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咸魚林夫人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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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弓九在她手下過滿了一百八十招。 她聽完弓九的回答,暗中結(jié)咒,認下了這個妹夫,讓他自己上折請賜婚。 然后,她不許青兒再和弓九私下見面了。 一個恢復(fù)了九成的壯年儀鸞衛(wèi),面對心愛的女孩——女人,究竟有多少定力—— 她還是不要考驗弓九的好。 二月十二,黛玉及笄。 她和林如海終于給孩子們都起好了學(xué)名。 黛玉起名林瑾。 松兒起名林瑜。 蓁蓁起名林玨。 林家這一輩正好從“玉”字。黛玉和松兒的名字正是“懷瑾握瑜”,蓁蓁便為“雙玉”。 孩子們都喜歡他們的學(xué)名。 他們做爹娘的拖來拖去,黛玉的名字終究還是和弟弟meimei的一起取出來的。寧安華略有愧疚。但黛玉并不在意,相反,她很高興。 其實,爹和太太可以給她起名為“玨”,讓松兒和蓁蓁叫“瑾瑜”。但爹和太太沒有。 她早已經(jīng)也是太太的孩子了。 黛玉及笄禮后,寧安華便帶著蓁蓁和羅十一去了長白山。 長白山離遼東府有千里之遠,春日路不好走,三人走了足足半個月才到。 和大興嶺一樣,長白山里也有能深深吸引寧安華的東西。但長白山給她的感覺更神秘,也更危險。 寧安華用身份和金銀買下了山腳的一處宅子,開始了為期兩個月的探尋。 她還帶著蓁蓁,所以很小心,只在山的外圍和人跡可至處放出異能搜尋,如果探測到了異常,會立刻回避。 天地靈物附近,大半有異象、異獸守護。兩個多月下來,寧安華沒有得到,或者說,搶到、奪取什么靈物,但長白山附近的靈氣濃度極高,她臨山水而居,和蓁蓁作伴,修煉速度又得到了極大提升。 怪不得得道之人都喜歡“隱居”山林。 如果不是要在弓九去西北之前,把他和青兒的婚事定好,寧安華才舍不得這就回來。 圣旨任命慎勇伯弓九為西寧軍督軍,于七月前出發(fā)上任。賜清熙郡主之妹寧氏為慎勇伯夫人,令兩家自擇吉日完婚。 西北路遠,西寧將軍駐地金泉關(guān)距離遼東府足有六七千里,來去一回便是大半年時間。是現(xiàn)在就把婚事辦了,讓寧安青隨他同去,還是再等幾年送嫁,需要寧安華做出決定。 第129章 各有因緣 走的時候寒冬未盡, 回來已是盛夏。 怎么辦寧安青和弓九的事,寧安華在路上已經(jīng)想好。但離弓九赴任還有一個多月,寧安華有心吊他的胃口, 也想看看他是什么想法,便只作還沒決定, 先把家里小事辦了。 比如“處理”賈家送來的十來個人。 賈家送來的東西, 大半是給黛玉的,也有幾樣是分送諸人的, 各人已收了。十來個人, 基本都是青春正盛的女子, 頗有幾個生得極美,模樣略次一二等的,也都可稱“清秀”或“嬌艷”。 其中, 容貌最美的便是秦可卿。果然“天生麗質(zhì)難自棄”,即便禮佛七年,年近三十, 只穿著灰撲撲的袍子,也難掩她閉月羞花之貌。 因賈母信中特請林家關(guān)照于她, 她又是在家的修士, 身份與別人不同,是以在她到的第二日, 便經(jīng)妙玉談話考察,又由林黛玉下了帖子,正式請她為林家的第二位住家修士。 至于其余人等,包括尤二姐、尤三姐, 還都暫住在一處偏院里,等待寧安華處理。 寧安華看了看名單:“檀衣, 你去問尤家兩位姑娘,是簽身契留下來,還是讓官媒說親,自己選?!?/br> 她明知故問:“榮國公夫人送來的丫頭里,拔尖兒的,領(lǐng)頭的都是哪個?” 菊露回:“最拔尖兒的叫‘晴雯’,原是賈寶玉身邊的丫頭。倒沒有領(lǐng)頭的,都聽智虛師父的話。” 方才妙玉已帶秦可卿來拜見過了。寧安華便道:“讓晴雯來見我。別的你們也都去問過各人心意,想留的留下,先學(xué)規(guī)矩,再安排差事,不想留的,就讓官媒說親。” 檀衣和菊露答應(yīng)著去了。不一時,菊露領(lǐng)了一個丫頭過來。 隔著幾丈遠,寧安華便探測到了晴雯身上比英蓮更弱一些的靈體氣息。 好吧,又是木系。 不看脾氣,晴雯做丫頭是沒得挑的,模樣好,針線好,睡覺淺能守夜??扇舭阉钠饧右哉{(diào)理,未必沒有好處。比如當(dāng)家人或性子軟、年紀(jì)小的女孩兒身邊,就很需要這么一塊爆炭。 若她是水系靈體,寧安華會把她撥給蓁蓁。屬性相合的靈體日常接觸,對雙方都有好處。 但既是木系……那還是看她規(guī)矩學(xué)得怎么樣,讓檀衣她們統(tǒng)一分派罷。 家里有年紀(jì)小的女孩兒,沒有性子軟的女孩兒。 她是難得的好丫頭,但清熙郡主府和林家并不很缺好丫頭。 最后她是跟了誰,或做粗使,或做針線上的人,就看她的本事了。 賈母這份“禮”不算輕。這些人上市面上去買,去請,少說也要幾百銀子,多則可能上萬了。 賈母信里寫得謙遜,是請林家照顧親眷,處理幾個麻煩的丫頭,其實還真不算麻煩事。 寧安華希望,就算幾年后賈母壽終,賈家也還能繼續(xù)保持和林家現(xiàn)在的相處態(tài)度。 不然,賈家還沒倒的時候,兩家客客氣氣的就算了?,F(xiàn)在賈家倒了,用真讓人為難、辦不了的事求上來,林家應(yīng)對得有一點不好,都難免招人口舌,被說不顧舊情。 不過這事不難。賈母壽終后,賈家必然分家。王熙鳳才是長房長媳,林家只和長房來往便可,不必理會二房。 十年前,她給王熙鳳中和了冰火相沖的體質(zhì),讓王熙鳳變得更理智清明,而她在王熙鳳體內(nèi)留的異能,微妙改變了王熙鳳對她的態(tài)度,這些年來發(fā)揮了不少作用。以后也會長久有用。 寧安華又處理了些雜事,便有人來報:“慎勇伯求見?!?/br> 寧安華請他進來。 已經(jīng)恢復(fù)到全盛狀態(tài)的弓九步伐穩(wěn)健地走了進來。寧安華注意到,他邁進來的同時,便用余光迅速掃視了一圈屋內(nèi)。 寧安青就坐在寧安華身旁。 當(dāng)著寧安華的面,弓九只敢稍微和寧安青對了個眼神,寧安青的目光卻一直黏在他身上。 ——寧安華不在家,林如海和寧瀟嚴(yán)格遵守寧安華的規(guī)定,堅決不許寧安青和弓九見面。 寧安華帶走了羅十一,知道弓九武藝高強,別人防不住他,為防他被相思燒壞了腦子,做出“爬墻”之類的事,林如海讓寧瀟直接帶人住在寧安青院外,又命菊露和寒燕時刻必有一人跟在寧安青身旁。圣旨到之前,他便猜到了皇上會派弓九去西北,便將東北近二十年的卷宗全找了出來給他做參考,還命江明越、溫澄和郡主府的幾個屬官日日教他讀書寫奏章,有空還會親自與他討論,把他的時間全部占滿。 弓九十歲出頭進的儀鸞衛(wèi),也讀了幾年書,一筆字還寫的不錯,但文化水平總體來說只能算夠用,和江明越、溫澄這些正經(jīng)要考科舉的沒法比,和林如海更有極大差距。 義勇侯還每日至少抽一兩個時辰學(xué)習(xí),身為前科探花的未來姐夫親自教他,他便鉚足了勁兒學(xué),幾乎要比從前學(xué)醫(yī)、習(xí)武還認真。 所以,寧安華回來之前,寧安青和弓九已有三個月實打?qū)嵾B面都沒見過了。 弓九行禮:“弟拜見jiejie,給jiejie請安。見過青姑娘?!?/br> 這聲“jiejie”,他叫得非常自然,毫不生疏。寧安華臉上笑意深了。 寧安華端坐不動受禮,寧安青起身避開,還了半禮。寧安華讓他們都坐。 寧安華直接問:“你來所為何事?” 弓九盡量讓自己的視線不移向青兒:“弟是為圣旨而來?!彼崾荆骸安恢欠裾埱喙媚锘乇?。” 寧安華笑:“當(dāng)年我的親事便是我自己全權(quán)做主。青兒似我,何須回避。” 她問:“我先聽聽你打算怎么辦婚事。說罷。” 弓九起身,也直言:“弟七月便要出發(fā)。時間緊迫,若要趕在出發(fā)前辦完婚事,只能從簡,太委屈了青姑娘。青姑娘年歲尚小,也應(yīng)多陪伴jiejie幾年。且弟去金泉關(guān)赴任,必是一路急行,青姑娘同行,恐身體也吃不消。是以還望jiejie寬恕,容弟在金泉關(guān)安定下來,再擇吉日,備禮求親。具體求親之期,還請jiejie親選。” 寧安華非常滿意。 但她留下青兒不是當(dāng)擺設(shè)。她是真的會聽青兒自己的想法。 當(dāng)著弓九,寧安青不好意思說。寧安華便先讓弓九退下了。 寧安青才說自己的主意:“若全依我,簡簡單單的就好??晌乙仓?,我和他的婚事,算jiejie和陛下的臉面,必定不能簡辦,只能他先過去,我再去。只是西北局勢未必比當(dāng)日的東北簡單。而既定了親事,便……榮辱一體,他孤身一人赴任,有穆氏的前車之鑒,西寧侯必定謹慎無比。若有我一個年輕、體弱、無知的夫人一起,可能會簡單些?!?/br> 見寧安華并無惱意,她繼續(xù)說:“所以,還是他先去金泉關(guān),婚期……最好定得早些?!?/br> 寧安華心情頗為復(fù)雜地看了寧安青一會。 孩子長大了,是該放手了。 她讓拿歷書來,和寧安青一起圈定了兩個日子。 一個就在十日后,今年五月二十四,是弓九給寧家下聘。 一個在一年后,建平十八年四月二十九,寧安華會提前送寧安青到金泉關(guān),在這個日子送她成婚,成為“慎勇伯夫人”。 寧安青在寧安華懷里痛哭了一場:“我不是舍得jiejie,我……” 寧安華表示她明白:“還沒走呢,忙著哭什么?把眼淚省省,明年再哭罷。” 她擼著青兒的頭發(fā):“只可惜安碩不能送你。” “不如送完你回來,我到南??此??”寧安華越想越覺得不錯。 她帶著蓁蓁和十一jiejie,松兒想去也可以一起。但黛玉大概去不了了,得備嫁。 商議好后,寧安華把她們的決定通知給林如海和弓九。 林如海知道寧安華又要一年半載不在家了,變得格外……纏人,看“罪魁禍?zhǔn)住惫砰_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弓九好像沒受到什么影響,既不見將要成婚的喜色,也不見被驟然冷待的惱意。 但羅十一和寧安華說笑話,說弓九已經(jīng)高興得三個晚上沒睡覺了。 名分定下后,弓九便和江明越、溫澄、妙玉等一樣,每日晨起來給寧安華請安。 寧安華留心觀察,果然看到兩個很明顯的黑眼圈,掛在他平靜無波的眼下,有一種奇妙的喜感。 弓九把全副身家——包括皇上新賞的爵田今后的所有出息——送給寧安青做聘禮。 不到六月,寧瀟率五十親衛(wèi)護送檀衣、菊露和檀袖回京清點寧安青的嫁妝。 寒燕和春澗都決定終生不婚,愿意做女官。她們的名字已在去年上報宮中,女官的俸祿和服制早已下發(fā)。 寧安華和女官們商量過,會讓菊露陪同寧安青成婚,在寧安青身體不好時替她打點家事。除檀袖一房外,另外陪嫁四房共二十個下人,四個陪嫁丫鬟,寧安華再調(diào)二十個親衛(wèi)隨行護衛(wèi)。女官和親衛(wèi)雖只說是借調(diào),但實際上已算寧安青的人了。 晴雯因規(guī)矩學(xué)得好,口角爽利,針線出挑,睡覺警醒,被選為四個陪嫁丫鬟之一,正由寒燕春澗緊急培訓(xùn)中。 而賈家送來的其余丫鬟,愿意留的,都分到了各處做活,想出去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