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證道我痛失四個前夫 第9節(jié)
隨之游不敢置信地道:“所以你只是打算做個表面樣子,讓我覺得你陪我一起死,實際上我真死了你就跑了?” “我不會走的。”江危樓義正辭嚴,眸光溫柔,一派大師兄之風范,“我會好好安葬師妹再離開的?!?/br> 隨之游氣得深呼吸,但聽著聽著又覺得很是欣賞這種做派,因為她好像確實干過這種事。但人貴在雙標,她可以犯賤,但不能容忍別人對她犯賤。 于是她她憤憤地轉了下劍,讓魚翻面。 江危樓也沒再說話,靜靜看著那兩條內里仍透著紅,但外皮已經靠得漆黑的魚。 隨之游見他神情專注,便又道:“可能還得再烤一會兒,你很想吃嗎?” 江危樓道:“不用,我在念經超度它們。” 隨之游:“大菩薩,你至于嗎?殺兩條魚而已。” 江危樓:“非也,只是覺得,它們犧牲自我讓人果腹,但白犧牲了?!?/br> 隨之游:“……” 她想了一會兒,恍然大悟,“你在陰陽怪氣?” 江危樓含笑,“沒有。” 那兩條魚最終還是如江危樓所說,白犧牲了,烤好后更是一團糟。 兩人便隨便采摘了些果子匆匆填了肚子。 篝火仍在燃燒。 江危樓繼續(xù)打坐,隨之游跟只猴子一樣攀上了樹,靠在樹上看星星。 好一會兒,隨之游又開始跟樹下的江危樓搭話,“江危樓,你要不要上來?” 江危樓:“為何?” 隨之游:“天機縱橫不就是算命,你要不要占星?” 江危樓:“秘境內不過是舊事景象,不過也有些道理?!?/br> 他腳尖點低,便飛身上了樹與她坐在同一根樹根上了。抬眼觀了下星象,拇指點了下幾根手指,隨后道:“算不出來有什么,多半與秘境主人無關。” “也就是說,這人記憶里根本不記得星象唄?”隨之游百無聊賴歪頭,直接靠在了他肩膀上,“好無聊啊,我們要關多久?” “我已經給宗門和姜師妹分別打了傳訊符?!苯遣粍勇暽嘏擦讼录绨?,又繼續(xù)道:“只看明天是否有回復,如果沒有,說明這個秘境內的陣眼不在外界,只在內部?!?/br> 傳訊符傳送不出去,只能說明兩界時間流速不流通。 隨之游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有些不滿,“我為了你差點死掉,你肩膀都不給我靠?” 江危樓淡然自若道:“男女有別?!?/br> “不是啊,氣氛都到這里了。”隨之游話音酸溜溜,又說:“你不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浪漫嗎?滿天星河下,你我孤男寡女同坐一處,夜色下我欲言還休,你一言不發(fā)但黑眸深沉呼吸急促,然后一把將我按在樹上——” 江危樓一把將她嘴捂住了,話音冷淡:“修仙之人,應當寡欲,師妹慎言。” 隨之游眨了眨眼,表示自己清楚了。 江危樓松了手,又道:“隨師妹還是多用功修煉,少看些人間情愛罷?!?/br> “修仙界談戀愛的大把,你有本事把他們都殺了?!?/br> 隨之游癟著嘴,說個沒完。 “既然星象沒什么好看的,我便下去打坐了?!苯堑?,卻已經拉開了距離。“隨師妹不如回木屋好好休息,明日起來穿過樹林想必又是一番苦戰(zhàn)。師妹大傷初愈,下去時小心些?!?/br> “就這么點高度,我才不會出事?!彪S之游拉住了他的衣袖,道:“再看一會兒唄,還是你怕高?” 江危樓再次扯開自己的衣袖,淡笑,“男女授受不親,師妹松手吧?!?/br> 他對她無語的時候,倒是便習慣單喚一個師妹了。 “那好吧?!彪S之游依依不舍地又扯了下他的袖子,才道:“不過我突然想起來,你叫危樓,是不是怪不吉利的?你——師父是怎么想的啊?” 她差點忘了,他年幼便被滅門了。 隨之游有些愧疚,小心地看著江危樓。 江危樓面上卻沒有什么表現(xiàn),只是已然對她的沒話找話有了些不耐:“師父未給我名諱,我自己起的。” 隨之游愣住,腦中飛速思考了起來。 他若是被帶到仙門,不賜名的意味可就很明顯了——連外門都算不得。 “我懂了,你是希望南陽派跟危樓一樣,趕緊塌房?!?/br> 隨之游輕巧地換了個話題。 “是天命所言?!彼D了下,黑眸垂落,顯得他身上露出些凄清的味道,“天命曾說,我應摘星。” 十八歲那年,他得以悟道。 繁星璀璨的河邊,他以百年壽元,算出八字箴言。 摘星戴月,證道無窮。 而凡間帝王大多紫微星轉世或命帶月支,恰好合了天機縱橫需以身扶人間朝綱氣運的道理。 江危樓便起了這個名字。 后來,他以此道一躍成為內門弟子,得以被門派諸多照拂。也有不少師叔提點他,這名字不好。但他總覺得,自己連名諱都未曾有,被門派磋磨時更不吉利。 江危樓看向隨之游,“我便下去了?!?/br> “你怎么說完話就又要走啊,受不了了?!彪S之游笑得眼眸彎彎,漂亮的臉上滿是揶揄,纖白的手指遙遙指著天空,“既然你這名字要摘星星,那你現(xiàn)在摘啊!” 她像是聽不懂,又像是故意捉弄他似的。 江危樓嘆了口氣,才露出清淺的笑意,話音微冷,“我也會卜卦,倒是可以替師妹算一卦,不過這一卦后希望師妹莫要再叨擾我修煉了。” 隨之游來了興趣,起了身,“行啊,來來來,是不是要伸手?” 江危樓點頭,將她伸出的手放在眼前,食指輕點幾下掌心。 隨之游:“怎么樣?是不是大富大貴,飛升成神?” 江危樓:“要注意。” 隨之游:“注意什么?” 江危樓:“你命中有大煞,此人就在你身邊,隱忍不發(fā)。” 隨之游:“有什么特征嗎?” 江危樓:“上說此人為人和善,但缺乏耐心,殺伐果斷。” 隨之游:“……” 她仔仔細細看著江危樓,咽了口口水,又道:“……耐心具體指什么?” 江危樓輕笑了聲,話音很輕,“似乎是說,被人反復打擾修煉。” 他看著她,眸色愈發(fā)深了。 隨之游:“……” 她立刻飛身下了樹,一邊跑一邊喊:“啊,我累了,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他看她背影消失在了樹林中,這才長呼一口氣,也飛身下了樹,繼續(xù)打坐。 奇怪,她這異數(shù)的命卦,他居然算不出。 而躺在木屋里的隨之游沒躺多久,就開始覺察一陣陣的潮濕與熱意。她并不喜歡濕漉漉的感覺,這會讓她想起一些黏膩的生物。 那柄龍晶玄鐵劍,到底是誰拿走的呢? 她命令自己早些睡下,一閉眼睛卻想起來百年前,墜入海中翻飛決絕的紅,還有那一句語氣繾綣的聲音,“阿游,我先去等你,你一定要來?!?/br> 隨之游感覺有些冷。 第7章 次日一早,隨之游站在小木屋前,頗有幾分依依不舍,“江師兄,我們非要這么早就去找陣眼在哪里嗎?” “在秘境里也不知外界是何等時辰,隨師妹,還是勿要拖延比較好。” 江危樓對她點了下頭,率先邁腿走了。 隨之游像個大哭大鬧的熊孩子似的,走得歪歪扭扭搖頭晃腦,“我不我不我不想,我累累,我想再睡一會兒。受不了了,我好餓,啊,不行,現(xiàn)在也好渴?!? 江危樓回頭看了眼把自己擰成麻花走著路的她,悄然深呼一口氣,忍住不耐,“隨師妹,不要胡鬧?!?/br> “我胡鬧怎么了,現(xiàn)在又沒別人?!彪S之游也不知道自己是刻意逗他還是真有了些孩子心性,愈發(fā)囂張地晃著腦袋,“江師兄,你說這里三步一個妖怪五步一個法陣,咱們在木屋里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多——” 江危樓扯了出一個笑,手已經揪起了隨之游的后衣領。 隨之游:“……?” 下一瞬,他腳尖一點地,直接拎著隨之游三兩步飛了起來。 “你干嘛!松手!”隨之游兩腿懸在空中一陣撲棱,“我又不是不會飛,撒手!江危樓,你別惹我!” 江危樓含笑應允,松了手。 隨之游瞬間摔下去,好在她反應速度快,立刻喚出劍,險險站好。站好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叉腰,手指指著江危樓幾秒又收回,咬著牙擠出甜美的夾子音,“江師兄,你逗弄女孩子的手段真壞壞!” 江危樓語氣十分溫柔,“隨師妹這樣可愛,是我定力不足了?!?/br> 兩人對視假笑,一人強忍不耐,一人緊攥拳頭。 但沒多時,他們就沒空僵持了,因為不遠處又傳來了低沉的怪物吼叫聲。 昨日他們剛落入這秘境時,便知道這是地圖刷出怪物的征兆,也就是說他們馬上又要打怪了。 隨之游有些頂不住,“江師兄,我們得殺到什么時候才能離開?!?/br> “找到陣眼前,我們必須繼續(xù)走遍這個秘境。”江危樓深呼了口氣,摸了摸胸前的口袋,“只是不知道我身上的符箓能撐到什么時候?!?/br> 修仙弟子也不是萬能的,身上的靈力跟藍條差不多,雖然能自動回藍,但短時間用完了也沒辦法再用技能,只能調息運轉。 在這個時候,各種符箓丹藥乃至于法器的加成便十分重要了。 隨之游向來比較糙,打架就一把破鐵劍從街頭砍到巷尾巴,技能都不帶用的,一手普攻走天下,便極少不用擔心體內的靈氣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