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七零] 第6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清穿之咸魚董端嬪、年代文男主的親meimei、小青梅、廢后阿寶、和離后成了反派夫人、[名柯乙女]審神者的女兒想要五個男友、我的S同學(xué)(sm)、被反派強(qiáng)制愛了[快穿]、今天拿下世子了嗎?、表妹生存攻略(清穿)
周老摳哪有心思在這喝茶吃花生啊,但他又不能直說,只能一個勁的繞著提醒他, “幾十年前,俺爹用扁擔(dān)挑著俺,逃難逃到了這個雙水村,當(dāng)時俺老家就是發(fā)大水,聽俺爹說,那天上的雨也是像這樣下……誰都沒當(dāng)回事,可下著下著就不對勁了。 俺爹膽小,帶著俺就逃出來了,這才撿回兩條命……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一看到這雨,心里就慌?!?/br> 周老摳離開劉有才家的時候,劉有才看著這個老哥的背影,又瞅了瞅天上的雨,心里頓時不安了起來,難不成真會發(fā)大水? 周老摳回到家,就罕見的去了周紅眼家里,像是隨口嘮的磕,像他們提了這雨,至于周紅眼有沒有放在心上,那就不管他的事了。 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周老摳想起了自己那個異父異母的大哥周大發(fā)。 這些年,倆家其實(shí)也不怎么走動,可周老摳念著當(dāng)年他那個后娘給他做了一雙鞋的情分,還是又跑到了周大發(fā)家里,稍微提醒了一句。 周大發(fā)對周老摳的上門稀罕的很,這么多年,他從來沒有來登過他家的門。 周老摳跑了好幾家,明面上是串門子嘮嗑的,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雨上。 同樣,周老二也沒閑著,當(dāng)天去通知了嫁到隔壁村的兩個姐,并且告訴她們他們要走的事。 如果她們想跟著走,那就走,不想走,也沒法子,他們也盡力了,他們還有一晚上和一白天的時間準(zhǔn)備。 大年三十這天終于來了,冬天的夜黑的快,雨漸漸小了起來,還在滴滴答答的。 雪還在飄著,飄到地上就融化在了水里,也算不上水,是一種沙沙的,雪快融成水的狀態(tài)。 周家院子里停著一輛大板車,這個板車是晚上半夜的時候,周老二拉回家的。 此時這個大板車上,車頭上用麻繩綁著兩袋子苞米,緊挨著苞米的是裝著兩只雞的竹籠子。 在白天的時候,王翠芬就把雞的嘴巴和翅膀都給綁了起來,防止它們亂叫。 雞籠子上面放著一個長方形的竹饃筐,饃筐里不僅放了饃,還有提前煮好的雞蛋,咸菜,咸鴨蛋,壇子rou,旁邊的布袋里裝著各種的餅子。 就連家里的爐子都搬了上來,里面摞著劈好的柴火,還有鍋碗瓢盆,以及兩床被子啥的。 都用繩子扎的結(jié)實(shí)的很,還專門留出了給人坐的位置。 最后才把木蓋子蓋上,就和古時候的馬車差不多,這木板子削的薄,也沒多重,上面蓋好油紙后,又用麻繩來回綁了幾道子。 古時候的車簾子用的是布,這用的是防水的油布,最里面是掛起了一個棉被,里面就像一個四面都不漏風(fēng)的小房間似的。 周文穿的像個球,頭上不僅戴了棉帽子,只露出了兩只眼睛,身上穿著塞滿棉花的花棉襖,花棉褲,腳上蹬著棉鞋,手上戴著棉手套。 就連邁步子,都有點(diǎn)費(fèi)勁。 “走吧?!?/br> 周老摳低聲說了一句,輕輕的打開了家里的大門,周老二在前面拉著車,因?yàn)榇┑煤瘢醮浞以谒绨虼踩撕窈竦拿藁?,拉起車來,肩膀也不痛?/br> 王翠芬和劉小娥,周老摳,就連貓蛋都在幫著推車,其實(shí)車也沒多重,壓根用不了這么多人推。 等板車出來后,周老摳把家里的大門從外面給鎖上了,要是此時有人進(jìn)去看,就會發(fā)現(xiàn),周家除了那些搬不走的桌子,炕啥的,其余的東西啥都不見了。 周家人人手一個遮住耳朵和臉頰,嘴巴的帽子,這是貓蛋和王翠芬她們研究了好幾天才研究出來的。 這個帽子甚至連脖子都給遮住了,戴的時候,直接是從下面鉆進(jìn)去的。 板車碾壓在雪渣上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村子里靜的很,此時正是半夜,家家戶戶都關(guān)著門正在睡覺,耳邊只能聽到風(fēng)聲。 快走到村口的時候,住在村口的李大娘家突然傳來咳嗽吐痰的聲音,嚇得周老二他們頓時僵在了原地,不敢動了。 “這死老婆子,今個又忘了把尿桶拎回屋里?!?/br> 院子里的抱怨聲過去后,緊接著是一陣噓噓聲,和關(guān)門聲,周老二他們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又繼續(xù)拉著板車往前走。 出了村子后,幾人都松了一口氣,周老摳把貓蛋抱上了車,說啥也不讓她下來,周老摳給兒子推著車,倆人也不算多累,劉小娥和王翠芬在后面走著。 夜里因?yàn)榈厣嫌醒?,會反光,所以不用點(diǎn)煤油燈,都能看清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著走著,在前面岔口看到了幾個身影還有一個大板車。 周老摳往前走了幾步,試探的問道, “是不是親家???” “是嘞……” 在這等了有一會兒的劉蠻山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和兒子劉旺急忙跑了過來,幾人一頓寒暄過后,幫著周老二把車給推到了前面。 劉小娥的娘,還有她的弟媳婦,連忙拍了拍車廂,讓車廂里劉小娥的倆侄子快出來。 “親家母……” 劉小娥的娘一把抓住了王翠芬,貓蛋也從車廂里出來了,挨個叫了人。 “貓蛋,我可想死你了。” 貓蛋舅舅家的倆表哥,一左一右的把貓蛋夾在了中間,他們也帶著和貓蛋一樣的帽子。 之前她們研究出這個東西后,周老二就拿了一個樣帽子跑到了小蛾的娘家,小蛾的娘和弟媳婦也連忙縫了幾個。 …… “好了,有啥話,路上說,咱趕快走?!?/br> 周老摳和劉蠻山都把自家的人給叫了回去,兩輛板車緩緩的在白茫茫的大路上走著。 路過大閨女村子的時候,就見大閨女和他那個二流子女婿,帶著一雙兒女,推著獨(dú)輪的小板車,板車上放著兩袋子糧食,還有家里的破棉被啥的。 “爹,你們可來了,俺都在這等好大會了?!?/br> 周芳芳把家里的衣裳,甭管是夏天穿的,還是冬天穿的,都給套在了身上,穿的里三層外三層的,胳膊上還挎著一個裝著窩窩的籃子。 “爹,真會發(fā)大水嗎?” 周老摳的二流子女婿擠了過來,渾身穿的像臭要飯的,一臉討好的看著岳丈周老摳。 “誰知道會不會發(fā)大水,可能會發(fā),也可能不會發(fā),這話我可說不準(zhǔn)。 你要是想跟著走,那就走,不想走就回去繼續(xù)睡你的大頭覺?!?/br> 周老摳懶的和他說這么多,但該說的還是要說。 這個大水最后發(fā)不發(fā),誰都說不準(zhǔn),但周老摳覺得他爹是不會騙他的,但這種話沒法說,也不能說。 “爹,俺跟恁走,跟恁走,要是真發(fā)大水了,那不就淹死了?!?/br> 陳耗子生怕他這個岳丈把他給撇下了,急忙表態(tài)。 “既然要走,還廢啥話?” 周老二格外的不待見這個姐夫,聽到小舅子的聲音,陳耗子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似的,連忙慌張的推著板車跟了上來。 他也真不愧叫耗子這個名。 陳耗子被這個小舅子給打怕了,前個他來他家的時候,他躲在屋里連敢露面都沒敢露面。 陳耗子爹娘走的早,也沒給他生下兄弟姊妹啥的,所以他走誰也沒吭,最親的人也就是這個岳丈一家了,聽說他們要走,陳耗子說啥也要跟著。 甭管發(fā)不發(fā)水,不發(fā)水再回來就是了,要是真發(fā)水了,那可就不得了了。 話是這樣說,可陳耗子心里還是不咋相信會發(fā)大水的。 她們一家跟在最后面,周老摳路過二閨女的村子的時候,見村口沒人,周老摳停頓了一下,最后還是走了。 不是沒有和她說,她不愿意走,這也怪不了他這個當(dāng)?shù)牧恕?/br> 兩輛板車,還有一個獨(dú)輪車,在雪地里走著,地上碾壓出來的車印子被天上正在下著的雪漸漸給覆蓋住了。 周老二在前面領(lǐng)著路,這些路,他和小舅子劉旺都考察過很多次了,知道走哪條道,不會經(jīng)過村莊,怎么繞過縣城…… 第50章 第二天清晨,天灰沉沉的,地上都是積雪。 周老摳他們路上不敢停歇,趁著雨勢小,能走多遠(yuǎn)是多遠(yuǎn),他們要去的地方,離這里有幾百公里。 他們走了半個晚上,還沒走出本地的縣城。 現(xiàn)在是過年,外面又下雪又下雨的,路上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別說人了,就是連只鳥也看不到。 一路上,周老摳和周老二互相換著拉車,貓蛋有時候下來走,不愿意坐在車上。 在路上走的王翠芬她們,人手一個木棍,柱著棍子走,能省點(diǎn)力氣。 “走不動了,走不動了,爹,咱歇歇吧。” 最后面的陳耗子已經(jīng)是第十遍喊累了,這下他真是走不動道了,兩只腿就像是灌滿了鉛似的。 板車歪在雪地里,他也歪在了雪地里。 “娃他爹,你快起來啊,再堅(jiān)持堅(jiān)持?!?/br> 同樣累的不行的周芳芳,喘著粗氣,一邊催促著自己的男人,一邊又把自己頭上被風(fēng)吹亂的綠色頭巾解開,重新包住了頭,在下巴打了個死接。 可這壓根就管不了啥用,冷冽如刀子般的寒風(fēng)還是把她的臉,和脖子刮的生疼,寒風(fēng)夾帶著鹽一樣的雪粒子,僅僅是過了半夜,周芳芳的臉已經(jīng)被凍的紅腫紅腫的了。 她縮著個頭,手一個勁的往棉襖袖子里鉆,外面打著補(bǔ)丁的花棉襖,已經(jīng)被雨水給打濕了半截。 她家里就一塊油布,撕成了三份披在了身上,風(fēng)雪一吹,就全給吹開了。 不像她爹娘身上的油布,從頭裹到腳后跟,油布做的就像件衣裳似的,還在腋下做了幾個布紐子,脫的時候,解開布紐子就成。 還有她爹娘頭上戴的只能露出一雙眼睛的帽子……周芳芳羨慕極了。 “娘,俺也走不動了,俺想坐車……” 周芳芳的閨女陳苗兒和陳狗剩癱坐在地上,瞅著前面的板車,原本就有凍瘡的臉,此時灰青灰青的,棉褲太短,年紀(jì)大的陳苗兒的腳踝都露出了一小節(jié)。 腳上的布鞋早就被地上的雪水給浸濕了,腳凍的已經(jīng)不像是自己的了。 “恁爹不是剛推了你們一會嗎?這才多長時間,就喊著又要坐車,快站起來走?!?/br> 周芳芳伸著手,想把雪地里的閨女拉起來,可陳苗兒說啥也不肯起來,她的耳朵凍的通紅通紅的,正在流膿。 頭發(fā)上濕漉漉的,都是頭上的油紙被風(fēng)吹掉,落的雨水,雪砸在了上面。 “娘,你和俺姥娘說說,讓俺坐他們的板車吧?!?/br> 陳狗剩看著那像小房子一樣的板車,鉆進(jìn)里面,肯定暖和的很。 他穿的比陳苗兒的厚點(diǎn),身上罩著不知道是陳耗子的棉襖還是周芳芳的棉襖,大的就像唱戲的一樣,連腿都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