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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148節(jié)

    我去!怎么哭了?。?!

    身后一陣呼嘯,接收到刀宗求援信號的柳昌終于到了,厲眸一掃在場情況,頓時揚眉,怒道:“明光大師!我敬你德高望重,但不意味著你便可以得寸進尺,到我北界來肆意妄為!這笑面佛陀到底是什么東西?!”

    蕭原迅速讓開身子,柳昌足尖落在地上,視線后知后覺落到明光臉上:“?”

    嗯?

    明光道:“柳長老?!?/br>
    “柳長老,你也太過分了吧!”蕭原立刻站在高處一陣指指點點:“有話不能好好說么?!若不是為了治理此事,大師又怎會親身前往北界?你不感謝也就罷了,何苦如此,看把人大師都罵哭了!”

    在場眾人看著柳昌的眼神迅速變得無比微妙,就連刀宗自己的那些弟子都忍不住竊竊私語。

    “怎么這樣啊……人家大師都一百多歲了……”

    “明光大師真是不容易……都受傷這么重了,還要被指著鼻子罵,真是好心沒好報……”

    “得虧刀宗的門訓還是尊老愛幼呢……”

    “……”柳昌臉色一麻,立刻嘴角揚起,“明光大師,我不是這個意思,別誤會。我的意思是,你若是要進北界,怎么不提早告知刀宗一聲?這樣才好安排接駕,哈,哈哈……”

    這什么破懸寶閣!遲早在北界把你全給拆了!

    明光站定,搖頭,將此事的前因后果盡量簡短地說了一遍。

    本就是當年佛門種下的因,本該由佛門來結(jié)這個果,他原本便是這么想的,但沒料到,云閑會做出此事。

    蕭原人聽傻了:“你是說,云閑,把笑面佛陀說服了?”

    明光大師點頭。

    蕭原道:“我寧愿相信她是去單挑合體期了。大師,你看錯了吧?還是你記錯了?云閑是那個啊,劍是紅色的,臉有點嬰兒肥,經(jīng)常臟兮兮,看起來很吵的那只。不是其他人啊。她連三字經(jīng)都不會背,還能辯論呢?”

    好詭譎的形容方式,但又為何如此貼切,柳昌總覺得這種用詞一般用在形容小狗上。

    宿遲道:“是她。”

    明光能認錯,宿遲總不可能認錯自己親師妹了,怎么會這樣,實在難以接受,蕭原沉默:“……好吧。不過,大徒弟,你怎么每次都在啊,我還以為你去游歷了。那云閑現(xiàn)在在哪呢?”

    宿遲側(cè)頭看向后方,原本的戰(zhàn)場中央。

    那里正在被一道金光籠罩。蕭原本以為那是明光大師設下的防御結(jié)界,但現(xiàn)在看來,那金光竟是從內(nèi)而外不斷發(fā)出的,頓時心頭一緊,撲過去:“云閑!”

    她剛走近,就被這道金光阻擋在外,但透過半透明的結(jié)界,已然可以看見里頭排排躺著的眾人了。

    雖然蕭原當時發(fā)布任務時想著人多力量大,所以把所有人都寫上了,但她是真沒想到,云閑的人緣能這么好,竟然每一個都來了,包括那位魔女。

    只是,現(xiàn)在每個人都躺著,眼睛緊閉,體內(nèi)正在快速運轉(zhuǎn),煉化靈府中快要滿溢而出的靈氣,蕭原看去,第一眼就看到了中間的云閑:“……”

    她差點不厚道地爆笑出聲。

    云閑現(xiàn)在周身呈現(xiàn)一個十八羅漢般的金銅色,皮膚抹了油一般的亮澤,活脫脫一個山門前的小金人,看起來頗為喜慶,似乎能直接扛走。

    究竟為什么每一次做完任務出來都能丑得五花八門……要么白,要么紅,要么金,這么想來,云閑正常的時候反倒相當罕見了。

    不行,宿遲在旁邊,她不能笑得太明顯,蕭原忍住瘋狂上翹的唇角,看向明光大師:“她沒事就好。只是,這樣會留下什么后遺癥嗎?”

    “明仁留下的靈氣,會讓她體內(nèi)虛浮的境界趨向穩(wěn)固?!泵鞴馕竦溃骸爸皇?,這畢竟是佛氣。這段時間,云小友可能會對佛經(jīng)生出較大的興趣,無傷大雅?!?/br>
    “什么?!”蕭原從未如此驚慌過:“這不行啊?。≡萍揖糯鷨蝹骶瓦@么一個獨苗,不可以對佛經(jīng)感興趣?。〗^對不行?。?!”

    明光:“……”

    怎么了。佛門怎么了?

    佛門沒有惹你們?nèi)魏稳耍?/br>
    云小金人又是在馬車上醒來的。

    熟悉的馬車,熟悉的坐席,天色昏黑,只是大師兄不知去了哪里,云閑掙扎地坐起身,先是摸了摸靠在角落里的太平,道:“太平?你沒事吧?”

    “沒事?!碧较騺砭κ愕穆曇粢餐嘎冻鲆环Nnongnong的疲憊,“好累?!?/br>
    云閑摸完它,又躺尸了下去,道:“我也好累。”

    這里沒人,她還是第一次說自己累呢。

    連說話都累,馬車中頓時死寂下來。

    云閑知道,這是懸寶閣的馬車,自己應該是又被蕭原暫且撿回乾坤城去了。反正姨姨和娘親一直都是放養(yǎng)前鋒,這是好事,至少她每次都有人撿。

    一人一劍在復盤了方才的經(jīng)過后,都暗自做下了一個決定。

    以后寧愿打,也不要去說服人了。太難了,腦袋里完全都是一團漿糊,但還得艱難地從漿糊中翻找出來點勉強有用的東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情緒激動的時候甚至還不能口誤,不能發(fā)怒,不能飆淚,不能停頓,真真是比被翻來覆去吊起來打了十頓還要疲憊。

    “術(shù)業(yè)有專攻?!痹崎e躺著,感覺腦袋里一片空白,喃喃道:“以后這種事情,還是讓別人來做吧?!?/br>
    太平平和道:“是啊?!?/br>
    云閑:“太平,你比我想象的有文化多了。”

    “你也不想想?!碧降溃骸澳慊盍藥啄?,我活了幾年?”

    一人一劍平常的相處基本上是互相罵腦子有病,難得這么溫情過,云閑忍不住翻過身,看著它,深情道:“那你告訴我四方大戰(zhàn)那個下聯(lián)到底該怎么對?!?/br>
    太平:“你有病吧??!”

    其他人不知去了哪里,云閑都習慣每次醒來身邊幾個大頭圍著了,在坐席上扭扭,道:“太平,其他人呢?”

    “都還沒醒?!碧礁砂桶偷溃骸懊總€人都在馬車里?!?/br>
    “不是吧?”那得雇了幾輛啊,這樣有錢,云閑微微睜大眼睛:“小姨這是轉(zhuǎn)性了?”

    “刀宗雇的?!碧降溃骸芭卤蝗苏f不尊老愛幼,而且明光祁執(zhí)業(yè)薛靈秀姬融雪也在,明面上待遇不能差。”

    感情自己是順帶的,云閑又躺回去,看著蓬頂,遺憾道:“唉。明仁前輩連骨灰都沒留下來,要么收拾收拾還能葬一下呢?!?/br>
    明仁身死,事情看似結(jié)束,但她的話語更加重了此前的層層謎團。

    八十年前名叫“蚩尤”的魔,暗中挑動人心教唆誘導,目標明確,直直沖著西界的氣運之子而來。

    不難想象,他教給了明仁如何結(jié)合佛魔的術(shù)法和天罰,肯定也從明仁身上取走了他想要的,可氣運這東西虛無縹緲,現(xiàn)在幾十年已過,又該如何追蹤?

    唯一的線索,便是這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還有它右耳之上那個缺口。

    “氣運之子……”云閑自言自語道:“就算是如明仁這般天縱奇才,氣運也抵不過仲長堯。你說,八十年前它鋌而走險吞了明仁的氣運,現(xiàn)在會不會再度出現(xiàn)?”

    北界的氣運之子暫未出現(xiàn),年輕一代平均都很強,但沒有強到鶴立雞群,能讓眾人黯然失色的天才。南界也是,如此一看,目前活躍在臺前的,也就只有仲長堯一個了。

    集齊四界氣運,雖然云閑不知道這位神秘老魔頭到底要怎么施展,但也心中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天元武斗會。

    眾門派混戰(zhàn)。

    云閑指尖一點一點敲著木板,發(fā)出硬物撞擊的聲音,她卻渾然不覺,道:“武斗會中,仲長堯應該是會出現(xiàn)的?!?/br>
    太平友情慰問:“你的腦子還夠用嗎。”

    云閑坦然回答:“不夠了。先前已經(jīng)超支了。所以我決定先睡一覺,把困難留給明天的自己?!?/br>
    太平:“……”

    但腦子不是這么好控制的,云閑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又骨碌翻起來,問:“大師兄到底是什么東西???我真的好想知道。妖?魔?靈體?但若是這些,圣女不會看不出??!太平,你有頭緒嗎?”

    “我沒有頭?!碧降溃骸拔乙膊幻靼?。只是,他如果不用劍,比用劍還要更強,而且,說老實話,我能察覺到,他若是想用我,我是抗拒不了的?!?/br>
    云閑:“這么牛??”

    太平道:“這很牛?你想用我,我不也抗拒不了??”

    想不出來,不想了。但是云閑還是耿耿于懷明仁奶奶說的那句話,她困惑道:“我的心魔里到底對大師兄做了什么?。克F(xiàn)在人都不見了。”

    太平頓了一下,語氣極為詭異:“你真想知道嗎?”

    云閑略有遲疑:“我應該也沒有太過分吧?”

    半刻鐘后,云閑木著臉差點一頭在馬車里撞死:“………”

    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

    大師兄把她當師妹,她卻想扒人家衣服!

    算了。人有色心很正常,這只不過是全世界女人都會犯的錯誤。

    但是完蛋了??!難怪大師兄平時都在的,現(xiàn)在人影都不見了??!

    云閑金著小臉坐在馬車里,沉痛地想,她現(xiàn)在肯定在大師兄眼里就是個小變態(tài)。

    第111章 夜敲門

    云閑心里念著這事, 覺得自己風評被害,睡眠質(zhì)量極速下降,竟然都沒有睡死。

    醒來時,馬車已經(jīng)搖搖晃晃入了乾坤城地界, 云閑把簾子掀開, 看向外頭燈紅酒綠,頓時感到恍若隔世:“怎么大家這么晚了還不回去睡覺???”

    太平:“……”才什么時辰, 睡什么睡。

    云閑:“明天還得早起讀經(jīng)?!?/br>
    太平:“你醒一醒。”

    云閑:“阿米豆腐!”

    太平尖叫:“夠了!!”

    馬車途徑過杏林閣, 云閑又伸長脖子來看,發(fā)覺方非正在門口把小芳姑娘送出來, 這才發(fā)覺,方非, 芳菲,如此巧合,兩人的名字竟然讀音一樣。

    想起來還是心堵。云閑杏仁大的腦袋不能存儲太多傷心的事情, 于是道:“方神醫(yī)!”

    笑面佛陀消失, 方非父母的癥狀應當也隨之消失了, 這些日子本源如此暴動, 想來乾坤城這些人也不會平穩(wěn)到哪里去,方非看上去黑眼圈又重了幾分, 但心頭巨石放下,表情都溫和不少, 聽見熟悉聲音,抬眼——

    馬車那兒一個金光閃閃的大頭,在靜夜中閃耀。

    亮到了一種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竟然把一旁的酒樓都壓下去了, 她一探頭,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不自覺吸引了過去。

    方非:“?”

    這什么東西???!

    “方神醫(yī),我是云閑?。 痹崎e這幾天難得遇到一個正常人,熱情似火地揮手道:“你那邊治療的怎么樣了?小芳姑娘她們都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