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8/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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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日文還在向亮聽得懂的范圍。 意思是「衝著我來」。嚴格來說用語有些粗暴,翻成「衝著老子來」或許比較恰當。 現(xiàn)在的知臣沒有分毫女性氣息,即使留著長發(fā),頂多被說成美男子,絕對不會被誤認。 這比較接近向亮熟悉的樣子,就差── 「長發(fā)好煩。」彷彿聽到向亮的心聲,知臣瞥了他一眼。 「剪掉?!够謴驮镜臉幼印?/br> 「呵,誰知道一留五年,還稍微派上用場?!怪甲猿暗??!溉タ纯??」 「當然?!箍謶指邢撕螅蛄翆B居的好奇心油然而生。怎么會在這種地方有鳥居?兩人并肩通過了紅色的結(jié)構(gòu),進入山洞。 傳說中,鳥居是分隔神圣與世俗的界線。鳥居后就是神的領(lǐng)域。 以前兩人結(jié)伴去九州玩時,知臣曾在過鳥居后感到不適。他從以前就多少有這方面的體質(zhì)。 「有祠?!?/br> 山洞并不深,知臣的低語在四壁中回盪。洞窟底部設(shè)有人為削平的基座,樣式極為簡樸的小巧社殿孤零零地端立于上,高度略低于成年人的胸口,像一間被遺忘在崇山峻嶺內(nèi)部小小的木屋。 這不起眼的小木屋,是當年遠渡來臺的異國神明的居所。 「本殿還留著。保存的真好……也沒被改為他用的樣子。」 「維持一定的濕度下的確有機會妥善保存。」 向亮也端詳著滿布青苔的木製小屋,緊閉的小門是對開的形式,前面還有幾階被青苔霸佔的階梯。 「代表這里真的曾是神社?」洞口的鳥居不僅僅是裝飾。 「嗯。」知臣頷首?!改銓ε_灣的神社知道多少?」 「沒研究。我們一起去過的金瓜石神社外,大概就圓山飯店的忠烈祠,原本是臺灣神社?」 知臣不置可否,屈膝跪坐于神殿前,姿態(tài)端莊嚴肅,卻示意向亮往后退一步,不讓他太靠近神殿。 「日治時代,日本政府為了強化國家體制,大興土木蓋了不少神社,特別在戰(zhàn)情白熱化后,為了推動皇民化運動,進行一街莊一神社以深入臺灣各地,加深民族認同。」 「一街莊一神社?」 「可以理解成一個行政單位至少要有一間神社,具體怎么劃分我還真忘了。日本政府想藉此取代臺灣的在地信仰……」 知臣聳聳肩。當年為了整併信仰、強化統(tǒng)治,日本政府可是做了不少難以想像的事情。 「由政府出資,或民間募款,蓋好蓋滿。」 「這間看起來不像官方出資?!瓜蛄临|(zhì)疑?!干w在這種荒郊野外沒什么意義?!?/br> 知臣嘴角勾勒弧度,像是在稱讚向亮,眼底卻沒有笑意。 「沒錯。官方出資的神社多半是拜開拓三神──大國魂命、大己貴命與少彥名命,以及平定臺灣之神,北白川宮能久親王?!?/br> 「誰跟誰跟誰?」 「哈哈,沒關(guān)係啦。我要說的是──」 知臣朝前伸出手,竟以迅雷不禁掩耳般的速度直接打開了緊掩的神殿小門;完全反應不及的向亮瞠目結(jié)舌,遑論出聲阻止。再怎么廢棄也是神社,這不會出問題嗎? 再者,是他眼花,還是知臣剛剛根本沒有碰到社殿? 他是用什么手法打開門的? 知臣平靜地打開手機手電筒朝里頭照去,用科技驅(qū)趕陰影。社殿里頭空無一物,像是被打開的木盒,毫無特別之處。 「這里祭祀的都不是那些神,應該是稻荷神。嗯……果然,沒有御神體?!?/br> 「gosintai?」向亮模仿著知臣的日文發(fā)音。 「中文直接念御神體,神所寄宿之物。以臺灣來看就是神像、佛像。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去九州玩,在參拜大神社的時候看過鏡子?那也是御神體。」 知臣動作輕柔的把小門掩上后站起身。 「你為什么會知道是稻荷神?」 「猜的?!?/br> 感受到向亮無言的不服,知臣苦笑著解釋。 「首先是鳥居的形狀。鳥居大致可以分成神明系跟明神系。」知臣走到鳥居下,仰首查看鳥居的正中央,理論上應放置社名匾額(額束)的部分空無一物。 「其實滿好分的。神明系通常很樸素、上方橫梁是水平的;明神系的鳥居裝飾比較多一點,最上方的橫梁帶有弧形,有點像臺灣寺廟的飛簷,會往上翹?!?/br> 向亮隨著知臣的解釋再度仔細觀察鳥居,果然是有淺淺的弧度。 「再者,就像你說,這里不太可能是官方設(shè)立的神社。信仰這種東西,不完全是由政府在推動,民間也會有自己的力量,來臺發(fā)展的日人自行引入。而日本民間最有名且廣泛的信仰──」 「稻荷神社?!瓜蛄拎釉挕?/br> 「沒錯,倉稻魂命、宇迦之御魂神、保食神等,別名之多……普遍印象以狐貍為神使,通稱為稻荷神?!?/br> 知臣抬頭。不知道社名真的麻煩。 「您又是誰呢……?」 「臣?」向亮不太確定自己聽到了什么。 「欸,考古學家。」 「做什么?」討人厭的叫法。 「本該沒有御神體的神社,被硬塞了御神體,你覺得會怎么樣?」 「這跟考古學家什么關(guān)係?」向亮拒絕回答這種無意義的假設(shè)問題。 知臣放聲大笑,踏出了鳥居。 「那你說,當時被千里迢迢從日本迎來的神明們,都去哪了?」 知臣背起了地上向亮幫他整理好的登山包。 「被國民政府拆了,或改建成忠烈祠?」 「那是建筑物本身。里頭的神明呢?」 向亮回答不上來,只能看著知臣那陌生的背影。 知臣仰頭望天。暮色時分,向晚時分的風在溜達,水聲淙淙。對知臣來說,要找的對象──「客戶」不在真是困擾。向亮的出現(xiàn)更逼知臣得速戰(zhàn)速決。 「我們換個地方,別待在這里。變成空殼的感覺真差?!?/br> 「臣,你為什么知道這些事情?」向亮跟上知臣的步伐,兩人回到了亂石灘上。 「……日本客戶里很多跟神社相關(guān)的人,再加上我的老闆喜好?!?/br> 知臣一腳高一腳低踩在大小不一的石頭上。山里的夜晚來得早,還有天光,他想趁早尋覓安全的點先扎營,卻被向亮一把跩住手腕差點跌倒。 「不能再往前走,該回去了?!瓜蛄翉妱莸氐皖^逼視知臣?!杆腥硕己軗??!?/br> 「向,信我一回。我們今天鐵定回不去?!?/br> 知臣輕而易舉的掙脫向亮的箝制,正色說道。 「找地方提早休息比較實際?!?/br> 「有颱風──」 「颱風不會影響。」 現(xiàn)在的情況比颱風還要可怕。但知臣咬咬牙把這句話吞下肚。 「臣,你到底為什么回來?」向亮退開一步,用看著陌生人的眼光重新審視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