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訪客?菲爾子爵夫婦?我可以拒絕嗎? 面對我的眼神詢問羅培遲疑。我姑且放下腳,坐直身體,準備面對自己的「父母」。 羅培看起來比我猶豫,但他還是朝我欠身,暫時離開。再度推門進來時,羅培仍是獨自一人,他深呼吸口氣后滿臉堆笑。 我還在分析羅培笑容的意義時,他拉開了門。 「這位是克蘿蒂雅?海辛格伯爵夫人?!?/br> 一位精裝打扮的中年婦人走了進來,全身上下行頭要價不菲。妥妥的一個美人。婀娜柔美的體型、白皙的皮膚、紅潤的臉頰,豐唇嘴角旁一顆性感的痣,白金色長捲發(fā)?? 我站起身,動作過于粗魯重重撞到桌子,成堆的信封承受不住力道紛紛掉落,珍妮驚訝之馀連忙跑來,本來要撿信,察覺異狀想攙扶我,我用力揮開她。 海辛格伯爵夫人有一對杏眼,眼底氾濫著悲傷;層層疊疊、反覆累積多年,足以深入地心的痛苦。 枯黃色的眼。 我的眼。 那是我的眼。 海辛格伯爵夫人向前一步,我往后退、磕到沙發(fā),本來憑我的身手應(yīng)該可以即時改變動作、跳上沙發(fā),但過度震驚的我跌坐回原位,十分狼狽。珍妮想過來幫我,我掃了她一眼,珍妮僵在原地,露出撞鬼般的驚恐臉色。 「塔莉絲小姐??」羅培想緩和我情緒,我送給他同樣的眼神。 海辛格。我咀嚼著這名字。我從來沒聽過的姓氏。 但我知道這個人。 海辛格伯爵夫人想靠近我,我看到她緊緊抓著手上珠光寶氣的扇子到指尖泛白,她的激動不下于我。 從前從前,在廣闊的子爵宅邸里,有一個小女孩。 不對。 海辛格伯爵夫人極力隱忍著淚水,來到沙發(fā)前,我退無可退被逼到沙發(fā)一隅。于是她雙膝跪地,讓自己從下往上與我對視。 「塔莉絲??」 不要。好想吐。嘴里有血腥味,我咬破嘴了? 「塔莉絲,我可愛的小東西?!?/br> 啊。 我聽到好多好多東西碎掉的聲音。 伯爵夫人側(cè)過頭,對我露出溫暖與關(guān)愛的傷心笑容。 從前從前,在廣闊的子爵宅邸,關(guān)著一個女人,跟她的小女孩。 「我不認識你。」 子爵家的女僕間謠傳我有一個奶媽。 「很高興見到你,海辛格伯爵夫人?!?/br> 她才不是什么奶媽。 那雙跟我一模一樣的眼蓄滿了淚水。 總是這樣,她總是讓自己跟我同視線高度,然后?? 「塔莉──」 然后她會抱著我說,沒事。沒事的。 我猛然站起,低頭看著伯爵夫人。但我大概再也見不到她了。 「后會無期,美麗的伯爵夫人。」 自沙發(fā)跳上桌面,我掀起了無數(shù)的信件像雪片般飛落,珍妮在尖叫喊著什么,我奪門而出。 昏天黑地。她會抱著我說,沒事的。 一個小小孩怎么可能獨自活下來? 碰的聲巨響,我側(cè)身撞到了墻壁,右手失去了知覺。 她說,沒事的,她會回來帶我走。 門打開都沒好事。 我看不到路,眼前好黑,又是聲轟然巨響,額頭好痛,眼前閃過走廊墻壁的壁紙紋路。我似乎在走廊上橫衝直撞,像失明的兔子做臨死掙扎。 「塔莉絲小姐!」 好像是羅培在叫我。但我耳底糾結(jié)著房中傳來的哭聲,她哭得那么聲嘶力竭。跟記憶中一樣。 門打開,她就會走出去。我會抱著她給我的小玩偶動也不動的在原地等她。 (小玩偶后來被子爵夫人撕爛了。) 她要我等她。 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宅邸里等她。 門打開,她進來后,會抱著我,讓我看不到她哭。 子爵夫人怎么可能容忍得了我? 多久? 小偷叔叔費盡唇舌勸我跟他走。他花了快兩年才讓我相信她不會回來。他最后帶來了張新聞。我當時讀到了什么? 呼吸。我吸不到氣,身體沿著墻壁滑落,但我奮力掙扎想再往前跑。 如果我一直是獨自一人,我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更不可能會講話、讀寫?? 她因為我,至少被監(jiān)禁了六年。 我在黑暗中尖叫。好痛苦,吸不到氣,為什么! 「請冷靜下來,塔莉絲?!?/br> 冰冷的掌心、強而有力的懷抱,羅培的氣息在我耳邊。能夠呼吸了。羅培唸著一連串我聽不懂的語言,湖水漫過我腳底,灰色的漣漪讓我松開所有力道,眼前還是一片黑暗,但理智開始復(fù)甦,像自寒冬熬到春天突破外殼的種子。 羅培放下遮住我雙眼的手,我再度看得到前方,但是意識一片空白。 「你還好嗎?」 羅培的左手捧著我的臉,他棕色雙眸里是深深的、深深的柔情。 他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東西了。 能找到她、甚至逼她出面的,只有一人。 我無情地推開羅培,理智化作尖銳的怒意與無限的瘋狂。他這時候會在哪里,我再清楚不過。 「讓開?!刮野炎笫仲N到大腿附近,藏匕首的位置。 「菲、菲爾小姐!」守在辦公室門外的年輕騎士十分緊張。可能我現(xiàn)在兇神惡煞吧?!改€記得我嗎?我是亞瑟?海頓?!?/br> 這貨在說什么? 年輕騎士遮掩不住的害怕,他雙手背在身后。蠢貨,這種時候應(yīng)該要將手按在劍柄上。 「您之前是叫我菲利浦!」年輕騎士有點絕望的吶喊。誰?「我跟艾咪──珍妮小姐一樣很感激您當時解圍,但一直沒能找到機會好好跟您道謝??」 「讓開?!?/br> 再讓我說一次,我真的會拔刀。 「不要利用別人對你的好意為難對方,菲爾小姐?!?/br> 什么鬼好意?但這聲音我熟多了。 我斜瞪著比我高上許多的阿爾伯特。他身后跟著原本守在另一邊、幸運的沒被我堵到的小騎士。救兵搬真快。阿爾伯特似乎是接到我要硬闖的消息,急忙趕到。 「不要讓我再說一次。」我把命令對象轉(zhuǎn)向阿爾伯特,威脅道。我是真的不知道現(xiàn)在的自己會做出什么事。 「請您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識相離去?!拱柌赝瑯优芍?。我知道他老早想這么做了?!改€什么都不是,菲爾小姐。」 呵。我冷笑,突然出拳重錘厚實的門板,崩石般的巨響回盪。右手徹底失去知覺。我一步一步朝明顯被震懾住的阿爾伯特走去。 就在我要進行下一步時,房內(nèi)傳來那男人的嗓音。 冷冽如凜冬的風(fēng)。 「阿爾,朕的騎士。讓她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