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別強(qiáng)吻我
書迷正在閱讀:魅魔的食譜[西幻]、菟絲花、晚香、抹殺小白兔(校園NP 高H)、禁忌之旅、脫離軌道(出軌 1v1)、(校園nph)曖昧月光、假惺惺(校園 H)、我和我老板的故事(高H中短篇合集)、晚風(fēng)拂晝(先婚后愛)
崔奕樞緊抿著唇,低聲問道:“六千萬緡……這數(shù)如何得出來的?” “這還只是我依著記憶里的大項粗算出來,實際只會多不會少?!?/br> “回京之后,我們就發(fā)現(xiàn)前線短漏之事,與太子殿下密會幾回,想把賬對清楚,也報過御史臺賬目不妥一事?!币壮袧纱鬼?,“太子手持南方五州賬,我們持軍賬,才粗略比對就能知五州賬還有蹊蹺。正想奏請圣上由太子暗中調(diào)查時……凱旋宴上就讓人殺了個兵敗如山倒。” “所以……這二賬目前在誰手里?” 易承澤轉(zhuǎn)過頭看向崔奕樞,背對著窗使他原本俊秀的臉孔看起來晦暗無光,眼中只有荒漠般的茫茫絕望。 “崔奕樞,你下了多少決心想聽這答案?” 崔凝明顯感覺到身側(cè)的大哥身形緊繃。 “我們每晚聽著妻兒哭喊,直到受盡折辱,我爹從未松口,一直到要被押上刑場才將賬本去向說予我和承淵。你可知這是為什么?” 易承澤潦倒落魄的臉上只存了最后的那一道微弱的光,吊著他的命:“因為,我爹就算到死也想為大燕盡忠。他在牢中不屈服于任何脅迫,就為了把除害的所有希望交與活下來的我們。” 崔凝低下頭,忍不住哽咽落淚。 “回去告訴崔尚書,告訴左相府,別再查了?!币壮袧煽嘈?,“皇上借機(jī)除了易家,卻只敢把此案交由后繼皇帝,定也有他無能為力的關(guān)鍵。貿(mào)然深入下去,怕是會被當(dāng)成棄子?!?/br> “崔奕樞,若無家破人亡,滿族覆滅的決心,此事你們別再碰,也算是我答謝你崔府不忘昔日交情的感激?!?/br> 易承澤轉(zhuǎn)過頭,看向崔凝,眼中浮現(xiàn)的溫柔這才讓他臉上有了幾分活人氣息,他輕聲說道:“依依,若你能懂承淵為何不得不放手,一定要連同他的份好好活著。他如今無力繼續(xù)珍惜你,你務(wù)必要代替他珍惜自己。” 崔凝的眼淚滑落。 她想到與易承淵最后的相會,他用盡全身力氣抗拒她,告訴她,他不要她。 不止是流放不能帶著她,他日新帝登基后的復(fù)仇之道也不能任她跟隨。 “他們就快回來了,你們快走吧。” 崔奕樞僵硬了片刻之后,才帶著meimei轉(zhuǎn)身要爬回去。 卻在此時,易承澤低聲說了一句: “奕樞,小心太極行會?!?/br> 崔奕樞正想回頭,卻聽見外頭逐漸靠近的動靜,只得拉著meimei離去。 暗門關(guān)上不久,易承澤所在的茅屋就被打開門,軍官替他打了一飯一菜還有碗湯。都說武將相惜,看守他的人倒是沒怎么刁難。 “易承澤,吃飯吧,別看書了?!?/br> 易承澤抬手將輪椅推到桌前,黯然地看了案上自己所書的紙一眼,隨后便將那紙箋收到了抽屜深處。 原本,那是他抱持一線希望,想托崔家人替他交給妻子的書信,但此刻已經(jīng)無望了。 如彼翰林鳥,雙棲一朝只。如彼游川魚,比目中路析。 回程時的馬車多出了一輛,嚴(yán)慎解釋道:“方才來時觀中道人就囑托或許回途會碰到巡查,所以分頭走為好。崔公子放心,定會將杜夫人平安送回杜府?!?/br> 崔奕樞點頭,與meimei分開之前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道:“依依,此事暫且先到這里,我會再去找晉王……你莫要再與蒔花樓有牽扯了?!?/br> “……大哥放心,我明白的?!贝弈嘈?。 崔凝一上車,就看見申屠允端坐在其中,似乎等候自己多時。 有人巡查是假,申屠允要放松崔奕樞的警惕,想與她獨處才是真。 申屠允雙刀似的眼眸微瞇,神情懶散地把玩手上玉石,窗外隱約投入的日光映照其上,在狹小馬車內(nèi)生出四處舞動的晶瑩光點。 崔凝坐下以后,他把玉石交到了她手上,觸感溫潤光滑。 敲了敲前頭的門扇,馬車緩緩開動。 在她手上的,是毫無雜質(zhì),無色透明的冰種翡翠,純凈得如同天池之水,仙女之淚。 “好不好看?”申屠允問道。 崔凝勉強(qiáng)笑了一下,“申屠老板手上的自然都是好東西,這冰種翡翠一看便知是上品,里頭一點雜絮也沒有?!?/br> “幾年前得來的,遇上你才有了想法該怎么用。”他喝口熱茶,順了下氣,“你手上那顆就贈你,看你想拿去雕成墜子什么的都隨意。對了,你不是喜歡桂花么?這翡翠雕出來的桂花可比月亮還美。” 崔凝拘謹(jǐn)?shù)貙Ⅳ浯浞呕厣晖涝适稚?,在那瞬間感覺到他手掌冰涼。 “無功不受祿,我一出嫁婦人實在不好收申屠老板的東西?!?/br> 申屠允嗤笑一聲,“那你一出嫁婦人,不好收我東西,倒好許我一吻了?” 崔凝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申屠允的神色比她更嫌棄,“你別這樣看著我,我也不是隨便什么吻都要,我此刻就不想要你的吻?!?/br> “……”崔凝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我體弱?人的唾液臟,你要有什么病都能染到我身上來?!鄙晖涝拾櫭肌?/br> “……所以約定的那吻不作數(shù)了?”崔凝的心頓時放下。 “誰說不作數(shù)?”申屠允挑眉,“你想反悔,我可會加倍討回來?!?/br> “那你到底想怎么樣!我漱口行不行?”崔凝怒道。 “我要的吻,在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就會同你討了,你急什么?” 這人還想吊著她逗她玩? “我不喜歡有事懸在身上?!贝弈闪怂谎?,“你我速戰(zhàn)速決,就在這車上把事結(jié)了?!?/br> 說完,崔凝慷慨赴義似的往他的方向湊過去,那雙晶亮的杏仁眼里閃爍著怒火,將她的小臉襯托得明艷無比。 “你別過來,別強(qiáng)吻我?!鄙晖涝蕽M臉嫌惡地皺眉,“我告訴你,我同你約定的一吻得按我的法子親,你要是強(qiáng)吻我,那可不算你達(dá)成承諾?!?/br> 崔凝要抓住他的手停在半空。 “行了,我話說完了,我身嬌體弱的,你要強(qiáng)吻我也拿你沒辦法,來吧?!彼麖堥_手臂,看著她,一副放棄抵抗任人宰割的模樣。 搞得好像是她對他有非分之想似的!崔凝翻了個白眼,坐回自己的位置不想理他。 “你別急著同我劃清關(guān)系,等杜聿進(jìn)了翰林院,你我有的是時日把這吻給償了?!彼凵駮崦恋乜粗?,在她百般厭棄的目光下舔了唇,像把她的厭惡舔入口中品嘗。 “申屠老板要失望了,我夫君之后不會去翰林院,你也別想著我還會留在淮京,所以討要允諾就趁現(xiàn)在,我可沒空陪你糾纏。” “不去翰林院?”申屠允這下倒是意外了,興味盎然地追問道:“好不容易考上了一甲探花,卻不去翰林院?那你們要去哪?” “去明州?!贝弈表谎郏拔曳蚓龑⒆哉埲ッ髦葜嗡?。” 申屠允臉上的戲謔消失了。 “……杜聿要自請去明州治水……?”他的神色一旦變得嚴(yán)肅,那張臉上的陰沉險惡又全都回來了,看得崔凝有些后怕。 “你說的可是真話?自請去明州?也不怕讓平南王扒骨抽筋燉湯喝?” 崔凝聞言,雖然心底有些慌,但仍盡力自持表情:“有我爹在,有左相大人在,他會將明州整治妥當(dāng)?shù)??!?/br> 申屠允眼神陰鷙,因削瘦而深刻的線條在馬車昏明交替的光影下,就像是讓人用刀活生生割出來的一樣銳利嚇人。 就在崔凝讓他突如其來的沉默嚇得正在想是不是該跳車的同時,申屠允突然爆出一陣大笑。 那笑聲帶出他喉底的沙啞,他眼中精光乍現(xiàn)。 “杜聿……好一個杜聿……!”他笑得開始咳嗽,咳個不停,崔凝幾乎以為自己要親眼見證這世上真有人能活活笑死。 “對啊,還有誰能比杜聿更能去明州拼出個名堂來?他有你崔家撐腰,左相幫扶,這兩人都是朝中人脈最廣,最得人望的砥柱……再加上他還是皇上欽點的一甲探花,雖然沒成九珠狀元,但也足夠皇帝心疼了。” “……九珠狀元?” 申屠允鄙視地看著崔凝:“就你不知道,你那夫婿本該是個九珠狀元,但彌封一去就讓圣上親筆點成探花了?!?/br> “所以傳聞……” “你說受你崔家牽連而失狀元的傳聞?”申屠允搖了搖頭,“是皇上本來就有這樣的性子,對那些從未落榜直登一甲的年輕學(xué)子就想多磨磨年輕氣盛的意氣,畢竟當(dāng)年魏王也是擊敗諸多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過來的,深知少年得志有多致命?!?/br> “就像那宋瑾明,彼時也本該是狀元,硬是讓御筆點成榜眼。可此刻在翰林院不也深受寵信,混得風(fēng)生水起?我猜,皇上對杜聿的惜才之心不會少?!?/br> “所以崔凝,杜聿可千萬得好好干,若連他這般背景也折損在那處,明州百姓可就永世不得翻身了。” 申屠允笑得詭譎,看得崔凝心中發(fā)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