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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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地僵了僵,若有些尷尬地回周裕道:“周尚書客氣了?!?/br> 他話說完,竟然驀地想到的是醒來冷清的車廂,他倉促地抬頭去瞧前方,只見宋北溟的輪椅停在武將的第二位,首位的宋月瀟正低頭和宋北溟說著什么。 宋月瀟這種高手五感何其敏銳,一被注視,便回應(yīng)了燕熙的目光。 她身穿一襲正紅色的從一品建威將軍金繡獅子朝袍,立在武將之端,遙遙對燕熙點頭致意。 燕熙恭敬地回了一禮,看著宋月瀟對宋北溟說了什么,但宋北溟沒有回頭。 燕熙收回了視線。 他一直懶于去想的和宋北溟之間的真真假假,在這當頭被生生剖開了。 燕熙一時有些招架不住這種突變,他壓著睫想要讓自己無所謂,可他滿腦子的都是在溫泉洞內(nèi),宋北溟抱著他、口勿著他、哄他喝血的溫柔。 燕熙站在兵部的隊伍里,聽著周裕時不時討好的問好,不怎么費腦地得體回應(yīng)著,再抬頭時,想到去尋商白珩。 商白珩在他后面,今日沒有刻意回避與他的接觸,本就望著他的方向。燕熙一回頭,師生倆的視線便撞上了。 燕熙詢問地眨了眨眼:身份暴露了? 商白珩搖了搖,又點了點頭:差不多吧。 燕熙明白,回身,緩緩地閉了閉眼。 (送約200字在作話) 作者有話要說: (接正文:) 糾察御史考勤結(jié)束,午門大開,奏天殿張燈結(jié)彩地出現(xiàn)在視線里。 官員們見此情景一陣贊嘆喧嘩,交頭接耳說著什么,那種猜測的目光又都繞到燕熙身上來了。 燕熙并不在意這樣的注視,他聽到前頭太監(jiān)揚聲喊覲見,木著臉跟著隊伍往前走。 宋月瀟和宋北溟的輪椅率先過去了,燕熙一直注視著宋北溟腥紅的朝服,那紅色隨風(fēng)揚起袍角,碾上玉道,宋北溟沒有回頭。 “五年前,宋北溟曾有兩次想殺我?!毖辔跸耄按蠹s現(xiàn)在更甚于前了罷?!?/br> 第65章 正位東宮 今日能平安來上早朝的, 都是經(jīng)受住了昨夜清洗的官員。 京官一夜未眠,死里逃生, 皆是亢奮。 賈宗儒是都察院正四品右僉都御使, 他是其中的特例。 都察院的官員昨日也被拘到后面夜才放行。此人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旁的留下的官員都乖乖守在都察院, 只他大喇喇地回家補了一個多時辰的覺。 再趕來早朝,路上他就發(fā)覺一切都變得怪怪的。 大家打招呼不再是從前的客套話, 而是壓低了聲,斜著眼睛問:“你知道了嗎?”“你知道多少?”“你猜是誰?” 賈宗儒平時恪守監(jiān)察官不與人交際的約束, 沒什么朋友,沒人主動招呼他,他也不會主動去找人打聽。 一路到了午門外,賈宗儒發(fā)覺氣氛變得愈發(fā)微妙, 大家眉來眼去、神秘兮兮的,非常有失官員體統(tǒng)。放眼望去, 只有站在前排的長官們不動如山。 賈宗儒心中暗暗記下這些人名字, 打算回都察院后把名單交給糾察御史。 身為監(jiān)管官, 對輿論極為敏感,賈宗儒知道能引得眾人一致關(guān)心之事,要么是墻倒眾人推的落難之事, 要么是不便宣之于口的風(fēng)月之事。今日種種擠眉弄眉, 賈宗儒不用多想, 便往后者去想了。 賈宗儒不屑于湊這種捕風(fēng)捉影的閑話, 眼觀鼻, 鼻觀心, 跟著早朝隊伍往里走。 到底還是聽到了只言片語。 “宣隱?”賈宗儒想, “無非說的是宣隱和小五爺那檔子男風(fēng)之事。這兩人不要臉面,行斷袖之癖也不知道遮掩,實在有礙觀瞻?!?/br> 但男風(fēng)在本朝早已見怪不怪,民間有男子結(jié)了契兄契弟一生不娶不生子的;貴族為著子嗣承襲,反倒極為少見有訂契共度一生的。是以官宦之家大多只把男風(fēng)作為消遣,鮮有像北原小王爺和宣隱這樣放在臺面上公然結(jié)伴出入的。 賈宗儒嗤之以鼻,早就覺得宣隱壞了靖都文官的風(fēng)氣,一直想抓宣隱的小辮子,可宣隱事事做的體面,他至今也沒抓著能參劾的事由。 眼見著宣隱勢不可擋,賈宗儒是有些著急的。 他跟著隊伍從丹樨邁入奉天殿時下定了決心:宣隱雖說妥立奇功,但到底升遷太快,有違成憲。由著宣隱這么升,更會帶壞風(fēng)氣,引年輕人心浮氣躁。若宣隱再擢升,他勢必是要參劾的。 - 今天奉天殿今日格外喜慶,外頭掛了彩燈,侍衛(wèi)換了精神抖擻,首領(lǐng)公公換上了新制的朝報,御前公公明忠滿面喜色。 四品以上官員進到奉天殿中,在等待天璽時,大家靜心照不宣在保持安靜,空氣中有某種熱切的信息在流躥。 得了些消息的官員們都在想著法子偷瞧燕熙。 燕熙一身干凈的緋衣,落落立于兵部第二的位置,他經(jīng)了一夜情事,今日微帶酡顏,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明艷。 平日自詡是正經(jīng)人的官員們本就不好意思直視燕熙的容顏,今日更是掃一眼就倉促地收回目光,生怕瞧多了顯得自己心懷不軌。 燕熙冷眼瞧著大家的極力按捺,事不關(guān)己地等著今日要掉的馬甲。 既然形勢已非他所能左右,燕熙索性無所謂了。 - 奉天殿。 天璽帝進殿,大家明顯感到皇帝今日腳步比往日快,面色也比往日松,連在朝會上素來嚴肅的總管公公都少有的露出笑意。 早朝開始。 例行的議題,五府六部的所有在朝官員,竟是意見出奇的一致,百官不約而同地一路附議,心猿意馬地飛快推進了朝會。 要奏之事只用了平日一半的時間便都通過了。 某種心領(lǐng)神會的期待漫延在大家中意,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明忠還在慢悠悠地問:“還有事啟奏否?” 知曉內(nèi)情又猜到了今日之事的官員們倏地一起抬頭,望住了明忠。 眼神格外一致:我們忙活了整個朝會,不就等著你快讀圣旨?快點罷! 那些不知曉內(nèi)情,因經(jīng)了昨夜的驚心動魄,多少是知道今日是要論功行賞的,也都翹首以待著。 明忠笑容都要藏不住了,還在裝模作樣地走流程問天璽帝:“皇爺,您看?” 天璽帝巍然不動地道:“封賞?!?/br> 明忠拉開一封圣旨,讀了封賞和加官的名單。 天璽帝這次格外大方,許多官員都受了賞,被念到名字的皆是會心一笑,一派喜氣洋洋。 一串的名單讀過去,念完了梅筠晉戶部尚書之后,明忠大聲念到:“兵部右侍郎宣隱任西境總督,加兵部尚書。” 話音一落,大殿內(nèi)外驟然一片寂靜,百官皆是長吸一口氣,驚得瞠目結(jié)舌。 知曉內(nèi)情官員交換眼色:怎么還升“宣隱”,我們要的太子呢? 而像賈宗儒那般,不明內(nèi)情之人,聽了像是被灌了一碗老醋,所有人都震驚得無以復(fù)加,又酸又妒又氣。 總督轄制一方數(shù)郡,官至正二品;加兵部尚書銜,便至從一品。 宣隱便是再大的功勞,也不該短短不到一年便成了封疆大吏,位極人臣! 到了這地步,往后便是升無可升。 要知道內(nèi)閣首輔也不一定能有從一品! 賈宗儒是眼里容不得沙子之人,他做了半輩子糾察御史升到了這個位置,憑的就是敢管敢參,他萬萬容不得此得違背成例之事,當即掀了袍子就要跪下。 他前面的左僉都御使崔叢,在來之前便受了梅輅指點要注意盯著這個刺頭。 果然梅輅深謀遠慮,崔叢看到賈宗儒今日神色憤憤時,便拎起了心,時刻注意著。 此時他心中大嘆“好險”,眼疾手快地就把人拉住了。 賈宗儒怒視他,低聲質(zhì)問:“崔大人,你這是何意?” 崔叢死死拉著賈宗儒,壓低聲音急促道:“賈大人,我知你一心為公,你且聽接下來的旨意,若到時你還要參,我便不攔你?!?/br> 賈宗儒怒瞪著崔叢。 崔叢手中連連做揖,喋喋道:“賈大人,算崔某求你了,你信不信,今日是我救你?!?/br> 賈宗儒見崔叢難得的陣仗,將信將疑地收了跪勢,重新站直了。 他們的品級在殿中處于中后排,到這品級的官員大多不知內(nèi)情。 大家本都指著賈宗儒出聲反對,此時見眼見賈宗儒都要跪下去了又直回去,大家的心也跟著急上急下地快要跳停了,也都默默在握緊了笏板,沒人敢站出來說話了。 - 明忠接著念:“商白珩晉吏部尚書,加封太子少傅,選入內(nèi)閣?!?/br> 百官們還沒從宣隱的任命中回過神來,商白珩的任命,直接把大家砸暈了。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所有人連氣都忘了喘了。 不知內(nèi)情的在想:太子都沒有,哪來的太子少傅?而且商白珩現(xiàn)在只是正五品,直接升到正二品?越出兩級升遷有違成例,好歹連宣隱幾次升遷還要做做樣子兩級兩級的跳,商白珩是立了什么功,要這樣破例提拔?! 知道內(nèi)情則像被泡進老醋缸里,心里想:也就是商白珩運氣好,早早地投了皇七子,這有什么?換誰投了都成的。 個個都是心有不甘。 只有最忠心的老臣們,在聽到太子少傅時,欣慰地捋了捋胡子,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眼中隱含熱淚,期盼地望著明忠讀接下來最要緊的旨意。 - 明忠拿出最后一封詔書,莊重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七子燕熙,表字微雨,純嘉皇后所出,為宗室嫡嗣,人品貴重,天資清華,天意之屬。今俯順輿情,謹告宗廟、社稷、天地,授之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基,以定四海之心?!? 官員們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靜靜地盯著明忠。 英珠立在天璽帝旁邊,他一早便知內(nèi)容,仍然在聽到詔書時,激動得紅了眼眶。 人人心中都如有擂鼓,立太子了! 裴鴻和梅輅在這種亢奮的靜默中率先掀袍跪下,兩人齊聲高唱道:“儲君已定,國本已安,陛下英明,大靖復(fù)興指日可待!臣等叩謝陛下英明神武,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遠叩皇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裴鴻和梅輅朝著東方跪了下去。 老臣們早已熱淚盈眶,他們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大靖這些年暗流涌動,說到底就是在爭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