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介意
電梯門在身后闔上,發(fā)出一道沉悶的低響,前面那人聞聲回過頭來,洛潼看見一張妝容明媚的臉。 那女人很漂亮,在看到她之后露出淡淡的困惑,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什么。1101的門突然打開,女人應聲轉了回去,便再沒顧上她。 “怎么這么慢?!彼⑽⒈г沟?。 謝恪遷握著門把手,站在玄關,瞥了女人一眼后,洛潼對上他微蹙的眉。 他像是愣了愣。 洛潼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這么站在原地。 謝恪遷說:“怎么到這兒來了。” 顏靈不可置信地答他:“不是告訴你我家水閥壞了么,來找你借一下浴室?!?/br> 說完卻見謝恪遷的視線依舊在投向她身后:“不過來嗎?” 顏靈怔了怔,轉過身。 是剛剛見到的那個女人,她還以為她走錯了樓層。 洛潼其實已經(jīng)有些想走,但還是走近,面前伸出一只手:“你好?!?/br> 洛潼垂眸,握上去,也回了句“你好”。 顏靈問:“你就是剛跟他結婚的那個教授?” “不是,”洛潼看著她的眼睛,“副的?!?/br> “……” 顏靈無語了幾秒,笑著對她眨了下眼:“至于我是誰,還是讓他向你交代吧?!?/br> 接著不等洛潼再說什么,她轉回去對謝恪遷道:“真壞了,沒騙你,浴室借我用用?!?/br> 謝恪遷沒讓開:“你不是只在這里有房子?!?/br> “別這么小氣嘛!”她說著就要從他手臂下的空檔鉆過去,卻被謝恪遷擋回。 他騰出只手打了個電話,跟那頭說了幾句后掛斷,對顏靈說:“馬上會有人來修。” 顏靈原本那點狡黠的笑意散去,盯著謝恪遷看了幾秒后,冷笑了聲,沒再說什么,只轉身回了對面的房子。 那道門重重關上,洛潼被驚了一個激靈,想起她離開時不經(jīng)意看她的輕飄飄一眼。 來不及細想,她又觸上謝恪遷的視線。 “還不進來,不冷嗎?”謝恪遷說。 她來之前明明心情還不錯,這會兒腳下卻像注了鉛,洛潼磨蹭了兩秒,謝恪遷徑直長臂一伸,將她帶了進去。 謝恪遷拿了雙自己的居家拖鞋給她,穿在洛潼腳上,后跟還有一塊不小的富余。 “沒想到你會來,沒準備女士的?!?/br> “沒事。” 洛潼被謝恪遷帶到沙發(fā)上坐好,見他去倒水,便抬頭環(huán)顧起四周的環(huán)境。 這間屋子的風格跟她住的截然相反,與他倆的婚房也有很大不同。整體只有黑白灰三種色調,裝修簡約,性冷淡得與他的外表如出一轍,洛潼暗暗想著,就是跟他更內在的那面有所出入。 謝恪遷端著杯水來到她面前,洛潼接過,謝恪遷徑直順勢在她身旁坐下。 “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沒提前告訴我?” 洛潼捧著水杯,還沒喝,先回答他:“沒必要?!?/br> 謝恪遷頓了頓,問:“都處理好了?” “嗯?!?/br> “還有要我?guī)兔Φ牡胤絾幔俊?/br> “沒有了?!?/br> 洛潼回答得簡略,余光注意到他一直在看著自己,索性斂眸專心喝水。 卻聽謝恪遷忽然說:“她是我的前女友?!?/br> 洛潼猛地心下一緊,幾秒后不在意地說:“告訴我干什么。” “也是初戀?!?/br> 洛潼轉臉看他,從他臉上只讀出坦蕩二字,洛潼干巴巴“哦”了一聲,沒追問。 她處理完父親的身后事回來,按理來說心情也不會太好,但現(xiàn)在的不好跟那種不好又不同,謝恪遷察覺出細微的差別,只覺她這樣別別扭扭的樣子沒怎么見過,著實新奇。 他說:“你沒什么要問的?” 洛潼回:“沒有?!?/br> 洛潼說完,嘴唇抵著杯沿,視線落在前方的茶幾,明明心頭生出隱隱的不痛快,但又說不上來是什么。 正愣神,忽聽謝恪遷又說:“我高中畢業(yè)后去國外讀書,她后來也去了,我們談了不到兩年的戀愛,因為一些觀念不合分手?!?/br> 洛潼:“哦?!?/br> “她最近才搬到對面來,我也才知道不久,”謝恪遷身子傾向她,湊得更近些,“以后不住這兒了,行嗎?” 洛潼驀地望向他,這句問話像突然打亂了所有按流程走的實驗步驟,她心下亂糟糟:“不用,這兒不是離你公司近么……” “忘了我說過什么,難道你想跟我分居?” “……” 洛潼沒搭話,耳邊忽然傳來謝恪遷的輕笑。 她頓時像被貓踩著了尾巴:“你笑什么?” 謝恪遷懶懶靠向身后:“沒什么,難得見你這樣,覺得有趣?!?/br> “我怎么樣了?” 洛潼側轉過身,謝恪遷頭仰靠在沙發(fā)上,視線便像居高臨下了,嘴角也帶著點玩味的笑,而后他直起脖頸,端正凝望過來,微抬了眉:“你介意她?” “她”是誰,不言而喻。 “不啊,”洛潼一頓,故作輕松道,“就像你不介意關則那樣?!?/br> 話音剛落,謝恪遷的神情微滯,他倏地靠近,與她近在咫尺地對視,淡淡道:“誰說我不介意?” 心跳因他突然的動作凌亂起來,洛潼偏過臉:“我自己看見的,感覺到的?!?/br> 隨著這話的落地,洛潼只覺腰間忽而一緊,她一聲輕呼,轉眼竟被謝恪遷抱坐到了他的腿上。 洛潼頓時臉頰發(fā)燙,耳尖也跟著熱起來,掙扎道:“你干嘛……” 可腰間那雙手臂緊緊禁錮著她,謝恪遷低聲的話語傳到耳邊,耳朵跟著他的呼吸酥酥麻麻。 “再感覺一下。”謝恪遷說。 洛潼頓時掙扎得更厲害:“不要……” 謝恪遷鼻尖蹭她,忽然埋在她頸間輕嗅兩下:“好香,洗過澡來的?” “嗯,”洛潼說完忙又補充道,“回家以后覺得出汗了才洗的?!?/br> “知道啊,解釋什么?!?/br> “……”洛潼默了默,“喂謝老板……” “怎么了?” 洛潼叫他,又不吭聲,謝恪遷想起什么。 “說起來你每次叫我、謝老板,”他學著洛潼咬字的方式,慢悠悠道,“我總想起海綿寶寶?!?/br> 洛潼頓時噗嗤笑了:“你也看過動畫片啊?!?/br> 謝恪遷有些無奈:“我不是一下子長這么大的?!?/br> 洛潼“哦”了一聲,很是敷衍。 謝恪遷不在意,他將她快要滑下去的腿又撈回在自己腿上放好,說:“所以我想,既然這樣,那我就叫你海綿……” “等等,”洛潼打斷他,“我那么叫你合情合理,但我跟海綿寶寶可沒什么關系?!?/br> “不是這個,”謝恪遷補上后面兩個字,“寶寶?!?/br> 洛潼頓時僵住。 “寶寶,還是老婆,”謝恪遷如是多叫她兩聲,“你選哪個?” 洛潼去捂他的嘴,邊捂邊羞恥地說:“你別叫了……” 手忽而被他握住,謝恪遷抓住她的指節(jié)慢慢下移,像將她困在膝上那樣,又用目光困住她的眼,洛潼只覺呼吸都快困難起來。 視線在空氣里交匯,熾熱的星子隱隱約約迸發(fā),兩人維持著互不侵入對方領地的對峙態(tài)勢,直到謝恪遷身子微動,掌心扣住她,傾身上前。 他就這樣打破平衡,所有的介懷、想念,一吻封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