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82節(jié)
“我那時還覺得奇怪,明明我同您說了,是我救了你,可你卻沒有一點反應(yīng),當(dāng)時我只當(dāng)是殿下您生性孤冷,并不在意,如今回想才知原來是云楚早就外面面前顛倒了黑白,抹黑于我!” 云秋月一下說了很多,赫巡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她慌亂抬頭,小心翼翼的問:“殿下……您不信我嗎?” 高挺的眉骨下,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他面色仍如來時那般冷,根本瞧不出在想些什么。 半晌,赫巡道:“繼續(xù)?!?/br> * 此時,榻上的云楚也睜開了眼睛。 赫巡已經(jīng)不在她身邊,衾被仍有些溫?zé)?,?yīng)當(dāng)是剛離開不久。 她懶洋洋的爬起來,然后揚(yáng)聲叫來了意春,早早就在外頭候著的丫鬟也魚貫而入為伺候云楚洗漱。 漱口后,云楚將細(xì)嫩的手指泡在溫水里,隨口問了一句:“殿下已經(jīng)走了?” 意春嗯了一聲,道:“已經(jīng)走了約莫兩刻鐘了?!?/br> 云楚哦了一聲,結(jié)果帕子懶散的擦了擦手,然后將之扔到了托盤之上。 意春思慮片刻,又道:“不過姑娘……” 云楚抬頭,道:“怎么了?” 意春道:“殿下好像還沒有進(jìn)宮,他出門時是奴婢送的,若是進(jìn)宮得向西走出南三所,但殿下卻往了東。” 她唔了一聲,道:“不過應(yīng)當(dāng)是臨時有事吧,現(xiàn)在約莫是走了?!?/br> 云楚坐在梳妝鏡前,聞言并未出聲。 這實在算不得一件事。 丫鬟小心的替云楚梳妝,鏡中女子姿容嬌艷,她長了一張鵝蛋臉,笑起來時溫軟可愛,面無表情時則有幾分冷意。 不知為何,云楚忽而心神不寧起來。 她想了想,心道一定是因為云秋月。 實話說,她昨夜睡得其實并不好,云秋月沒死這件事一直壓在她的心口,連著昨晚雖睡在赫巡的塌,摟著赫巡的人,都讓她躺的不安穩(wěn)。 她心情煩躁,唇角向下壓著,將手里擺弄的鐲子扔在桌上,然后站起身來,吩咐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br>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不再去想云秋月那個晦氣東西,帶著意春出了門,問了今日守衛(wèi)的侍衛(wèi),就往湖月樓走去。 她非常不講理的想,今日心情不好,若是赫巡沒走也好,正好沖他撒撒氣。 誰讓他今日走的那么早,還沒一點聲音的,好歹親親她再走吧。 她心道自己睡得淺,赫巡若是親她,她肯定能醒。 這么想著,云楚又開心起來。 作者有話說: 提問:昨天大家都知道小赫和楚楚發(fā)生什么了吧! 不會還有小笨蛋不知道吧! 知道的也不要明說???就可! 另外本章評論有紅包哦?。。ㄎ遄忠陨?,就是為了防止你們只扣1 doge) 第56章 驕縱 “這塊玉是我扶你的時候從你腰上上摘下來的, 因為那時候我叫云楚過來幫我,她不愿意, 還說殿下您是累贅?!?/br> “我…就只好一個人扶著你。但有些吃力, 你腰上的這個東西總是硌到我,我便順手給摘了,沒想到…今日竟然能派上用場?!?/br> “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臨走時幫你蓋的, 因為那時大雪,我害怕大雪封山我們都出不去所以才叫云楚看著你, 然后我去找人?!?/br> “那那時實在風(fēng)雪太大, 我又摔了好幾回, 回去就病倒了,這些皆是有據(jù)可循的?!?/br> 云秋月竭力隱去了自己那時意圖陷害云楚之事,然后緊接著又轉(zhuǎn)而將云楚是怎么迫害她, 迫害她母親的, 在赫巡面前一件不落的說清楚。 說話時, 她語調(diào)有些快, 因為根本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興奮, 她心中明白,只要赫巡給她說下去的機(jī)會,就證明赫巡至少信了三分。 一番話說完,云秋月嗓子有些干澀。 尤其是提及這段時日她過的日子,她并未跟赫巡說自己每天會同別的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只一筆帶過了她已非完璧之身這事,雖然她連這個也想隱瞞, 但她沒辦法, 這個赫巡一查就能查出來。 她心中不由忐忑, 不知赫巡會不會因此而不愿碰她。 便將重點放在了云楚是多么狡詐, 勾引她的未婚夫,把她母親害死,然后又不放過她這些事上來。 可她說了那么久,赫巡一直未置一言。 云秋月抿了抿唇,淚眼模糊的看向赫巡,她朝前爬了兩步,然后試著抓住了赫巡的衣擺,低聲乞求:“……殿下,求您信我?!?/br> “我方才所言,殿下您皆可去查,若是有半句虛言,就叫不得好死!” 云秋月幾乎聲淚俱下:“殿下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求求你,去查一查好不好?!?/br> 她垂下頭顱,道:“……至少給我一個證明的機(jī)會?!?/br> 赫巡并不是一個輕易相信旁人的人。 可回想起來,他當(dāng)時的確對云楚沒有半分懷疑,在當(dāng)時的那種情況下,他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云楚,她的一言一行也都沒有什么太大問題,也并未跟他強(qiáng)調(diào)這所謂的救命之恩。 甚至于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他是太子,云楚一開始又不喜歡他,她為什么要冒領(lǐng)這份恩情? 那時的一切都都順其自然合情合理。 他也沒想去懷疑,而到后面那些,他不懷疑是因為他根本就不關(guān)心。 那時他雖身處云家,但對云家的事是半分都不感興趣,甚至連聽都懶得聽,哪里會去關(guān)心云秋月與云楚有什么恩怨,唯一能讓他留點心思的,僅有云楚本身而已。 而云楚在做什么,有什么樣的目的,那都是云楚自己的事情,他不會私自干涉。 可這并不代表他沒有判斷的能力。 云秋月的話自然不能盡信,只是云秋月所言的確讓他開始重新審視湫山那些他原本不在意的事情。 得出的答案讓他并不滿意。 他給予云楚尊重,但這并不代表,他會接受他們倆從見面的那一刻起,云楚就對他面不改色的說了第一個謊言。 他不知道,在那之后,他與云楚之間,還有多少個謊言。 赫巡輕輕動了動腳,將布料從云秋月手里抽出。 然后赫巡終于開口,問道:“是誰送你來找我的?!?/br> 云秋月一愣,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根本不是重點。 “……我,我不知道她是誰?!?/br> 想了想,她又仔細(xì)回答道:“看著應(yīng)當(dāng)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br> 明府滿足此等條件的,也只有一人。 云秋月不知道自己方才說的那一番話赫巡到底聽進(jìn)去沒去,或許對于赫巡來說,左右他活下來了,所以是誰救的他就根本不重要了,可是對于云秋月來說,這卻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喜歡赫巡,赫巡在她心里有著永遠(yuǎn)端正又偉岸的形象,她不相信赫巡會不管她。 “殿下,怎么了嗎?” 赫巡搖了搖頭,面容有些疲憊,然后道:“孤知道了?!?/br> 他擺了擺手,道:“先把她安頓下去吧?!?/br> 云秋月陡然睜大雙眸,道:“殿下,您…您聽見了嗎,是我救的您,不是云楚?!?/br> “殿下你信我!” 云秋月聲音尖利,刺激著耳膜。 赫巡不想再聽她聒噪,耐著性子道:“孤知道。” 他抬手示意,一旁的雪安意會,給站在一旁的兩個太監(jiān)使了個眼色。 云秋月被兩名太監(jiān)拉了起來,她沒有得到確切的答復(fù),心中總覺得不安,總想再說些什么,可是又有些害怕赫巡。 嘴唇上下顫抖,不住的回頭望著赫巡。 房門被再次打開,明亮的日光充滿了整個房間。 赫巡臉上辨不出喜怒,但一旁的雪安卻能察覺到幾絲風(fēng)雨欲來的氣息。 他低聲道:“殿下?!?/br> 赫巡坐在太師椅上,長腿交疊,面容冷峻,唇角繃直。 雪安又繼續(xù)道:“奴婢派人去湫山重新查處此事?!?/br> 還沒等赫巡出聲,外頭陡然傳來一聲云秋月的尖叫。 湖月樓里赫巡寢殿并不遠(yuǎn)。 云楚帶著意春只走了不到一刻鐘,便到了這里。 鑒于云楚在東宮人盡皆知的特殊地位,赫巡方才來湖月樓時又未曾吩咐過不準(zhǔn)許旁人進(jìn)來,所以當(dāng)云楚進(jìn)入湖月樓時侍衛(wèi)并未怎么阻攔他。 赫巡還在東宮,無疑叫云楚覺得欣喜,可與此同時,她又忍不住疑惑。 擰了擰眉,云楚同意春念叨:“怎么回事,平日不都是忙得很,一大早就走嗎。今日——” 繁復(fù)雕花的朱門大敞,從里頭被帶出來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 她不住的回頭望,好像在瞧什么令她眷戀無比的人一般。 女人終于轉(zhuǎn)過來,云楚徹底看清了她的臉。 這是一張橫亙在她記憶里十幾年的臉,亦是她這幾日一直在尋的人。 云秋月。 云楚的話音戛然而止,唇角下壓,精致的小臉面無表情,漆黑的瞳孔里浮現(xiàn)幾分陰鷙。 云秋月的尖叫使得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門外,赫巡緩緩抬眼,越過云秋月看到了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