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風評被害后 第2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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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戰(zhàn)特殊,不可留手?!崩杞I(yè)冷沉的嗓音傳遍妙手門,“扇陣先不開,待到時機成熟,聽我指令,一擊必殺。此次,要將魔孽留在南城!” 眾門人齊聲應道:“是!” 門內統(tǒng)籌完畢,門外還在高聲叫陣:“放我們出城??!放我們出城!!” “徇私枉法!內外不平!怎么不見你們把三掌門趕出來?!” “什么三掌門?!”林夕道:“這關三掌門有什么事?” “不是說用散者禁入么?”那人道:“你若這么理直氣壯,讓黎沛也用血滴石壁看看?。∽C明一下我說的是錯的,心虛什么?!” 祁執(zhí)業(yè)蹙眉道:“此石壁驗的是魔種。三掌門早些時候身體異樣……” 他話還未說完,一道鐵扇便凌空而去,將那人直接斬于扇下,血噴涌而出。 “哪來的狗,叫什么叫?”黎霸圖立于高處,將扇收回,漠然道:“要打就打,找那么一大堆借口。你叫我們證明我們就得證明?我現在說你爹是狗,想否認就把你爹從墳里刨出來給大家曬曬,你去不去?不去你全家都是狗!” 眾人:“…………” 云閑:“我平時怎么沒想到這個辦法。” 黎建業(yè):“霸圖,注意素質?!?/br> “就是就是?!憋L燁道:“他也不一定有全家。” 明光:“阿彌陀佛……” 遠處似有目光定于自己身上,云閑抬眼,盡管未能看見蹤影,但卻能感受到,即墨姝便在那個方位。 一人一魔,間隔一道城墻,和數不清的敵人,遙遙相望。 “圣女?!泵臒熈X道:“你在看誰?在掌握掌門動向,還是在觀察陣眼位置?” 牛白葉:“她就不能單純在看云閑么?!?/br> 即墨姝:“……我誰也沒看,閉嘴!” “教主。”即墨姝看向身旁那一團仍無形體的幻光,眉眼中隱含憂慮,道:“此戰(zhàn)實力碾壓,壓根便不需要你親身上陣。” “即墨,你難道不知我親身上陣是為何?”蚩尤似笑非笑道:“我要你殺云閑,是有用。只是,虞吉殺宿遲,我并不用多擔憂——我是給了你劍,但我不在,誰知你又會出什么岔子?!?/br> “突然眼睛花了、突然腳滑了、不小心睡著了?!彬坑鹊溃骸斑B找小狗這種借口你都能用出來,你之后還要用什么理由我都不敢想了。” 即墨姝:“……我已下定決心,你不必擔憂?!?/br> 蚩尤意味深長:“哦?是么?” 紫黑魔光浮動,一股驚天憾地的魔氣驟然爆發(fā),蚩尤起身,對著麾下,冷厲道:“記住自己要做的事!取妙手門三大掌門性命,尤其是黎建業(yè)——她必須隕落在此。” 醫(yī)神曾留下重針,雖說以黎建業(yè)這小不死的病秧子,或許根本不知什么重針,也根本不知如何使用,但,這世上能傷到自己的東西不多,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足下涌動的渺小螻蟻中,有一只小小的螻蟻抬頭看向自己。 蚩尤漫不經心地瞥下一眼,那人族幼童腰間竟然還別著瓶成仙散,太可笑了,真是讓它忍不住嗤笑出聲。 無聊透頂的物種,全都死了才干凈。 兩方大軍終于在這一刻,正式對壘,下一瞬,短兵相接,殺聲震天: “殺!?。?!” “……” 戰(zhàn)場之上,轉瞬便是生靈涂炭。血雨腥風,抬頭竟分不清日夜。 殺,余光里只余一片血紅。不論眼前之人是不是同類,甚至是與自己相處了數十年的街坊,一刀下去,血花四濺,只要開弓便不能回頭。 妙手門固守本宗,外敵源源不斷涌來,佛門的金色佛氣在陣眼處環(huán)繞,劍閣幾人拔劍在最前沿穿梭,方非在后方醫(yī)治傷員。 到現在還留在此處的門人,哪一個不是抱著必死的信念,殊死抵抗。盡管實力看似蜉蝣撼樹,但還是憑著驚人的耐力,兩撥輪換,竟是足足磨掉了四分之一的敵人。 妙手門內,滿是此起彼伏的焦急吶喊聲: “這里?。≈貍耍。?!” “防線告急?。《嗳讉€人?。。?!” “已經快沒人可征調了……” 事態(tài)緊急,此前門內收歸的南城人馬也都匆匆拿起武器,去往前線,其中不乏傷員,黎祖奶奶更是取出了她塵封多年的寶扇,將黎愿往后勤處一塞,便要氣勢洶洶披掛上陣。 門人看見,大驚失色:“祖奶奶,不可啊??!你多大年紀了,刀劍無眼,這要是傷到了怎么辦??” “什么我多大年紀?我硬朗的很!”黎祖奶奶怒道:“別叫了,看我發(fā)揮就是?。∠胛耶斈?,也曾是武學巔峰,在南界可以橫著走??!” 傷亡,剛開始還有人統(tǒng)計,不知什么時候,統(tǒng)計之人也沒了。 黎建業(yè)仍負手站在高臺之上,冷靜地觀察下方情況。身邊的黎霸圖和黎沛呈雙邊護持之勢,蕭蕪抱劍,幾人自開始到現在都尚未出手。 宿遲神色蒼白,唇色淺淡,周身散發(fā)的氣息卻空乏虛弱,好似生了一場大病,連真元都被一并燒干。 也正因如此,他并未出手,而是也站在幾人之旁,視線落到其下靈動穿梭的云閑之上。 眾人都心知肚明,直到現在,真正的戰(zhàn)役方才剛剛開始。 “現在是什么情況?”魔教后方處,虞吉怒道:“這里幾萬個人,攻不下一個破宗門?” 在魔教眾人的預想之中,勝券在握,踏破這宗門最多是一柱香的事情。現在都快磨了半個時辰了,只見傷亡,可對方傷亡歸傷亡,卻一點也沒撼動防守?!搞什么!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稟報之人硬著頭皮道:“分明眾人都在往前沖,可難道是,難道是妙手門用了什么秘術,前線太混亂,我,我,我看不懂啊!” 蚩尤神色已經有些焦躁不耐了。 它因躲避劍神及后人,在地底不知待了多久,現在首次現身,事情卻并不如他預想中發(fā)展,不由有些惱怒。 這群人族廢物…… 雪上加霜,還沒過多久,又有人驚慌失措向上通報:“南城的邊界,陣法被妙手門破了!!黎建業(yè)請的大能正在往這里趕來,很快便要到了?。 ?/br> “不可能。”蚩尤篤定道:“我設的陣法,絕不是妙手門能破的?!?/br> “不,不知道……”那人道:“好像有只黑白色的熊在那指路?。?!我聽見了,它說的什么,悄悄的進城,魔教的不要!還有,還有一個不認識的拿劍的女子……” 虞吉緊張無比地看向蚩尤:“教主!” 蚩尤:“……” 它明知此事不可能,卻還是忍不住怒氣升騰。 速戰(zhàn)速決。 卻還要它耗費本就不多的魔元…… “廢物!”蚩尤的嗓音終于愈來愈陰沉,魔光閃動,它微微一動,身旁一個高階魔便倒飛過來,面上霎時露出驚恐之色:“教主,不要?。?!” 話音未落,那高階魔眼中的光澤便瞬間消失,只余一片死寂,面上神情還停留在驚恐萬狀之上。魔光消失,高階魔軀體之上浮現出快要被撐爆的可怖痕跡,蚩尤上身,陰冷地再度罵道:“一群廢物??!” 上古大魔的威壓潮水般涌來,有魔甚至控制不住,跪倒在地上,無人敢應聲,虞吉瑟瑟發(fā)抖,只有即墨姝道:“太危險了,你不能——” “啪”一聲,蚩尤一巴掌將她打出一丈之外,戾氣橫生道:“閉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即墨姝:“……” 這一巴掌,對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就暴斃了的那高階魔來說,已經是非常輕的懲戒了,可即墨姝仍是趴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夾雜著牙齒碎片的鮮血,指尖艱難地按著地面,足足緩了半晌才勉強能動彈。 再顫抖抬頭,她的臉已經不成樣子了:“我——” 蚩尤漠然看向她。 “圣女??!”媚煙流撲過去,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別說了……別說了!” 早在四方大戰(zhàn)她就知道,教主只需要圣女留著這一口氣。若是再不聽話,可能連這一口氣都隨時可以收回。 生殺予奪,全在它手中,又有什么辦法! 牛白葉靜靜擋在兩魔身前,俯首叩頭。 “到如今,還是需要我出手?!彬坑纫娝K于識相沉默,面目陰沉地抬眼看天,緩緩吐出口煩躁的濁氣,“罷了。反正,結果都是一樣?!?/br> “就來這么幾個人,還要花心思抵抗……” 它一步一步走出后方,未出一招,敵我不分,身邊之人只要沾染到絲毫魔氛,頃刻間便七竅流血,瞬間倒斃。 愈走愈快,直到化作一道無人可擋的紫黑流光,下一瞬,直取高臺! 紫金缽發(fā)瘋一般顫動,開始出現層層裂痕,明光大師所支起的金光屏障甚至連一瞬間都未曾抵擋,便直接破碎,他咬牙道:“來了!” 妙手門護宗大陣開啟,磅礴靈氣暴閃,但無論如何抵擋,對蚩尤來說都是無用功,紫黑光芒摧枯拉朽,徑直破入重圍,虞吉和數個高階魔族一擁而上,將一人死死圍住—— 目標竟是宿遲! “殺了他。”蚩尤厭煩道:“別讓他碰到我!” 蕭蕪與黎霸圖霎時出招,劍扇與掌風交接,初次碰撞,便知深淺。 ……的確是,太強了! 兩人根本抵擋不住,武器險些被直接擊飛,紫金缽橫空飛來,蚩尤伸手,抓住,竟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這佛門重寶碾碎。 黎建業(yè)在眾人身后,敏銳地觀察到,無論是扇陣、還是蕭蕪的劍,乃至于南城人的任何刀兵,都像是被直接吸收了一般,根本對蚩尤造不成任何傷害! 僅僅幾瞬,擋在黎建業(yè)身前之人就敗退,蚩尤直指掌門,怎料黎建業(yè)抬頭,竟神色一厲,伸掌與他相對! 轟隆一聲,蚩尤站在原地未曾動彈,黎建業(yè)往后退了十幾步,唇角滲出血來。 “……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厲害些?!彬坑嚷杂性尞惖靥袅颂裘?,“世人都以為妙手門一文一武,結果你比旁邊這個要厲害的多啊,藏實力?” 黎建業(yè)滿臉病容,倦怠道:“不然又如何當掌門呢。” “呵?!彬坑刃χχ?,閃電般繼續(xù)向前攻去,“可還是……沒用!” 都說雙拳難敵四手,但蚩尤卻絲毫不懼圍攻,幾十招下來,毫發(fā)無損,再觀這方,才短短幾刻,便已經遍體鱗傷,鮮血不要命似的淌了。 上古一魔,又怎么可能是好對付的角色! 黎建業(yè)臉上泛起病態(tài)嫣紅,道:“這些東西傷不到你。” 蚩尤:“東西交我,我饒你不死?!?/br> “教主好興趣,在我面前還用這種哄小孩的把戲。”交了它,只怕是會死的更快,黎建業(yè)看向那頭的宿遲,道:“若是我沒猜錯,能傷到你的,只有……” 話音未落,戰(zhàn)局已定。 “我說過,不要做無用功?!彬坑饶笾杞I(yè)的脖子,懸空抬起,血如洪流,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把東西交出來?!?/br> 高臺之上,能站著的只有它了,四野一片寂靜,只有門人悲戚的喊聲:“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