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水如她 第81節(jié)
不等明珠說話,云秋月便繼續(xù)道:“云楚是不是以殿下救命恩人的身份進入京城的,可……當初救下殿下的,根本就不是她!是我,她欺騙殿下,冒領(lǐng)了我的功勞!” 明珠半瞇著眼睛,道:“你說什么?” 云秋月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明珠的衣袖,道:“只要我見到殿下,我一定能夠揭穿她?!?/br> “屆時沒了殿下庇護,她還不是任小姐您處置?!?/br> 明珠問了個關(guān)鍵性的問題:“你怎么能向殿下證明,是你救了他?” 云秋月手攥的緊了緊,目光堅定道:“我可以?!?/br> 她眼眶通紅,哀求道:“求您了小姐,只要你送我去見殿下?!?/br> “我千里迢迢從湫山來到這里,就是為了奪取我自己的東西,求您,幫幫我?!?/br> 明珠抿唇,一時并未出聲。 她的確有能力把云秋月給弄出來,也可以送她去見赫巡,只不過要付出些許代價罷了,倘若云秋月所言不假,連救命之恩云楚都能造假,那她這身世就沒什么可信度。 退一萬步來說,哪怕明譽他們依舊認為云楚是他們的女兒,那讓云楚與赫巡決裂,也是再好不過。 明珠目光陰鷙,陡然掐住了云秋月的脖頸,道:“我可以送你去?!?/br> “但你若是騙我,我便叫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br> 云秋月身形顫抖,點了點頭。 她沒有別的選擇。 來京城本就是孤注一擲,她將她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赫巡身上。 她心里清楚,哪怕赫巡不會把她留在身側(cè),也絕對會庇護她。 正如他一開始庇護云楚那般。 作者有話說: 晚上見寶貝們! 第55章 是我 翌日清晨, 赫巡起身。 云楚的睡姿一如以往般不老實,她像一塊小沾糕般幾乎四肢都攀附在赫巡身上。散開的衣襟露出大片滑膩的肌膚, 身上被赫巡暖的熱騰騰, 雪白又柔軟。 赫巡垂眸看了一會,眸中不自覺帶了幾分寵溺,然后彎下腰替云楚蓋好被子, 最后又沒忍住在女孩溫軟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 他從湫山帶回的哪里是恩人,明明是一個軟軟的撒嬌怪。 一觸即分, 赫巡利落站起身。 他赤著上身, 清晨清透日光跳躍在男人幾乎完美的腰腹肌rou上, 流暢的鎖骨線條隨著男人手臂的動作而變化,并不夸張的肌rou藏著令人震顫的力量。 肩寬腰細,長褲松垮的掛在腰胯上, 但這樣令人羞于直視的幾近完美的軀體, 卻仍舊融合著一絲干凈又純粹的少年感。 穿上衣服后, 赫巡剛走出門, 雪安便上來道:“殿下, 明府送來了一位姑娘,那姑娘道要見您。” 赫巡蹙眉,問都沒問低聲呵斥道:“什么人都往東宮送,讓她滾回去?!?/br> 雪安猶豫片刻,道:“殿下息怒,奴婢本也不打算讓她進來,只是送她來的侍從道這女子, 是云姑娘在湫山的jiejie?!?/br> 赫巡心中疑惑叢生, 他闊步走出寢殿, 思慮片刻才想起來云楚還有一個jiejie。 他對那個jiejie印象不深, 甚至連名字都記得不大清楚。 努力想了想,道:“叫云秋……” 雪安提醒道:“云秋月?!?/br> “她來找孤做甚?” 思及方才云秋月嘴里一直念叨的東西,雪安抿了抿唇,繼而委婉道:“好像與云楚姑娘有關(guān),殿下您可要見見她?” 赫巡自然不想見這不三不四的人,他原本想要回絕,可在開口的一瞬間,他忽而想起云楚,于是那句拒絕就這樣被他咽回,問了句:“人在哪?!?/br> “在湖月樓偏殿?!?/br> 直到此刻,赫巡都不對這云秋月能說什么來而抱有期望。 他大概記得以前在云府時,云秋月心悅他,有事沒事都過來跟他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詆毀云楚的廢話,那時他顧及云楚,以及掩藏自己的身份,所以并未明確制止。 后來帶云楚回京,他也早將此人忘之腦后。 京城距湫山幾乎千里之遙,她這般跑過來不找云楚反倒來找他? 不僅如此,她是怎么勾搭上明府的。 思慮間,赫巡已然抵達廂房門口。 雪安道:“殿下。就在這?!?/br> 赫巡嗯了一聲,雪安便識趣的上前推開了房門。 云秋月身上已經(jīng)換了一身相對體面的衣裳,因為緊張,她一直端坐在房間內(nèi),膝蓋不自覺的發(fā)抖,雙手垂在腿上,手指不住的繳著自己的衣袖。 房間內(nèi)只有一名太監(jiān)在她旁邊,她以前根本沒見過太監(jiān),不管她問什么,這個太監(jiān)都不說話。 死一般的寂靜無疑增添了她的恐慌,可與之同時,想到自己即將見到赫巡,她又覺得興奮。 她是真的很喜歡赫巡。 那種感覺就是一直以來她的花園里只有成片的綠草,卻突然有一日,她在這花園內(nèi)發(fā)現(xiàn)了一朵花。 赫巡就是她的花。 就算以前她不知道赫巡是太子,她都很喜歡他,更遑論現(xiàn)在,倘若沒有云楚,那么被帶回東宮的就是她。 她是皇太子的枕邊人,云楚才是那個用身體換取安穩(wěn)的人。 房門被徐徐打開。 云秋月的思緒陡然停住,光線照進來,宛如天光乍泄。 身形挺秀的男人闊步走進,猶如神祇般。 在這一瞬間,這些日子的委屈,屈辱一下涌上了心頭,明明她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邊,可以飛上枝頭,像云楚一樣,在離開之后成為人人艷羨的女子。 那樣光彩奪目的人生,本該就是她的。 更不必跋山涉水,在路途當中忍著惡心和那些膀大腰圓的男人歡好。 不過所幸,她見到了赫巡,那這一切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眼眶發(fā)紅,她還沒有開口,一旁的太監(jiān)便厲聲道:“放肆,見到殿下緣何不行禮?” 云秋月一愣,她根本不會行禮。 可她對于京城權(quán)貴有種源自于骨子里的害怕,就算是不會,她也連忙跪了下來。 赫巡面色不耐,直言道:“不必了,說,什么事。” 云秋月咽了口口水,掐著自己掌心,看向赫巡的臉。 他的臉仍舊如同她第一回 見他時那般俊朗,云秋月聲音哽咽,道:“殿下,我終于見到您了?!?/br> 赫巡不語,但這人若是再說一句廢話,他就沒有留在這的必要了。 云秋月跪在地上,鼻頭酸澀,她吸了口氣,然后在赫巡略顯煩躁的目光中,終于說出了那個支撐她來到京城的事實。 “殿下,當初在湫山救下您的根本不是云楚,而是我!” 她聲音有些尖利,回蕩在寂靜的房間內(nèi)。 雪安默不作聲的垂著頭,甚至不敢去看赫巡的反應。 隔了片刻,赫巡卻面色不改,道:“就這?” 云楚在很早的時候就跟他說過,云秋月會謊稱是她救的她,還囑咐他記得配合,所以當初在云府時,他聽著云秋月一口一個救下他,才沒有反駁。 云秋月捏緊自己的衣裳,然后道:“殿下,我知道您不信。” 赫巡面色冷然,瞧不出什么情緒起伏,靜靜的看著云秋月。 云秋月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了一塊黑玉,玉體通潤,躺在云秋月的掌心內(nèi),算不得大,被她一直當寶貝般藏著,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赫巡目光落在這塊黑玉上,幾乎一眼認出這就是他的東西。 那是那天他帶在革帶上的玉。 他并不想去懷疑云楚,更不愿意被云秋月的一面之詞哄弄,就算是有這塊玉又如何,他當時處在昏迷當中,也興許是云秋月趁著云楚沒注意的時候偷拿的,也可能云楚看見了,但她不敢說。 左右云楚是個小可憐,也不會反抗。 可詭異的是,這段時日云楚身上的不對勁竟隨著她對湫山的回憶,一同浮了上來。 云楚是個柔弱的女子,她身上怎么會莫名其妙出現(xiàn)血腥味? 云楚同明府又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會三番兩次的跑去雀臨樓,這些事情,云楚與他皆只字未提。 見赫巡不語,云秋月呼出一口氣,然后開始跟赫巡把那天所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因為她一直在回憶,所以對所有的細節(jié)都無比熟悉,說起時可以說事無巨細。 于是赫巡就被迫跟著想起了那一天。 是她與云楚的初見。 在他睜眼之前,他聽見有一道甜軟的聲音在他耳邊說話,可是他記不清楚說了些什么。 然后他一睜眼,看見的就是云楚的臉。 身后大雪紛揚,他記得云楚看見他時率先愣了一下。 明亮的雙眼微微睜大,生動無比。 那時候的赫巡只關(guān)注了少女的活潑與甜美,卻從未深究她第一眼看他時的目光。 是詫異,但也僅僅只有詫異,再無其他。 片刻后,其中復雜情緒才漸漸涌現(xiàn),欣喜,驚艷,等等。就像是率先調(diào)和好的東西,然后被安排著表演出來。 云秋月繼續(xù)道:“從還在云家起,您就不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