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16日

    「噓——」我捂住他的嘴，并做了一個(gè)噤聲的手勢。

    面對我眼底竭力壓抑的瘋狂渴血，和身體表現(xiàn)出的躍躍欲試，他畏縮了，無

    聲地點(diǎn)頭，仿佛如果不聽話，我可能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來。

    「這才對嘛……」我收回手掌，拿起雪茄剪，在他瞪圓的眼睛注視下，慢慢

    放回了口袋。

    「只不過就想請黃老板嘗一下，誰知道你一直不給面子，這會讓我很為難的

    啊……既然如此……」

    我拿起剩下的，一個(gè)個(gè)送進(jìn)他的嘴里，被兩三下咀嚼后就咽下去，直到最后，

    又死命搖頭不肯開口。

    「吃啊！為什么不吃！」咆哮過后，我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怎么，最終

    還是選擇不配合嗎？」另只手已經(jīng)把東西重新掏了出來，又是熟悉的「啪嗒」響

    聲。

    黃老板身體一抖，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沒有！你拿錯(cuò)東西了！」然后力竭

    似的趴在桌面大口喘氣，同時(shí)緊張地注視著我。

    「什么？」我疑惑地低下頭。

    原來蝦仁已經(jīng)沒了，手上拿著的是截血淋淋的斷指。

    「對不起啊，黃老板！」我拍拍他的肩膀，有些愧疚，「放開吧。」

    站起來后，他第一時(shí)間遠(yuǎn)離我手中的兩樣?xùn)|西，一屁股坐回老板椅，靠在上

    面一眨不眨地仰頭盯著我，大口呼吸。

    「那黃老板……」

    他下意識地呼吸一滯，傾聽我的命令。

    「我們就告辭了?！?/br>
    「好的！好的！慢走！」

    手放在門把手上，擰動，剛要拉開卻忽然停住，「黃老板！」

    即使背對他，也能感覺到他突然提起一顆心、一口氣。

    「我的建議希望你考慮清楚，明天晚上，我不希望在請別人的時(shí)候，需要你

    提供幾塊」自己「的」蝦仁「！」我咬了兩個(gè)重音，相信他會明白的。

    回去的路上。

    「馨姨，別怕了，你不都看到了嗎，都是假的……」任我怎么解釋，馨姨依

    舊花容慘淡，心驚后怕。

    剛才出門的瞬間，令我沒想到的是，原本該聽話在外面等待的馨姨不知何時(shí)

    站在門外，被我陰騭的目光掃視盯住，「噔噔噔」地后退靠到墻上，下意識地捂

    住心口。

    還是我先認(rèn)出來，「馨姨？」

    「小宇？」聽到聲音她放松下來，轉(zhuǎn)而看到我臉上的血跡，「你怎么……傷

    到哪沒有？」

    我連忙否認(rèn)，「沒有，沒有，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很快她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什被架出來，還在裝模作樣地干嚎，「我的手……嗚嗚嗚……我的手……」

    右手少了一根的手掌滿是血，「把我的手指帶上！我錯(cuò)了……求求你們……我的

    手指……還能接上……」

    「小宇，你！」她使勁捂住嘴。

    我能看見血色從馨姨臉上消褪的整個(gè)快速的過程，很心疼，但是為了做戲做

    全套，還是強(qiáng)忍著，上前低聲道，「馨姨，先下去，你聽我解釋……」

    她蹬著「哆哆哆」的腳步聲率先走在前面，等出了大門，大口大口地呼吸，

    然后那雙好看的桃花眸子就直直盯著我。

    我分不清那目光中的意味，恐懼？期待？失望？心疼？

    回頭看到他還在敷衍地叫喚，我笑罵一句，「好了，別哼了！跟老母豬下崽

    似的……難聽！」

    「嘿嘿嘿……」

    一群人全都笑了起來，小什也沒事人一樣站好，隨手在臟衣服上擦擦。

    「表演不錯(cuò)！」我拍拍他，轉(zhuǎn)而問問其他人，「你們感覺怎么樣？」

    「說實(shí)話……我被嚇到了……」龍五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是……」

    「我也是……雷哥，真該給你頒個(gè)金馬獎(jiǎng)！」

    「行了！明天晚上再來，帶他去簽合同?！?/br>
    「不是說讓他？」

    「嗤——」不是我瞧不起，「這種人……等著吧，看他明天會不會主動聯(lián)系

    你們?！?/br>
    「我模型呢？」

    「雷哥，給！」遞過來之前還在衣服上擦干凈。

    回到車上，馨姨依舊驚疑不定，于是我拿出那截?cái)嘀傅哪Ｐ停盖?，假的?/br>
    今天就是演戲嚇唬人……」「嘎吧」一聲，東西被我從中間掰成兩節(jié)。

    「??！」短促的驚呼在看到從中「簌簌」掉落的粉末后立即收起，變成疑惑

    的、小心翼翼的打量。

    「這是……什么？」

    我捉出她的手掌放上去，「這是我托社團(tuán)里的朋友幫忙做的模型，里面是石

    頭，外面用泡沫橡膠，中間打點(diǎn)紅顏料進(jìn)去，再裝個(gè)小彈簧……」

    馨姨輕輕好奇地捏捏，果然跟真的完全不一樣，「那個(gè)人的手……」

    「沒事，他本來就少跟手指頭

    ……」

    馨姨露出不忍的表情，為小什感到可憐。

    「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得把她的顧慮全都打消，不然這個(gè)膽小的女人

    晚上肯定睡不著。

    「剛才你的樣子……好嚇人……感覺好像真的……真的做了恐怖的事……」

    確實(shí)有種熟悉的暴虐的快感，可這時(shí)候當(dāng)然不能承認(rèn)，「不表演得逼真一點(diǎn)，

    怎么能嚇唬到人呢？」輕輕拍在她的大腿，「再說了，馨姨，天天跟你在一起，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情嘛……」

    「……」她什么都沒說，瞥了我一眼，有些責(zé)怪的意味。

    我晃下手掌，帶起微微的rou浪，「馨姨你說是不是??？」

    「小宇～～」

    （手-機(jī)-看-小-說；７７７７７．℃-〇-㎡）

    「怎么了？啊哈哈……那個(gè)……我們回去吧……」借著話題抽回手發(fā)動車子。

    「對了，今天這場戲馨姨你沒欣賞到，明天晚上我再給你變個(gè)魔術(shù)好不好？」

    「什么魔術(shù)？」

    「也是假的嚇唬人的，到時(shí)候你可別害怕了……」

    「小宇～～那我不去……行不行啊……」

    「挺有意思的，不看太可惜了……」我有些失望，明晚那么精彩的場景，大

    多數(shù)人一輩子都很難見到。

    「那好吧。」

    ……

    「雷哥，還真讓你說對了！」

    「怎么，黃老板有主動聯(lián)系你們嗎？」馨姨在廚房，我坐在沙發(fā)看電視。

    「聯(lián)系個(gè)屁！打電話也不接……」

    「那找人吧，等……一個(gè)小時(shí)我過去。」馨姨已經(jīng)關(guān)了火，「記得把合同帶

    著。」

    馨姨端著盤子，對我的電話絲毫不問，「小宇，來了！」

    「哎！」

    扒完最后一口，「馨姨，過會我們出去，給你表演個(gè)刺激的魔術(shù)戲法！」

    ……

    「人呢？」

    龍五把黃老板拎到后座。

    「黃老板，昨天都跟你說好了，怎么今天突然又變卦了？」

    「兄弟！大兄弟！這合同我真簽不了啊！」

    「當(dāng)初借錢的時(shí)候怎么就能簽？」我發(fā)動車子，「把門開開！今天我讓他看

    看，我到底是怎么跟人簽合同的！」

    「嘩隆隆隆……」地下停車庫的后門被推向兩邊，刺眼的燈光射來，伴隨著

    怒罵。

    「姓雷的！有本事你就弄死老子噻！老子死都不會簽！」

    一個(gè)瘦削的男人被按躺在地面，一條腿橫著伸在過道中間。

    我走到他跟前，低頭問他，「最后一遍，到底簽不簽？」

    「弄死老子！都不簽！」

    「好，這話你說的！」

    「轟——轟——」伴隨著引擎的轟鳴，兩束車燈直射在過道中央。

    掛上檔，松開剎車，速度慢慢提起，那條腿越來越近。

    「兄弟！有話好好說，不至于！不至于??！」黃老板慌了，從后面扒住座椅，

    手臂揮舞，卻又不敢打擾我。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嘎巴！」

    「?。。?！」

    清脆的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和慘叫聲同時(shí)傳來。

    「啊——」聲音同樣來自車內(nèi)。

    「吱——」車停在他面前，我探出車窗，「拿合同來！你簽不簽！」

    褲腿內(nèi)已經(jīng)變成一個(gè)奇怪的形狀，小腿從膝蓋處向上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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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弄死老子！弄死老子！」

    「好！今天這合同，我看你就別簽了！」

    「唰！唰！唰！」被我撕成碎片隨手拋起，洋洋灑灑地落下。

    掛擋倒車。

    「雷兄弟你這是做什么！」黃老板伸出窗子，「拿合同來，他簽！他簽！」

    「晚了！」

    輪胎轉(zhuǎn)動，又是「嘎巴」一聲，以及一聲慘叫后就徹底沒了聲息。

    「把他拉下去！」

    幾句話喊得我有些氣短，緩了一下，按住方向盤側(cè)過身子，拿起一份合同，

    「黃老板，這份合同，你簽不簽？」

    「我……我……」

    我再次撕開，「行！沒看出來黃老板竟然也是一根硬骨頭！那今天你也別簽

    了！」

    車門從外打開，他被拽下車按在地上，一條腿被踩直伸向路中間。

    「唉！別動手！別動手！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先倒車，接著掛擋提速，熟悉的轟鳴越來越近，速度已經(jīng)帶起呼嘯的風(fēng)聲，

    輪胎旁滿是漂浮不定的灰塵。

    「??！別！別！我簽！我簽！合同拿來！我簽了！」

    「吱——」前輪在他腿前停住，我扔下合同，「給他筆！」

    「呼——」隨著馨姨松了口氣，她胸前巨大的規(guī)模狠狠起落了兩下。

    黃老板簽完字被送回去，馨姨淚眼朦朧地抓著我的胳膊，「小宇……你……」

    我笑著抹去她蓄住的眼淚，將秀發(fā)撩到耳后，「馨姨，忘記出發(fā)時(shí)我怎么跟

    你說的了？都是假的，表演個(gè)魔術(shù)戲法而已……」

    我把她牽下車，轉(zhuǎn)到一墻之隔的背面，剛才躺在地上慘叫的人正卷起褲腿，

    給自己安裝一副備用的假肢，聽到腳步聲，只神色淡然地抬頭看了我一眼，又自

    顧自地?cái)[弄，哪還有之前誓不兩立的發(fā)狠樣子。

    「這……這……」馨姨的腦袋瓜子一時(shí)有些短路，巨大的刺激后沒能及時(shí)運(yùn)

    轉(zhuǎn)過來，暈乎乎的樣子頗為可愛。

    不再繼續(xù)打擾人家，我扶著馨姨一步三搖頭地走開。

    ……

    「小宇，以后不要了好不好……」

    「什么？」

    「好……好嚇人……」

    「不會?。寇耙?，你不覺得刺激嗎？」

    「不要～小宇，你怎么……這么……」

    她小心翼翼的試探讓我反思，確實(shí)有些興奮過頭了，現(xiàn)在平復(fù)下來，才發(fā)覺

    連下面都激動得硬了。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否認(rèn)三連，我睜開眼，

    「對，都聽馨姨的，以后不會了！」

    我不知道為什么會渴望見證毀滅，是如此的痛快和期待，或者隱隱覺得，讓

    別人見證自己的毀滅，好像也是一件暢快的事？

    毀滅？為什么不毀滅呢？

    胳膊傳來細(xì)微尖銳的刺痛，來不及思考，視野中兩點(diǎn)紅色和汽車后座的輪廓

    迅速放大。

    「吱——」

    急踩剎車，尖銳的摩擦聲持續(xù)響起刺痛耳膜，在路面滑行了幾十米，停下時(shí)

    窗外送進(jìn)的風(fēng)中滿是焦糊味，馨姨在副駕駛上恍惚蒼白，極淺而極快地呼吸，看

    向我的目光中仿佛在問，「我還活著嗎？」

    「嘭！」「嘭！」……

    踹完，我手扶樹干喘著粗氣，「嗬——嗬——嗬——」后悔與后怕，馨姨就

    在車上，幸好這條路全是直道，又沒什么車，萬一……

    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馨姨。

    「小宇……」一具豐滿的軀體貼上我的后背，雙臂環(huán)住腰間，柔媚的呢喃試

    圖撫平內(nèi)心的躁動，「小宇……」

    「對不起，馨姨，以后……」不能再拖累你了。

    「以后要好好的?！?/br>
    「我不能再……」

    「沒關(guān)系的……」她的面頰緊貼，我微微扭頭，只能看見烏黑盤起的發(fā)髻，

    感受到動作，馨姨與我對視，「姨不怪你……但是答應(yīng)姨，以后一定要好好的！」

    溫柔而堅(jiān)定。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馨姨，為什么你對我這么好？我都這個(gè)樣子了……」

    「因?yàn)槟闶切∮畎　灰切∮睿还茉鯓佣紱]關(guān)系的……」

    無言，良久。

    「?！埂ⅰ付！?、「?！梗刚埾岛冒踩珟??！固崾疽繇懫穑欢t遲不

    肯動手。

    「馨姨，你……」

    「不用……」

    我心有余悸，實(shí)在害怕萬一。

    「痛……剛才，勒到了……」她想要揉動緩解，卻又在我面前不好意思伸手。

    一路上開得很慢，「馨姨，到了?！刮胰讨^疼一邊下車一邊掏門鑰匙。

    「小宇……」一雙手精準(zhǔn)地覆上頭上的幾個(gè)xue道，力度恰到好處，「過來，

    姨幫幫你……」

    暈眩的加深已經(jīng)讓我失去了判斷力，反正最終是我躺在馨姨的房間，枕在大

    腿上，而她正為我反復(fù)按著。

    「多久了？」醒過來，我抓住她已經(jīng)酸軟不堪的玉指。

    「二十分鐘?！?/br>
    我一個(gè)挺腰坐起，「該回去了，明天還得上課?！共虐l(fā)現(xiàn)身上已經(jīng)換了一套

    睡衣。

    「我衣服？」

    「以為小宇會直接睡下來……」

    「這樣啊……馨姨，你說現(xiàn)在我是回去，還是就在這呢……」她的眼神隨著

    我的話明滅不定，既希望渴求，又羞于開口。

    翻身下床，「我還是回去吧。」

    「不要！」馨姨急不可待地出口。

    「干嘛要我留下來？那里疼讓我?guī)湍闳嗳喟?？」偶爾，也會因?yàn)檐耙虒?shí)在矚

    目的規(guī)模開個(gè)玩笑。

    「如果……如果是小宇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

    我也只是個(gè)嘴強(qiáng)王者，千算萬算沒想到她竟然當(dāng)真，「?。坎皇恰瓕Σ黄?，

    馨姨，我……」

    「唉？小宇……」即使聽到馨姨好像在挽留，我仍是落荒而逃。

    ……

    噴射的血液……

    四裂的殘肢……

    七零八落的臟器……

    歇斯底里的慘叫……

    發(fā)瘋的狂笑……

    血幕開始蔓延……

    「死吧！死吧！」

    超越一切的盡頭，穿過它，迎來最后的終結(jié)……

    「小宇？」周圍傳來熟悉的嗓音，「小宇？」

    「誰？」睜開眼睛，面前還是一片黑暗，哦，四周已經(jīng)亮了起來。

    我在哪？

    四處摸索，碰到了某個(gè)柔軟的物體。

    「啊——」它伴隨著驚叫迅速逃開，「你別過來！」

    側(cè)臉望去，是一雙被人穿著不斷踱步的拖鞋，「馨姨？」

    「誰在那里！誰！」

    「馨姨，是我……」

    「小宇？你在哪？」

    我慢慢從床底爬出去。

    「??！你……」

    站起身來，我依舊穿著那套睡衣，「馨姨?！?/br>
    「小宇，你怎么……」

    「我說我也不知道，馨姨你信嗎？」仔細(xì)想來，不僅昨晚，就連在家的每天

    早晨，我都想不起從哪起床，該不會……

    「看見你車沒開走，進(jìn)來叫你，誰知道你……你從床底下抓姨的腳……姨魂

    都快沒了……」碰到這種場景，任誰都會嚇得不輕。

    「對不起……」

    「小宇，天這么涼，你怎么能睡到地上？要是到了冬天……」

    「可能是夢游吧……」我沒有一絲一毫印象，解決辦法也無從談起。

    「糟糕！遲到了！」我差點(diǎn)跳起來，隨即又無力坐下去，很顯然，與現(xiàn)在的

    問題相比，偶爾翹一次課已經(jīng)可以忽略不計(jì)。

    ……

    「小五哥？」

    「雷子！」可以看出他心情很不錯(cuò)，「正好老板待會也要過來，干得漂亮！

    本來還打算問你什么時(shí)候有空，沒想到一大早就過來了！」

    「什么事啊？」

    「哈哈，當(dāng)然是好事！等老板親自跟你說吧?！?/br>
    「老板！」

    「老板！」

    「雷子，這次謝謝你了?！咕拜x哥進(jìn)門就往我懷里扔了一個(gè)牛皮袋，「看看

    喜不喜歡！」

    里面裝著一塊表，和一沓沓紙包，一拃長，半拃寬。手表鑲著藍(lán)色寶石，一

    看就價(jià)值不菲，至于紙包則有大概十個(gè)。

    「景輝哥，這是？」

    「好小子！好手段！就算是我，光聽小龍他們描述都覺得有點(diǎn)刺激了！從哪

    學(xué)的，這么損的招？哈哈！」笑完后，他正色道，「這里是十萬，按理說不止這

    么點(diǎn)……」

    「景輝哥，太多了，我不能要……」

    「你聽我說?！顾执驍辔遥敢话隳芴?zhèn)魇栈刭~的，自己總要拿個(gè)一

    兩成……」話題一轉(zhuǎn)，「你知道合同上的酒店值多少嗎？」

    他伸出手指，「三百萬！這是我們給銀行的剩余貸款，將來它會值這個(gè)數(shù)！」

    「六百萬！」

    「來回三百萬，兩成就是六十萬！」

    我已經(jīng)被這樣的數(shù)字砸暈了，「這……這……」

    「但是一來這只是紙面上的數(shù)字，實(shí)際上后面還要追加投入改造，純利潤沒

    那么多，二來這些是很長時(shí)間之后的事情了，最后，雷子，你并不算這條道上的，

    這條路見不得光，你沒必要蹚渾水，除了我們幾個(gè)，再也不會有人知道事情是你

    做的，昨晚跟你一起那幾個(gè)我已經(jīng)讓小五提醒過，誰也不會說漏嘴，以后再提起，

    這件事就是龍五帶頭辦的！」

    我有些感激地望著景輝哥，當(dāng)時(shí)腦子一熱要幫忙，渾然想不到可能帶來的麻

    煩，可大可小，現(xiàn)在被他一手抹平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看向我的胸口，「傷好點(diǎn)了嗎？」

    「好了……那天，我到底……」

    他忽然語重心長地說道：「沒事了就好?！鼓闷鹗直磉f過來，「這是我收藏

    的一款藍(lán)鉆表，我老了，氣質(zhì)不搭，送你了?！?/br>
    景輝哥揚(yáng)揚(yáng)下巴，「先試試！」

    最終我咽下追問，接過來戴到手上。

    「哈哈！帥氣！」他轉(zhuǎn)頭問小五哥，「是不是？」

    「對！意氣風(fēng)發(fā)！」

    「盡快找個(gè)漂亮姑娘，好好享受享受生活，沒事別胡思亂想?！顾坪跻庥?/br>
    所指，但很快就不知道歪到哪去，「年輕真好啊……不少人偶爾還會打聽我們酒

    吧以前那個(gè)陽光高大帥氣的調(diào)酒小狼狗去哪了……有想法沒？有想法的話，給你

    介紹兩個(gè)？」

    「景輝哥，我才大一呢……」

    「哈哈！怕什么，我像你這么大的時(shí)候，早都不知道睡過多少個(gè)女人了……」

    這幫老江湖，什么場面沒混過，怎么能跟他們比，當(dāng)下收拾收拾先溜了。

    路過馨姨的心語新苑，她正站在門口愁眉不展

    ，下車走近了才聞到濃郁的油

    漆味，以及刺眼的紅色。

    「馨姨，怎么回事？」

    「不知道……上午過來的時(shí)候，玻璃門就已經(jīng)被人潑上了，還流到地上，弄

    不掉了……」她的指尖還殘留一點(diǎn)印記，應(yīng)該是不小心沾上的。

    「他媽的！讓我逮到腿給他打斷！報(bào)警沒？」

    「嗯，警察已經(jīng)來過拿走了監(jiān)控資料?！?/br>
    「那行吧，暫時(shí)不用管了……馨姨，關(guān)門吧，我們回家待著?！?/br>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這樣子還怎么做生意？」

    吃飯時(shí)我還憤憤不平，一想到就來氣，馨姨的性子那么溫婉，就這樣還遭受

    無妄之災(zāi)，「找到人之后我肯定……」

    「小宇，不要沖動……」

    「不行！我……」

    「小宇！」

    這是她第一次跟我犟，我也不跟她硬頂，只在心里暗暗打算。

    然而馨姨對我那么熟悉，「小宇，記住，你答應(yīng)過的，不準(zhǔn)亂來！」

    所有的小算盤還沒開始就直接破產(chǎn)，「行，我答應(yīng)你……」

    真相出來得很快，人已經(jīng)被「請」到派出所坐著了。

    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進(jìn)，不自覺就帶上了威嚴(yán)肅穆的心情。

    是個(gè)女人，很面熟，而且是同一個(gè)小區(qū)里的，不過是東邊高層區(qū)的。

    查看完筆錄，我連自己預(yù)想中的憤怒都提不起勁……畢竟，誰會閑著對一個(gè)

    傻子生氣……

    夫妻不和睦，然后丈夫每回路過多看了心語新苑兩眼，這女的就半夜跑出來

    潑油漆。很無語，萬一丈夫是喜歡盆栽呢？你買一盆回去給他天天在家看，你好

    我也好！

    「情況就是這么個(gè)情況，還是建議兩位能協(xié)商就盡量協(xié)商解決。」

    「行，那就算筆賬吧！兩扇玻璃門九百，門口地板磚全換一千三，外套沾上

    油漆損失四百，鞋子四百，總共……三千，還有這些天不能營業(yè)的損失，如果店

    里的花卉有病害還要追加賠償……唔，暫時(shí)就這些，五千！」

    「不就半桶油漆，怎么這么多！」一般人去掉花銷，一個(gè)月都不一定剩下五

    千，如果有貸款，更是幾乎沒有。

    她無所謂的樣子一下激怒了我，一拍桌子，「啪！」

    「什么叫」不就半桶油漆「？不愿意是吧？好，明天我會以」故意毀壞財(cái)物

    罪，故意傷害罪「對你起訴，等著接律師函吧！」

    「憑什么！她這么有錢，住的還是別墅，指不定就是被有錢人包養(yǎng)的呢？還

    有，你和她什么關(guān)系？你是她包養(yǎng)的小白臉吧！」

    瘋了吧？

    包括我在內(nèi)，這是屋子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共同的想法。以前聽到不可理喻

    的瘋言瘋語只會當(dāng)做笑話，現(xiàn)在只覺得……簡直懶得反駁。

    或許這只是件小事，民警，甚至馨姨都有勸我說索要的賠償會不會高了點(diǎn)，

    奈何我咬死不松口，不留一點(diǎn)回旋余地，最終也就這么辦了下來。

    「馨姨，你不該心軟的?！?/br>
    「姨只是覺得……」

    「覺得她可憐？」

    「嗯……」

    「她那是活該！這次不讓她知道教訓(xùn)，她只會把你的寬容當(dāng)成軟弱，等到哪

    天又想不開了，還會再來潑你一門的油漆；萬一她再瘋一點(diǎn)，直接對著你潑怎么

    辦？潑的如果不是油漆，是強(qiáng)酸，把你毀了容，臉上坑坑洼洼，這一塊凹進(jìn)去，

    那一塊爛掉……」

    「啊——」我故意說得黑暗恐怖，果然扭轉(zhuǎn)了馨姨的想法。

    我鄭重其事對她說：「千萬千萬不要把別人想得太好……寧愿先假設(shè)別人全

    都是最壞的惡人，然后再慢慢地排除原先的結(jié)論……信任就是這么來的?！?/br>
    「與人為善，但是不妨礙你背后防著人一手，尤其像馨姨你這樣漂亮的女人，

    指不定現(xiàn)在就被哪個(gè)人販子盯上了想要把你賣到越南去，到那里把你綁起來專門

    生孩子……」

    「不要說了！嗚嗚嗚～～好嚇人……」

    我捏捏她抓住我胳膊的手背，「當(dāng)然了，還有我，要是碰到搞不定害怕的事，

    隨時(shí)給我打電話，我就是你的Superman，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你身邊！」

    「所以，馨姨，別怕了，回去吧?！?/br>
    不給她打預(yù)防針不行，太容易吃虧了。

    ＊＊＊　?。　。?/br>
    I hear se rustle of things behind my sadness of heart,-I ot

    See them

    「我聽見有些事情在憂傷的心后蕭蕭作痛——我不能看見它們。」

    景輝哥刻意地轉(zhuǎn)移話題，表明他并不希望我去深究背后的真相，然而它卻無

    時(shí)無刻不在影響我的判斷。

    心底有個(gè)聲音

    ，那就等待吧，等到……等到能夠再與什么重逢，等到原本消

    失不見的奇跡再次發(fā)生。

    懷著期待的心情，終于打算在熬了一會之后開始休息了，腦子里還在想，可

    千萬不要再爬到床底下去……

    「我們的愛呀、愛呀/好像風(fēng)中沙/輕輕吹過你的手掌/卻握不住她……」

    剛睡著被吵醒，就像被人從結(jié)冰的湖面下拽出，會猛地一抖。

    「馨姨？」

    「小宇……」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

    我一個(gè)激靈從頭顫到腳，瞬時(shí)清醒，亂七八糟的想法也洶涌而來，一把掀開

    被子翻身坐起來，「你在哪？」

    「我在家……好害怕……」

    心又提了起來，「怎么了？」

    「我夢到……夢到……」

    「咳——咳——咳咳——」口水嗆進(jìn)肺里，我猛烈咳嗽起來。

    「小宇！小宇！」

    「咳……沒事……我馬上過去……」

    剛插進(jìn)鑰匙，大門就從里面被拉開，一具柔軟火熱的嬌軀迫不及待朝我撲來

    撞進(jìn)懷里，「小宇～」眼角猶自殘留淚痕。

    我一邊往里走，一邊帶上門，心里想著，白天是不是用力過猛了？

    屋內(nèi)裝了暖氣，但也不至于溫暖如春，身著寬大漏風(fēng)的睡衣，安心之后就有

    些冷了。

    「夢到什么了？」坐在床邊，我隨口問道。

    「就……反正就是噩夢……」說著說著，她竟然眼波流轉(zhuǎn)不敢與我對視。

    本來還不是特別好奇，這下我突然就來了興趣，「具體是什么？」既然是噩

    夢，你羞澀個(gè)什么勁兒??？

    面對我的窮追不舍，她支支吾吾道：「我夢到自己被人捉住，還被弄斷了手

    指，流了好多血，疼死了……然后他開車，開很快，一下子就撞上……最后被綁

    到一個(gè)屋子里面，進(jìn)來一個(gè)人……要……要……我一看清他的臉，就嚇醒了……」

    說著還在被子里面扭了扭。

    「要干嘛？」我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嚇醒的啊，怎么現(xiàn)在一點(diǎn)都不帶后怕的？

    「就是……就是你說的那個(gè)人販子……」

    「哦……對了，你看清那張臉長什么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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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姨迅速偷瞄我一眼，立刻縮進(jìn)被子。

    好家伙，噩夢最后生生被你做成了春夢！就是我自己亂入一把有點(diǎn)怪怪的…

    「好了沒？安心睡覺吧，我回去了?！?/br>
    「別！」馨姨終于不藏了，「還怕！」

    「那總不能我站這看你睡??？而且萬一你又醒了怎么辦？」

    「這……小宇，你冷嗎？」

    「??？還好，不是很……」看見馨姨希冀的眼神，我靈光一閃突然明白了，

    及時(shí)改口，「剛才不是很冷，現(xiàn)在確實(shí)有點(diǎn)冷了?！?/br>
    「要不……」

    「要不……」

    同時(shí)停頓，她看著我，我看著她，都在等待對方先說。

    「小宇上來焐會吧……」

    「我上去焐會吧……」

    又同時(shí)開口，一個(gè)邀請，一個(gè)請求。

    「唉！好嘞！」

    我呵呵咧著嘴，被角掀起一點(diǎn)點(diǎn)躺進(jìn)去，一股香香的、暖暖的、好聞的氣息

    就直往鼻子里鉆，背后墊子軟軟的，我卻手足僵直，望著房頂一動不敢動。

    「小宇～」

    我僵硬地轉(zhuǎn)過脖子，「嗯?！?/br>
    「能不能靠近點(diǎn)……」可能是話里的意味有些異樣，又添了一個(gè)理由，「跑

    風(fēng)。」

    「好！」我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動胳膊，最終被一只手輕輕搭上，盡管隔著袖

    子，依然能感受到不同于自己身體的柔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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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嗎？」

    「沒、沒有！」實(shí)際上這時(shí)候我已經(jīng)感到出汗了。

    伸出外邊的另一條胳膊結(jié)果沒地方放，突然看到床頭的燈光刺眼，好像所有

    陰暗的、背面的東西在它的照耀下都無所遁形，于是做賊心虛地關(guān)上，莫名松了

    口氣，被人盯著的感覺才慢慢消退。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馨姨的手掌突然握緊，由于害怕，整個(gè)身體向左翻滾而來，

    一只胳膊放在我的胸口，膝蓋也頂在我的腿側(cè)。

    夜不視物讓我更加放松，向右翻

    了個(gè)身，左手便自然而然搭在她的肩頭，圓

    潤小巧，握住了才發(fā)現(xiàn)，雖然平時(shí)馨姨看起來豐腴飽滿，其實(shí)骨架并不大，這也

    就能解釋了為什么有的地方能夠以不可思議的曲線凹陷。

    幽幽如蘭的呵氣盤旋在睡枕上方，我裸露在被窩里的皮膚也好似能聞到附近

    的香氣，貪婪而不自覺地向著源頭靠近，直至胸膛貼上兩團(tuán)柔軟，即使在她手臂

    無力的推拒下，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兩顆奶球被擠壓成不規(guī)則的形狀，甚至緊貼床

    面的肩頭都能感受到溢出的乳rou。

    左手順勢越過上方伸向背后，在無骨柳腰上輕輕一攬，懷中便仿佛擠進(jìn)一團(tuán)

    人形的水袋，兩腿間也夾進(jìn)一條rou柱。這條腿白天走路時(shí)能抖起微微的波浪，現(xiàn)

    在卻覺得細(xì)膩，并不顯得如何粗肥，只能感嘆，真是神奇的造物。

    左手漸漸不甘停留在原地，開始向下摸索，只一把，又是溢滿掌心的豐盈。

    不知何時(shí)，她分體式的睡衣已經(jīng)從腰間分開，上衣撩起，隨手可觸碰到腰間光滑

    的肌膚，而睡褲也遭到潛入和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