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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攬明月在線閱讀 - 攬明月 第18節(jié)

攬明月 第18節(jié)

    王滇轉(zhuǎn)過身來,梁燁勾在他后腰帶上的手指也貼著順滑的布料滑了半圈,輕佻又隨意地卷住了他玉佩下的流蘇。

    “總能有點用處,比殺了他劃算?!蓖醯嵴f著,慢慢地湊近他。

    梁燁站在原地未動,只意味不明地盯著他泛起笑意的眼睛,王滇身上的那些絲絲縷縷淺淡好聞的香氣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讓他不由自主放松下來,甚至想讓人離自己更近一些,徹底揉進血rou里。

    想離得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他的手指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緊接著掌心忽然一空。

    王滇慢條斯理地把那玉佩穗子從他手里勾了出來,站直笑道:“我那柔弱的妻子也總喜歡這樣玩玉佩穗子,調(diào)皮得很?!?/br>
    梁燁臉一黑。

    王滇拋了拋手里的玉佩,笑得身心舒暢,“陛下,我們該回宮了?!?/br>
    第20章 主意

    云??匆姳菹禄貋淼臅r候簡直要感動得涕泗橫流,險些直接撲到梁燁身上,“陛下,您終于回宮了,奴婢等您等得好苦?。 ?/br>
    梁燁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哪來的小白胖子?”

    “???”小白胖子一臉震驚又受傷地望著他,眼里含著兩泡淚嗚咽道:“陛下,陛下奴婢是云福啊,您之前還夸奴婢臉大有福氣呢?!?/br>
    圓滾滾白胖胖一個,確實長得很喜慶,難怪王滇天天帶在身邊。

    毓英適時上來奉茶,“陛下,您不在的這兩天,奏折堆積了許多,聞太傅和吏部的曾大人來找了您好幾趟,魏將軍昨夜在宮門外跪了兩個時辰想見您……還有之前的輿圖也已著人繪制完成,等著您過目?!?/br>
    說完,毓英偏開身子,露出了案幾上滿滿當當?shù)淖嗾?,“奴婢已分類安置好,等您批閱?!?/br>
    “…………”梁燁面無表情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朕還有事?!?/br>
    “陛下,聞太傅求見?!蓖饷嬗袑m人通傳。

    梁燁起身便要走,剛走到殿門,就同聞宗來了個照面。

    “未經(jīng)召見就擅闖進殿,”梁燁看見這白胡子老頭就頭疼,十分不客氣道:“你——”

    “陛下,是您下令說議事殿和書房聞太傅來去自如?!痹聘WЯ俗男渥有÷曁嵝?。

    聞宗笑呵呵地望著他。

    梁燁扯了扯嘴角,“朕還有事,你自便。”

    “陛下?!甭勛谝话堰×怂氖?,壓低聲音道:“老臣有要事相告?!?/br>
    然后以不容拒絕的強勢之態(tài),拽著梁燁回了書房。

    這老頭兒八十多歲的年紀,卻依舊力大如牛,梁燁想起少時天天被他打手板的日子,只覺得手心手背連同腦袋一起跟著隱隱作痛。

    那一張一合的嘴仿佛變成了血盆大口,聲音洪亮語調(diào)遲緩,習慣性的睡意開始蔓延,壓根就聽不清這老頭到底在嘮叨些什么。

    聞宗看著梁燁臉上那熟悉的不耐煩和暴躁的神情,眉梢微動,“陛下可是累了?”

    “嗯?!绷簾钪е^,看著案前燃起的香,這老頭兒已經(jīng)說了半個時辰,他一個字都沒能聽進去,滿腦子只想著怎么收拾王滇。

    早不暈晚不暈,偏偏下完令要來書房才暈,逼著他不得不來這一趟。

    好你個王滇,明目張膽算計朕。

    王滇打了個噴嚏,混不在意地繼續(xù)看手里的書,邊看邊問充恒,“你方才說你們之前沒打算再回來是什么意思?”

    充恒抱著劍坐在他對面,抬頭看房梁,“我說了嗎?我沒有,一定是你聽錯了。”

    “放心,說了,我聽得清清楚楚。”王滇慢悠悠地翻了一頁書,道:“不用緊張,隨便聊聊而已,不會傳到梁燁耳朵里去的?!?/br>
    充恒警惕地望著他,“主子只命我看緊你,你休想再從我嘴里套話!”

    王滇笑了笑,“我現(xiàn)在命都攥在梁燁手里,既無武功也無可用之人,不過是你們手中的一個傀儡替身,知道的多少其實對你們來說無所謂,你覺得呢?”

    充恒閉緊了嘴巴不肯說話。

    “好吧,那我們聊些別的?!蓖醯峥粗鴷溃骸澳銈兞曃渲诵璧米杂拙毱?,你幾歲開始學的?十三四歲?”

    “五歲?!背浜闳虩o可忍,“十幾歲就晚了?!?/br>
    “唔,我觀你飛檐走壁來去如風,你師父武功定然很好?!蓖醯峥滟澋?。

    “那當然,我的功夫是主子手把手教的。”充恒一臉驕傲。

    “原來如此,少見如你這般身手矯健的?!蓖醯峋磁宓溃骸跋氡匾渤粤瞬簧倏囝^?!?/br>
    “自然,練武哪有不吃苦的。”充恒想起來就覺得辛酸。

    “但你主子天賦異稟,想必也沒吃多少苦?!蓖醯狳c頭。

    “哪能,我主子的師父古板嚴厲,那時每天半夜都——”充恒說道一半戛然而止,惱怒地瞪著他,“你又在套我話!”

    王滇哭笑不得地晃了晃手里的書,“看書閑聊而已,我就算套你的話也無甚用處?!?/br>
    充恒瞇起眼睛道:“你就算打聽也沒用,主子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你?!?/br>
    “說得沒錯。”王滇又翻了一頁書,“所以我最是聽話,你主子說什么我便做什么,絕不逾距?!?/br>
    “算你識相?!背浜憷浜咭宦?,但想起不得不去御書房替王滇露個臉的主子,又陷入了一絲迷茫。

    御書房里,梁燁看著案幾前的那炷香終于燃盡,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宮門馬上要落鎖了,聞太傅請回吧?!?/br>
    聞宗起身沖他行禮,道:“臨走前老臣還有一事不得不向陛下進言?!?/br>
    “說?!绷簾钬撌终驹谧腊负?,恨不得用鎮(zhèn)紙敲開他腦殼看看里面為什么裝了這么多話。

    “陛下如今二十有六,后宮卻依舊空無一人——”

    “此事再議?!绷簾畈荒蜔┑卮驍嗔怂脑?,陰惻惻道:“難道太傅還真想去東辰當駙馬?”

    聞宗被他噎得差點厥過去,但還是堅強地穩(wěn)住身形,“前日一事在朝野上下傳得沸沸揚揚,說是陛下與一容貌姣好的男子在池中共浴良久,舉止甚是親密,陛下,大安亡國的前例就近在眼前,那戾帝就是因?qū)檺勰绣胖率箛萍彝?,陛下,您如今有心重振朝綱,萬萬不能沉迷孌寵前功盡棄吶!”

    “…………”梁燁額前的青筋直跳,偏偏共浴之事還不好反駁,只咬牙切齒道:“朕不好男色?!?/br>
    聞宗上下打量了他一遭,眼神從將信將疑逐漸變成了“陛下年輕放蕩不羈想嘗試新鮮事物但很快就覺得沒意思了也正常那老臣可就放心了”,老懷甚慰道:“陛下圣明?!?/br>
    梁燁一刻都不想跟這個白胡子老頭多待,不等他告退就干脆地離開。

    聞宗望著他的背影,心中疑惑更盛。

    ——

    王滇看得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靠在榻上睡了過去,直到脖子上感覺到了一陣灼熱的氣息,霎時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緊接著就對上了梁燁黑沉沉的眼睛。

    盡管這張臉就是他自己的,從小到大看了無數(shù)遍,但放在梁燁身上總是有種說不出的陌生和壓迫,偏偏又摻雜著與生俱來的熟悉和親昵,拼拼湊湊最終融合成某種詭異又別扭的感覺。

    梁燁單手撐著靠背,俯身將他困在榻和自己之間,陰森森地盯著他,“現(xiàn)在外面都在說朕寵幸一名男子,不僅同他親密共浴,還日日夜夜與此人歡好,荒yin無度,不思朝政?!?/br>
    王滇腦子還有些發(fā)懵,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謠言不是太皇太后就是太后讓人散播的,一國之主不僅后宮無所出,而且寵幸男人,莫說朝中,往大了說屆時流言四起民心動搖,對你是極其不利的?!?/br>
    梁燁瞇了瞇眼睛。

    王滇腦子轉(zhuǎn)得飛快,“輿論戰(zhàn)嘛,打得就是誰消息更快,他們說寵幸孌寵,那我們大可以說成是君臣相得,把酒言歡共浴,志趣相投抵足而眠,然后你再納兩個妃子入宮,謠言自然不攻自破?!?/br>
    他越說越覺得可行,“而且還可以利用此事將手底下的太監(jiān)宮女們都清查一遍,肅清身邊的——你做什么!?”

    王滇眼睜睜看著他長腿一邁上了榻,然后將他往外一擠,伸手將他扒拉進懷里,頭埋進他頸窩里深深吸了一口。

    要多變態(tài)有多變態(tài)。

    “朕替你去了御書房,聽那老頭兒啰嗦了兩個時辰,”梁燁十分不滿道:“又為了救你清譽受損,你竟還幸災樂禍給朕出餿主意,可謂用心險惡?!?/br>
    “我怎么出餿主意了?”王滇掙了一下,剛坐起來就被他勒住脖子壓了回去,他本來就沒什么力氣,干脆破罐子破摔,枕著他胳膊道:“我們兩個同時出現(xiàn)總不是辦法,倒不如捏造一個新身份,一個露面時另一個易容出現(xiàn),便說是請來的隱士幕僚,正好可將你好男風的謠言戳破?!?/br>
    “不好?!绷簾畹淖ψ淤v嗖嗖的揪他的頭發(fā),“既然他們敢說朕好男風,朕就把這謠言做實了,明日就封你為妃,不,封你為后?!?/br>
    王滇震驚得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腦子里有坑!?”

    梁燁摸了摸游到他耳朵后的小蠱蟲,越說越興奮,“這樣你就算有妻室也無用了,永遠都別想跑出朕的手掌心,來人——”

    王滇一把捂住他的嘴,外面有人應聲,“陛下有何吩咐?”

    “都退下。”王滇厲聲道:“誰都不準進來?!?/br>
    外面的人又都訕訕退了出去。

    梁燁拎開他的手掌,似笑非笑得盯著他,“皇后之位都不滿足,真是貪得無厭。”

    “現(xiàn)在不是胡鬧的時候。”王滇壓低了聲音道:“內(nèi)朝那些大臣也并非全都對太皇太后忠心耿耿,之前無非就是你跟太皇太后之間比較起來,他們選了個覺得更有前途的,但實際上,你不僅比她年輕,而且更名正言順,現(xiàn)在只要讓他們意識到你已經(jīng)改邪歸正,心中的天平自然會向你傾斜,屆時我們這邊再給出更優(yōu)渥的條件,不愁他們不倒戈,自古以來后宮就是cao縱前朝的一大利器,你若借機娶幾個重臣的女兒……”

    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半晌沒聽見梁燁的聲音,疑惑地轉(zhuǎn)過頭,結(jié)果就見他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耳朵,幽幽地問:“王滇,朕想嘗嘗你的耳朵?!?/br>
    王滇有一瞬間的茫然,“什么耳朵?”

    話音未落,梁燁就湊上來咬住了他的耳垂,那塊軟rou在唇齒間被輕輕碾磨了兩下,一陣酥麻的觸電感自尾椎直沖顱頂,讓王滇的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胳膊。

    “也沒什么味道。”梁燁舔了舔嘴唇,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逡巡,“你到底是哪里這么香?”

    說話間還伸手彈了一下他紅得要滴血的耳垂,“嗯?”

    王滇極力堆砌出來的冷靜徹底崩塌,他一把薅住梁燁的領子將人往靠背上一摜,冷聲道:“我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認真聽!你耳朵是擺設嗎聽不懂人講話?。磕阆氡荒抢咸排牢疫€想活!”

    梁燁被他吼得一愣。

    “老子跟你都是大男人一天天的香個屁!”他暴躁地將自己的領子一扯,薅住梁燁的頭發(fā)逼著他抬頭,“來,你聞!你他媽的聞!哪兒香老子把哪塊rou割給你!聞!”

    他拽得猛,梁燁鼻子不小心撞到他鎖骨上,疼得鼻子一酸,雖然他對王滇的提議很動心,但這會兒什么味都聞不到了,很是可惜。

    “都挺香的?!绷簾钚Σ[瞇地抬起頭來,揉了揉酸疼的鼻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好聲好氣道:“別生氣了。”

    王滇冷著張臉盯著他。

    梁燁眨了眨眼睛,笑道:“朕都聽見了,你想怎么辦就怎么辦,朕不是說過你隨意么?”

    王滇沖出了三百里開外的理智勉強回籠,緊接著就有點詫異,這廝竟然沒發(fā)瘋也沒放蠱蟲,但見好就收是他的習慣,“具體的我會跟聞太傅商量。”

    梁燁伸手把人重新?lián)苹貞牙?,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懶聲道:“朕下次不咬你耳朵就是了,何必發(fā)這么大脾氣,嚇死人了?!?/br>
    王滇完全沒有被他現(xiàn)在的表象迷惑,只嫌棄地推開他的臉,“我要睡覺了?!?/br>
    梁燁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松手?!蓖醯崤牧伺乃母觳?。

    梁燁不耐的睜開眼睛,“你可是答應每晚都陪朕睡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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