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再見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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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送的,佛門之物不好隨意棄置,就一直擱在這?!?/br> 看見崔凝轉(zhuǎn)贈給他的木魚,宋瑾明雖是面無表情,心中卻涌上復(fù)雜感受。 不只是那糟心玩意,包括下面柜子里一整箱香囊都是借由崔凝的手拿來的,他比杜聿還要早認識她,心許她的時日比他還要長,與她的緣分卻是這般淺。 眼神不經(jīng)意掃過,他看到杜聿腰間香囊,繡的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除了配色以外一無是處,明顯出自崔凝手筆。 胸口那郁悶更強,頓時讓宋瑾明失了體面,口不擇言這般說道:“你在這書房里看到所有不合時宜之物都要拜崔凝所賜,她就愛硬塞東西過來?!?/br> 說得好像崔凝總自由進出他書房,還硬要送他東西似的,但他確實就是想讓杜聿這般誤會。 沒想到,杜聿平靜回道:“內(nèi)人曾提過,宋公子在尚未成親之前教不少京中貴女?dāng)S果盈車,她曾代為轉(zhuǎn)贈諸多香囊禮物,看來她所言不虛?!?/br> 連這種事都說了?宋瑾明頓時對崔凝火冒三丈。 “可惜她從未在我面前提過你,所以我對杜兄不太熟悉?!彼舞骼涞氐?。 杜聿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沒有回話。 “她跪在門口那日,是我花銀兩引開圍觀在你家門外的好事者。她在風(fēng)雪里四處奔走贖回首飾那晚,是我?guī)偷乃!彼舞髅鏌o表情地道:“我可以看在過去交情照拂她,但也僅限于淮京城內(nèi)?!?/br> 不得不說,宋瑾明這回確實狠狠擊中杜聿胸口。 那都是因嫁他而起的禍事,但他卻沒有站在她身前護著她,而是讓她煢煢立于風(fēng)雪之中。 杜聿想到送陳王出淮京的那日,崔凝沒有多加思考就扯住宋瑾明的衣袖,拜托他幫忙。 但崔凝對自己卻從沒有過這樣的信賴,她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扮演好妻子的角色與他并立,再苦的事情也不曾對他撒嬌依賴,頂多只有在他懷里尋求慰借。 他是她的丈夫,卻從未是她的依靠。 看到杜聿神色中的動搖,宋瑾明終于難得有扳回一城的感受。 “……多謝宋公子對內(nèi)人的照拂。她是我妻子,到明州自然有我護著?!倍彭步┲樕氐馈?/br> “你還真想帶她去明州?”宋瑾明的眼神很冷。 “夫妻豈有分開之理?”杜聿反問,直接回視宋瑾明那略帶怒意的目光,“同她拜過堂許過終身的人是我,我倆生當(dāng)同衾。” 宋瑾明無言以對,只是轉(zhuǎn)過頭坐回椅子上,兩個男人在書房里僵持不下,氣氛頓時凝滯。 就在此刻,外頭的小廝來敲門,開口道:“公子,老爺請您將杜公子一并帶到他書房里去,有話想對你們二人說?!?/br> “知道了。”宋瑾明不耐煩回道。 打開書房的門之前,宋瑾明只對杜聿最后輕聲說了一句。 “……她是不足月出生的,自小身子就弱,明州那樣的地方,可得謹慎照顧為好?!?/br> 哈啾—— 馬車內(nèi),崔凝以手巾掩著口鼻打了個噴嚏。 “受風(fēng)寒了?”她身旁的崔奕樞皺眉。 崔凝搖頭,“鼻子突然癢了一下。” 雖是聽她這樣說,可崔奕樞依然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披在meimei身上。 兄妹二人此刻都是一身尋常農(nóng)婦與農(nóng)夫打扮。 這輛馬車是申屠允所安排,帶著他們出城之后一路往南走。 申屠允自己并沒有現(xiàn)身,而是讓外頭的馬夫駕著只能坐兩個人的小馬車迎他們離城。 “……大哥,我們真能見得到承澤哥哥么?”崔凝有些擔(dān)憂地問。 崔奕樞看著meimei,嘆息道:“申屠允辦事鮮少出過差錯,姑且信他一回……幸好你那兒有銀簪為線索,能同他索要見這一面的機會。” 申屠允只讓崔奕樞知道崔凝把能成線索的銀簪贈給他,自然沒說這趟會面是他那已經(jīng)嫁人的親meimei以一吻為代價換來的。 聽到崔奕樞這樣說,崔凝心下一慌,尷尬低頭。 怎么辦,該不會真要如約吻他吧? 馬車駛過橋墩之后,在游云道觀外停了下來。 “崔公子、杜夫人,我們到了。”外頭傳來馬夫的聲音。 下了馬車之后,崔凝與崔奕樞先后戴上斗笠,遮去大半面貌。 馬夫是一名健壯男子,年約二十上下,眼神清亮,一雙濃眉大眼特別好看。 “在下嚴慎,于此行負責(zé)二位安危,還請等會入內(nèi)不要隨意出聲,按照我的指示行事?!?/br> 過山門,入中庭,進大殿,所有舉動都與周遭的香客沒有兩樣。 此處算是郊區(qū)一個小道觀,香火雖稱不上鼎盛,卻總有三三兩兩農(nóng)人打扮的香客在殿內(nèi)上香問事。 原來這里護農(nóng)最為靈驗,諸多農(nóng)人都會來道觀上香祈求莊稼壯大無災(zāi),雖然香油不多,可也存了四十年。 嚴慎帶著崔家兄妹隨意求了支簽后,就拿著簽詩到解簽處。一名道士打扮的男人見是嚴慎,低聲與他談了幾句,嚴慎眉頭皺起,但最后還是點了頭。 那名道士對著崔家兄妹行禮之后,做了個“隨我來”的手勢。 嚴慎似乎并沒有要一起同行,但也眼神示意二人跟他走。 三人走到后山柴房處,看見有間茅草小庵,外頭有人正看守。 那道士指了指擺放柴火以及擺放油甕的兩座推車,對兄妹道:“一會兒你們一人推柴,一人推油,隨我先到柴房里?!?/br> 油甕那車較重,由崔奕樞去推,但柴火也不輕,崔凝推得有些吃力。 那道士領(lǐng)著二人將物資推往柴房前,同守門人打了聲招呼,親切說道:“施主,齋飯已經(jīng)備好,還請差人往廚房去取,今日有湯,最好還是兩個人去為好?!?/br> 二人應(yīng)了聲謝以后就離開了。 但道士依然將崔家兄妹領(lǐng)到了柴房,柴房內(nèi)為防雨雪,窗戶做得老高,只有陽光曬得進來,看不見外頭景象。 把東西都推進門之后,道士連忙道:“雖然守在外頭只有兩人,但實則四周都是武官,千萬別鬧出太大動靜?!?/br> 那道士走到角落,取開在茅草之中被掩著的一道半人高小門,說道:“一過去就能見到你們想見的人,但是切記,過去時要壓低身子,不能讓窗外看見,外頭守著的人一回來,你們就得立刻返回柴房,懂了么?” 崔奕樞與崔凝紛紛點頭。 于是道士轉(zhuǎn)身開始將兩臺車上繁重的物資卸下,而崔奕樞則輕輕搬開了小門,領(lǐng)著崔凝二人趴著爬過了那扇門。 一進到相連的小屋,他們就看見輪椅上坐著的熟悉身影,正背對著他們,坐在窗旁看書。 崔奕樞先低身爬了過去,崔凝緊隨哥哥身后。 就在此時,案上燈臺掉落在地,筆直地往兄妹這方向滾來。 而輪椅轉(zhuǎn)過,易承澤生滿胡渣,憔悴不少的臉就落入二人眼中。 只見他自己緩緩以手推著輪子行來,彎腰撿起了燭臺,抬手把燭臺丟回案上,自己卻沒再回去,而是轉(zhuǎn)了個方向繼續(xù)看書。 “你們不能再往前了,會被外頭看見。”易承澤側(cè)身擋住兄妹二人的身影,讓他們能坐在地上不至于一直趴著。 他更挪動輪椅,讓窗外的視線恰好能看見輪椅的一角,以及自己正拿著書的手。 “承澤,到底發(fā)生什么事?”崔奕樞低聲問道:“為什么在天牢里有人對女眷用刑?又為什么皇上要將你關(guān)在此處?” 易承澤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問了一句:“我妻子可還活著?” 崔奕樞頓了一下,神情猶豫。 易承澤的眼神黯然,原就憔悴的臉色更顯灰敗,問道:“活著的有誰?” “承淵往北,女眷往西南,我在流放的第二日曾在驛站替她們打點,但那時……就只剩下妍凌與修仁了?!?/br> “你妻子……”崔奕樞似是不忍,卻依舊沉聲說道:“她在出城時小產(chǎn),出血太多,沒能熬到我過去?!?/br> 易承澤握著書卷的手指緩緩握緊,書封上的線讓他盡數(shù)扯斷。 “小產(chǎn)……?”他的語氣顫抖,“她肚子里有孩子了……?” 為了要躲過外頭的監(jiān)視,易承澤的姿勢未變,可崔凝看得出來他全身緊繃,眼眶泛紅。 “……妍凌是這么說的?!?/br> 易承澤艱難地調(diào)整呼吸,許久之后才有辦法再次開口:“那修仁呢?他那時病得重?!?/br> “佯裝是尸體,我把他帶出來了?!贝揶葮谢卮穑鞍拆B(yǎng)過后命撿回來,我說服晉王,把他帶出淮京養(yǎng)著……也算是給你易家留了一步還能重見青天的路?!?/br> 易承澤垂眸,“晉王……如此甚好,多謝你,奕樞?!?/br> “不只是我們家,左相府也一直想暗中查出其中關(guān)節(jié),承澤,你究竟有沒有什么線索?”崔奕樞急切問道。 “……這幾個月以來,我思前想后,原以為是皇上忌憚我易家甚多,特地設(shè)了此局引我們?nèi)氘Y,屠我滿門。可這并無法解釋我人還活著,而且被關(guān)押在此的理由。也無法解釋在牢中,那些獄卒刻意折磨婦孺的膽子從何而來?!?/br> “那你認為,背后有什么樣的蹊蹺?” “……關(guān)鍵在西南大戰(zhàn)。”易承澤輕聲說。 “本該至少打上三年的戰(zhàn)事,卻因承淵誤打誤撞,取得鹽城大捷致情勢大好,我們只花一年就班師回朝。” 易承澤緩緩開口:“可打仗用的錢糧,早在開戰(zhàn)之初就備好,我們提前回來,打翻背后太多的局。我憑著記憶估算實際送到前線的那些,發(fā)現(xiàn)這數(shù)字遠遠不及國庫被虧空,凱旋之后卻仍收不回的數(shù)?!?/br> 崔凝瞪大了眼,想到易承淵那日也說過,這仗原本確實是該打上三年的…… 崔奕樞的神色也變得凝重。 “……六千萬緡,國庫一整年的收入,這才是我易家陷入連環(huán)計,全家都非死不可的理由?!?/br> -- 昨天晚上出門了,這個是補昨天的,加更跟今天的會再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