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fēng)評被害后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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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普通人, 造成的傷并不算重, 最多就是被菜刀砍了兩下,出點血掛點彩, 這點傷還不如門派大比里切磋造成的傷口,但現(xiàn)在就是, 心里特別過不去。 很憋悶,很不爽,就像你帶著赤忱之心去救黃鼠狼窩里的雞, 雞不但不領(lǐng)情, 還伸爪子撓你一臉血。 云閑找個土坡坐下, 放空看向天際。 薛靈秀微微喘著氣, 余光看見她渺茫的神色,心頭一低, 道:“云閑,你……” “沒事, 不用在意?!眴天`珊坐在云閑旁邊,道:“她沒傷心,就是用多了腦子現(xiàn)在正在休息?!?/br> 薛靈秀:“……” 難怪表情看起來這么呆, 就差嘴角掛條涎水了。 柳絮坐不住, 她弄丟了郡主, 自責(zé)得要命:“剛剛還在我背上的,那靈力似乎又出來了。就是不明白,哪見過用靈力把自己給炸飛的,要炸肯定是先炸我啊……云道友,你能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嗎?” 云閑短暫的癡呆時間到,又生龍活虎地爬起來:“我試試?!?/br> 她此前就在唐無可身上埋下了即墨姝同款劍印,但試探了一下,竟是也沒有辦法。 沒有靈氣,根本無法隔著距離有所響應(yīng),云閑又試了不同的三四種方法,皆是石沉大海。 “……”喬靈珊在旁邊看著,驚道:“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在郡主身上放了這么多東西的,也太隱蔽了吧!” “這就不懂了吧。”云閑在試第五個玉佩,嘟囔道:“仲長堯這么做,叫偷雞摸狗。我這么做,叫防范于未然?!?/br> 宿遲方才掩護眾修士離開,身上的衣袍留下不少劃痕,在眾人修整之際,立于邊界處注意四方動靜。 柳絮走來走去,晃得薛靈秀難受,道:“你不必過于擔(dān)心。至少現(xiàn)在,郡主對這群人還有大用,他們不會傷害唐無可,在魔修回來前,還有時間。” 說的也是。柳絮七上八下的心終于往下放了一點,可仍是愁眉不展。 至少現(xiàn)在,眾修士是不能再馬上進城了。皇帝聽聞此事,絕對會在城中繼續(xù)下重兵把守,再加上那一堆把他們當(dāng)仇人看的唐靈百姓,更是困難重重。 云閑屢試無果,甚至賄賂了太平,奈何太平劍也照樣無能為力。 果真應(yīng)了一句話,沒有靈氣,寸步難行。 大黑蛇在旁悠閑地啃著蘋果,看樣子絲毫不怕自己兩頭吃打雙份工的事情被魔修逮到,很是自在。 “還有一事?!痹崎e只能將此事暫時擱置,又抓緊道:“魔修去了哪里?原本定的大婚時間是在十日之后,這個日期有何意義?” 喬靈珊道:“也難保他不會提前回來。就算當(dāng)時中了魔女的毒,以他的功力,應(yīng)該很快就能痊愈了。只能期望外頭那只狐妖能厲害些,再多拖一些時日?!?/br> “不行,我們現(xiàn)在知道的事還是太少了。”云閑將玉佩丟了,繼續(xù)躺下道:“要解決這件事,首先,我們要想辦法再進城里,其次,郡主如果沒有被抓到最好,若是抓到了,肯定會被送往宮殿;最后,還要在魔修回來之前搞清楚這靈氣究竟是哪里來的……” 風(fēng)燁想插話,插不進去,云閑更像是在自言自語:“大師兄的靈氣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讓他出去補充再進來,路途這么遙遠(yuǎn),再快也要花費個四五天。想辦法混進去,不能讓國民發(fā)現(xiàn),裝作士兵?不行,肯定會被嚴(yán)加排查,想來想去還是只有黑袍可行。這靈氣,時有時無,控制不了,沒有屬性,沒有靈根。歷代郡主,唐靈國,靈氣,傳承,血緣……” 薛靈秀看她說到一半,眼睛又閉起來了,舌頭也吐出來了,風(fēng)燁抱著云閑腦袋,悲憤喊道:“大師兄!大師兄救命啊!云閑用腦過度,額頭發(fā)燙,怕是要不行了!!” 眾人齊齊轉(zhuǎn)頭,大驚失色:“云道友!云道友你沒事吧?!” 宿遲:“……” 薛靈秀:“……” 喬靈珊大覺面上無光,默默把云閑的舌頭塞回嘴里。 “等,等等!”云閑掙扎起身道:“還有,還有一個我們一直忽略的人??!” 宿遲扶住她亂動的手,簡短道:“雅荷。” “對!”云閑道:“我之前就覺得奇怪,她怎么會在這節(jié)骨眼上燒宮殿?論跡不論心,她做的事……也算對郡主有好處吧?!?/br> 柳絮遲疑道:“不是說她討厭郡主嗎?真言符下,她說的肯定是真話?!?/br> “討厭不代表做的事就一定是對郡主不好的?!痹崎e嘆道:“討厭也很復(fù)雜啊?!?/br> 柳絮:“不懂?!?/br> 云閑舉例:“即墨姝也很討厭我呢,之前說要扒我的皮說了不下十次,我現(xiàn)在依舊如此穩(wěn)健?!?/br> 柳絮恍然大悟:“懂了?!?/br> 但是,還有別的事。柳絮轉(zhuǎn)眼看去,這群修士現(xiàn)在士氣極其低落,若是要他們再馬上行動,他們嘴上不說,肯定還是有些不情愿的。 人的好意本就有限,還這么被踐踏打壓,是個人都會覺得不值得。更何況這里的修士大多是方從四方秘境中出來的,簡單來說,都沒什么江湖經(jīng)驗,還都是初出茅廬的小弟子,一腔熱血被這么凌空潑了冷水,當(dāng)然不適應(yīng)了。 眾人低落神情中,竟然只有張鶴嚴(yán)還面色不變,相當(dāng)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注意到柳絮的視線,他頓了一下,竟是破天荒地走了過來。 “怎么?”他看著云閑,斜斜道:“想回去了?” 云閑現(xiàn)在沒空理他:“陪聊半個時辰三百兩銀子?!?/br> “你搶劫啊?!”張鶴嚴(yán)折扇一緊,又用那種‘我最懂了’、‘你們一定想從我身上學(xué)到點什么’的語氣,緩緩道:“現(xiàn)在是你們資歷尚淺,才會有這般心情。若是再做幾個任務(wù),你們就會知道,這種事情太常見了。行走江湖,不能感情用事,目標(biāo)是任務(wù),那便……” 云閑:“退訂?!?/br> 張鶴嚴(yán)怒道:“云閑!?。 ?/br>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痹崎e差不多休息好了,身上的小傷也在薛靈秀的暴力療法下痊愈的七七八八,這才起身道:“不開心,肯定是會不開心,但也只是這樣。我沒把自己當(dāng)成救世主,也沒對這些人抱有什么期望。再說得坦誠些,就算幫了人就一定要索取回報,我也不會把這種希冀寄托在人身上。人那么復(fù)雜,隨便期望很容易落空的。” “天階任務(wù),金鈴鐺,武斗會門檻,我是為此而來的,這是我要的回報?!痹崎e面不改色道:“還有,順便逃一下刀宗的追殺。” 柳絮不敢吱聲:“……”語序錯了吧。 “說得輕巧!”張鶴嚴(yán)才不信她看的這么開,道:“那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云閑把自己身上那件破破爛爛的黑袍換上件新的,又遞給喬靈珊一套,戴上斗笠,又開始抹灰,道:“混入人群之中,一起追捕郡主。不管如何,最壞的情況是郡主已經(jīng)被送往皇宮,那我們便想辦法進入皇宮,一定要去見一次雅荷。即墨姝可能在那里,但,應(yīng)該沒什么關(guān)系?!?/br> “人太多會非常明顯,偷偷的進宮,靈氣的不用!”云閑又道:“其他人就暫時先在這修整吧。嗯?對了,明舒小師父呢?” “不知道?!憋L(fēng)燁坦誠道:“似乎一開始就沒見到他,走散了?!?/br> “就憑你們幾個,能有什么保障,若是回不來了,難道要眾人在這一直瞎等么?!”張鶴嚴(yán)冷哼一聲,轉(zhuǎn)眼看向宿遲,眼前猛地一閃,差點無法直視:“呃!” “不然你以為我們來的時候一直戴著斗笠是為什么?!痹崎e把斗笠一拉,深沉道:“呵呵,可別離得太近,小心被大師兄帥傷!” 宿遲冰山似的臉都生出些無奈:“別鬧了。” 小分隊各自穿上衣袍,幸好薛靈秀不算高的特別離譜,還能勉強混入隊伍中,云閑摸著下巴,卻沒馬上出發(fā),而是看向宿遲。 不得不說,帶著大師兄一起就這點不好。雖然平時武力戰(zhàn)力這塊兒是補上了,行走時很有底氣,腰板都直了三分,但是一旦涉及到潛行偽裝之類的任務(wù),宿遲太顯眼了,基本上就直接被排除在外。 “大師兄?!痹崎e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之前你給我的那個簪子碎了,挺漂亮的,好可惜。” “無事。”宿遲神色柔和一些,垂眼道:“那不是多稀奇的東西。” “……就是,師兄啊,我的意思是?!痹崎e搓搓手,道:“還有沒有,能不能再給我一個?這畢竟也算個保障?!?/br> 萬一人出事了,再不濟還能趕來收個尸什么的。 喬靈珊:“……” 出現(xiàn)了!魔修全力一擊都打不穿的厚臉皮! 宿遲一怔,沒說什么,而是默然從衣袍上取下了一道紐扣,將靈氣灌注其中,遞給云閑,隨后,轉(zhuǎn)身往竹林中走去。 “大師兄去干什么了?” “補充靈氣吧,可能。之后還有硬仗要打?!?/br> “吸取靈體嗎?可是這出一劍的靈力都比十個靈體加起來還要多得多啊?!?/br> “沒有,他沒有出劍。手撕靈體聽過沒?” “……” “好了?!痹崎e為求穩(wěn)妥,將靈力封鎖,再把紐扣細(xì)細(xì)扣在衣領(lǐng)之上,袍子一蓋,堅定道:“走。去皇宮。” 一行人很快混進了人群之中。 “郡主現(xiàn)在跑到哪去了?”云閑走了一會兒,拍住一個人的肩頭,變聲道:“有消息嗎?被抓進去了沒有?” “如果真是那樣倒也好了!”那人百般不耐煩,頭也沒回道:“也不知道這什么郡主,跟老鼠一樣四處跑,說是在林萍家看見了,現(xiàn)在又沒了消息,估計又是被修士救走了。啐!這群人真是還不死!” 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手持重器的士兵,主城內(nèi)日?;顒右讶蝗堪c瘓,眾國民跟陷入了什么奇妙的狀態(tài)一般,正滿臉興奮地四處搜尋著痕跡。 “前方設(shè)有關(guān)卡?!眴天`珊低聲道:“他們已經(jīng)在要求全部人把臉擦干凈、黑袍脫掉了?!?/br> “先繞開走。”云閑道:“至少現(xiàn)在我們知道,無可暫時沒有被發(fā)現(xiàn),應(yīng)是躲在什么地方,有修士接應(yīng)——其他人都在郊外修整,想必是碰上了明舒。我們要在精兵傾巢而出之時,先去皇宮地牢?!?/br> “嗯?!毖`秀又蹙眉道:“若是即墨姝在宮中看守?” 風(fēng)燁:“那不是更好嗎?” 薛靈秀:“若是仲長堯也在?” 喬靈珊:“那就太好了!” 薛靈秀:“……” 魔女,看來你真是做魔失敗?,F(xiàn)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僅對云閑下不了手,甚至還會暗中幫人了,竟然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哪邊的。 宮殿周遭,方才被魔修打出的那個大洞還凄涼地漏著風(fēng),幾個工匠正在忙前忙后地將磚塊重新壘上去,皇帝坐在龍椅之上,頭疼欲裂。 看來這群修士真的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麻煩,連同他那個不聽話的女兒一起。 四人像之前那般,輕輕飛上屋檐,悄悄繞過眾人視線。再行過一個轉(zhuǎn)角,便是通往地牢的階梯—— 再行過一個拐角,是即墨姝。 云閑:“……” 即墨姝:“……” “圣女大人,好巧啊?!痹崎e眨眼,道:“打個商量,能不能當(dāng)做沒看見我?” 薛靈秀不忍直視地捂住了額頭。 哪來這么巧的事情,即墨姝跟守株待兔似的,一看就知道她要來。 但即墨姝還當(dāng)真往旁邊讓了一步。 眾人正打算行動,就聽見她漠然的聲音隨著身影一同遠(yuǎn)去:“若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br> 云閑自然是不可能這個時候走的。 地牢內(nèi),還是如當(dāng)初一般的景象,只不過里頭被關(guān)押的人似乎更多了些,都昏迷在地,分不清誰是誰,唯一幾個神智看起來還清楚的,只顧著低聲啜泣。 看守的獄卒不知去了哪里,一行人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一直走到最深處。 雅荷比起幾天前虛弱了不少,但還吊著口氣,薛靈秀將儲物戒中的藥丸取出,遙遙投進她口中,對云閑微微搖頭道:“她一直沒有進食?!?/br> 送的饅頭就這么原封不動地放在墻角,皇帝沒有下令殺她,她卻心存死志了。 雅荷聽到了動靜,醒轉(zhuǎn)過來,低聲道:“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