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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第三十章: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山風怒號、大雨滂沱,風云變色之際的夜色初上時分,標高海拔1400多公尺的山間木屋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燈火通明和人聲喧鬧。

    「ok!拍完了,呼啊...還不錯,回去再洗成照片給大家!」,結束了自拍,許暮生把手機一個放下后,回頭看了捧在身邊后頭幾個女人手中的兩株南方白羽菊,看起來是清新脫俗之外,還真的一成不變是印象中的quot;大一號的大花咸豐草quot;。

    時間回到下午三點多,在標高海拔1200多公尺的山崖平臺上,照著回憶地按圖索驥之下,許暮生一行人順利找到和挖了兩株南方白羽菊給植入了盆栽后,沒有急忙趕山路下山回去,反而繼續(xù)沿著一條由平整石板鋪底作路的蜿蜒小徑,上行穿過一大片容易令人迷路的蓊鬱山林,而趕在下午四五點之交的傍晚時分之前,他們找著了那一棟預訂好的山間木屋給歇腳休息。

    「學弟!快!這里就是我說的那棟荒廢小屋,快揹著小學妹進來!」,這時候,許暮生站在了重又相見的山間木屋外,剎那間,他好像看見了年輕時候的學姊?唐欣晚快步穿過身邊,并用力幾腳踹開了、當時候荒廢小屋的木門后,大聲指揮著其他人、趕緊進到這間荒廢小屋里來避風躲雨。

    「學長,抱歉...」,那時候,還是留著一頭齊眉瀏海的波波頭發(fā)型的孫曉安,在他們一齊找路下山的路上扭傷了腳和搞丟了負責保管的南方白羽菊,因而一臉歉意和淋著雨水跟許暮生道歉,并且虛弱地趴在了許暮生的背上。

    「有時間道歉的話,不如先進去避風躲雨吧!」,雖然口頭上很是嚴厲,但滿臉是雨的王向晨,卻拎著孫曉安掉下的鞋子和她的登山背包,一起幫忙扶著許暮生背上的孫曉安、七手八腳地穿過了現在的許暮生的身邊,以及一身狼狽地跑進到了當時候的荒廢小屋內。

    舊的回憶、新的記憶,回憶起十七年前的那晚秋天山雨、雨勢有如是傾盆而下地滿山遍野蔓延開來,逼得那時候準備不夠、只有穿著單薄雨衣的一行四個人,只好急忙改路換道上行來到了、這棟山間木屋前身的荒廢小屋,只求度過一晚的避風躲雨。

    但在一場森林野火中,這棟荒廢小屋燒毀了,曾經也是當地山林巡守員的休憩點的規(guī)劃已是往事,原地重建的山間木屋的新面貌,則是偶爾提供登山客上門住上一宿的私人民宿。

    「呵!學長,這里我們好像有來住過嗎?感覺有點熟悉呢!對了,晚上我們要吃什么啊?」,拍完了自拍照后,孫曉安有點不好意思地這樣問了許暮生。

    「哈!吃吃吃!就只知道吃!肚子餓了吧?果然是我認識的那個學妹...喏,今晚我們來吃韓國部隊鍋,你們覺得怎么樣呢?」,而許暮生回給了她一個笑臉地回答著。

    山間木屋里,雖然稱不上窗明幾凈的一塵不染,但沒看到什么蟑螂、老鼠和蜘蛛網的存在之外,甚至一進門、還看見除濕機插了電在做除濕,冰箱里也放夠了飲料和晚餐食材,感覺最近一兩天、應該有人認真打掃整理過這里吧!甚至幫忙換了乾凈的被子、枕頭在客廳旁的通鋪間木板大床上,也不枉許暮生付了、一個晚上要價幾千塊錢的不斐房價。

    「嗯,我知道了,晚上有可能會無預警地斷電,到時候,地下室有柴油發(fā)電機可以用,對嗎?」,客廳的電視柜上,除了一臺骨董級的老舊映像管電視機之外,還放了一臺同樣是骨董級的黑色撥盤式電話;而接到的木屋主人打來的關心電話中,也提醒了他們晚上不要隨便出門在山里亂逛,以及要注意山上供電不穩(wěn)的老問題。

    然后,許暮生到地下室檢查柴油發(fā)電機和燒起了鍋爐—兩個鍋爐大筒的熱水燒滿的話,就算是讓他們六個人都奢侈地做泡澡,也是綽綽有馀吧!

    而大門口旁的木板墻上,掛著的溫度計顯示了室內溫度是攝氏16度,到了晚上應該會更冷吧!因此,在去廚房準備今晚的韓國部隊鍋晚餐之前,許暮生是到了地下室搬了些剖半好的木柴、陸續(xù)加進了通鋪間的壁爐里,還用撥火棍給分開好了木柴燒火的位置。

    至于身邊那幾個女人呢?許暮生則趕著她們去看傍晚的景色了—離山間木屋幾十公尺外、有一處凸出在了山坡外的懸崖平臺,儘管山上夕陽西下那一刻的美麗很短暫,但在那里應該也可以看得很清楚吧!

    「...她們看到的景色應該不錯吧?」,許暮生內心想著、今天十里大山上的山霞暮色會是怎樣的景致時,他也回到了廚房里和準備起了今天的晚餐來—

    大鍋中,兩罐昆布高湯加了水做湯底,青江菜、金針菇、雪花菇一個擺滿,韓國年糕、小熱狗、嫩豆腐、午餐rou、豬五花rou片也一一到位在了大鍋里,而在讓大鍋滾小火的加熱中,韓國泡麵、韓國泡菜也少不了擔當主角下了鍋;最后,補了一大匙韓國辣醬進去調味和調色后,再放上了幾片切達起司和敲了兩顆生雞蛋進去,拿了一把小湯匙試了試湯頭味道后,一大鍋韓國部隊鍋完成了!接著,便是把整個火鍋移到了、客廳小木幾上的卡式瓦斯爐上頭給繼續(xù)補個火候,今晚的晚餐也算是有了著落。

    「嗨!學長,我們回來了!嗯~好香!這就是學長流的特製韓國部隊鍋嗎?」

    「學妹,什么quot;學長流的特製韓國部隊鍋quot;啊?別偷吃,等大家都去洗個手、把手洗乾凈回來,我們就可以一起準備開吃了!今天...冰箱還有你們女生愛喝的水果啤酒喔!」

    和學妹?孫曉安一來一往的對話間,許暮生也想起了一句話:「飯,就是要熱鬧的一群人吃才香...」,那是他老媽說過的話,也讓從小跟著老媽學做菜給耳濡目染的許暮生,即使長大后是很少下廚煮飯,卻也還是有著一手好廚藝和喜歡看著一群人給熱鬧地吃飯的嗜好。

    那是下午五六點吧!也是開始山風怒號、大雨滂沱,風云變色之際的夜色初上時分,「大家...一起開心地喝!開心地吃吧!開動!嘶啊~」,無視屋子外的大風大雨是呼呼作響,許暮生開心地要大家拿起罐裝的水果啤酒、跟著他一飲而盡,也開啟了這場韓國部隊鍋的火鍋晚宴。

    這個國家的人很愛吃火鍋,就連許暮生也不例外;他老媽還在的時候,每次他和老弟?李夕長回老家時,總會看到一家人吃到照著春夏秋冬、而輪著變換內容的一鍋家傳火鍋,并且吃得津津有味。

    說到這,許暮生想著:如果老弟?李夕長和葉子老師也在這里的話,今天晚上的這一頓火鍋晚餐,應該會讓大家吃得更熱鬧、更有氣氛一些吧!

    而吃過晚餐,他們還花了時間擠在客廳的老舊映像管電視機前,消磨時間地看完了、hbo上的一部日本經典好片—十幾年前拍的《神劍闖江湖—追憶篇》,或者翻譯成了《浪客劍心—追憶篇》,兼具了虐心劇情和精采打斗片段于一身的一部兩小時長片,既是一個懵懂少年成長成殺人無數的劊子手?拔刀齋的故事,也是一個男人被迫去面對自己內心所欲和國家大義分歧下的歷史時代劇,更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相遇相戀、最后得到了幸福與不幸的愛情悲劇大戲。

    許暮生看得是心滿意足,幾個女人也看得各有心思和議論紛紛,但突如其來的斷電和幾個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則讓他們在山間木屋的電影之夜,注定有了一個走調的結局。

    「叩叩叩...叩叩叩...」,大門外,不耐煩的敲門聲、已經敲過了第六遍,聲音節(jié)奏是越來越是又急又密;而突然地斷電過后的一片幽森黑暗中,剛從地下室回來客廳里的許暮生搖了搖頭,表示對柴油發(fā)電機的發(fā)動不了感到束手無策時,也總算有人找到了蠟燭和手電筒之類的備用照明,等屋子內的蠟燭火光一個聚集亮起,屋子里的眾人是倒吸了一口氣地緊張起來—

    從客廳窗戶往外看去,距離屋子幾公尺外的草地上,兩個穿著綠色雨衣的人形、似人亦鬼的站立不動,更在風雨交加的夜色下,顯得格外的詭異和駭人心神。

    quot;如果他們就只是在外面沒有動靜,那么,又是誰在敲門呢?quot;,無法得知結果的猜測,也讓許暮生想起了、某座百岳高峰上,一度廣為流傳的quot;黃色雨衣小飛俠quot;的奇談異聞;但他看了看在山上混得比他久的學姊?唐欣晚,只見quot;心有靈犀一點通quot;的她是搖了搖頭,安靜地張著嘴形給說出了quot;不可能quot;的三個字回答他。

    「叩叩叩...叩叩叩...」,大門外,不耐煩的敲門聲、已經敲過了第七遍,只是,毫無回應的僵持再繼續(xù)下去,非但無濟于事外,也會平添大家的心理陰影面積和不必要的壓力。

    于是,心思一定的許暮生穿上了、掛在客廳木墻上的藍色厚重雨衣和地上的一雙黑色雨鞋,又拎了一把壁爐邊的撥火棍后,他才打開了大門和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門外,「呼!」的一聲后,許暮生已經本能反應地閃過了、一記棒球棍從門后死角竄出來的偷襲;等回過神一看,對方也是個穿著綠色雨衣和看不清楚容貌的詭異男人。

    「下去吧!兄弟!」,而許暮生的反擊也來得又快又急,右手緊握的撥火棍做了幾下反擊后,只見那個綠色雨衣男人是連滾帶爬地下到了、從屋子里走下來草地上的木頭階梯外。

    原來是人,而不是什么quot;黃色雨衣小飛俠quot;之類的超自然存在啊!心里才放下一塊大石頭的許暮生,不知怎么,卻也隨即浮現出了、那天遇到的quot;刀鬼quot;面容—細思他們這三個綠色雨衣男人的出現時機,十之八九也是懷著相同心思來找上自己的吧!

    一想到這,許暮生的心情又是輕松不了起來,他轉頭看了看窗戶內、那幾個女人心驚膽跳地看著自己的表情,萬一要是他出了事,或是守不住這一道木屋大門,這些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絕非善類...那這幾個女人會有什么下場?許暮生自己也不敢再去多做想像!

    「還是...速戰(zhàn)速決吧!」,大腦在幾秒鐘內得到了結論,丟下了手上的撥火棍,許暮生從背后腰間的褲頭、飛快地拿出了一把9mm手槍,裝上彈匣、拉了滑套和推開了保險,維持一副右手拿槍、左手反持手電筒的警戒姿態(tài)下,許暮生也小心翼翼地走下了、從屋子往前下到草地上的木頭階梯。

    開山刀、單手斧和棒球棍,那三個綠色雨衣男人的手里、也緊緊握住了分別不同的殺人武器之馀,彷彿也在小心評估許暮生會開槍、也可能懂得開槍的機率。

    還好,麥格輝事前給了他這一把9mm手槍之外,也多虧愛玩槍的麥格輝每隔兩三個月、就會拉著他一起到隔壁的海山縣某個靶場做打靶練習,使得許暮生對用槍、倒也不是那么的陌生到底。

    「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想知道你們要做什么?但是...就是給我滾!滾出我的眼前!goaway!now!聽懂了嗎?」,就算有槍在手,但最后一次大聲說出的示威和警告,顯然沒有嚇退、這三個綠色雨衣男人對自己的意圖之后,許暮生臉上流過的雨水、一個浸濕了雙眼的視線模糊間,許暮生也有了驚人的動作來!

    「砰!」的一聲槍響過后,對空鳴了一槍的許暮生,順著左手反持的手電筒燈光光線,他也俐落地把槍口對了上去某處,并思索著該如何面對、那三個綠色雨衣男人們的飛撲圍上了自己—他們手里分別拿著的開山刀、單手斧和棒球棍,也正殊途同歸地揮向了許暮生身上。

    生與死,不過就是這一瞬間判斷和反應下的結果兩端:對許暮生來說是,對那三個綠色雨衣男人來說也是。

    「getoutofhere!你們這三個垃圾!」,劍拔弩張的一個近身交接和肢體衝突中,從窗戶里給看著外頭這一切發(fā)生的幾個女人們,也聽見了許暮生的幾聲洪亮叫喊和一發(fā)不可收拾的接連槍聲來...

    晚上八點多,冷風斜雨的十里大山上,看似遺世獨立的這棟山間木屋的室內溫度,現下也降到了攝氏11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