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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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嚇得險氣順不過氣來, 被周慈盯住了, 才理解了意思,連忙磕頭。 周慈沉著臉等著。 大約一刻鐘之后,原本一動不動的人先是動了動手指。 雙喜驚喜交加地去扶人, 緩過來的燕煦猛地咳了一聲, 嘔出一口滿是血絲的痰。 雙喜手忙腳亂地擦凈了。 燕煦微仰了頭, 呆愣地瞧著某一個點許久, 才從馬車的搖晃中, 恍然大悟自己還活著, 他緩慢地偏頭, 看到了周慈。 周慈神色鄭重地說:“燕六,此去岳東郡,你便再與靖都無關(guān)了?!?/br> “岳東郡……”燕煦慘白的臉上艱難地勾了勾道,“果然到最后,只有小七會救我?!?/br> 周慈道:“秦王救你之舉兇險,望你體察秦王難處,在大勢定下之前,都要關(guān)在秦王府的私獄里了?!?/br> 燕煦又虛弱地連咳了幾聲,才緩過勁來道:“能活著,已是萬幸,周院判,你替我謝謝小七?!?/br> “不過……你的腿在雨里跪壞了,怕是以后行動不便,遇陰雨天也會格外難受。心肺也會落下病根,換季時要仔細著些?!敝艽壬頌獒t(yī)者,于心不忍地道,“秦王已經(jīng)盡力了,你多擔待?!?/br> “我知道的?!毖囔銍L試著動了動腿,痛得冷汗直流,他倒在平了喘息半晌,竟是沒有很意外和難過,而是明悟了說,“若非中途有人冒險把我挪到屋里去暖身子又灌了姜湯,我怕是跪不到父皇出來饒了我。我做了刺殺小七的事,小七還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事,已是拿命在幫我了?!?/br> 周慈點了點頭,沒再多言。 燕煦又沉默了許久,黯然地說:“雙喜,把車門推開,我想再看一眼?!?/br> 雙喜推開門,燕煦掙扎著仰頭瞧去,外頭漆黑一片,只能看到連綿的山戀。 這里的景致已是他從未見過的,不在靖都了。 那個人從頭到尾沒有出現(xiàn)過。 他望著不知名的某一處,良久之后,蒼涼地說:“燕煦已死,以后叫我秦忘真罷?!?/br> 周慈愣了一下,與雙喜一起應(yīng)了。 - 宋北溟背著人,才走一會,燕熙靠在他肩頭睡著了。 他放平了步子,聽著就耳邊的呼吸聲,一時胸中鼓脹,暫時拋開了今天想問的燕熙身份問題。 朱雀湖邊的望北山上有一處溫泉,最妙在旁邊還有一處山泉,泉水冰冷,一冷一熱,于健體練武極有幫助。因著位置很偏,在懸崖邊上,很少有人能來。 宋北溟發(fā)現(xiàn)后,便叫人打理了,他時常會去。 沿著陡峭的小路,宋北溟幾個躍起,輕松地把燕熙抱了進去。 浸血的緋衣被剝?nèi)ィ镆乱脖恍⌒牡耐嗜?,里頭也是血。宋北溟將它們遠遠地拋到山洞口,自有人收走了。 一起沉到水中時,燕熙輕輕哼了一聲,像是要醒。 宋北溟把人抱在懷里,輕聲喊他:“微雨?” 燕熙緩緩掀開眼皮,隔著長長的睫毛,茫然地看著他。 血腥味被洗凈,只剩下濃郁的“榮”的味道,被溫水一泡,“榮”蒸騰地散開了。 山洞里縈繞的都是燕熙的味道。 宋北溟被“榮”催起來了,克制變得格外吃力,可他沒敢輕舉妄動。 燕熙的狀態(tài)很不對,宋北溟把人圈在懷里以防燕熙嗆到水,輕輕地拍他的臉繼續(xù)喊:“微雨,微雨?!?/br> 燕熙燒得滿額的汗,無意識地想要抓住什么。 他聽到有人在叫他,可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找不到焦點。他軟軟地伸手,抵到一副身軀,他聞到了“枯”的味道,這讓他感到安全,他動了動身子,無力地說:“夢……澤?” 宋北溟環(huán)著他:“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嗯……”燕熙感到自己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好熱……榮的藥效好像不受我控制了……” 燕熙在努力地找焦距,雙手無力地拉住宋北溟。 他們泡在水里,宋北溟感覺自己被一劈為二,一半被不斷催拉著,一半又揪著心擔憂著。 宋北溟扳正燕熙的臉問:“你想要怎樣?” 燕熙的發(fā)散在水里,黑發(fā)貼在額間和兩鬢,白皙的肌膚浸在霧氣氤氳里,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從未有過的乖。 “夢澤……”燕熙努力地湊近了,終于對上了宋北溟的眼睛,煎熬地說,“我……現(xiàn)在需要很多枯,你……給我好不好?” 宋北溟感到手底下的溫度還在上升,他不敢再多耽誤,扯了岸上的棉布,把人在水里一通洗,飛快地抱人出水。 宋北溟的憂慮已經(jīng)壓過了其他反應(yīng),。 他把燕熙放到木榻上。才擦干的身子,又涌了汗,宋北溟用熱水把燕熙新出的汗都擦盡了,又拿涼水耐心地擦了多遍。 然后抱著人沉到了冰涼的山泉水里。 有了過渡,燕熙入冷水沒有不適,他輕輕地喟嘆了一聲,舒展地打開了身子。 宋北溟聽了這一聲,苦笑地說:“我的小祖宗,你這時候就別再給我火上澆油了。” 燕熙抬起掛著水珠的眼睫來看他。 被冷水浸著,燕熙的高熱稍稍往下退,他的神智也終于清醒些許。 榮在燒著他,他覺得自己甚至能把涼水煮沸了,這種燥熱是他從未有過的,更古怪的是榮還在升。 再這樣燒下去,他沒死在戰(zhàn)斗里,也快要被榮燒沒了。 燕熙不自覺地更加靠近,緊緊貼了上去,他們在水底下坦誠相見。 燕熙有些錯亂地求著他:“夢澤,我要枯……” 宋北溟拿帕子沾著冷水給燕熙擦臉,湊在他唇邊問:“你現(xiàn)在需要休息,你可以么?” 燕熙追著宋北溟的唇道:“反正是你用力……有勞你——” 下一刻他終于得償所愿地被口勿住了。 - 宋北溟看到燕熙殺得滿身是血時,就想口勿他了;當他扛起燕熙,發(fā)現(xiàn)這副身體已經(jīng)疲倦無力,他轉(zhuǎn)而告誡自己今夜務(wù)必當個柳下惠。 可是,那個會拿刀砍人的修羅大美人,正可憐地求著自己! 宋北溟靠過去,說:“微雨,我要來了。” 燕熙仰高了咽喉,軟軟地應(yīng):“嗯?!?/br> - 冷泉水不斷地注入又流出,帶走新漲的溫度,燕熙正在變得舒服,不再蹙著眉,半睡半醒地放松下來。他在無意識間,仿佛卸去了防備,沒了廝殺和謀劃,無邪地依賴著宋北溟。 宋北溟沒敢忘形,一直觀察著燕熙的狀態(tài),輕聲地哄著人。兩次過后,在“枯”的安撫中,“榮”總算停止了攀升,變得溫順下來。燕熙的體溫略降,卻沒有像從前那樣立竿見影地大幅降低,還是像病人那樣不正常的發(fā)熱。 宋北溟果斷地退出去,在水里把人洗了一遍,擦著他在涼水里還出汗的額頭,想了想,把人抱上岸。 燕熙難受地追著他,已經(jīng)開始說胡話了。 宋北溟湊近了,只聽到他反復(fù)地說“我要回家”“我要考試”,破啐的噫語中又夾雜著呻吟和抽噎,仿佛格外委屈,怎么都哄不好。 宋北溟怔忪地想了片刻,轉(zhuǎn)身取了匕首,在自己腕上劃了一刀。 他手指落在燕熙那燒紅的唇上,屈指分開,把血灌了進去。 燕熙的“榮”總算涼了下來。 燕熙終于不再糾纏,沉沉地睡了過去。 宋北溟替他擦凈了最后一淌汗,燕熙的身子終于清爽了。 宋北溟松了氣,收了帕子,給他穿好衣衫。他瞧著這張漂亮到能輕易蠱惑人的臉問:“回家?你的家在哪里?” 燕熙已睡沉了,連夢話都沒有,自然不會回應(yīng)他。 山洞里只點了一盞燈,宋北溟拿布條綁緊了腕上的傷口,坐在暈暗中瞧那個毫無防備的人,和那可憐地露著的白皙脖頸。 宋北溟想,他狠狠心,一下就能把人掐沒了。 從燕熙用的刀法,以及驚動如此大費周章的刺殺來看,其實要猜“宣隱”是誰已經(jīng)不難。 而這個人聰明絕頂,必定也知道自個已經(jīng)暴露,可還是孤身跟著他來到這種荒郊野外。 宋北溟沉在燈暗處,他把匕首收回靴子里,又去洗凈了燕熙的流霜刀。 這刀瞧著輕,入手卻是沉重,只比他的悲風輕幾分。能拎得動這種刀,卻做著楚楚可憐的模樣,宋北溟想,我大約真是碰到了專吃人心的畫皮。 丑時末,他背著人出山洞時,聽到燕熙已經(jīng)睡著了,他看著外面起伏的山川,又回望了一眼那山洞。 馬車在山下接他們,上了馬車,燕熙在宋北溟的懷里又睡了小半個時辰。 - 寅時正,方循敲門叫醒燕熙,燕熙發(fā)現(xiàn)車廂里只剩下自己,推門出去,竟然已經(jīng)停在了午門外。 他甫一現(xiàn)身,無數(shù)雙正在觀察綠呢馬車的視線,匆忙地收了回去,大家都把頭垂得很低。 燕熙走過去,路過的官員們中有不少還不好意思地主動向他問好。 “……”燕熙納悶地瞧著這些人尷尬至極的樣子,忍不住都替他們尷尬起來。 他多少知道昨夜那般陣仗會引人猜測,眼下從大家的表現(xiàn)來看,人心變化的動靜有點超出他的想象。 他昨夜無從思考,此時他得體地回應(yīng)著大家的示好,心中快速地分析著:宣宅來的殺手級別、數(shù)量和配合程度,都超過了一家的范圍,盡管燕熙猜不出誰是主使,但能確定這是一起多家聯(lián)合的政變。而以他的身份,成為了政變打擊的對象,那幾乎就可以確定——他的身份暴露了。 今兒如此多的官員這般看他,相必昨夜的動靜席卷了整個靖都。 只是不知,現(xiàn)在有多少人知曉。 想通了此節(jié),他便心中有數(shù)了,站到自己該排的位置。 他前面的兵部左侍郎今日不知為何沒來,兵部尚書周裕見著他,竟是堆笑地主動打招呼:“宣大人,來了啊?!?/br> 這位周裕素日里最會見人下菜,對著長官極盡諂媚,對著下邊人就大擺官架子,從未對燕熙如此熱情過。 燕熙被對方突然的溫聲示好,叫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僵笑得回道:“見過尚書大人?!?/br> 誰知他一問好,那周裕竟是嚇得臉色發(fā)白,窘迫又恭敬地道:“宣大人,你太客氣了,我平日里忙得暈頭了,沒太注意照顧你,請你多海涵啊?!?/br> 官場上,上峰能心平氣和地和下峰說話就不錯了,周裕竟這般討好,這奉承得已經(jīng)非常明顯了。 燕熙愣了愣,掃了一圈周圍又偷偷投來的打量目光,倏地一怔,意識到自己之前的判斷可能還是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