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手握爽文劇本 第1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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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龍雎二十八年, 蒼棲州已然陷入無盡戰(zhàn)火。 在治下近三分之一疆域陷落后,天水閣眾人無暇內(nèi)斗,轉(zhuǎn)而齊心鎮(zhèn)壓反叛之地, 至此一改之前頹勢。 羅浮教與鏡明宗掩護(hù)反出天水閣的眾多仙門世家向清溪郡退去,以此為據(jù)地輻射諸郡,聯(lián)手對抗天水閣。 青魚郡在蒼棲州偏西之地, 仍屬天水閣治下,而余家,乃是青魚郡勢力最大的世家。 花廳之中, 發(fā)髻梳得一絲不茍的婦人生得一副嚴(yán)肅形容, 鬢間門夾雜著幾縷灰白,她挺直腰背, 一板一眼地對少女道:“家主與公子出行, 夫人現(xiàn)下也不在府中, 若有怠慢之處, 還請見諒?!?/br> 坐在廳中的余紫嫣聞言,放下手中茶盞, 唇邊噙著一點淺淡笑意道:“貿(mào)然來訪, 原是紫嫣冒昧。” 對于婦人的說法, 她的態(tài)度不曾有異, 反而是跟隨她前來的女婢眼中飛快劃過一絲不滿。 這青魚余氏真是無禮, 少主親自前來, 卻只打發(fā)了一個仆婦來迎。 “姑娘客氣, 倘若紫嫣姑娘沒有別的事要辦, 可在府中稍待幾日,待家主歸來,再為你通報。”婦人的語氣毫無起伏。 余紫嫣從善如流地應(yīng)下, 神情平和:“那這幾日便叨擾貴府了?!?/br> 看著水鏡中少女的應(yīng)對,負(fù)手而立的中年人眼中忍不住流露出幾分欣賞之色:“這清溪余氏的小輩,看起來倒是不錯。” 他正是青魚余氏如今的家主,余天仲。 余天仲身邊的少年皺了皺眉,有些奇怪:“清溪余氏的人怎么會突然上門拜訪?” 清溪余氏和青魚余氏可以說是同出一脈,當(dāng)年余紫嫣的祖父與族中不和,離開青魚郡闖蕩,在清溪郡自立門戶,從此便有了清溪余氏的存在。 這么多年,兩家少有走動,只在年節(jié)之時念在親緣關(guān)系相互備上一份薄禮,從無親自上門拜訪之事。 余天仲看著自己一臉茫然的兒子,嘆了口氣,解釋道:“倘若我猜得不錯,她是來作說客的?!?/br> “清溪……”余澄怔然一瞬,隨即恍然大悟,“她是想勸我青魚余氏,也叛出天水閣么?” 余天仲點頭,看著身旁沙盤,又問次子:“你可知道,她為何偏偏選中青魚?!?/br>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兩家曾經(jīng)同出一脈?”余澄覷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回道。 聽他這般說,余天仲面上不由現(xiàn)出幾分恨鐵不成鋼的神色,他將人帶在身邊教導(dǎo)這么久,怎么頭腦還是這樣簡單! 余澄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是不錯的,看著自己父親的臉色,不用問也知道自己一定是猜錯了,他訕訕道:“若不是這樣,還能因為什么啊……” 余天仲再次嘆了一聲,也沒有力氣責(zé)怪余澄。 過去這么多年,余澄本就沒有被余氏當(dāng)做未來的家主培養(yǎng),有個極為優(yōu)秀的長兄,他過得向來自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可惜天有不測風(fēng)云,余澄的兄長,青魚余氏的少主,竟在及冠之齡便隕落了!自此之后,從未被寄予厚望的余澄便被趕鴨子上架,擔(dān)起了余家的責(zé)任。 若是自己的長子還在……余天仲掩去眼中黯然,指點著沙盤,為余澄解釋道:“如今以曲河為界,羅浮教與鏡明宗得以同天水閣分庭抗禮,而我青魚,就在此處?!?/br> “青魚地勢易守難攻,又因所在偏遠(yuǎn),如今并不為天水閣重視,未曾在此增兵。若是能從青魚出兵,再過風(fēng)嶺山,便能拿下周圍幾郡,與清溪遙相呼應(yīng),從天水閣身上生生撕下一塊rou來!” 這也是余天仲近來才想清楚的問題,他肯定,余紫嫣來此,便是看出了這一點。 如今蒼棲州局勢紛亂,她能在數(shù)十萬里外注意到這一點,實是不易。 “那父親是如何打算?”余澄聽完他的話,呼吸陡然重了許多。 他低頭看著沙盤上的山林湖海,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如今羅浮教和鏡明宗聲勢漸盛,說不定……說不定……” 之前天水閣的接連敗退,已經(jīng)影響了其在蒼棲州眾多仙門世家心中的威勢,它不再是蒼棲州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余天仲沒有說話,目光明滅不定,讓人難以窺見心中想法。 見他不語,余澄有些著急道:“父親,天水閣暴虐無道,不如趁此機(jī)會改投清溪,這樣,這樣我們便有機(jī)會為大哥報仇了!” 提起長子,余天仲眼中有痛色一閃而過,那是他最得意的兒子,本應(yīng)在他隕落之后繼任家主,帶領(lǐng)青魚余氏更進(jìn)一步,卻于弱冠之年死在天水閣中。 真是可笑,不過是因為沒有在比試中輸給那位天水閣公子,他最引以為傲的長子,就被折辱而死,就如同踩死一只螻蟻那般輕易。 他最后等來的,只是一具冰冷的棺槨。 “糊涂!”余天仲厲聲呵斥道,“事關(guān)家族命運,怎可因個人喜怒便輕下抉擇!” 余澄一向敬畏他,此時只能低頭挨訓(xùn),不敢反駁半句。 余天仲心中五味雜陳,他轉(zhuǎn)頭,將目光投向水鏡之中,余紫嫣已經(jīng)隨侍女離開花廳。 她此行來是清溪余氏的想法,還是…… 天水閣閣主可是渡劫后期的大能,只要他活著,天水閣便不可能覆滅,而如今清溪的兩個渡劫,真的能勝過天水閣閣主么? 若是不能,那青魚余氏投向清溪,定然萬劫不復(fù)。余天仲清楚天水閣閣主的性情,這么多年來,整個蒼棲州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對于背叛自己的人,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余天仲喃喃道:“還需再等上一等?!?/br> 他背負(fù)的是整個青魚余氏的性命,絕不能輕易表明立場。 另一邊,容貌清秀的侍女引著余紫嫣走入后院,臉上始終帶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青魚余氏為余紫嫣準(zhǔn)備的院落位置實在不算太好,準(zhǔn)備也實在鄙薄,好在余紫嫣并不在意。 待侍女離開,跟隨余紫嫣而來的女婢終于忍不住開口抱怨:“這青魚余氏實在無禮,如此作為,分明是還將少主你當(dāng)做旁支族人慢待!” “無妨。”余紫嫣神情平和,溫聲打斷了女婢的話,“這不過是小節(jié)而已。” 眼下更重要的,是說服青魚余氏。 余紫嫣此行,正是為了做說客。余家是青魚郡最大的世家,只要說服了他們,青魚郡便可倒向清溪。 此舉,也是余紫嫣向鏡明宗投誠之舉。 相比行事暴虐瘋狂的天水閣,她當(dāng)然更愿意選擇羅浮教和鏡明宗。 多行不義必自斃,在余紫嫣看來,天水閣近年來的瘋狂之舉,分明是在將自身推入末路。 一旦天水閣覆滅,蒼棲州局勢定然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正是清溪余氏崛起之機(jī)。 如今她要做的,就是為清溪余氏增添砝碼。 不過青魚余氏的家主是個聰明人,想說服他,并非易事。 轉(zhuǎn)眼,余紫嫣在青魚余氏住了已有三日,余氏上下好像忘了有這么一位客人,她遲遲未能得到余天仲愿意見她的消息。 對此,余紫嫣安之若素,她一向不缺的,就是耐心。 戰(zhàn)火蔓延,蒼棲州內(nèi)不復(fù)往日盛景,太上葳蕤沿路行來,來往修士俱是行色匆匆,滿面風(fēng)塵。 天水閣治下郡城多是風(fēng)聲鶴唳,許多修士被羅織出與清溪勾結(jié)的罪名下獄、處斬,同時,又有無數(shù)天水閣中人縱馬放歌,醉生夢死。 赤紅披風(fēng)在夕陽的余暉下?lián)P起一個弧度,像是為日輝染紅,太上葳蕤抬步向前,走入青魚郡中。 街市之中,青年領(lǐng)著一隊著月白錦袍的衛(wèi)士騎著異獸席卷而過,衣袍上的水紋粼粼生輝,正是天水閣的徽記。 “天水閣辦事,閑雜人等還不避退!” 最前方,面若好女的青年臉色蒼白,眼中陰鷙,目光看來之時,讓人有不寒而栗之感。 隨著這一聲高喝,周圍無論凡人還是修士都看了過來。下一刻,這些人面上都不由現(xiàn)出驚惶之色,是天水閣的監(jiān)察使! 意識到青年身份,眾人紛紛向路旁避讓,其中還有不少因為慌亂撞在了一處,場面一片混亂。 看著這一幕,青年臉上揚起一抹陰森的笑意,他像是很享受旁人對自己的畏懼。 只是在注意到站在路中那抹緋紅之際,他臉上笑意頓時淡了,這青魚郡中,竟然還有不怕死的修士敢擋他的路?! 眼中現(xiàn)出一點殘酷之色,青年催動坐騎,加速沖了上前。 青鬃獅形貌威武,獠牙猙獰,攜雷霆之勢撲向前方少女。 就在這一瞬,太上葳蕤回過頭來。 看著自上而下?lián)鋪淼那嘧转{,她神色淺淡,琥珀色的瞳眸未曾現(xiàn)出慌亂情緒。 對上她的目光,青年危險地瞇了瞇眼,她不怕? 不過是個元嬰修士罷了,只需兩息,自己的青鬃獅便能咬破她的喉嚨!青年臉上笑意擴(kuò)大,像是已經(jīng)看到了那般血腥場面。 太上葳蕤抬起手,虛空現(xiàn)出繁復(fù)陣紋,青鬃獅的去勢便就此停滯在半空中。 微一拂袖,青年和青鬃獅便一齊倒飛而出,掀翻了正向此處而來的眾多天水閣衛(wèi)士。 她不過是個元嬰修士罷了! 從青鬃獅身上滾落,青年不可置信地看向太上葳蕤,他雖也只是元嬰,但這只青鬃獅乃是化神境界的妖獸! 她怎么可能輕易就擊退了化神期的妖獸! 青年自是不會想到,眼前少女便是北域已入渡劫的妖尊。就算太上葳蕤此時將修為壓制在元嬰,一只化神妖獸也不可能奈何得了她。 冷淡的目光落在青年身上,他渾身一寒,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只兇獸盯上。 第175章 在青鬃獅摔落在地的瞬間, 遠(yuǎn)處圍觀的人群中不約而同地響起抽氣之聲,青魚郡之內(nèi),竟敢有人對天水閣的監(jiān)察使出手! 就算如今因清溪之故, 天水閣威勢有所受損,它也仍舊是蒼棲州無數(shù)修士心中不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放肆,竟敢對監(jiān)察使不敬!” 天水閣衛(wèi)士出聲呵斥, 馭使著坐騎將太上葳蕤圍在當(dāng)中,天光下,她披風(fēng)上的金線折射出眩目光芒。 少女面上不見任何表情, 她孤身站在原地, 氣勢卻遠(yuǎn)遠(yuǎn)壓過了眾多天水閣衛(wèi)士。 局面有些僵持,一向囂張跋扈的天書閣中人只是戒備地看著太上葳蕤, 并未貿(mào)然動作。 方才青年的下場歷歷在目, 他們雖然囂張, 但不蠢。 兩名衛(wèi)士下馬將青年扶起, 他惱怒地看向太上葳蕤,一身灰頭土臉, 很是狼狽。 “給我將她拿下!”青年厲聲喝道。 隨著他一聲令下, 圍住太上葳蕤的衛(wèi)士齊齊催動坐騎, 長戟出手, 勢如雷霆。 只是在太上葳蕤三丈之外, 無論是人是獸, 都無法再向前。 身形停滯在這一瞬, 天水閣衛(wèi)士心中不自覺地升起恐懼之意, 在這樣無法反抗的力量下,恐懼本是人之常情。 太上葳蕤就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注視下,緩緩走出天水閣的包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