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太后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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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這一日,帝后與太子跪在太后床前,慈明殿的燭光散亂,不少跪在床旁的宮女正在低泣。 “宸兒……宸兒……”太后唯一清晰的呼喚,是廢太子的名字。 由于太后身份低微,自己的兒子出世時(shí)只來得及看上一眼,就讓宮人抱走。 當(dāng)年的皇后易振理知曉太后心中缺憾,所以刻意讓自己的嫡長子徐時(shí)宸與太后親近。即使是在徐時(shí)宸成年之后,亦時(shí)常能看到祖孫二人共同在御花園中散步談天。 徐時(shí)宸死后,太后的身體狀況就一日不如一日。 “宸兒……天寒了……得加衣啊……” “……宸兒……祖母在這兒呢……” 殿中跪著的眾人皆低頭不語,沒人敢抬頭看向皇帝。 漸漸地,太后的叫喚沒了,化為她眼角的一滴淚,落到那皇家錦繡之上,再也不復(fù)見。 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著上前探了探,轉(zhuǎn)身低聲對皇上跪拜道:“稟皇上,太后崩了?!?/br> 皇帝站起了身,眼眶微紅,只吩咐了一句:“鳴鐘。” 之后,皇帝走出慈明殿。 他看見慈明殿外的花草,想到了許多年前徐時(shí)宸在此處游玩的景象。 看著年幼的孫子在院中跌跌狀狀的模樣,太后呵呵笑著說,皇帝你瞧,這孩子模樣多像你。 又說了句,模樣像你,可性子像振理,多好啊,都是尊貴榮寵之中養(yǎng)大的孩子。 太后沒再說下去的是,這樣的孩子,才生得出寬和心善。 都是皇帝所沒有的東西。 走出慈明殿后,皇帝一個(gè)踉蹌,險(xiǎn)險(xiǎn)讓身旁的鄧然給扶住了。 “皇上……”鄧然一臉憂慮:“皇上,是否該喝藥了?” 但皇帝沒有回話,視線落在遠(yuǎn)方,看著宮門輕聲道:“時(shí)宸三歲那年被立為太子,若到勤政殿里,他總愛坐在朕的腿上看朕朱批奏章,每批完一本,他就會拍手叫父皇?!?/br> 鄧然心下憮然,垂頭不語。 “你說,時(shí)宸在死前,可有想起此事?” “陛下……” 皇帝走在宮道上時(shí),像是想起什么,問道:“陳王在涼州過得如何?” 鄧然先是一愣,后低頭如實(shí)告知:“啟稟皇上,易承淵死于冀州的消息傳過去了,聽聞陳王……病倒了。” “……本想讓他回京奔喪,但既然病了,那就別讓他奔波了?!?/br> “是?!?/br> 太后崩逝的消息傳遍大燕,全國舉喪,皇帝輟朝三日后,親自主持葬儀。 消息傳到明州時(shí)已是五日后,寺廟紛紛以太后之名舉辦法會,與國同哀。 而杜聿就是在這時(shí)候回的舒縣,他一回來就是先到河岸旁視察,驚訝地發(fā)現(xiàn)工料竟到了。聽到陳謙估算這些料至少能用上一個(gè)月,更是驚喜了。 他一路奔回縣衙,看見崔凝與何主簿正商議著不知什么事情,一旁望舒與云帆都在。 “令君!”何主簿最先見到杜聿,驚喜地叫出聲音。 眾人紛紛抬頭,望舒云帆俯身行禮道:“大人?!?/br> 崔凝臉上亦是浮現(xiàn)欣喜,“夫君,你回來了?!?/br> 杜聿牽過崔凝,低聲問道:“阿凝,此刻那些工料是怎么回事?” “是申屠老板……”崔凝僵著笑補(bǔ)充:“是大哥在淮京的舊識,他替我們說服了太極行會,先供一個(gè)月的料給我們。” “大哥竟有如此舊識。”杜聿很是驚喜。 “夫君,池州情況如何?” 杜聿的眼神明顯黯淡下來:“池州那些商會,沒一個(gè)敢供舒縣的土石。” 崔凝心下一沉,卻仍然強(qiáng)顏歡笑道:“夫君,既然如此,那么眼下也只能試著說服太極行會了。恰好申屠老板這陣子人在舒縣,我寫封信請托他幫忙可好?他曾說過,應(yīng)可說服太極行會供我們土石……一年為期。” “一年為期?”杜聿微愣,“他有辦法說服太極行會?” 崔凝點(diǎn)點(diǎn)頭。 “阿凝,他是什么來歷?” 崔凝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時(shí)他與我大哥,還有晉王……不,如今已是太子殿下了,那申屠允與他倆都相熟?!?/br> 杜聿聞言,似乎放下了心,“大哥此番真是幫了大忙,我得寫封信謝過大哥?!?/br> “等等,不必了!”崔凝突然跳起。 杜聿疑惑地看著妻子的反應(yīng)。 崔凝連忙換上笑臉,“我當(dāng)然早就寫信謝過大哥了。” “這樣的大恩,看來我也得登門拜訪這位申屠老板才好?!?/br> 聽到杜聿這樣講,崔凝連忙瞪大了眼睛,還來不及想個(gè)理由打消丈夫的念頭,就聽見外頭衙人來報(bào)。 “令君,夫人,外頭有位申屠公子求見。” 崔凝愣住,而杜聿倒是難得地一臉欣喜,說道:“快快有請申屠公子入廳?!?/br> 如果說成親以來有什么時(shí)刻曾讓崔凝坐如針氈,那絕對是此刻。 申屠允一入座,崔凝就連忙讓人給他上熱茶。不為旁的,只因?yàn)樗犉饋韺?shí)在咳得要斷了氣。 但杜聿不以為意,待申屠允順了氣之后,連忙拱手謝道:“多謝申屠公子相助,解我無料可用之急?!?/br> 申屠允擺了擺手,喘息道:“小事,無須介懷?!?/br> “聽聞內(nèi)人說,申屠公子還有辦法可保我舒縣未來一年用料,此事可當(dāng)真?” 申屠允聽見崔凝把一年用料的事情都說了,明白她這是打算答應(yīng)自己,他瞧了崔凝一眼,后者卻刻意撇開視線。 他眼神里閃過一絲快意,對杜聿回道:“自然,杜令君有抱負(fù),堂堂探花郎不甘于在翰林院圖安穩(wěn),到舒縣來為民謀福,如此大志令在下感佩,是故也想盡棉薄之力。” 兩個(gè)男人寒暄一陣之后,申屠允對著杜聿問道:“實(shí)不相瞞,此番拜訪杜令君是想問一句,一年之內(nèi),可有望將過去韓府曾興修過的水利再次復(fù)用?” 杜聿對申屠允的這個(gè)問題似乎頗為意外,“沒想到申屠公子也如此清楚舒縣水利之事?” “自然。在下正是舒縣人,不過幼時(shí)就隨家人移居他州居住,但對舒縣還是有感情在的?!?/br> 崔凝聞言,錯(cuò)愕地抬頭看向申屠允。他是舒縣人?她倒是完全沒有聽說過。 “原來如此,”杜聿認(rèn)真回道:“一年為期是短了些,但只要料足,杜某有把握辦得到。” “哦?”申屠允聞言,似乎頗為滿意:“杜令君的信心從何而來?” “料還沒到的這陣子,我先讓工人于河道交會處清淤,發(fā)現(xiàn)河中淤積比想像中還要少上許多,代表過往所做的梯狀防淤堤依然有效。既然如此,其下游的那些水利工程損害就不會太重,一年之內(nèi),應(yīng)可辦到?!?/br> “好,極好?!鄙晖涝氏魇莸哪樕项D生光彩,“杜令君,此事我會鼎力相助,若缺了什么,盡管同我提。” 崔凝看著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申屠允。 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他,多了一種說不上來的生氣,就像是干涸許久的荒地突然有雨后生機(jī)。 杜聿與申屠允二人就水利之事聊了許久,直到申屠允似是身子撐不住,虛弱地扶住桌沿咳了起來。 “申屠公子,若是身子不適,今日先聊到此處可好?”崔凝柔聲問道。 杜聿有些愧疚,“是在下沒有顧及到申屠公子,要不,我們今日先聊到這兒,申屠公子還是早些回去歇息?” 申屠允點(diǎn)點(diǎn)頭,像是想到什么,隨口說道:“對了,你們到舒縣之后,八成都是在縣衙之中忙碌。我想招待你們夫妻二人,到我山上別莊小住幾日,那處有溫泉可用,相當(dāng)舒適。” 崔凝聽聞,抬頭看見申屠允意有所指的眼神,又聽他暗示道:“杜夫人曾說過,會領(lǐng)我申屠允這個(gè)情的?!?/br> “這是自然,”渾然不知個(gè)中緣由的杜聿,拱手道:“申屠公子相約,豈有不去之理?!?/br> 崔凝笑著又回了幾句不痛不癢的,在杜聿沒留意時(shí)避開申屠允那似笑非笑的曖昧目光。 接著,杜聿親自送申屠允上馬車,而在經(jīng)過大堂時(shí),崔凝看著一臉困惑的何主簿,停下腳步問了一句:“何主簿,怎么了?” “沒什么?!笨匆姶弈?,何主簿堆上笑臉,“夫人快去送客吧?!?/br> 崔凝跟在丈夫身后走了。 而何子齊在他們身后,摸了摸花白頭發(fā)之下的腦袋,依然疑惑不已。 “奇怪……究竟是在哪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