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8/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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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亮站在知臣身后。向亮當(dāng)然無法原諒這些非法之徒,若方才他阻止不及,知臣真的痛下殺手,向亮也心無波瀾。這些人是咎由自取。 他只怕知臣事后因殺人而內(nèi)疚。 然而,如果他能及時拉住知臣,向亮?xí)x擇袖手旁觀;他事發(fā)時不如知臣那般激動,現(xiàn)在也不如知臣那般傷痛。向亮像是個旁觀者,站在有點距離的地方看著這一切。 而知臣像是要替他宣洩憤恨一樣,往往比常人反應(yīng)更加劇烈。 看著知臣背影,他指尖那樣輕柔的動作描繪著年輪,向亮知道知臣沒聽進去。 「臣,你不要道歉。」這本來就不是知臣的錯?!傅憧梢院煤每紤]要不要回臺灣。你證明了你可以保護臺灣的大自然……臺灣會需要你。」 假扮成知臣的什么──姑且就稱為魔神仔吧──大概是來討救兵的。 他說了來不及、拜託、求求你。 找上向亮而不是直接求知臣,是因為觀察到知臣的態(tài)度,以為掌握住向亮,知臣就會乖乖就范,不料向亮是知臣的逆鱗,魔神仔替自己換來了一頓暴打。不過直接找知臣仍舊是一頓暴打吧。 無論如何,從結(jié)論來看,知臣大概是照魔神仔想要的,阻止了山老鼠。 「睽違已久走在臺灣山林里,很開心吧?」 話一出知臣回頭看他,卻陷入更深的沉默。 「在日本遇到同樣的事情,你會這么激動嗎?」 知臣思考了很久,緩緩搖頭。 「你不用現(xiàn)在回答,臣。」向亮沉住氣?!负煤每紤],不會有損失的?!?/br> 「……嗯?!?/br> 知臣垂下眼,幾秒后再抬起頭時收斂情緒,恢復(fù)成工作模式。 「給我聽清楚,這不是我的工作范疇。」 知臣自樹干上收回手后惡瞪著空無一人的斜坡,橫眉立目地咬牙道。知臣自然比向亮更清楚,他被魔神仔利用了。 「沒有下次?!?/br> 斬釘截鐵的聲音尚未落地,知臣再度邁開步伐,朝緩坡坡頂方向走去。 知臣腳步透著虛浮,臉色也有些蒼白。向亮想開口叫知臣稍作休息,轉(zhuǎn)念一想,他連現(xiàn)在幾點幾分都不知道,輕易提案會不會又破壞了知臣的計畫? 「臣,你知道我們?nèi)嗽谀膯??」向亮換了個問題試探。 知臣瞟了向亮一眼,眼底的心虛非常扎實。他們似乎被魔神仔強行移動到了完全不相關(guān)的地方。 「不知道在哪,但是確實朝著目的地方向走。」知臣弱弱地回答道,震了一下身子調(diào)整登山包位置。 「目的地?」 從疏密不一的樹干間可以一窺對面的山峰與稜線,千變?nèi)f化的云彩向世界的另一端飛快而去,時陰時晴。 「就客……工作機密?!怪俭@覺自己差點說溜嘴,硬生生改變說法。向亮嘆了一口氣。徹夜未眠又兩度大顯身手,知臣差不多要體力耗盡了吧? 向亮正要開口提議,異變再起,山林sao動。 大風(fēng)將至。 滿山遍野瘋狂的颯颯呼嘯讓兩人心驚膽跳,知臣再度擋到向亮面前。大量的樹葉被吹落、盤旋而下,大風(fēng)似乎自遠(yuǎn)處逕直地要朝兩人撲來,連樹干都被搖動,轟隆風(fēng)聲與簌簌樹濤盈耳,但狂風(fēng)始終未至。 幾片金黃的樹葉在半空中旋轉(zhuǎn),與聲響成巨大反差的溫柔暖風(fēng)擁抱似地吹在向亮跟知臣身上,特別是知臣,風(fēng)像是要纏繞住他般不斷在他身旁打轉(zhuǎn),小小的樹葉三番兩次點在他身上,不知所措的知臣暫且放下右手解除警戒。 那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唰唰唰唰唰,大雨落下,伴隨一陣劈啪作響,最后嘩啦一陣,被淋成落湯雞的知臣傻在原地,呆呆看著乾燥清爽的向亮。 定睛一看,下的不是雨水,是大批大批不知名的漿果,圍著兩人黑色、紅色交錯灑落一地, 正當(dāng)兩人以為終于結(jié)束時,咚──啪嘰啪嘰,噠噠噠噠。 掉下了兩顆巨大的釋迦,以及四隻活蹦亂跳的魚。 風(fēng)頓止,四下寧靜中就聽見魚不斷跳動,啪噠啪噠啪噠。 「三小……?」 知臣難得脫口而出的臺語發(fā)音十分正確,抹了抹臉上的水他低頭檢視滿地狼藉。首先是釋迦打在地上竟然沒有爛掉,像是剛從高級水果禮盒中拿出來的那般漂亮,散發(fā)著濃郁的蜜香。 但知臣不吃釋迦。也不愛吃魚。 向亮不曾忘記知臣非常挑食這點。 沾滿水漬的黑色漿果閃閃發(fā)亮,應(yīng)該是桑葚,紅色的向亮叫不出名字?;畋膩y跳的四條魚兩大兩小,像是要展現(xiàn)自我生命力般不斷地彈尾扭身讓向亮更難斷定品種。無論如何,應(yīng)該不是菜市場會陳列的魚類。 「為什么要潑我水……」知臣萬分哀怨。 「我猜……」 蹲在地上檢視從天而降的贈禮,向亮挑起一顆滴著水的桑葚,半開玩笑地說。 「洗水果?」 「不要鬧了……」知臣有氣無力瞪著那四隻活力四射的魚。 「向,臺灣山區(qū)通常會遇到什么動物?」 「山羌、水鹿、獼猴、蛇、黑熊……」本來想說老鼠,但怕再觸動知臣尚敏感的神經(jīng),向亮就此打住。 「遇到魚很正常對吧?」知臣似乎心存僥倖。「天上掉下來的那種?!?/br> 「不正常?!?/br> 「會不會有毒啊……」知臣眉頭糾纏道快打結(jié)了。山里的野味不能隨便亂吃,更何況這種來路不明的?!杆懔税桑覀冏擤ぉぁ?/br> 知臣正這么說,微風(fēng)又拂過向亮耳際。 只見最大條的那隻魚像被人從地上撈起般筆直的甩到了知臣臉上,魚尾連續(xù)甩了知臣好幾個輕輕的耳光后又摔落在地。這會兒魚不動了,呈紡錘狀的身體側(cè)躺在地,青綠的背、銀白腹部,身側(cè)有著橢圓云紋斑點排列,嘴一張一闔。 這魚怎么有點眼熟?好像在教科書上看過照片。 那雙魚眼瞪著知臣,好像無言的在說,吃我吃我吃我。 連向亮也感覺到那股吃我吃我的意志,默默看著腦子已經(jīng)轉(zhuǎn)不過來知臣。漿果留下當(dāng)播種,魚放著橫豎一死。 「我吃我吃,我吃總行了吧!」 暖風(fēng)再起,眼看第二隻魚也有些浮起,知臣連忙揮舞著手大喊。話語一出,四隻魚瞬間都一動也不動,安詳?shù)靥稍诘厣?,散發(fā)出一種樂天知命的滿足感。 凹不過的知臣退到?jīng)]被打濕的地方,懊惱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抹了把自己后捧著臉,透過指頭縫隙端詳這一地被迫簽收的回禮,啞然失笑。如果在日本知臣就會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在臺灣,他只能猜應(yīng)該是山神,或是被他恐嚇一頓的魔神仔。他可是威脅對方自己要把山燒掉喔? 隨著自己癱軟在地的動作,疲倦感鋪天蓋地地襲來,知臣知道自己真的累了。 「向,拜託你處理?」 「當(dāng)然。你休息吧。」向亮已經(jīng)開始蒐集乾凈的漿果。天外飛來的果子之多,堆疊了兩三層,被水這樣一澆,能安心下肚數(shù)量還真的不少。 「有山刀也可以處理魚?!?/br> 知臣把打火機扔給了向亮,自暗袋掏出了一個紙包裝物體后同樣扔了過去,向亮分別接住。白色和紙小袋子里充滿了白色砂狀結(jié)晶,包裝上寫著お清めの塩,凈鹽。 「這東西……」 這看起來就是認(rèn)真從神社求來的,估計跟向亮左手腕上的御守來源相同。 「可以這樣用嗎!」拿凈鹽來烤魚會不會遭天譴?還是被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