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71節(jié)
遇見赫巡,然后搶走他。 她的手段并不光彩甚至可以說下作,十幾年的磨折讓她早就不知把自己良善和底線丟到那個犄角旮旯去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個善良的人,但她對善良從不鄙薄,她甚至永遠對那些出身淤泥卻一直心懷感恩與大愛的人充滿敬意。 但很可惜,她沒能長成那樣優(yōu)秀的人。 云楚看了半天,赫巡放下筷子,目光淡淡:“孤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把你迷的吃不下去飯了?” 云楚笑意盈盈,湊上去親了一口赫巡的側(cè)臉,毫不遮掩:“對呀對呀?!?/br> 赫巡唇角不自覺露出幾許笑意,剛要出言,忽而記起一件事來。 他站起身,往不遠處的桃木博古架上取下一個漆黑的檀木匣子,遞到云楚面前。 “什么東西?” 赫巡道:“番國進貢的青金玉,孤命人給做成了腳鏈,你看你喜歡不喜歡?!?/br> 赫巡其實常常給她送東西,但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讓下人送來,鮮少有自己送的。 “這個很貴重嗎?你怎么親自給我呀?” 赫巡對貴重一詞并無概念,他在最近也養(yǎng)成了個習慣,就是瞧見一些好看的東西都會想著云楚喜不喜歡,然后順手帶回來給她。 就算是太監(jiān)送到花影閣的,也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的,包括這個青金石,如果不是他碰巧想起來,也會叫太監(jiān)送給她。 云楚把匣子打開,里頭流光溢彩的珠石的確叫她眼前一亮,好看的確是好看,但是她對這種東西向來只有開始的那點新鮮感,長相如何并不重要,主要還是值錢。 但她還是做出了驚艷的樣子,道:“好漂亮呀!” 赫巡就知道她會喜歡,他道:“下次你喜歡什么樣的,盡管同孤說。” 云楚喜歡很貴的,但這她自然不能同赫巡說道,便站起身來,走向赫巡寢殿內(nèi)的博古架,隨手拿起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玉帛袋。 “你這里放的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br> 赫巡道:“大多是這幾年收藏的著覺得不錯的——” 說話間,云楚已經(jīng)把帛袋拆開,從里面拿出一個繡工精致的香囊來。 赫巡蹙眉,他承認,看見香囊的這一瞬間,他是有些心慌的。 香囊這種東西,可不是隨便能出現(xiàn)在一個成年男子寢殿的,縱然他已不記得這個香囊是什么時候放在這的。 他心想,云楚肯定要生氣了。 果然,下一瞬云楚就問:“這個是什么?” 赫巡底氣不足,還沒措辭好,就見云楚露出歡喜的神色來,“繡的好好看呀,是別人送你的嗎?” 至此,赫巡仍舊覺得云楚是在強裝不在意,他盯著香囊看了半天,終于從記憶里翻出來,這是好幾年前哥哥還在時他的東西。 云楚把香囊放在自己手中把玩。上面的刺繡精致無比,是非常具有代表意義鴛鴦戲水,幾乎把求愛兩個字寫在香囊上。 她面色看不出絲毫在意,甚至頗為贊賞這繡工:“是別人送你的呀?這么好看,怪不得被你放在這兒。” 赫巡忽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于是,即將出口的解釋在嘴里饒了個彎,他靜靜道:“嗯,約莫一兩年前送的吧?!?/br> 作者有話說: 說兩件事情。 第一,不知道為什么,現(xiàn)在只更三千,我都不好意思發(fā)出來。 第二,我必須要跟你們分享一個非常離譜的發(fā)言,今天在別的軟件看見幾條關(guān)于禍水的差評,別的說我文筆差沒文化的暫且不提(說得勉強對),其中一條居然是,看文案那個“是我哦”就知道作者年齡不大。 我:??? 氣死我了,我今天需要跟你們貼貼才能緩過來!! 第50章 雙腿 赫巡說完, 目光停在云楚的臉上,仔細觀察, 意圖從這張小臉上發(fā)現(xiàn)幾許在意的神情。 可云楚聞言只是哦了一聲, 然后目光專注的望著這個并不重要的香囊。 由于她這兩天在學習刺繡,所以才對這香囊上的針線走勢有幾分興趣,她喜歡一些艷麗又富有沖擊的配色, 這檎丹的底色恰好符合她最近的喜好。 與此同時,她還不禁心道, 如同赫巡這般位高權(quán)重之人就是好, 眾人愛慕是一方面, 連女子送予的香囊繡工都這般出眾,比之坊里繡娘也不遑多讓。 之前在湫山的時候,林越雖有婚約在身, 但也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也偶有女子投遞香囊給他, 云楚見過幾回, 都覺平平無奇。 赫巡一時有些懷疑自己, 她看著竟一點也在意。 難道是她并不知女子送予香囊是何意? 赫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站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面色自然的解釋道:“京中女子在碰見心儀男子時便會親自繡下香囊,送予對方?!?/br> 云楚捏著香囊的繩帶,頗為不在意道:“什么京城,各地都是如此好嗎?” 原來是知道。 云楚嘆了口氣,頗為遺憾道:“不過我少時并未學過刺繡, 我聽聞那些名門閨秀皆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她們也確實厲害?!?/br> 赫巡一點也不想聽云楚在這里夸旁人, 他抿著唇不吭聲。 云楚根本就沒有看赫巡。 她所言的確是出自內(nèi)心, 以往在她貧瘠的認知里,她以為云家已經(jīng)算大家,她雖說是個不怎么受待見的,但好歹也是大家小姐。 后來才知道,她這算什么大小姐,明珠用鄉(xiāng)野農(nóng)女形容她還真是沒有形容錯。地域差異帶來的認知偏差是怎么彌補都無濟于事的。 那些東西云秋月倒是學過一些,不過這么些年下來,云楚估摸著云秋月學的也不怎么樣。但總比她強的多,她只是見云秋月學過,自己并未上手過,以至于她現(xiàn)在竟沒有一項拿得出手的。 想著想著,云楚就覺得生氣。 赫巡又繼續(xù)道:“孤記得那名女子至今尚未婚嫁。” 云楚只當赫巡說了一句廢話,她看完之后將香囊放下,道:“嗯。” 赫巡不太明白。 他之前并未和旁人有此關(guān)系過,所以他不知道云楚的反應是否正常。 但他覺得像云楚這樣性子的人,不應該非常注重問這個題的嗎? 哪怕是他自己,他都會偶爾生出把云楚永遠藏起來不給別人看,最好讓別人永遠都發(fā)現(xiàn)不了云楚的好這樣自私的想法。甚至于直到現(xiàn)在,他偶爾回想起云楚在之前同林越有婚約這件事,都會耿耿于懷。 云楚歪著頭看向赫巡,道:“哥哥,你不吃了嗎?” 赫巡不開心,面無表情道:“飽了?!?/br> 言罷,他又重新拿起那個香囊,做出一副小心的模樣將其重新裝進帛袋,還故意說了一句:“孤是要珍藏的,不要碰壞了?!?/br> 他心道這話總過分了吧,云楚這會肯定要生氣了。 然后只見得云楚果真皺起小臉,他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聽云楚道:“碰一下怎么啦!” 她指著這面博古架,原本想起她這匱乏的技能她就不開心,聞言更不開心道:“你有那么多好東西呢,你怎么回事呀!你以前都不是這樣子的。” 赫巡靜靜的看著她,原來在她眼里,這個旁的女子送他的香囊和這一架子的東西沒有任何區(qū)別。 這又叫他記起上回他同沈袖站在一起時,毫無反應的云楚。 赫巡心中清楚,是他太過計較。 這不過是個非常微不足道的反應罷了,他實在不必對此吹毛求疵,也不必拿自己的要求去要求云楚。 況且,他隱隱明白,自己對云楚的占有欲,是有些病態(tài)的。 這樣病態(tài)的占有欲更不夠資格來充當一個衡量的標準。 也正是這種病態(tài)的占有欲才使得他會想那么多,而把這樣不必要的壓力施加到云楚身上,甚至去懷疑她,是非常不公平的。 想清楚以后,赫巡不再去糾結(jié)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他抬手捏了捏云楚rou感的臉頰,道:“孤只是說說?!?/br> 云楚卻不依不饒,她半瞇著眼睛道:“說說?” 赫巡點點頭,滑膩的觸感叫他不忍離開,拇指仍在云楚臉上輕輕摩挲。 云楚啪的一下拍開他的手,道:“你騙人!” 云楚這會是真生氣了,她一氣眼眶就不受控制的發(fā)紅,顯得她很沒有氣勢。 她委屈的要命:“你是不是變心了?我在你眼里,難道沒有這些破爛東西重要嗎?你以前是從來不會介意我碰的,今天我就是拿了一下你就這樣兇我。” 她隨手拿起了一個看起來更貴重的,當著赫巡的面上上下下摸了一遍:“你看!我就是碰了又怎么樣?” 赫巡:“不是……” 云楚打斷他,聲音越發(fā)激動:“不是什么不是,你就是變了赫巡!你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你們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就知道你靠不住?!?/br> 她說著說著,聲音就弱了下來,退后一步,嬌小的身軀顯出幾分無助來,眼淚從紅彤彤的眼眶中滑落,小聲的嘟囔: “我那么相信你呢,你要是不喜歡我了,那就把我送回湫山好了?!?/br> “……” 實話說,這樣的發(fā)展是赫巡一開始未曾料到的。 他艱難開口:“不是這樣的?!?/br> 他緩下聲音,“你怎么能那么想呢?!?/br> 云楚不理他,別開臉,聲音哽咽:“那是我的錯嘍?!?/br> 沉默半天,赫巡慢慢抬手,攬住了云楚的肩膀,哄人的技術(shù)一如往常般的爛:“別生氣了?!?/br>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楚楚?!?/br> 云楚掙脫了下,退開一步不想讓他碰自己。 …… 赫巡放下手臂,不一會兒,復又抬起,拉住了云楚的手腕。 云楚甩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沒甩開,只得道:“不要碰我?!?/br> 赫巡不理,還走上前兩步,強橫的將人按在自己的懷里,有力的手臂箍住云楚的腰,然后輕嘆了口氣,低聲在云楚耳邊道:“那楚楚要怎樣才能開心起來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