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是你 第77節(jié)
第34章 趙南星沒想到沈沂第一個問題是這個。 她愣怔了幾秒, 然后感覺鼻頭一酸閉上了眼睛,眼淚順著眼角落到枕頭上。 說實話,她躺在這里睡覺時也偶有清醒, 總不可避免地想到沈沂。 想他知道這件事以后會是什么反應。 但從未想過會是這種答案。 “疼?”沈沂見她哭了, 用指腹輕輕把她眼淚擦掉, “對不起,趙南星?!?/br> 趙南星輕笑:“你道什么歉啊?” 該道歉的人是她。 是她沒保護好這個孩子。 僅此而已。 “你哭了?!鄙蛞蕟枺骸坝貌挥媒嗅t(yī)生?” “不用?!壁w南星拒絕:“我不疼, 躺在這兒當休息了?!?/br> “你今天不上班?”趙南星又問。 “不上?!鄙蛞收f。 他這工作又沒全勤, 也不需要打卡,想什么時候去就什么時候去,除了出庭不能遲到和曠到之外,在律所上班很自由,甚至不去都不用打招呼。 趙南星的情緒很快平復下來, 又不知道該跟沈沂說什么。 沈沂便問她:“吃早飯沒?” “吃了一點?!壁w南星說。 她剛恢復好的精神在這一場緊繃的拉扯之中被消耗殆盡,困意再次襲來。 “要不要再吃點?”沈沂問。 趙南星還沒來得及回應,已經(jīng)睡了過去。 她這幾天的睡覺像昏迷, 似是要把以前那些日子的覺都補回來一樣。 平日里淺眠的人在病房里睡到不省人事,一天固定醒三回, 醒來吃點東西,和人聊會兒天然后又沉沉睡去。 甚至她每次醒來時在床邊的人都不固定。 有時是商未晚,有時是季杏, 有時是周淑, 有時是沈沂。 最離譜一次醒來時床邊坐著程闕, 把她嚇了一跳。 程闕卻依舊那副吊兒郎當?shù)臉觾? “嫂子醒了?沂哥去見當事人了, 很快回來?!?/br> 趙南星:“……哦?!?/br> 程闕對她噓寒問暖, 她便一一回答。 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 偏偏程闕不覺得。 但那樣的事情也只發(fā)生過一次,后來幾乎都是沈沂在一旁。 她要去衛(wèi)生間,沈沂便把她抱進去放在馬桶上,而后再出來。 趙南星感覺自己像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但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再出什么事。 經(jīng)過一周的休養(yǎng),也臨近年關,周淑天天念叨著今年要備些什么禮,叮囑趙南星今年就回家里過,可以帶上沈沂。 趙南星低咳一聲:“還得回他家呢?!?/br> “沒事?!鄙蛞试谝慌月犞?,及時應聲:“回媽這里吧,我也在?!?/br> “那你家那邊兒?”趙南星望過去:“不回去也沒事?” “我去說?!鄙蛞收f。 趙南星抿唇:“行?!?/br> 從沈沂知道有了這個孩子以后,表現(xiàn)得都很平淡。 他來陪床的反應都像是趙南星生了一場病,而不是差點流產(chǎn)。 自始至終沒有和趙南星說過孩子的任何事。 趙南星心里也沒底,不知道他對這個孩子是什么態(tài)度。 但他日日來,所作所為都盡心盡力,又會給趙南星一種他其實在期待這個孩子的錯覺。 趙南星最近有心無力,身體的疲憊根本撐不住讓她去好好跟沈沂談議這件事。 最終便擱置下來,但這始終也是趙南星心里的一個疙瘩。 臘月二十六,趙南星才出院。 出院這天,季杏和陳渝都來看了她,還交代了她一大堆注意事項,趙南星聽得腦仁疼,最后無奈反問:“我難道不是醫(yī)生嗎?” 季杏一怔,吐了吐舌頭賣萌:“我給忘了。” 趙南星:“……” 沈沂剛好去辦完出院手續(xù)回來,表情有些凝重,不過在進入病房之后又恢復溫和。 不僅跟季杏和陳渝打了招呼,還買了伴手禮。 他做事向來周全,方方面面都照顧到。 季杏和陳渝道了謝,還悄悄埋怨趙南星:“當時還真以為你們不認識呢。” 尤其季杏對沈沂的印象很深刻。 所以當時醫(yī)院瘋傳趙醫(yī)生的丈夫很帥,堪比超模男星的時候,她也急匆匆地跑來,結果發(fā)現(xiàn)是她曾經(jīng)犯過花癡的小哥哥,還是當著趙南星面犯的。 季杏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不過還是硬著頭皮打了招呼,沈沂的目光還在季杏身上稍停留了下:“我記得你?!?/br> 季杏撓了撓脖子:“我也記得你,姐夫?!?/br> 改口速度奇快。 沈沂給季杏她們的伴手禮里有一個小錢包,看上去不大,但價格不菲,官方價格5999,還有一條絲巾,官方價格4000。 加起來是個很吉利的數(shù)字。 陳渝是稍懂一點奢侈品的,這種雖還夠不上奢侈品的范疇,但也算輕奢。 一份伴手禮幾乎是她們兩個多月的實習工資。 確實昂貴。 季杏和陳渝商量之后便要還回去,但趙南星卻道:“他送你們的就收下吧,一點心意。” 后來陳渝查了下沈沂的身價,又決定拿回去。 “年入幾百萬的大律師?!标愑逭f:“不缺我們這九牛一毛?!?/br> 趙南星住院這些日子來,急診科照常運轉,并沒有缺了一個趙南星就塌了天,只是大家明顯累得厲害。 每個人的排班并未增加,還是按照原來的做。 趙南星的所有班都被徐嘉樹和外科的張醫(yī)生攬了下來,兩人分攤倒也不算累。 但趙南星不在,急診科的工作量似乎在一夜之間增大。 沒有人沖在最前面,也沒人有條不紊地安排事,更沒有人能像趙南星那樣,冷酷到像個ai一樣,飛速處理好患者家屬激動的問題。 差了一個擲地有聲的存在。 所以趙南星出院時,有兩三個急診科的規(guī)培生過來問:“趙副,你什么時候還上班啊?” 另一個稍微懂事點:“趙醫(yī)生,你是不是要調科室了?” “不知道。”趙南星依舊冷著一張臉,聲音清清冷冷的:“到時候和王主任商量一下?!?/br> 但她心想,之后到急診科上班應該是不太可能了。 急診科本來就是最能熬大夜、最累的科室,她如果堅持在急診科,下一個進急診的一定是她自己。 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倒無所謂,但她現(xiàn)在身上還背負了另一個人的存在,所以開始猶豫。 所以她也沒給人個確切答復。 出院的路上,趙南星心情大好,打開了沈沂車上的音樂,是一首舒緩的鋼琴曲。 “這么開心?”沈沂問。 趙南星點頭:“終于能自由活動了?!?/br> “其實,你醫(yī)院那些同事挺好的?!鄙蛞收f:“想不到趙醫(yī)生在醫(yī)院里,很受歡迎啊。” 趙南星微怔,“沒有吧?” “我聽說你特別敬業(yè)?!鄙蛞收f:“大家都很佩服你?!?/br> 趙南星:“?” 她懷疑自己跟沈沂待的不是同一家醫(yī)院。 但如果細究起來,她跟醫(yī)院同事們關系的緩和,似乎是從沈沂去了醫(yī)院之后開始的。 沈沂很會做人,尤其長了一張討女人喜歡的臉。 醫(yī)院里的護士們看見他那張臉都愿意多聽他說幾句話,可是他話少,但在醫(yī)院時總會跟護士們聊上幾句,一些常會出現(xiàn)在他身上的帶著偽善的笑意,熟稔地和陌生人寒暄,佯裝熟絡。 久而久之,護士們來她房里查房都來得勤,而且來了以后也都會夸她找了一個好老公。 沈沂會給醫(yī)院的同事們送禮物,不管是不是急診科的都送,尤其是婦產(chǎn)科的那些護士。 她還給梁醫(yī)生送了一個gucci的包。 梁醫(yī)生嚇得要給她退回來,說不能收受賄賂。 趙南星雖不知沈沂在做什么,但送出去的禮物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她也勸梁醫(yī)生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