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62節(jié)
剛說完,他就后悔了。 云楚眨了眨眼睛,果然道:“嗯?” 她其實早就知道,只是想看赫巡嘴硬到何時罷了,沒想到這人這么不爭氣,她都還沒逼問,自己說出來了。 她含笑看著赫巡,赫巡避開她的目光。 片刻后,赫巡霍然起身,然后拿起了自己昨日穿來的衣衫匆忙走到了簾外。 云楚掀開自己身上的被子,臉上的紅褪去了一下,坐起身來悄悄探出腦袋去看他。 柔和的光線照在少女的發(fā)絲上,簾外少年自己穿著衣裳,畫卷溫馨。 片刻后,云楚坐回床上,臉上緋紅褪去,細白的手掌攤開,盛住了日光。 她喜歡這樣掌控旁人的感覺。 不過是討得一個男人歡心,就換得無與倫比的至尊寵愛,怎么不算虧的。 * 云楚穿戴洗漱好以后,赫巡已經(jīng)離開花影閣,他今日要去一趟內(nèi)閣,晚上才能回來。 意春見云楚在試衣裳,便道:“姑娘您今日要出去嗎?” 云楚嗯了一聲,道:“昨日殿下帶我去了雀臨樓,不過那會兒天色太晚,我們只待了一會便回來了。我還沒在那用過膳呢,左右也閑著無事,不如去嘗嘗?!?/br> 意春自然巴不得云楚多出去走一走,總是悶在東宮也不好,她連忙道:“奴婢聽聞雀臨樓的膳食向來不錯的,這高門貴院里,有不少都會見雀臨樓的廚子去膳房做菜呢。” “逢年過節(jié)更是熱鬧的很,大有一座難求的架勢?!?/br> 云楚為自己點上口脂,道:“是嗎?” “那時自然。” 鏡中女子容顏俏麗,烏眸紅唇,似一笑便生繁花萬千。與不就之前湫山那個,滿手凍瘡,連床厚被子都沒有的可憐嫡女天差地別。 她向來是個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的人。 就叫jiejie祈禱那人不是她吧。 她身上藏著那么大的秘密,她這個meimei,如何能放任她出現(xiàn)在京城呢。 “那就去看看吧?!?/br> 云楚此行并未刻意瞞著赫巡,但赫巡也不會每日都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所以也不會有專人匯報給他。 她出門帶的是赫巡給她的牌子,進雀臨樓后一路暢通無阻進了高層。 相較于低層,這一片更為典雅清幽,達官顯貴議事,皇權(quán)貴門子弟游樂多是在此。 云楚隨便點了幾道菜,便叫來了領(lǐng)她上來的雀臨樓掌事,開門見山道: “昨日我同殿下一起過來,恍然瞧見一個女子,相貌同我jiejie有幾分相似,今日順道來問一嘴,可有見過我那jiejie?” 意春還是第一回 聽云楚提起她在湫山的親友,不禁有些詫異。 這略顯關(guān)心的語氣,總讓她覺得與云楚此人格格不入。 掌事是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他昨日可是親眼看見這位姑娘跟在太子身邊的,絲毫不敢怠慢,道:“姑娘的meimei是何姓名?” “叫云秋月。” “不過她未曾來過京城,是否因有難處而改名我也不大確定?!?/br> “但想必也是不久之前才過來,興許是哪位貴人帶來的?” 云楚問這掌事也是有幾分道理的,云秋月若是這雀臨樓的人那自然不必多說,若是旁人帶過來的,那昨日她看見那她時,樓層不低,這位掌事多半是見過的。 可惜她來京城不久,沒有自己信任的人,否則此事最適宜暗中調(diào)查,雖說她也不怕赫巡知曉她在找云秋月,但總歸還是暗地里解決的好。 云楚又繼續(xù)道:“我昨日見她是她著一身鵝黃的衣裳,相貌還算艷麗,身量約莫到我的眼睛,一雙鳳眸,嘴唇豐厚,唇下有一顆小痣。” 掌事的垂眸想了想,昨日來來往往的人并不算太多,可他想了半天都沒想起來符合云楚條件的人。 “這……” “我昨日見她時,應當是在五層的右三號房。” 如此,范圍便小了不少,掌事一拍腦袋,道:“好像確實有這么一個人?!?/br> “不過還請姑娘見諒,昨日玄字號房來的是幾名富商,應當不是京城之人,我也不曾留心,并不敢確定。只知他們待了不到兩個時辰便離開了,那位姑娘,只是不知是不是姑娘所說之人,總之就在其中?!?/br> 云楚的臉色卻一下冷了下來。 果真,她的直覺沒有出錯,云秋月來京城了。 云楚不乏惡毒的想,那個女人怎么就這么陰魂不散,若是老老實實留在湫山倒罷了,她還能考慮留她一條狗命。 如今她居然自己找上門來。 長睫低垂,掩去眸中的陰鷙,再抬眼已滿是憂慮:“原來jiejie真的來了。” 她站起身來,將事先準備好的木匣推到掌事面前,道:“殿下向來不喜我jiejie,但我又實在擔心她,煩請掌事幫我找找jiejie,若是有消息了還請告知于我?!?/br> “此事還要拜托掌事,莫要告訴殿下?!?/br> 太子清名遠揚,他自然樂意賣云楚這樣一個人情。 “還請姑娘放心。” 作者有話說: 明天見 這周試一下日八 請大家監(jiān)督我 第45章 偷.情 用過午膳后, 云楚目的已經(jīng)達到,便未曾多留。 意春知道, 云楚并不信任她。 否則不過是找個人罷了, 就算她不知這人有何作用,但也知這事完全不用云楚自己過來。 她思慮半晌,還是道:“姑娘, 日后這種事,您可以全然交給奴婢做的?!?/br> “奴婢既然跟了您, 就對您必定是一心一意, 誰來都變不了?!?/br> 這個誰, 自然是東宮之主。 云楚并不想把信任這個詞放在誰的身上,在她眼里,只有利益才能讓關(guān)系永恒。 可她和意春之間的利益關(guān)系, 還未曾建立完整。 況且她臉上這層虛偽甜美的臉皮帶的久了, 暫時還不想在任何人面前脫下。 只有她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嗯,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 兩人走出房門, 還沒行至階梯處, 便聽一旁傳來幾聲清晰的聲音,在寂靜的長廊下尤為明顯。 “……饒了我,饒了我!” 聲音顫抖,恐慌至極。 云楚下意識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這間房竟沒有關(guān)門。 房門就這樣大大咧咧的敞開,里面的景象也被人盡收眼底。 她率先看見的,是個渾身赤.裸的男人。 上半身滿是鞭痕, 頭發(fā)散亂, 血液也凝固在頭發(fā)上, 脖頸處被綁了一根繩子, 此時正跪在地上,不著寸縷如同狗一般在地上爬行。 云楚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臟了眼睛,頓時蹙眉,剛要移開目光,里面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是你啊。” 語調(diào)慵懶輕浮,還帶著股自以為是的熟稔。 云楚頓住腳步,再次看過去,忽略地上正在爬行的男人,里面竟還坐了有三四個男人,個個衣冠楚楚,同跪下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坐在正中間的,便是一身玄衣,長腿交疊著的赫宴。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姿態(tài)慵懶,高挺的眉骨下,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云楚,目光輕佻。 修長的手指間把玩著繩子,與跪著男人所帶的,是同一根。 意春見況低聲道:“姑娘,您認識七殿下?” 云楚并未回答。 她的目光順著跪地之人脖頸處的繩子移到赫宴手中,然后對上其審視的目光。 “誒?這小美人是……” “七殿下,您可嚇到人家小姑娘啦!” 赫宴身側(cè)的人一時都看向了云楚,不著痕跡的打量,目光露出幾許驚艷來。 意春蹙眉,厲聲道:“還請各位慎言,我家姑娘乃……” 云楚稍抬了抬手,制止了意春。 她揚起笑容,面色不改:“七殿下,好巧?!?/br> 她不欲多留,繼續(xù)道:“殿下您先忙,民女就先不叨擾了?!?/br> 她同赫宴僅有一面之緣,對這人的性子并不了解,雖不欲同他多說,但也不想明面同其起什么爭執(zhí)。 赫宴挑了挑眉:“這就要走了?” “上回姑娘害我被禁閉七天,這事就這么算了?” 云楚:“……” 就知道不會這么輕易的過去。 這人起初就一眼看出了她的壞心思,卻并不在赫巡面前拆穿她,實在叫人搞不明白在想些什么。 若是旁人,設(shè)法殺了算了,可偏是個皇子,還是唯一能對赫巡構(gòu)成威脅的殷貴妃之子,不僅動不了他,還得在他面前夾著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