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舊的回憶、新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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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舊的回憶、新的記憶】 11月16日早上,許暮生沒有上班,而是和唐欣晚、一起站在家里客廳窗邊的木頭柜子前,仔細端詳著柜子上頭、老劉之前送來的那一盆南方白羽菊的盆栽。 「...只有一盆花在是孤伶伶的,它看起來真的好孤單!學(xué)弟,感謝你給了我們幫它找個伴的機會,我就謝你一次了!哈...十里大山啊!還真的好久沒上去了呢!」 「學(xué)姊,你開心就好,反正...我也好久沒去爬山了,而且還是去爬十里大山找南方白羽菊,想起來...還真是好懷念的感覺啊!」 窗戶半開,耀眼的陽光從晴朗清澈的天空灑落了下來,孤單一株的南方白羽菊、正在隨風(fēng)輕擺的搖曳中,兀自召喚著另一株南方白羽菊、曾經(jīng)在許暮生腦海中有過的記憶。 十幾年過去了,山是當年的山,人卻不是當年的人了,那么,南方白羽菊呢?好久不曾親自找到的南方白羽菊,又會是用怎樣的模樣在等著自己呢? 話說從帝國皇冠大飯店的那場記者會以后,過去的快一整個月,許暮生幾乎每天都是忙得人仰馬翻的狀況,簡直忙到差點連貓咪的手都要借來用了! 所以,11月16日,他從這天開始、請了連續(xù)三天假做休息,那位朱總經(jīng)理也樂得暫時接手他的大部份工作,還有找回他在分公司發(fā)號施令的威風(fēng)之外,就連昨天跟麥格輝請假時,他不但一口答應(yīng)了請假,還額外附贈上了jennifer和kate的兩朵異國美人花的登山小隊隊友,并且還強迫中獎般地不容拒絕。 「...小助理先生,那么,老闆的女朋友,就是你的女朋友,但又不是可以上床的那種女朋友,聽得懂嗎?」,麥格輝又穿回了白色短褲和花色夏威夷衫的度假裝扮、還翹起兩條長滿金黃腿毛的大毛腿在辦公桌上講話,「ok的話...那我的jennifer和kate就拜託你了啦!明天...我也剛好要去和你們的幾個政府高層打高爾夫球;打完球的晚上,還要去有漂亮美眉在的酒店交際應(yīng)酬...這么累的工作交給我,我還真是又忙又辛苦呢!哈哈!」,麥格輝的豪華辦公室里,一邊站著和拔著鼻毛、一邊看著麥格輝自說自話的小丑級演出,許暮生當下是搞不清楚、他是認真地搞笑?還是認真地想解釋、自己強迫把jennifer和kate買一送一地託他照顧一天的原因。 即使用光了拔完幾根探出頭的鼻毛的時間,許暮生仍然實在聯(lián)想不到、這個麥格輝要是有天成了一個認真做事的上司,他所該有的正經(jīng)八百形象。 總之,這天要一起上山找南方白羽菊的這支登山小隊中,除了許暮生自己和學(xué)姊?唐欣晚之外,又有了jennifer和kate的臨時加入,還有少不了的、也是昔日大學(xué)時代的山研社一員的王向晨和學(xué)妹?孫曉安,一共湊齊了是1男5女的小隊陣容。 本來,許暮生這次也想要找葉子老師一起上山和住上一夜的,但因為明天早上、她還有要去打第一劑次疫苗的安排,所以,也讓許暮生是打消了約上葉子老師的念頭。 「...關(guān)于昨晚發(fā)生在北海岸濱海公路上的火燒車車禍,警方有了進一步的案情說明;根據(jù)了解,其中的男性死者為現(xiàn)任的首都市市議員?趙午烈之外,另一位車內(nèi)的女性死者,疑似為國內(nèi)當紅的韓國女藝人?姜慧兒;對此,姜慧兒的經(jīng)紀人表示...」,然后,客廳里,電視上的一則火燒車車禍新聞,忽然是吸引了許暮生和唐欣晚的注意力。 「學(xué)弟...」,看完這一則新聞后,唐欣晚把頭一歪,側(cè)著頭給靠在了、站在她左邊位子上的許暮生的肩頭,「學(xué)姊,沒事的,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等爬完山回來后,我再請和我們公司合作的蕭律師過來家里一趟,有他在做商量...你可以安心回去面對姓趙的那一家人了!」 這就是許暮生所說的自由嗎?唐欣晚松了一口氣地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把左手抓住了許暮生的右手,并且慢慢地扣上彼此手指的十指緊扣來... ※※※※※※ 許暮生不喜歡車子里擠滿人的擁擠感覺,他索性租了一輛白色九人座廂型車給一伙人坐得舒適些,也一路順暢地開到了十里大山山腳下的停車場。 可能因為新型線狀病毒出血熱的第三級疫情警戒狀態(tài)還沒解除,這天并沒有看到太多的登山客出現(xiàn),只遇到三三兩兩的幾個登山客擦肩而過的游客中心里,許暮生到柜臺做完登記和繳交了登山計畫與入山證。 同時,有一位柜臺小姐幫忙量過體溫、確認完一行六個人的疫苗證資料無誤后, 她還好心地提醒要多注意手機的簡訊警報通知,最近山上正值在午后會出現(xiàn)大霧或暴雨的季節(jié),手機的簡訊警報通知,算是他們最近幾年增加的新服務(wù)。 相較于17年前的那一個秋天假日下午,同樣要登爬的這座十里大山,儘管標高才海拔1600多公尺的十里大山,比不上國內(nèi)動輒3000公尺以上的百岳高峰,但還是有不少人稱它是「會吃人的黑色山峰」。 回程的登山客一不走運、就會乍然遇上伸手不見五指的昏暗天色,還有會令人迷失方向和失溫的大霧和突然降雨,加上還有不少沒有護欄圍著的陡坡和山崖地形,這座十里大山,可說是名符其實的一座「會吃人的黑色山峰」。 一路上,防風(fēng)外套下穿著長袖衣褲和揹了登山背包的他們、頭上的毛帽和拄著登山杖的樣子是大同小異,但因為這幾個人的腳步步伐是有快有慢,幾個人之間的距離,也逐漸拉長成了一條長蛇般的縱形小隊,尤其是他們走在了過半山腰處的觀景平臺后、那一條穿越了一大片長草草原的登山步道上。 比起十幾年前的環(huán)境變化,登山步道似乎有拓寬和整平了一些,土石相間的步道地面依舊,但兩旁搭起了木頭護欄和立起了有路標指示牌之外,甚至還看到了上去急陡坡前的避風(fēng)處給立了一臺緊急聯(lián)絡(luò)電話,就鎖在了一個直立離地有一公尺多高度的玻璃門柜子里。 遠比以前對登山客友善多了的環(huán)境變化,也讓他們比預(yù)期中更快地到了這條登山步道上,許暮生甚至還有空給騰出時間打開了、路邊用手拉桿郵箱改裝的一個鐵箱子,花時間寫了一下登山客足跡紀錄簿— 日期時間、姓名、身份證、聯(lián)絡(luò)手機和同行人數(shù)等等的其他備註,一一謄完資料后,許暮生放回了那本登山客足跡紀錄簿,并且被一個熟悉的叫喊聲給吸引住。 「許暮生,等等我啦!我的腳...快不行了!觀世音菩薩喔!許暮生...」,說這話的人是王向晨,上氣不接下氣的氣喘吁吁,正落后他還有個七八個大步遠的距離。 停下腳步,等了一下和推了王向晨一把、幫她爬上一個登山步道上的急陡坡后,他笑著對王向晨這樣說:「人老囉!但心不行老啊!加油喔!聽學(xué)妹說快要到了,真的!」 「學(xué)妹說的話啊...還真是角色變換了呢!學(xué)弟!」,走過許暮生身邊,唐欣晚一邊喘著氣說話,一邊是伸手給許暮生的手臂上打了一拳。 「走吧!我王向晨沒那么容易就跟年紀認輸!還有,我也想看看...那個南方白羽菊、現(xiàn)在是長成什么樣子了?」,停佇了一下,伸手抹去了流到嘴巴和嘴邊一顆黑痣的成片汗珠后,王向晨回身是一個伸手拉起了許暮生給爬上了急陡坡。 「學(xué)長,學(xué)姊,快跟上來!真的...快到了!」,走在最前頭的學(xué)妹?孫曉安說話了,一頭馬尾長發(fā)隨著她揮手動作、而左右來回跳動的體力充沛模樣,沒想到,曾經(jīng)還是得靠他幫忙、才能爬上這個急陡坡的柔弱少女來。 「eon!kate!hurryup!」,黑發(fā)綠眼的jennifer趕了上來,剛剛在和kate忙著玩風(fēng)景自拍的她,正留在急陡坡下的避風(fēng)處給等著kate過來。 「let'stakeabreak!jennifer?」,急陡坡再往前的幾公尺外,金發(fā)藍眼的kate拄著登山杖給停下了腳步,臉上是一臉氣力不繼下的厭世和懷疑人生。 「ok!我等你們,沒關(guān)係!」,然后,許暮生放慢了腳步,一起和jennifer、kate并步走在了急陡坡上行的登山步道上,也聽見前頭的三個女人們哼唱起了、大學(xué)時代給火紅過的幾首流行歌,比如說那一首quot;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quot;— 「當愛情遺落成遺跡用象形刻劃成回憶...」 于是,我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幕風(fēng)景— 「想念幾個世紀才是刻骨銘心...」 走在前頭,讓人看著背影的孫曉安。 「若能回到冰河時期多想把你抱緊處理...」 肩并肩的齊步行走,一起想趕上孫曉安背影的唐欣晚、王向晨。 「你的笑多療癒讓人生也甦醒...」 還有,在最后看著前面幾道背影和陪著jennifer、kate努力想要跟上她們腳步的許暮生。 「想見你只想見你未來過去我只想見你...」 懷舊的歌聲中,多年之前和多年之后,同樣似曾相識的一幕風(fēng)景,卻正在這個十里大山的現(xiàn)在,有如再次輪回般給上演一次。 「永遠不退流行是青澀的真心...」 或許,舊的回憶、新的記憶,人的一生,本來就是在這樣反覆出現(xiàn)的迎新懷舊中給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