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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舉 第100節(jié)

    程敘言離開縣衙,又提禮去縣里相熟的人家走一趟,沒的有事才想起旁人,無事就不理會,沒有那般處事的。

    最后程敘言還走了一趟石家的胭脂鋪,石父對于程敘言還能想起他受寵若驚,畢竟今時今日,程敘言已經(jīng)是舉人。

    申時一刻,騾車離開渭陽縣奔向長源府。

    許大夫,朱家兄弟,程敘言在府城的故人,因為有故人,長源府于程敘言而言也成為一個熟悉的地方。

    第94章 十五皇子

    程敘言在府城拜訪過故人之后, 并未轉(zhuǎn)水路逆上京城。而是走陸路。

    鄉(xiāng)試在八月上旬舉行,連考九日,之后程敘言等待放榜又是大半月功夫,時間至九月份。

    之后程敘言參加鹿鳴宴, 回村一系列事, 前前后后又是一月過去。

    如今適逢十月, 春闈在翻年的二月舉行, 他們有四個月時間, 時間尚算寬裕。是以程敘言想看看沿途風(fēng)景, 人文。

    兩匹騾子拉車在官道上晃晃悠悠行過,四下的草木現(xiàn)出頹勢,只有路邊灌木叢里的野菊花開的燦爛。

    豆豆在騾車周圍盤旋, 不一會兒就沒了影子。

    程青南有些擔(dān)心:“敘言哥,豆豆又飛不見了。”

    程敘言溫聲道:“無妨,它自己會回來?!?/br>
    他們雖走的官道,可到底比不得現(xiàn)代的瀝青路,騾車的晃感較為明顯。

    程敘言在車內(nèi)鋪上兩層被褥,還好已過盛夏, 車簾撩起的時候, 騾車內(nèi)并不覺太熱。

    程敘言撤去小茶幾, 平躺在車內(nèi), 那淺淺的搖晃感仿若嬰兒被哄睡, 程敘言不知不覺睡過去。

    時明不經(jīng)意回頭, 看到這一幕剛要開口被程偃制止。程偃對他揮揮手, 時明立刻坐正身子。

    但過一會兒時明又偷偷往后看, 見到程敘言的睡顏, 時明眼睛都瞪大了。

    自他跟著敘言哥來, 從未見過敘言哥這般松…放松過。

    時明文采有限,不能準(zhǔn)確表達。那種感覺就好像,好像敘言哥是春天的一株秀木,枝葉在陽光下靜靜舒展,春風(fēng)拂過的時候,葉子悠悠晃動發(fā)出悅耳的沙沙聲,有種說不出的閑適。

    又像盛夏山澗,平時少人煙,旁人自然不得知溪水甘甜清涼??缮綕敬嬖谥?,不焦不躁,從容而寧靜。

    時明只是看著這樣的程敘言,他好像也被安撫一般。

    晌午時候日頭大,程敘言的額頭浸出細(xì)汗,他無意識擰著眉似要醒來,下一刻涼風(fēng)拂面,他又舒展眉頭重返夢鄉(xiāng)。

    程偃扇著折扇,暗道扇風(fēng)及時。

    騾車在樹下停留,時明和程青南輕手輕腳生火做飯,他們小心極了,卻忘記隊伍里還有一只任性的八哥。

    “餓啦餓啦,豆豆餓啦——”尖銳的粗嘎聲傳來,騾車內(nèi)安睡的程敘言立刻睜開眼,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眼中一片清明。

    程偃頭疼,待八哥飛進車內(nèi)程偃沒忍住用折扇輕拍它的翅膀。

    八哥歪著腦袋看他,小小的一點眼珠透出人性化的疑惑。

    程偃對他道:“你吵到敘言了。”

    八哥眨一下眼,然后飛進程敘言懷里:“你吵到豆豆啦?!?/br>
    程偃:………

    程敘言撥弄豆豆的爪子,“我怎么吵到你。”

    八哥跳到被褥上,張開翅膀叫了幾聲,又開口:“豆豆餓啦。”

    “敘言餓死豆豆啦……”

    程敘言從騾車內(nèi)下去,八哥拍拍翅膀落在他肩上:“給豆豆吃的?!?/br>
    程敘言:“吃什么?”

    八哥:“豆豆吃瓜子?!?/br>
    程敘言把程青南叫來,將八哥塞程青南懷里:“你給豆豆喂葵花子仁。”

    程敘言向林中去,程青南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八哥更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拍拍翅膀跟在程敘言身后,程偃想阻止已經(jīng)晚了。

    幸好程敘言剛解下腰帶便聽見身后異響,一回頭不是豆豆又是哪只蠢鳥。

    程偃忍著笑將八哥抱走,程敘言這才得以安心放水。

    雖然豆豆偶爾聒噪,但這一路有它和時明兩個活寶確實熱鬧許多。雖然時明和豆豆一人一鳥吵架也挺怪的。

    期間程敘言教幾□□腳功夫,程偃到底有底子在,雖然中間間隔近二十載,但一步一步認(rèn)真撿起來,速度還是不慢的。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天上下著綿綿細(xì)雨,此時騾車還在路上。

    時明忍不住擔(dān)心:“敘言哥,我們要不要抓緊時間趕路。我怕有雷?!?/br>
    “不會?!背虜⒀詳蒯斀罔F:“不會有雷?!?/br>
    之前程敘言帶著程偃和易知禮千里迢迢去尋杜蘭時,他學(xué)會看天氣,根據(jù)植被豐茂與否判斷地形。

    這種程度的雨不會有雷,而且頂多兩個時辰結(jié)束。這是書本理論和過往經(jīng)驗得到的結(jié)果。

    在程敘言的示意下,時明和程青南攤開油氈布,還取下車底的兩根碗口粗木放置騾車前室下,這樣一來,整個騾車的重量被粗木分擔(dān)十之七.八,兩頭騾子也能得到休息。

    時明抓了一小盆草料喂騾子,還添幾捧紅薯干。騾子吃的歡快,不時發(fā)出愉悅的叫聲。

    雨水落在油氈布上發(fā)出細(xì)密的不間斷的響聲,初始覺得煩躁,但聽見了反而覺出趣味。

    程敘言靠著車壁看向外面的雨簾,輕笑道:“這雨水落在黑瓦上,聲音脆響,靈動。落在地上幾乎沒聲。落在油氈布上,倒是噗噗的悶響。”

    剛喂完騾子的時明聽得這話愣住,他仔細(xì)聽了聽:“還真是,敘言哥觀察好仔細(xì)?!?/br>
    程偃笑道:“那落在池塘里又是何聲響?花樹草石呢?”

    于是眾人聚在一起,研究這種雨水灑落的擬聲詞,等他們回過神來,天上的烏云散去天空放晴。

    時明從油氈布下跑出來,他閉著眼睛猛嗅:“ 濕濕潤潤,好清新。感覺腦子都清明一般?!?/br>
    程敘言調(diào)侃道:“既然腦子清明了,就來收拾?!?/br>
    天黑時候他們到達就近縣城,程敘言要了兩間客房,另加熱水。

    途中終究有不便之處,程敘言沖洗之后,換上干凈衣裳整個人都舒坦了。

    他坐在床沿于油燈下看書,不多時程偃頂著滿頭濕意而來。程敘言合上書,拿干巾子給程偃擦頭發(fā)。他特意留意程偃耳后位置。

    “白華數(shù)量少了罷。”程偃含笑的聲音傳來。

    程敘言垂下眼,“看過才知道?!?/br>
    程敘言從不動聲色的偷瞧變?yōu)楣饷髡罂?,白華數(shù)量較之前少一半,但還是存在。

    程敘言:“明兒我再去買些核桃芝麻,回頭舂成粉末食用。”最好再給他爹買兩個豬腰子,以形補形。

    程偃忍俊不禁:“我身體好了就是,何必太在意外形?!彼堰^不惑之年,此生只兩件事,見兒子幸福,報仇。與后者相比,前者更重要。

    至于其他的,程偃不甚在意。

    “我在意。”程敘言道,把程偃后面的話全堵了回去。

    程偃:行罷。

    兩輛騾車的腳程不慢,他們一路悠閑趕路,十二月上旬時已穿過中州,再有五縣兩城就能抵達上京。而這些城縣之間地形平坦,不會繞遠(yuǎn)路,一月時間足矣。

    時明聽著他敘言哥念叨,目瞪口呆,程青南完全說不出話。

    時明喃喃道:“怪道是戲文里常唱赴京趕考不易?!彼麄冇序呠?,有充足的銀錢,雖然沒急著趕路,但每日也行進一大段距離。居然離上京還有五縣兩城。

    此時此刻時明忽然想到,有些舉人一輩子是舉人,或許不一定才華不夠,這進京趕考的艱難,龐大花銷,風(fēng)險也足夠嚇退不少人。

    他們走山路時還遇過野豬和毒蛇,不過敘言哥身手過人,輕易就解決了。還好沒遇到山匪哈哈哈,時明慶幸想。

    他還把這里這個想法說給程敘言他們聽,程偃笑道:“距離上京越近越安全,天子腳下誰敢胡來?!?/br>
    天空湛藍(lán),白云飄揚。

    時明和程青南使出生平最大的能力架著騾車往隱蔽處趕,程偃第一時間抱住豆豆,捂緊它的鳥嘴。

    誰能想到天子腳下居然有“劫匪”。

    待騾車隱藏后程敘言從車上跳下,“你們待著別動,我去瞧瞧。”

    程偃大驚,低聲喝道:“敘言,君子不立危墻下?!?/br>
    時明和程青南忙不迭點頭。時明甚至抱住程敘言的腿,仰著臉,眼神哀求。

    程敘言推開他:“放心,我有數(shù)。”

    程敘言頭也不回的走了,時明著急也沒法。

    騾車距離事故處不過一里地,若非程敘言五感靈敏,聽得隱約的械斗聲又翻上車頂查看,恐怕他們也得卷進去。

    程敘言從系統(tǒng)空間取出斧頭,劃破外衫包住自己的頭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離得更近了,械斗聲也更明顯,被灰衣人擊殺的兩輛馬車車身外部平平,但卻是高等木料所制。

    “啊——”一名褐色短打作扮的男子以身做盾擋在另一名年輕男子之前。他死死握住敵人刺進他腹部的刀,厲聲高喝:“帶公子騎馬走?!?/br>
    另一名灰衣人逼近,刀鋒在烈日下閃著鋒芒,褐色短打的男子絕望閉上眼,能為殿下死也是他的榮幸。

    然而耳邊傳來利器扎入□□的悶聲,褐色短打的男子卻未感到疼痛。他睜開眼,他斜前方的灰衣人肩膀處扎著一把鋒利的斧頭。

    此時一道勁風(fēng)而過,刺傷他的灰衣人被一腳踹出。褐色短打的男子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蒙面年輕人驚疑不定:“你是……”

    程敘言撿起自己的斧頭橫于胸前:“現(xiàn)在離開還來得及。”

    灰衣人互相對視一眼,領(lǐng)頭的喝道:“殺了他!”

    褐色短打的男子反應(yīng)過來,忙對程敘言道:“壯士,我們是官家公子的隨從,他們是刺客?!?/br>
    灰衣人招招致命,程敘言也不再留情。陽光下鋒利的斧頭所過之處,鮮血飛濺,不多時敵人死傷大半,好不容易留下兩個活口,對方也自盡而亡。

    程敘言掰開對方的嘴,從里面掏出毒物殘留。這是程敘言第一次直面帶有傳奇色彩的死士。

    “壯士,多謝您?!蹦凶哟蠹s在二十五六,未蓄胡,頗為年輕。

    他一身藍(lán)色常服,踩著布鞋,發(fā)以帶束,但拇指上的扳指玉成色極好,一看就知非凡品。

    做了偽裝,可惜沒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