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8/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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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飽,等向亮終于跟助理們開完檢討會、帶著兩個小朋友加入餐后聚會時,眾人早已喝開。地上放了一瓶空的金門高梁,兩瓶小米酒幾乎要見底,桌子中央還有一壺不知道什么東西,知臣身旁更是疊了好幾罐臺啤。 完了,他晚上要跟醉鬼同房。向亮暗自嘆息。 「向亮你教太久了啦!紀錄整理什么的……」?jié)M臉通紅的老闆左搖右晃中朝向亮大吼。「又不是在教小孩寫作業(yè)!」 「向?!怪际稚吓踔票?,只要稍微空一點就立刻被注滿,他打著小小的酒嗝,那模樣憨態(tài)可掬。 再度感受到各色目光,向亮佯裝若無其事,逕自走到知臣身旁坐下,也拿了一罐臺啤打開。 大家的目的有點明顯,但他們不知道其實知臣喝酒后會變沉默,想藉機游說只會踢到鐵板。 「你們剛剛在聊什么?」 「琉璃珠?!怪妓坪跻埠攘瞬簧伲褂脗?cè)臉蹭了一下向亮的上臂。「好像是排灣的……」 向亮這才發(fā)現(xiàn)阿三叔手上拿著知臣的耳環(huán)。 「這顆齁,我們叫l(wèi)useqnuaqadaw,淚痕之珠?!?/br> 阿三叔先拿起了一顆湛藍色底琉璃珠,鑲著金邊的白色條紋橫亙,色帶上是由五個藍點組成十字圖案。 「上面這是水滴,據(jù)說是太陽思念大地的眼淚。小姐,你有思念的人齁?」 「哈哈,我看到漂亮就買了……」知臣將杯中物一飲而盡,老闆搖晃中再度幫他注酒,知臣也不推辭。 向亮按捺住不悅。 若說有目的,他也是一丘之貉。 「啊這顆應(yīng)該是排灣族的,勇士之珠。」 暗色底菱紋的小巧琉璃珠在阿三叔厚實的掌心上閃耀。 「熱情、戰(zhàn)士、無懼。小姐你在日本獨自奮斗很久,配這顆珠,那個怎么說啊……當之無愧!」 「您真會說話?!怪寂e杯朝阿三叔一敬,也不管老闆給他斟的是什么,直接乾了,然后累了般靠在向亮身上。向亮屏息,壓抑喉頭泛起的不適。 「我只是逃走而已?!怪技毬曊f了句。 向亮不確定其他人是否聽到,但再這樣喝下去,確實會壞他的事。 「我記得阿三叔你有原住民的血統(tǒng)?!瓜蛄翛Q定主導(dǎo)話題。 「喔!有混到魯凱族。我爸爸那邊是平地人,但我小時候是在部落長大的。」阿三叔將琉璃珠遞來,向亮代替知臣接下。 「魯凱族有什么傳說嗎?」地質(zhì)學(xué)出生的小目興致勃勃地問道。 「巴冷公主?!雇ポ嬉布尤朐掝}。 「喔,阿妹的歌?那個跟蛇郎君故事很像的?」 美麗的巴冷公主與英俊的湖主相戀,湖主卻是傳說中的百步蛇神,公主不顧族人的勸戒堅持出嫁,最后消失在煙波飄渺的湖水中。 「巴冷公主嫁給了小鬼湖的湖主,百步蛇神艾里里安?!估祥浺查_口?!傅灿姓f法是嫁給大鬼湖湖主,艾里里安則是『隱藏者』。東興的達魯瑪克部落就是魯凱族的。」 「所以我們的田野地離大小鬼湖很近嗎?哇~」 「小目你看看地圖吧?!勾笮」砗啥荚谠粕畈恢幍纳嚼锇 ?/br> 「還有另外的傳說也很有名喔!」阿三叔有些不悅的插嘴,想拉回知臣注意力?!肝覀凈攧P族可是云豹的傳人。」 知臣突然精神抖擻的坐直背脊。向亮松了口氣,卻又有些厭惡自己。 「云豹?」知臣是貓派的,跟向亮完全相反。他喜歡狗。 「沒錯?!沟贸训陌⑷彘_心咧嘴,熱情的敘述著。「傳說中我們的祖先帶著云豹獵狗、跟著熊鷹的引導(dǎo),沿著太麻里溪谷往上,后來云豹在一處溪邊喝了水后就不肯再走。 祖先就覺得這是神明的指示要他們定居在此。那個地方就是舊好茶部落?!?/br> 「云豹當獵狗?那是獵貓吧?!剐∧控氉??!赴⑷迥銈兣蹌游镟?!」 「我們的祖先跟云豹很要好的!是好朋友?!贡慌械陌⑷逭痼@的反駁?!改銈兤降厝苏娴氖??」 「原來跟著云豹還有熊鷹走會有好事?!怪疾[起眼,目光朦朧。 「好事?」 「就,可以回家?」知臣笑著?!刚业交丶业穆贰丝偸且丶??!?/br> 老闆兩眼放光。 「回家的確是好事。阿磚你──」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知臣毫不遮掩地嘆了口氣后接起電話,直接離席。 向亮跟著站起身。 「我跟知臣先去休息。日本還是有一小時的時差,他也累了?!?/br> 語畢向亮跩著正在講電話的知臣就往房間里走,阿三叔明顯露出惋惜的表情。 「等下,學(xué)長,你跟阿磚學(xué)姊同房?」小目激動到跳起來?!竿块g?同張床!不──」 「床是分開的?!瓜蛄梁莸闪讼肴敕欠堑男∧恳谎?,小目瞬間乖得像隻小狗?!竿戆病!?/br> 還是遲了一步。原以為知臣能清醒著自行洗澡、吹頭發(fā)應(yīng)該就沒事,待向亮洗好澡出來時,知臣卻已在靠窗的床邊捲成一團睡得香甜。果然還是喝太多了。 結(jié)果兩人整天下來都沒能正經(jīng)的說些什么。遑論問話。 知臣卸了妝的臉龐清秀依舊,但無庸置疑是張男性的臉。看著那張并未改變太多的睡顏,白色被單下起伏的胸膛,向亮認命聳肩,走到床邊幫知臣的手機插上電后做起了自己的事情,沒多久后也爬上另外一張床,背對著知臣睡去。 他留了盞小燈在浴室附近,避免喝到微醺的知臣半夜醒來連廁所都找不到。 漫長的一天終于結(jié)束了。 向亮熄燈后沒多久,知臣緩緩的坐起身、下床。但他沒有去昏黃小燈所在的廁所,而是繞到向亮的床邊。沒有任何猶豫,知臣爬到向亮身邊,躡手躡腳的跨在他身上,左右手各自抵在向亮耳畔。 「周向亮?!?/br> 昏暗中知臣用飽富磁性的嗓音低喚對方,深情款款凝視著向亮的睡臉。 向亮熟睡著,毫無反應(yīng)。 不知道過了多久,知臣突然打了個呵欠,直起上半身后小心翼翼的躺在向亮右側(cè)。他一度蠕動著身軀試圖朝向亮靠近,卻在即將觸碰到對方前停下動作。很快的,均勻的鼻息落地,知臣再度睡去。 向亮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地。 他翻身躺平,側(cè)過臉看著依舊把身體捲成一團的知臣,思考良久后還是分了點被子給知臣避免人著涼。這會兒對方是真的睡得沉了,徹底沒有反應(yīng)。向亮決定,如果知臣開始打呼,就要把對方直接踹下床。 向亮沒有跟任何人同床的慾望。 但人都想爬他的床。 第一個爬上他床的是初任女友,那只交往過三個月、現(xiàn)在連名字都忘了的女性。前女友一度揚言要告他傷害罪,后來自知理虧的撤告。另外一個是他嘗試交往的男友,熊一般的壯碩身材,才一個月就試圖爬床,這次是向亮要告對方傷害,在對方聲淚俱下的哀求中勉強放棄。 兩次經(jīng)驗都讓他苦不堪言。向亮試圖回想前男友的臉,發(fā)現(xiàn)對方容貌早已模糊。 在那之后,向亮就決定不再踏入親密關(guān)係。 畢竟太少人能接受無性戀者。即使能接受,他又何苦讓性慾折磨對方?知臣的遠走高飛,加上兩次交往經(jīng)驗,讓向亮體悟了不少事情。 例如他不需要性,也不需要親密關(guān)係。 向亮需要的、想要的,不是這些。 回想起今天整天。除去喝酒微醺之際,知臣沒有主動觸碰自己。果然,雖然知臣一直以來表現(xiàn)的毫不在意,大三那件事情還是深深的傷到了彼此。 但若說知臣是因此離開,時間點完全不對。 偏偏向亮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大三事件后,向亮瞞著所有人去諮詢了好幾次心理醫(yī)生,才知道自己可能是無性戀者。 黑暗中向亮看不到知臣的臉,那頭仍泛著濕氣的柔順長發(fā)鋪散在床上,有些甚至滑下床沿。向亮伸出手,撩起知臣的長發(fā),滿手細滑軟潤的觸感。都是真發(fā),不可能是為了這次扮女裝才留的。定是多年下來刻意蓄發(fā)的積累成果。 向亮不喜歡長發(fā)的知臣?;腥羲?。 「原本的模樣不好嗎,臣……」 理所當然的沒有回應(yīng)。 向亮再度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