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各自
最近要忙學(xué)校的事,確實住在這里更方便,洛潼爭取到自己住的機(jī)會,也代表同時接受了謝恪遷每天來見她的提議。 洗過澡回到床上,洛潼只留了盞床頭燈,鉆石靜靜躺在床頭柜,過分惹眼。 她問謝恪遷在學(xué)校能不能不戴,沒想到他居然答應(yīng)了。 洛潼把玩著戒指,精細(xì)切割的鉆面構(gòu)成的世界里光怪陸離,盯得久了便眼暈。應(yīng)允了過幾天陪謝恪遷去見爺爺,而她也有個想去見的人。 這個時間洛瀟應(yīng)該還沒休息,洛潼發(fā)了個微信過去,果然得到她的回復(fù)。 她撥去電話,短暫寒暄后問:“我爸最近怎么樣?” “二叔還是老樣子,就在自己房間看著外面的天發(fā)呆,或者在陽臺曬曬太陽,沒跟我們說過話,”洛瀟問,“姐,那你什么時候回來?” “過幾天吧,學(xué)期結(jié)束就回去?!?/br> 洛瀟是她堂妹,大伯家的女兒,小她四歲,爸媽離婚后這么些年,爸爸全靠大伯一家照看。洛潼上學(xué)時幾個月回去一趟,現(xiàn)在工作了,一個月至少回去探望一兩次,杜蕙有時也跟著去,起初會被大伯閉門謝絕,后來也就默許了。 洛潼幾度想把人接到身邊照看,大伯每次都拒絕,最后一次才告訴洛潼說,他囑咐過,不要讓自己成為你們母女倆的拖累。 “我前半生的積蓄一半給阿蕙潼潼,另一半給大哥你,只能勞大哥多cao心,實在不行讓我自生自滅也好,下輩子我一定來報答大哥這份恩情?!?/br> 如此,也就沒了下文。 洛齊英檢查出精神病的時候沒太晚,大多時間還能保持正常,后來就不行了,在那些僅存的正常狀態(tài)下,他和杜蕙的爭吵達(dá)到這些年來的最高峰。 洛齊英說要跟她離婚,杜蕙不肯,兩人吵著吵著險些動手,洛潼高中月假被關(guān)則爸媽捎帶回來,沒進(jìn)家門就聽見摔砸東西的動靜,沖進(jìn)去卻看見爸媽抱在一起哭。洛潼也跟著哭,被跟在后頭的關(guān)則拉了出去,他像什么也沒看到,默不作聲地給她擦眼淚。 他們最后還是離婚了。 洛齊英在鎮(zhèn)上的小學(xué)教語文,他是那個年代少有從村里出來的文化人,十里八鄉(xiāng)都認(rèn)識他。他常對洛潼說,生活再辛苦,也要懷有浪漫之心,洛潼還小的時候不懂,問他浪漫是什么,他就抱著坐在膝上的女兒晃啊晃,說浪漫就是呀,閑來無事,看一整天的天。 他現(xiàn)在就像他說的那樣,終日癡癡,對著天空日復(fù)一日,但其他人不知道,只有洛潼曉得,在浪漫這事上,誰也踐行得不如他好。 “我想爸了,”洛潼闔了闔眼,深覺謝恪遷敗家,買的鉆太閃,她把戒指握在手心,對電話那頭說,“我這次要帶個人回去?!?/br> “誰?。俊?/br> “我結(jié)婚了,”洛潼說,“想當(dāng)面跟爸說這件事,也把人給他看看?!?/br> 洛瀟頓時驚喜道:“什么時候的事?!” “就幾天前,還沒辦婚禮?!?/br> “關(guān)哥跟你一塊兒回來?” 洛潼默了默:“不是他?!?/br> 那頭頓時安靜了,洛瀟緘默良久,嘆了口氣:“還以為你們最后肯定能在一起?!?/br> 洛潼淡淡笑了笑,說:“現(xiàn)在這個也挺好。” - 大多人準(zhǔn)備入睡時,屬于燈紅酒綠的那部分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霓虹燈光迷離,年輕鮮活的rou體隨著節(jié)奏在舞池?fù)u晃,帶著目的來的既是獵人也是獵物,眼神對上時如有火花迸發(fā),下一秒就可以相擁而去。 快餐式的愛情在這座城市不足為奇,認(rèn)真談愛了反倒像傻子。謝恪遷接連拒絕了幾個搭訕的人,穿過人群來到包廂。 段為非攢起個局,說他婚結(jié)得突然,一定要補(bǔ)辦個單身party,好與尊貴的單身生活正式告別。包廂里全是從小到大玩得好的,也有不那么好的但是朋友的朋友,段為無所謂,反正他愛熱鬧,人越多越好。 謝恪遷毫無疑問是今天的主賓,一上來被起哄著灌了好幾杯酒。 段為不客氣地拍著謝恪遷的肩膀?qū)ζ渌苏f:“你謝總在英國不是白待的,這點酒瞧不起誰呢,滿上!” 謝恪遷面上笑笑,轉(zhuǎn)頭低聲威脅道:“差不多得了?!?/br> “怎么了,嫂子不讓喝?” 謝恪遷乜了他一眼,把酒倒了一半進(jìn)他的杯。 “誒——”段為要躲又怕酒灑出來,連聲求饒,“我錯了!” 喝的喝玩的玩,包廂門忽然又開了,段為納悶道:“還有誰???” 結(jié)果人一進(jìn)來,整間屋頓時鴉雀無聲。 段為一哆嗦,咬牙問旁邊的人:“誰把這大小姐請來了?” “不知道啊……” 眾人小心翼翼地悄悄打量謝恪遷和剛進(jìn)來的女人,段為小聲對謝恪遷申辯:“不是我叫來的??!” 謝恪遷卻反應(yīng)平平,涼涼瞥他一眼,自顧喝酒。 顏靈徑直走到謝恪遷旁邊那人面前,也沒說話,就這么微笑地看著他,男人便自動往邊上挪,愣是騰出一個空座來。 顏靈滿意地坐下,邊放下包邊說:“看我干嘛,接著喝呀?!?/br> “哦……喝!喝!” 大家重新觥籌交錯起來,又都默契地時不時朝這個角落看。 顏大小姐惹不起,總躲得起,吃瓜又不犯法。 她這個前女友出現(xiàn)在單身趴,謝恪遷就跟看不見似的,顏靈當(dāng)初從高中就追他追出那么大動靜,甚至后來追到國外去,好不容易追到了吧,前幾年又分了,沒人知道為什么,但看著就刺激。 顏靈端了杯酒來,慢悠悠地晃:“聽說你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的事?” “最近?!?/br> “我問你哪一天?!?/br> 謝恪遷說:“一月一號?!?/br> “新年第一天啊,”顏靈托著腮,嗤笑了聲,“看不出來,還挺有儀式感?!?/br> 見謝恪遷不搭腔,她又說:“沒聽說你談戀愛,那女的誰啊?!?/br> 謝恪遷聞言終于轉(zhuǎn)頭看她:“你應(yīng)該叫她嫂子?!?/br> “放屁,管得著嗎?你是我哥嗎?” 謝恪遷臉上一點笑意也沒了,擰眉起身,手卻立刻被人拉住。 顏靈攔下他:“你喜歡她什么?” 謝恪遷手腕微動,掙開,抬腿欲走,顏靈驀地站起來,沖著他的背影喊道:“你明明只喜歡我,為什么跟別人結(jié)婚?!” 謝恪遷腳步一頓,沒回頭。 “那是以前。” - 加更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