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淬銀綠焰的威名 03
在我十三歲那年,艾塔羅溫西邊的國家圖維爾于兩國邊境開始有了些動作──大批兵力集結在艾塔羅溫西南邊的兩國交界處,那里正好是丘陵地帶,平緩的地形只靠城墻、兵力和魔法的設備鎮(zhèn)守。王族和我們騎士團收到的消息都指出他們即將在那處發(fā)動戰(zhàn)爭。 上一場艾塔兩國和其他國家的戰(zhàn)爭已經是三十多年前了,圖維爾的異動因此成了我們展示實力的好機會。和王族協(xié)調后,母親身為聯(lián)防騎士團戰(zhàn)力最高的團長,理所當然被派去了艾塔羅溫西南方的前線。 就這樣,艾塔羅溫的戰(zhàn)事佔用了母親這個『主要戰(zhàn)力』,艾塔洛珊也不甘示弱地邀請了身為副團長的父親去幫他們cao練加固邊境──艾塔洛珊的狐貍國王就是這樣不愛吃虧。 由于這次雙親前往的場合都不適合帶上我,我被留在聯(lián)防騎士團位于艾塔兩國之間的領地。 還記得那關鍵的一天,清晨的空氣里夾雜了絲絲寒氣,直到太陽升起才稍微回暖──就和我找回絲蘭瑟的那個冬末回溫的日子感覺很相近。 我結束了晨練,正從雙親為我設置的隱密訓練場返回領地的居住區(qū)。稍微放慢腳步、正在享受晨間散步充作休息的我,在聽到一道熟悉的馬蹄聲時心弦一緊。 這道馬蹄聲是來自路易的坐騎。 路易從未在我練習的時候打斷我,現(xiàn)在應該是有十分緊急的事情他才會突然過來,我于是朝聲音的來源提步奔過去,很快就看到正急急趕著馬、滿臉焦急的路易。 『上馬快去議事廳,我們邊走邊說!』 『怎么了?』 我按照路易的意思跳上馬、落坐在他前方的馬背上,就這樣和他共騎一匹馬往領地辦公用途的高塔前進,議事廳就在那棟高塔里。 在我馭馬起跑的時候,路易抓住我肩頭的力道大得我隱隱生痛,他立馬霹靂啪啦地說了一串:『圖維爾要攻擊艾塔羅溫西南方的消息是假的!他們兵力的安排也只是想欺騙我們,實際上的主要戰(zhàn)力已經攻進艾塔羅溫的正西偏北邊了!』 『但那里不是被高山地形隔開了?』 『他們的魔法設備有突破,卻一直瞞著各國,大概是有在各國安插人手cao弄輿論……實際上他們現(xiàn)在已經可以用某種類似魔法車輛的東西、靠著在山間偷偷建的軌道,把兵力和設備搬移到艾塔羅溫國境內?!?/br> 『這么浩大的工程,王族負責查探魔法設備的官員會沒發(fā)現(xiàn)?』 『要嘛他們被收買了、還是有被安插的內jian,要嘛就是圖維爾找到辦法躲過那些官員的查探了吧……』路易的口氣也不肯定。如果真是圖維爾的技術超過我們,那對我們艾塔兩國來說還真是個噩耗。 事后也證實,還真是圖維爾的魔法技術超前各國、找到辦法把魔法設備分拆開來,如此,單一部件的魔法波動程度就不足以引起當時那個版本探測儀的注意,等到最后要使用魔法設備的時候再組裝起來,便能一舉攻破艾塔羅溫的邊境。 和路易奔馬來到辦公高塔的門口,我們兩人直衝向議事廳。 一推開沉重的銅製雕花大門,就看到三月騎士長站在議事廳內唯一一張長桌的前方首位侃侃而談。 我嚴重懷疑當時設立聯(lián)防騎士團的老國王其實懶得思考,聯(lián)防騎士團高層的名稱簡單到有點隨便一一高層總共有十二位騎士長,分別對應一年里的十二個月份。除了對應一、二月的是直接稱呼『團長、副團長』,其他騎士長分別是按照職級對應的月份來稱呼,月份越小的職級越高。 有沒有可能每個騎士長代表的月份剛好跟各自的出生月份一致? 湊巧得十分詭異地,在雙親這一屆的騎士長們就是如此──母親出生于一月、父親是二月出生的,而三月騎士長也正好是三月出生的……依此類推,其他騎士長的出生月分正好也和他們的職級相符。 聽著三月騎士長高談闊論說著留守的騎士團成員如何如何不應該去淪陷的邊境幫忙、而應該固守還沒被侵占的領地,我心里的戾氣就不打一處來。 不在國家急需的時候出力,騎士團要怎么維持在王族面前的優(yōu)勢?不被需要的聯(lián)防騎士團,對王族來說就只是單純的威脅罷了。 幸好,我出生的月份是三月,在不遠的將來還能維持著目前騎士團的月份巧合呢!腦袋里掠過陰鬱的思想,我大步走到三月騎士長旁邊,兩手按上架高了的實木桌面。 『我要去艾塔羅溫的西北邊境,各位長輩們愿意一起來的非常歡迎,不愿意的也不強求。』我一邊揚聲宣布,一邊掃視過面色各異的騎士長們──這些看著我長大的長輩臉上多半還是不認同。 三月騎士長捋捋他的八字鬍、一推他閃著精光的細框眼鏡,陰陽怪氣地說:『溫室里的少爺看不清現(xiàn)況,就不要拖著別人跟你一起下水吧?』 十月騎士長一向是見風使舵的,也跟著刺了我兩句:『劍氣多強都還不知道……看團長副團長瞞得死死的,小少爺該不是學不會劍氣吧?』 看我逕自忽略他們的質問而大步走向門口,三月騎士長面上一凜,『關門!團長和副團長不在,薩利你要聽令的對象就應該是我們?!?/br> 我回頭冷冷瞥了三月騎士長一眼,動用了幾個短促的呼吸,愉快地看到他面色一白──看樣子我劍氣威壓施放得很成功。 回頭面對已被關上的大門,我單手揚起長劍、向門扇隔著一段距離發(fā)力斬落── 一道新月形狀的光流朝銅製大門襲去,其亮度比起我第一次揮出的劍氣燦然數百倍。足有天花板高的銅門一觸及光流、便朝兩旁冰銷崩解,被光流中心處襲捲的一大塊門板更像是被異次元吞噬般在瞬間被燃盡了。 我手上的練習用高級劍承受這一擊后成了一塊焦炭,我松手任由它落地。路易馬上遞上一把新的配劍給我。 把新劍插回腰際,我壓沉了在當時還顯得稚嫩的嗓音再次聲明:『我再說一次,要來的──歡迎?!?/br> 尾音回盪在空曠敞亮的議事廳中,我后腳已然越過盡毀的大門,一邊低聲交代路易進行出戰(zhàn)的準備──我出戰(zhàn)時后方的物資就交給他打點了。 聽著后頭響起的紛繁腳步聲跟了上來,我笑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