抱怨幾句廚房飯菜不夠好之后就悻悻離開。 “小姐,你真不趕他們走?。俊蓖嬉荒樝訔墶?/br> “……我方才若真趕了,李氏不僅不會走,還讓她有了理由作亂?!?/br> “那怎么辦?就真讓那李氏留在這兒作威作福?” “當然不行。”崔凝的眼神變得銳利,“若杜欽解試考過了,那李氏接下來就會忙著照顧他省試,反而好辦。但此刻杜欽沒考過,那李氏定會把心思全花在給夫君使絆子,這下就留不得了?!?/br> “那……小姐你方才……” “緩兵之計。”崔凝無奈,“在有把握擺脫李氏之前,不能讓她鬧出太大的動靜。此刻杜欽剛落榜,她心思正亂著,最是危險?!?/br> 望舒看著小姐,心中滿是崇拜:“小姐,你是不是胸有成竹,等時機到了就能把李氏趕走?” “沒有,我沒有把握?!贝弈炊性谕婕缟蠂@了口氣。 “???” “……望舒,人都說得知己知彼,可我只知道眼下得盡量穩(wěn)著李氏,若真穩(wěn)不了,我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只能且戰(zhàn)且走?!?/br> 崔凝心里頓時有了個念頭。 ……若是易老夫人還在就好了,這種小事一定馬上就能指點明路。 可若易家還在,她崔凝又何必處理這種難題? 崔凝苦笑著,閉上了眼。 崔凝并非杞人憂天。 知書達理的尚書千金,又如何會懂鄉(xiāng)野村婦向來不講道理?若一股氣沒處發(fā),那定是四處挑骨頭找地宣泄。 這會兒,她挑上了廚房的婆子們。 “都是這飯菜不好,我兒考前食欲不振,這才誤了解試?!?/br> 婆子們都是崔夫人精挑細選出來的,自然知道平時在面子上敷衍李氏圖個耳根清凈就成,反正身契都還在崔府,李氏能做出什么事?遂立刻賠笑道:“親家夫人,真對不住,要不,令郎平時喜歡吃什么,您列一列,我們試著煮。” 聽到婆子們那句“親家夫人”,李氏就想到方才杜欽所說,此處里外都是崔府的產(chǎn)業(yè),就連下人們也是。 “什么親家夫人???此處是杜府!你們要稱呼我夫人!那崔凝是你們少夫人,不是什么小姐!” 婆子們面面相覷,“親家夫人,咱們的身契都還在尚書府夫人手里,按規(guī)矩,是不能這樣稱呼您的?!?/br> 李氏感覺自己找到了那種種不適的原因。 杜欽要走,口口聲聲說此處全是崔凝的嫁妝,用了丟人。 婆子們不敬自己,理由也是因為他們的身契都還在崔府手里。 就連崔凝,膽敢同她這婆母平起平坐,把她當客人看待,靠的還不是手上握著府里的銀錢命脈。 可這里是杜府,她是婆母,就該她說了算! 于是李氏來勢洶洶地再次推開崔凝的房門。 房中的望舒與崔凝沒想到她會這么快就再來一趟,一時之間措手不及。 “此處是杜府,我是你婆母,我說,從今日起,所有賬都歸我管!” 崔凝與望舒瞪大了眼睛。 “把府中賬本銀庫鑰匙都交出來?!崩钍弦荒樀牟豢仙屏T干休。 這要求太過無理,崔凝還沒回過神來,望舒就先發(fā)怒了。 “這大燕律法,嫁妝就是嫁妝,哪有夫家能管的道理?”一天天的得寸進尺!望舒實在忍無可忍。 “你個小丫鬟敢同我頂嘴?看我能把你發(fā)賣到哪去!你個下賤東西!”李氏手插著腰對著望舒叫罵。 “婆母,”聽見她如此罵望舒,崔凝也不悅了,“望舒是自幼與我一塊長大的陪嫁,若有不妥,我會自己管教?!?/br> 李氏瞪大了眼睛,“好哇,你今天不把賬都交出來是吧?” 崔凝嘆了口氣:“兒媳就想問婆母一句,可有何處不夠順心?管賬是個煩心事,由兒媳cao煩即可,要不,我們今日上街——” 不料,崔凝低估了李氏鬧騰的能耐,她竟推開了門就往外頭走。 “你若不給,我就到門外喊一整天,說杜聿不孝,你這兒媳眼高于頂,看不起婆母,對婆母不敬!” 崔凝瞪大了眼,沒想到她竟會不講理至此。 “婆母,要傳出去您跟我討要嫁妝,誰家姑娘還敢嫁給杜欽?您先消消氣?!?/br> “我計較的是那嫁妝么!我計較的是你不敬我這婆母!仗著自己是尚書千金出身就趾高氣昂的,裝模作樣給誰看呢!” 崔凝與望舒嘆為觀止,沒想到話還能這樣轉(zhuǎn)的。 李氏見崔凝似乎怕了,就想著這可是好步數(shù),于是轉(zhuǎn)身便往大門走了。 “不好……!”崔凝回過神,知道不需要證據(jù)就能憑空講的指控最是可怕,尤其市井小民中有那眼紅權勢的,還不加油添醋一番! 杜聿科考在即,萬不能放任她如此。 崔凝連忙追了出去,試著把李氏喚回來:“婆母……!” 可追到了大門前,李氏已經(jīng)讓扳回一城的渴望給沖昏了頭,心里想著這樣大鬧一場,說不定就真能拿到府中的理家權力跟錢財。 眼看大門被打開,外頭人來人往,而李氏一臉志得意滿要往外大聲呼叫的模樣。在那個當下,崔凝當機立斷,立刻做了取舍。 就在李氏準備扯著嗓子大喊的時候,崔凝搶先她一步,先在人前跪了下來。 “崔凝不敬婆母,還請婆母息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