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高嶺之花 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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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摒除這些聲音,低頭飲酒。這具滴酒不沾的身體對酒液的味道很是排斥,讓謝道長的眉峰緊鎖,一直沒舒展過,這雙柔軟的唇早沾濕了,手心貼著黎翡身前的衣袍,探索似的湊過來。 目不能視,神識也在魔氣涌動的氛圍中被壓制了。沒有辦法,謝知寒只能小心地尋找她的唇,另一只手搭著她的肩膀,好不容易才觸到她的唇角,耳根通紅地喂了她一盞酒。 辛辣和甘甜在他的舌尖上交織,占據(jù)了全部的味覺。而兩人接觸時,他甚至感覺到一股令人心口燒灼的麻木感。 黎翡沒有嘗夠,意猶未盡地捉住他的唇瓣,尖銳的虎牙咬出個印子,卻又憐惜似的輕舐,說:“忘知劍。” 她的手貼到了對方的心口上。 謝知寒來不及反應(yīng),他身體里的魔劍如受召喚,在兩人之間浮現(xiàn)出劍身輪廓。黎翡手臂一攬,將他按坐在身側(cè),順勢起身,修長的五指緩慢合攏,握住了這把外形素凈的劍器。 忘知劍發(fā)出清越的低鳴聲,像是久睡初醒,從漫漫的黑夜中重新醒來,在她手中恢復(fù)了不可匹敵的鋒芒。 隨著魔劍的劍光向外掃去,柳劍雪周身的萬劍虛影凝滯了一瞬,居然有一部分幾近碎裂消散。無形當(dāng)中,一股非常恐怕的殺意鎖定了他,讓柳劍雪壓力倍增。 在封魔大陣完成之際,被攪碎的半面紗簾之后,微風(fēng)吹起殘紗,露出黎翡單手執(zhí)劍,轉(zhuǎn)頭望來的目光。她的目光跟這位劍修的眼眸相撞了剎那,隨后,女君邁出步伐,踏在虛空當(dāng)中。 琵琶聲卷席四野,震蕩寰宇,越來越急促的戰(zhàn)音灌入腦海。 黎翡捏了捏耳垂,覺得刺得耳膜有點(diǎn)痛。但她常年幻聽,對這種刺耳的聲響幾乎免疫。她橫劍一掃,劍光帶著一絲隱約的血色,跟柳劍雪手中之劍交撞,他身后的法身虛影轟然一響,光華黯淡下去。 柳劍雪虎口開裂,撕出一片血跡,鮮血從掌心流到手腕上。他心神巨震,竟然聽到手中劍器皸裂的聲音,他難以置信地低頭,見忘知劍的魔氣纏繞上來,無孔不入地鉆進(jìn)劍身裂隙里。 “柳道友!” 敖明周呼喊一聲,手臂上的龍鱗灼熱如燒,他的身后騰起一條應(yīng)龍的虛影,然后側(cè)身抓住柳劍雪的肩膀,將他拖出了殘余劍光的籠罩范圍。而那道劍波余勢,則穿透了瓊樓,將整個仙樓建筑從中擊穿。 支撐的巨柱倒塌下來,九轉(zhuǎn)天音越響越激烈,那位堪虛音修的目光鎖定著黎九如的背影,手中的琵琶弦聲波紋四溢,幾乎從戰(zhàn)聲演變成滿含煞氣的逼命之音。 恰在此時,封魔大陣的篆字全部亮起,所有封印之術(shù)的組成印文浮現(xiàn)在半空中,整個桃源仙島的生機(jī)被抽取一空,草木枯萎,生靈絕跡,大陣汲取著生氣,半空中的篆字組成了一條條的鎖鏈,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繞住黎翡的周身,密密麻麻,幾乎將她包裹成了一個金光篆字組成的繭。 魔氣被隔絕大半。柳劍雪捂住受傷的虎口,低頭吐出一大口鮮血,他的本命之劍被黎九如砍斷了,這就像是他自己被劈成兩半一樣,渾身痛得幾近抽搐、元神震動。 他冷汗淋漓地問:“這陣法能困住她嗎?”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卑矫髦艿溃斑@是劍尊用過的封魔陣。只要能抗下她一招,就有動用陣法的時機(jī)……多虧你身先士卒,柳道友。” 他一邊說,一邊將柳劍雪拉起來,在兩人的另一邊,音修手中未停,在金色篆字上以妙音施加著一道道封禁之術(shù)。 眾人的目光皆緊張的注視著戰(zhàn)況,但有一個人,卻并未向交戰(zhàn)中心望去,而是進(jìn)入那個一片狼藉、只剩一半殘紗的坐席中,來到了謝知寒面前。 是蔣若秋。 他周身環(huán)繞著展開了一半的蓬萊仙境圖,卷軸浮空,挾著濃郁的蓬萊靈氣。謝知寒不必仔細(xì)分辨,也知道是誰在自己面前,他嘆了口氣,道:“師兄。” “謝師弟?!笔Y若秋打量著他,“沒想到你真能忍下如此屈辱,在眾人面前淪落成她的囚禁奴寵。如此一來,就算師弟日后真的掙脫束縛,回到蓬萊,在外也會有不少風(fēng)言風(fēng)語,來揣測你這些時日在魔域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謝知寒靜默地聆聽。他的手在喂酒時被黎翡解開了,腕上殘留著繩索勒過的紅痕。 蔣若秋的目光向他手腕掃了一眼,見他不答,露出也很不忍的神情和語氣:“我好不容易才請到各位堪虛境的前輩出關(guān)聯(lián)手,再和敖前輩一起尋找出這個以桃源仙島為祭品的陣法,就算這個瘋子再強(qiáng),也該被重新封印??蓭煹苣阍趺崔k呢?你已經(jīng)是如今這樣了?!?/br> 謝知寒道:“你真這么覺得嗎?” 他說得是前半部分,關(guān)于黎九如的。 蔣若秋卻誤會了,以為他是為自己申辯。他露出了笑容,道:“誰也不會想要蓬萊的下一任掌門,跟魔族女君有一段yin/辱艷聞,這是給整個蓬萊蒙羞。你放心,師兄會為你解決的……” 謝知寒道:“解決的辦法,就是殺了我,來給蓬萊立一個貞節(jié)牌坊,說我忠烈不屈么?我的身份對你來說,的確是眼中釘、rou中刺,時刻提醒著蔣師兄,你掌控著的蓬萊,沒那么名正言順?!?/br> 蔣若秋唇邊的笑容愈發(fā)擴(kuò)大,道:“要怪就怪黎九如把你的修為封禁了吧?!?/br> 他說著,身側(cè)的蓬萊仙境圖猛然轉(zhuǎn)動,從圖卷上迸出一道清光直沖面門。謝知寒并未躲避,在這道清光距離他僅有一個指節(jié)的距離時,極為冰冷的北冥太陰之氣從周遭升起,將清光鎮(zhèn)在了他面前。 他伸出手,手指接觸到的蓬萊靈氣一一消散,甚至鉆入他的軀體滋養(yǎng)著太陰之體。謝知寒淡淡地道:“她封禁的不是我,而是那把劍。師兄,如今魔劍離開了劍鞘……你來得,正是時候。” 咔嚓。 一股凍絕萬物的寒氣從他腳下蔓延,咔嚓咔嚓的冰層攀爬上四面八方的每一個物件,桌椅、地面、殘損的窗欞,一路蔓延到蔣若秋身上,連同他周身浮動的蓬萊仙境圖,都被這種寒意鎮(zhèn)住,凝滯了一瞬,卷軸上浮現(xiàn)出一層冷意滔天的霜。 一輪明月虛影從他身后升起。 天地死寂,月光如練。 在冰層蔓延的咔嚓聲響起時,另一邊的金色篆字包裹出的巨大光繭,也同樣發(fā)出一道又一道皸裂破碎的聲音,一條巨大的裂縫從封禁之術(shù)上崩開,冒出被撕爛似的、令人牙酸的裂帛之聲。 他們的陣法并沒有錯。 錯就錯在,沒有第二位半步造化,會為封印黎九如而剖開胸膛,取出自己的心頭血,作為鎮(zhèn)壓她的燃料。 下一刻,一只手從裂隙中伸出來,她的手指上魔氣涌動,骨節(jié)上延伸出雪白的骨刺,然后是骨甲包裹的小臂、肩膀。她一寸寸地將封印撕裂,從中伸出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雙翼。 魔氣化為一條深紫色的龍,在她周身盤旋,半步造化的境界猛然全開,仿佛天地時光都被攝住了一剎那,壓制力沉重得讓人修為停轉(zhuǎn)、難以喘息。到了此時,柳劍雪才發(fā)覺他腦海中的“半級之差,一步之遙”究竟錯得有多么離譜。 不乏有天才人物能突破到堪虛境,但從堪虛到造化,近萬年以來,只有她和劍尊。 黎翡的表情甚至都沒有什么變化,她的眼眸一個是極為明亮,鮮艷似血的猩紅,另一個卻漆黑如墨,仿若漩渦。她走了幾步,這一刻,沒有人再敢單槍匹馬地阻攔她,大部分的人開始慌亂、緊張,開始露出懊悔恐懼、意欲逃走的神情。 但沒有人能動,造化之力牽連天地,光是在她的周遭,就令人感到一陣陣的心悸恐懼和腿軟。 黎九如伸出手,抓起柳劍雪的脖頸,把他拎了起來。 她的手扣住脆弱的咽喉,掌下響起捏碎喉骨的聲音,她平平無奇地道:“現(xiàn)在知道了嗎?為什么我的心能放進(jìn)鎮(zhèn)天神柱,鎮(zhèn)壓異種源泉?!?/br> 柳劍雪說不出話,他的喉嚨里只能發(fā)出掙扎的殘音。 “因?yàn)槟銈?,都太弱了?!彼f。 黎翡松開手,這個無念死后戰(zhàn)力最強(qiáng)的頂級劍修就倒在她腳下,像是被砸碎的瓷器。 她繼續(xù)走上前,隨手彈了彈忘知劍的劍身,腳步踩過柳劍雪的手背,走到敖明周眼前。黎翡面無表情地道:“封魔大陣的傳承不多,除了無念之外,只有你二姐還算清楚。龍女將陣法留給喚龍島的時候,說得應(yīng)該不是讓你來封印我?!?/br> 敖明周額角滲汗,連忙道:“二姐當(dāng)年……當(dāng)年……” 這套陣法當(dāng)然不是用來封印黎九如的。在當(dāng)初,魔主大人是六界蒼生的指望,是無邊苦海的明燈,封魔大陣的最初用途其實(shí)是為她收斂魔性的,是龍女苦心鉆研,為了讓黎九如不要在完全魔化中失去理智、讓她能持續(xù)作戰(zhàn)。 只不過,從她失去心臟之后,一切都變得無法挽回,縱然有一套如此強(qiáng)悍的陣法,也救不回她了。 黎翡沒聽下去,她伸出劍鋒,劍刃刺進(jìn)敖明周的手腕,從手腕到臂膀,割去了他身上的龍鱗。 對方發(fā)出一聲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慘叫,然后便是支撐不住的痛吟。黎翡的手很穩(wěn),她像是一個冷酷的掌刑人,將他的鱗片、龍筋、額頭上的角,全都剝落下來,劍身上沾著斑斑血跡。 他的半龍血脈被剝掉了,連最后一點(diǎn)氣息都不剩。 黎翡收回劍刃,喃喃道:“龍女見到我,也會原諒我的?!?/br> 她向前數(shù)步,還未走到那名女修秋寧的面前,對方已經(jīng)臉色蒼白、瞳孔發(fā)顫了。其余修士甚至更不如她,被造化之力壓得靈氣沉滯、宛如凡人。 那陣琵琶聲早就停了。黎九如擦了擦滴血的劍,還沒說下一句話,身后響起那名音修的聲音,病急亂投醫(yī)似的:“你、你答應(yīng)謝道長了,你說不殺我們的!” 黎翡笑了一下,在她的臉上出現(xiàn)這種清淡的笑容,反而令人精神緊張,恐懼不已。她道:“活著,你們當(dāng)然都……好好活著?!?/br> …… 伏月天在接到烏鴉的信號,從桃源仙島之外帶人趕來時,這座仙境一般的島嶼之上,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 花木枯萎、寸草不生,如同絕地。 他的心一下子提溜到嗓子眼,生怕女君殺瘋了眼,她腦子不好使的時候可分不清敵我。 伏月天收到的是善后的命令,眾魔心驚膽戰(zhàn)地進(jìn)入這片被斬碎了一半的瓊樓里,見到滿地的血跡,他視線一掃,發(fā)覺這里匯聚著仙盟數(shù)得上名號的近千修士,地上的血幾乎凝涸成了一層磚石,但這些人居然都還活著,只不過他們的身體全是殘破的,被做成了連眼珠都不能動的傀儡,躺在血泊里。 這是女君的傀儡術(shù)。 這畫面實(shí)在太過詭異恐怖了,連伏月天都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剛要尋找黎翡請示命令,就聽到謝道長軟得發(fā)顫的沙啞聲線,他低低地說:“……伏將軍來了……” 伏月天的身軀僵硬了一瞬,轉(zhuǎn)頭看去,隔著一半的殘紗,模糊地見到女君把謝知寒抱在懷里,尾巴纏著他的腿,手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謝道長按住她的手腕,讓她不要再亂動,然后抵在黎九如的肩膀上,輕輕地喘著氣,道:“滿意了嗎?……別生氣了,我沒說要賴賬……” “你真是菩薩心腸,”黎翡輕笑道,“為了一些不值得救的人加倍討好我,要是他們能說出話,這時候一定為你感動到流淚了,然后在心里想,謝道長怎么不能被多玩幾次,早點(diǎn)把他們解救出來?!?/br> 第32章 燈架 伏月天等了半晌, 待到那些細(xì)碎壓抑的聲音消失,才轉(zhuǎn)身走上前,向黎翡行禮。 伏將軍走上來之后, 才發(fā)覺這里的寒氣很重,冰涼沁骨。他的視線環(huán)繞一周, 見到墻壁上凝結(jié)未化的冰霜,冷白半融地化為點(diǎn)點(diǎn)露珠,而在墻壁的下方,放著一個傀儡。 外面的那些人雖然肢體殘破, 但起碼看得出是以自身血rou所煉化的傀儡術(shù)。但這里的這只四肢俱全,身形卻只有手掌那么大, 四肢上牽著可供cao縱的絲線,就像是真正的傀儡戲一樣。 伏月天留意了一下它的衣衫,是蓬萊派的道服。道袍的衣角凝著點(diǎn)點(diǎn)冰晶, 似乎先是被凍住的, 等到女君過來的時候, 又順手將此人做成了傀儡,像個擺設(shè)一樣躺在地上。 他轉(zhuǎn)過視線,見到面色如常的黎翡。 她的懷里攬著謝道長, 謝知寒伏在她懷中低低地喘氣,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 指骨收緊,將衣袍攥出褶皺和微濕的痕跡。黎九如偏頭蹭了蹭他的臉,目光望著下方善后的場景。 “你說, ”她問,“他們還會想著封印我么?” 修真界六門九派名義上的掌門首領(lǐng)、許多長老,加上眾多被邀至此處的散修, 都在桃源仙島上化為不能言語、不能行動的傀儡。如此元?dú)獯髠?,怎么可能還有人惦記著對黎翡動手? 伏月天道:“他們自然不敢。如此時機(jī)正好,正可以一舉開戰(zhàn),有尊主鎮(zhèn)壓,寰宇之內(nèi),盡是囊中之物。” 黎九如卻道:“我們沒有那么多人。” 魔族的人數(shù)并不算多,所以十魔域歸還疆土之后,已經(jīng)算得上是疆域廣大。 她想了想,低頭跟懷里的人說了幾句什么。以伏月天的角度,只能見到謝知寒修長白皙的手攥緊她的衣角,似乎有點(diǎn)著急。 黎翡輕快地笑了一聲,才抬眼吩咐說:“把這些人關(guān)進(jìn)天魔闕魔獄中,別的都無所謂,就是……別讓人死了?!?/br> 伏月天應(yīng)道:“是?!?/br> …… 桃源仙島之事爆發(fā)后,各界修士人心惶惶。不知是有人逃出去、還是有人以窺探之法暗中關(guān)注著這場“盛宴”,那一日的所有細(xì)節(jié),都原原本本地流傳了出去,黎九如這個名字,在隔絕紅塵千年之后,終于又登上修士們所熟知的,又愛又恨、又恨又怕的位置。 愛她的緣故倒也很簡單,女君的心在鎮(zhèn)天神柱里壓制異種,自然會有真正的修行人感念這份恩德,而被黎翡抓走的人當(dāng)中,也不乏會有許多仇敵樂見其成,暗自拍手稱快。 十日后,飛鸞青霄車進(jìn)入了幽冥酆都,住進(jìn)了這座鬼修縱橫的城池。 與她同行的不止謝知寒,還有修行素女道的明玉柔、以及沒有參與桃源仙島事件的玄凝真君,“不滅火玉”的線索,也是由玄凝提供的。 只不過此刻,他這張病弱的臉上顯得更加愁苦,看著黎翡的目光越來越心驚膽戰(zhàn),要不是他的壽數(shù)只剩下短暫的幾載,就是他也不愿意待在黎九如身邊,這就像是在一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發(fā)瘋的猛獸身側(cè)酣睡,恐怕只有謝道長那樣動心忍性的人物,才能心如止水。 眼下,他不僅每日掐算推測火玉出世的時間,還要跟亦正亦邪、游戲人間的明玉柔為伍,一起調(diào)養(yǎng)謝道長的身上的病。只不過他是真治傷,明玉柔教得就…… 玄凝真君一邊寫藥方,一邊聽到里面?zhèn)鱽硎裁础八畆ujiao融”、什么“陰陽融合”的話,眼皮跳了跳,手里的筆一不留神兒,溜出一塊兒深黑的墨跡,他黑著臉抬手一掃,將玉書上的墨跡全部清空,再重頭開始。 屏風(fēng)之內(nèi),明玉柔一身粉紅霓裳,帶著金燦燦的臂釧。她發(fā)髻高挽,身姿窈窕纖細(xì),想要伸手按著謝知寒的肩膀晃一晃,卻被對方拿開了手指,她忍不住道:“你怎么臉皮這么???謝道子,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步田地,你都拿自己的身體救人求情了,干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算了?!?/br> 謝知寒做了很久心理建設(shè),可聽到明玉柔真跟他傳授什么“不疼”的方法,還是心慌意亂,恥辱萬分,別說放下身段虛心求教了,就連那些字眼,都讓他想起一些支離破碎的不堪畫面。 他終究還是道門正宗培養(yǎng)出來的修士,就算一身的自尊都被鑿碎戳穿了,砸成碎片稱斤輪兩地賣,那也只是在黎九如面前……他是迫不得已、難以拒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