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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26節(jié)

    但一路看過去,燕愁余卻只道再看一看。

    執(zhí)法弟子不由道:“道友難道對方才幾處弟子居都不滿意?”

    燕愁余笑了笑:“我想尋一僻靜之處,以免攪擾了門中弟子?!?/br>
    有人天生喜靜,執(zhí)法弟子表示理解。

    說話間,不遠處一片爛漫的紫色映入眼中。

    第27章

    “那是何處?”燕愁余望著那片開得正盛的紫藤蘿, 開口問道。

    執(zhí)法弟子有些抱歉地看向他:“道友見諒,辟蘿榭乃是我宗大師姐所居之處,還請你另擇一處。”

    燕愁余看向辟蘿榭旁被竹林掩映的紅瓦小院:“那處又如何?”

    “那間小院卻不曾有人住下, 道友若想暫住此處,自然可以?!眻?zhí)法弟子點了點頭, 心中實在不明白掌門這位故交晚輩,為何要選這樣偏僻的地方住下。

    鏡花島中心的靈氣從來都是最濃郁的, 如今掌門有命, 島上各處弟子居任這位道友挑選,他偏偏要挑最差的地方住下,真是個怪人。

    不過執(zhí)法弟子與燕愁余也并不熟識, 便也不曾出口相勸。

    樹上鳥雀啁鳴兩聲, 振翅掠過碧藍的天際, 山花爛漫,容玦獨自拾級而上,眸中是化不開的墨色。

    花田之中, 趙月見他回來, 連忙躬身行禮:“少主?!?/br>
    在看到她的一瞬, 容玦臉上便又掛上了平日慣有的笑意, 像一張揭不下的面具。

    他溫聲令趙月起身:“我尚且還要在鏡明宗待上數(shù)日, 不過阿鸞既然將你交給我,我便不會讓你再落入濮陽烈手中,你且安心便是?!?/br>
    趙月再次屈身, 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少主大恩, 奴婢感激不盡?!?/br>
    容玦含笑向花田旁的小樓走去,在他身后,趙月努努嘴, 天下男人果然都一個樣兒,只要露出一副柔軟模樣,就能讓他們失了防備。

    而容玦在邁入門的那一刻,看似無意地掃過門側,眼中笑意繼而更深。

    看來這位趙月姑娘,果然不是什么全無修為的凡人女子。

    只是不知,她苦心謀劃著到自己身邊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夜風拂過,月光下的湖水泛起粼粼波光。

    ‘身中幽冥寒毒而不死,倒是有些意思?!毎l(fā)皆白的枯瘦老人笑了一聲,他穿了一身黑袍,聲音嘶啞古怪,聽得人不寒而栗。

    老人端詳著殿中少女,像是打量著一件合了心意的擺設,良久,回頭對坐在上首的天水閣之主道:‘便請閣主讓這容氏女,入我門下吧?!?/br>
    ‘以你的體質,做個藥人正是合適?!?/br>
    昏暗無光的密室中,少女強行被灌下一碗深褐色的藥汁。老者帶著幾名身著天水閣弟子服的男女站在她身旁,靜等著毒性發(fā)作。

    太上葳蕤將身體蜷縮成一團,五臟六腑傳來一陣又一陣劇烈刺痛,她恨不得自己能昏過去,但意識卻始終無比清醒。

    指尖深深陷入掌心,自始至終,她都不曾呼一聲痛。

    太上葳蕤清楚,若是她痛哭哀嚎,正看著自己的這些人不會生出同情之意,反而會因她的痛苦生出快意。

    天水閣藥修,和他門下弟子,都是一群連人性都失了的瘋子。

    既是如此,太上葳蕤便不會讓自己的痛苦,成了他們取樂的笑話。

    ……

    ‘容玦,你meimei在我手中,如今她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間!’昔日高高在上的天水閣長老如今形容狼狽,手中挾持著太上葳蕤,氣急敗壞道。

    ‘若是你現(xiàn)在離開,我還能留她一命!’

    以容玦為首,蒼棲州眾多修士將天水閣圍得密不透風,為的便是覆滅天水閣中做下無數(shù)惡事的長老門人。

    而太上葳蕤,成了他們唯一能逃脫的籌碼。

    天下都知,容玦最重視這個meimei,在她入天水閣后,常常送去丹藥靈物。只是多次向天水閣主請見,都不曾再見到容瑾。

    世人自然不知,身處天水閣中的,根本不是容瑾。

    時隔數(shù)年,天水閣上,太上葳蕤與容洵四目相對,她的要害落在別人手中,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容玦遠遠望著這一幕,雙目幽深。

    當著東域一眾修士的面,他挽起長弓,以靈力化箭。

    赤金色的箭支破空,帶起一陣凜冽勁風,那支箭不偏不倚,直直落在太上葳蕤心口上。

    容洵的手實在很穩(wěn),只需一箭,便斷了她的心脈。

    天水閣長老驚怒地松開手,天色如洗,太上葳蕤的身體便在無數(shù)目光中,緩緩倒了下去。

    在這一刻,她的心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眼前景象開始變得模糊,太上葳蕤忍不住想,她這一生,原來會這樣短。

    辟蘿榭中,太上葳蕤睜開眼,嘴角流下一絲血線。

    她漠然地將嘴角血跡拭去,修行進境過快,不免會生了心魔。

    抬頭望向虛空,太上葳蕤眸中如古井一般,深不見底。

    后來呢?

    后來她轉生為妖,于七百年后,再臨鏡明宗。

    ‘……便請容家主自廢修為,鐐銬加身,跪行出城請罪——’

    ‘如此,本尊或可饒她二人性命?!?/br>
    那日妖尊高坐于車輦中,目光與城樓上的容玦遙遙相對,神情似笑非笑。

    太上葳蕤實在很好奇,容玦會怎么選。

    城樓上一片嘈雜,不知過了多久,容玦抬手握住了一把長弓,幾息之后,靈力形成的長箭便破空而出。

    就如當年一般。

    那支箭落在趙月心口,她神情凄婉,遠遠望著容玦,眼中落下兩行淚來。

    太上葳蕤絲毫不覺意外,她太清楚容玦是怎樣的人。

    就算所謂的摯愛,到了必要之時,于他而言,也并非不可犧牲的。

    太上葳蕤抬手,一縷靈力落在趙月身上,護住了她的心脈。

    若是她輕易就死了,一切豈不是太無趣了,太上葳蕤勾起唇角。真是讓人遺憾,今日之后,生死相許的摯愛便注定要陌路了。

    鏡明宗外無數(shù)的禁制破開,妖族大軍浩浩蕩蕩向前,太上葳蕤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一幕,眼底只是一片漠然。

    從這一刻起,東域各大勢力便要盡數(shù)匍匐在妖尊腳下了。

    夜色中忽然傳來幽幽簫聲,太上葳蕤從回憶中驚醒,辟蘿榭偏僻,向來少人來往。

    她起身,循聲而去,只見少年盤腿坐在墻頭,手中執(zhí)簫。月光落在他身上,姿容出塵,幾如謫仙降世。

    燕愁余似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垂眸看來,眼中現(xiàn)出幾分訝色。

    “葳蕤姑娘?”他停住動作,顯然很是意外會在這里再次與太上葳蕤相遇。

    算來,這已是他們見的第三面了。

    太上葳蕤一向不喜歡被人俯視,足尖輕點,素白的裙袂翻飛,她落在了辟蘿榭的院墻上,低頭審視著燕愁余:“你怎么會在這里?!?/br>
    “我來鏡明宗為一位長輩送信,聽說云湖禁地將開,便在此暫留幾日,想去其中一探?!毖喑钣嗔攘葞拙湓挶憬忉屒宄粗陷谵?,又道,“葳蕤姑娘原是鏡明宗弟子?”

    按白日那位鏡明宗弟子所言,這開了一墻紫藤蘿的水榭,分明是鏡明宗大師姐所居。

    夤夜在此,葳蕤姑娘便是鏡明宗大師姐?那她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松溪劍派?

    聞言,太上葳蕤只冷淡道:“如今還是?!?/br>
    言下之意,以后還會不會是,便不一定了。

    太上葳蕤并不知道前世這時候,燕愁余是否也來過鏡明宗。

    那時她因泠竹私闖云湖禁地受傷一事,在日月殿外跪了一夜,只為請罪。大雨滂沱,在雨中跪上一夜,正好誘發(fā)了她體內寒毒。

    容洵將她抱回辟蘿榭時,她渾身已經(jīng)發(fā)起高熱,寒毒反復,最后纏綿病榻三月之久才得以好轉。

    便恰好錯過了幾日之后,每半年才會開啟的云湖禁地之事。

    夜色濃稠,兩人相對,太上葳蕤看著燕愁余,卻沒有說話。

    燕愁余從來沒有被人這般打量過,莫名生出了一種自己好像沒穿衣服的錯覺,他尷尬地摸了摸鼻梁。

    好在太上葳蕤終于收回了目光,她坐下身,淡淡對少年道:“再吹一曲吧?!?/br>
    或許是月色太美,星夜之下,燕愁余竟從她冷淡的臉上看出了幾分溫柔。

    “葳蕤姑娘想聽什么曲子?”他不曾拒絕,看著她含笑問道。

    “隨你?!碧陷谵]有看他,抬眸望著夜空中高懸的孤月,臉色在月光下蒼白得有些透明。

    燕愁余將長蕭放在唇邊,夜色寂靜,他的神情平和又溫柔。

    辟蘿榭處于鏡花島最北,一側臨水,遠處映出山巒黛影。蕭聲隨著湖水飛遠,這一刻,太上葳蕤心下忽然感到一陣久違的平靜。

    燕愁余對她來說,是不同的。

    容少虞曾經(jīng)被欺騙,利用,甚至舍棄,唯有燕愁余,是她那段為人的歲月中難得的一點光亮。

    但太上葳蕤并不打算同他做朋友,她注定要行走在黑夜中,而他會是天下人人稱頌的飛霜君。

    第28章

    兩日后, 終于鼓起勇氣前來的泠竹好不容易走到辟蘿榭外,又停住了腳步。

    她著一身素白的鏡明宗弟子服, 發(fā)間門一只瑩潤的白玉簪光華流轉, 卻是一件價值不菲的靈器。

    泠竹大約是五年前被容洵帶回鏡明宗的。

    容洵說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可若真的是無人庇護,又怎么會生得一派天真無憂的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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