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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古代考科舉 第104節(jié)

    不管是敘言還是人家姑娘,都得尋個互相喜歡的才好,不然往后的日子難過。

    因著葉故這一出,眾人也不覺得等待放榜的日子無聊,一眨眼時間就過去了。

    春闈放榜那日,時明和程青南天不亮就出門去侯著,為了占一個前面位置。

    同時明和程青南想法一樣的還有不少人,待日頭升起,貢院外已經(jīng)水泄不通。

    此時一隊官兵持刀行過,厲聲將眾人喝退,攔在人群前面,時明眼巴巴看著另外兩名官兵貼榜,心里一個勁兒念著快些吧快些吧。

    待兩名官兵終于將榜單貼好,程青南下意識從第十名往后看,時明則是從從第十名往前看。

    其他人也多是關(guān)注自家,過了一會兒才有人疑惑:“會元,長源府程敘言?”

    時明迅速跳過兩名,盯著榜首,無論他看多少遍,榜首【程敘言】三個大字他都不會認(rèn)錯。

    長源府程敘言。

    “不會錯的,不會錯?!睍r明激動的渾身顫抖:“長源府程敘言,肯定不會錯?!?/br>
    時明緊緊抓住程青南的手:“敘言哥是會元,敘言哥是會元?。?!”

    其他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他們想看看會元本人,然而現(xiàn)場似乎沒有程會元。

    時明和程青南剛要擠出人群離開,但時明想到什么低聲對程青南道:“再看看葉舉人的名次?!?/br>
    這些日子他們跟葉舉人處的不錯,既然來看榜,時明不介意多看一個人。

    若是葉舉人榜上有名自然好。若是葉舉人落榜,他總得回去知會敘言哥一聲,讓敘言哥有個準(zhǔn)備。

    時明和程青南兩人一起尋找,越往后仍然沒看到葉故的名字,兩人的心也提起來了。

    葉舉人不會真落榜了吧。

    直到他們在第二百八十八名找到葉故的名字,兩人才松了口氣。

    時明齜牙笑:“這下穩(wěn)妥了?!?/br>
    兩人這番耽擱,卻不知另一邊報喜的人已然快近程敘言的落腳點。

    院門外鑼鼓聲陣陣,程偃眼皮子一跳,這陣仗怎的這般大。

    程敘言看他一眼起身去開院門,剛至院門的報喜人樂了:“公子可是長源府,程敘言程舉人?”

    程敘言輕輕點了點頭,之后一陣巨大的喧嘩傳來,所有人都在笑,他們在恭喜他,因為他中了會元。

    長源府舉人程敘言,是此次春闈會元。

    程偃呼吸一窒,忙不迭的將袖中的荷包挨個送出去。他的指尖在輕輕發(fā)顫,他沒想到敘言會是會元。

    敘言已經(jīng)有“五元”在身,除非有異才出現(xiàn)在殿試,否則敘言有極大可能被欽點為狀元。

    程偃點鞭炮的時候,深呼吸好幾次才穩(wěn)住手,鞭炮一次得點燃,不然寓意不好。

    他一向不信這

    些,可事關(guān)兒子程偃也講究起來。

    時明和程青南回來時看到院門里外一大堆人,他們就知道報喜的人來過了。時明立刻跑回屋,拿出之前偷偷準(zhǔn)備的喜糖零嘴散出去。

    待哄的其他人散去后時明忙不迭道:“敘言哥,葉舉人也榜上有名?!?/br>
    程敘言忍了半晌的喜悅一下子爆發(fā)開來,葉故考上了,考上了就好。

    下午時候葉故跑了來,美滋滋對程敘言道:“咱倆以后要常打交道了?!?/br>
    過了春闈后,殿試上的名次不會有太多變動,只要考生自己不作死。

    只是葉故的名次靠后,殿試上很有可能是同進(jìn)士。同進(jìn)士大多一生也難入權(quán)力中心。

    但葉故不在乎,他們那個地兒本就偏,少有名師,葉故一路走過來能考上就極好了。

    他都做好了落榜的心理準(zhǔn)備。

    這一次他也確實撿漏,碰上天子平衡南北勢力,又正好碰上斜對面的程敘言打掌法。他能上榜,確實有運氣成分。

    其實人只要活動,身體就會暖和了。最開始葉故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tài)打完一套掌法,之后葉故發(fā)現(xiàn)渾身都舒展許多。

    但有人歡喜有人怒,一些落榜的南方考生特意留意榜上有名之人的籍貫地,其中五分之二是北方考生,甚至連緊挨著上京的府城人士也算在北方,這個占比其實不算過分,連一半都無。

    但是前幾次春闈,江浙一帶和贛地的考生霸榜慣了,如今他們被擠掉五分之二的名額怎能甘心。

    可天子積威甚重,落榜的南方考生又不敢明言內(nèi)里究竟,一時將矛頭對準(zhǔn)今次會元——長源府,程敘言。

    西南之地小兒,怎敢壓在他們頭上。

    榜上第二名至第十名一同給程敘言發(fā)請?zhí)?,邀人酒樓赴會?/br>
    程敘言收到請?zhí)臅r候,葉故剛好也在,見狀眉毛抖了抖:“你不會真要去吧?”這可是鴻門宴。

    第二名至第十名中,有七名是贛地和江南人士,剩下一人來自中州,另一人緊挨中州。

    程敘言問他:“我若是不去,外人如何道我?”

    葉故卡住。

    程敘言如果不去,就是縮頭烏龜,能被人噴成爛泥。

    葉故抿了抿唇:“那我陪你去?!?/br>
    “不必,他們沖我來,沒的牽連你?!背虜⒀詫θ~故安撫笑笑:“且信我一回?!?/br>
    程敘言坐騾車趕往臨水居,他從車上下來時,二樓的舉人們皆對他露出一個輕鄙之笑。

    果然是小地方來的,行至上京還坐騾車。

    程敘言進(jìn)酒樓后,掌柜得了吩咐親自領(lǐng)著他上樓。

    程敘言剛踏至二樓,一道輕笑聲傳來,“……阮籍也是沒得法子,他若不古怪處事,恐怕阮家一家子都得做了司馬家的刀下魂?!?/br>
    此時另一舉人嘆道:“奈何奈何,偏叫司馬家勢大,當(dāng)真是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br>
    眾人這才仿佛發(fā)現(xiàn)程敘言來了一般,笑問道:“程會元,你說呢?”

    第99章 應(yīng)對得宜

    臨水居的二樓被一眾舉子包下, 此刻問話一出,不論先前是作壁上觀,亦是故意談笑風(fēng)生, 又或是冷漠以對的人紛紛望了過來,無數(shù)道目光落在程敘言身上。

    程敘言面色不變,他身邊的掌柜渾身汗毛倒豎, 趕緊賠笑道:“先前老爺們吩咐的炙豚還未好,小老兒去廚下催一催?!?/br>
    他慢慢退下樓, 最后深深看了一眼程敘言的背影, 暗道這位會元的運氣委實不好。不過他一個酒樓掌柜又能做什么。

    掌柜擦了擦額頭的汗,迅速轉(zhuǎn)身離去。

    程敘言向前幾步,朝眾人拱手一禮,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邊踱步一邊接著這個典故繼續(xù)說下去,司馬炎之后還有數(shù)位司馬家的皇帝……

    程敘言對這些歷史記得很清楚, 講述時亦是趣味十足,有不少人聽進(jìn)去了,現(xiàn)場的氣氛稍微緩和??上С虜⒀灾v到一半有人打斷他:“程會元說的這些內(nèi)容我等年少時就明了, 程會元莫不是以為江南同那蠻夷之地一般信息閉塞?!?/br>
    攻擊人也就罷了, 這會子對程敘言直接進(jìn)行地域攻擊。西南之地雖比不得江南繁華, 但也是民風(fēng)淳樸。

    有一部分人眉頭微蹙, 想要開口卻被身邊人攔住。

    程敘言平靜道:“諸君稍安勿躁,司馬家禍亂終有劉宋王朝取代。而劉宋開國之君乃漢高祖弟第二十二代后人?!?/br>
    眾人越發(fā)糊涂了,“不知程會元到底想說甚?”

    程敘言莞爾一笑,“在下想說, 一時成敗又何以定英雄。”

    此話一出, 整個二樓鴉雀無聲, 眾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頓了頓,程敘言溫聲道:“諸君善才,國朝內(nèi)人才濟(jì)濟(jì),實乃天子治國有方,區(qū)區(qū)在下不過滄海一粟。”

    良久,才有人輕聲道:“程會元,過謙了?!?/br>
    幾名貢士起身相迎,帶著程敘言落座,為他斟酒:“這盞酒,某敬會元?!痹捖湟伙嫸M。

    二樓的讀書人里,有上榜貢士亦有落榜舉人,若說相同之處便是這群人皆來自江浙一帶和贛地。

    在程敘言來之前,他們心中對朝廷頗有不滿,對程敘言更是遷怒。

    他們也設(shè)想過數(shù)種可能,最大的可能是他們挑釁程敘言,后者被激怒,雙方對罵,事情定然會越鬧越大,或許他們內(nèi)心深處也是希望事情鬧大。他們想讓天子聽到他們的聲音。

    還有一種可能是程敘言心機(jī)深沉或者性格軟弱,一直忍著任由他們奚落。雖然沒有實際用處,但他們也算出一口惡氣。至于這會給程敘言造成什么影響,一個窩囊廢廢了就廢了。

    現(xiàn)實本就殘酷,朝堂尤甚。一個無用處的棋子本就會最先被放棄,他們也算“幫”程敘言一把,窩囊廢就該滾回老家去,別在上京丟人現(xiàn)眼,免得什么時候丟命。

    然而程敘言的反應(yīng)出乎他們所有人的預(yù)料,面對他們的挑釁,程敘言從容應(yīng)對,不見惱怒更不見卑怯,偏偏說的話又撓到他們心底深處。

    一時成敗又何以定英雄。這句話高度肯定了他們的才華,大部分考生的怒火都被平撫了。

    但也有少部分人覺得程敘言這話太“謙卑”,以為程敘言好欺負(fù),沒想到程敘言又拿天子說事,因著天子治國有方,國朝內(nèi)人才濟(jì)濟(jì)。

    他們還能如何,再爭論下去,當(dāng)真有非議天子之嫌。

    幾名貢士不經(jīng)意對視一眼,終于對會元心服口服。不過短短幾句話化解危機(jī),從頭至尾亦是不卑不亢。想不到西南之地也能出如此人物。

    這場宴會始末也飛快傳往各處。

    皇宮。

    天子批閱完今日奏折,想起城里那堆落榜考生,他諷笑道:“那群考生如何了,還在鬧事?”

    大內(nèi)侍垂首快速低語幾句,又本分退開。

    天子微訝,少頃天子端起茶盞,慢悠悠撥了撥茶沫:“這個會元有點意思?!?/br>
    大內(nèi)侍低著頭不敢言語,心里卻默默記下程敘言這個人,必要時候可以賣對方一個好。

    對于天子來說,只要不是科舉舞弊或者太過荒唐的出題,他都能硬氣的面對那群讀書人。

    只不過讀書人弄出一些小麻煩還是讓人厭煩,沒想到程敘言輕描淡寫的解決了。

    天子很快將此事拋在腦后,他每日要處理的事太多了。

    但對于程敘言來說,那日臨水居宴會慢慢打響了他的名聲。在春闈之前,讀書人中沒有多少人知道程敘言,就算知道程敘言,也更關(guān)注他解元的身份。

    程敘言沒有寬廣的人脈,沒有傳唱度高的詩作,也少出席文會。他似山林中的一株秀木,很安靜,很平和,仿佛沒有什么出眾點。人們從“它”身邊走過,連多看一眼都不會。

    然而如今注意到“它”,才知秀木豐茂,挺直,帶著不外露的剛勁。

    還停留在上京的讀書人一時恍惚,他們之前約摸是瞎了眼,怎的漏掉會元這般人物。

    賭莊老板也止不住懊悔,手下哪個憨批打聽的消息,程會元在春闈之前已經(jīng)是小三元和解元。他該將賠率調(diào)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