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渡我 第45節(jié)
傅晏辭摟在她腰上的手收緊。 明明她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還在懵懵懂懂地安慰他。 “你要是不高興,可以和我說啊?!睍r衾的手指在他胸口來回畫圈。 傅晏辭聽不得她溫聲細(xì)語的安慰,讓他更難受。 他手肘撐在床上,讓兩個人的位置顛倒過來。 時衾眨了眨眼,唇瓣被人堵住。 她自覺地張開嘴,由他進入。 最后傅晏辭也沒有告訴她,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時衾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只有在溫存時,才覺得他們兩人的距離是近的。 不知不覺,時衾去傅晏辭公寓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加上傅晏辭為她請了美院的老師上課,每周要花去她很多精力。 有時候他們兩周才見上一面。 時衾心細(xì)。 偶爾找機會問了徐啟兩句,知道傅晏辭工作上沒遇到什么問題,甚至順風(fēng)順?biāo)?,因為去年公司財報?shù)字可觀,身價又往上漲了漲。 如果只是一兩個月還好,但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了很長時間。 時衾再疑惑,也知道是他們之間關(guān)系出了問題。 但她卻找不到問題出在了哪里,也不敢去戳破。 明明傅晏辭對她一如既往,溫柔親昵。 只是陪她的時間變少了,整日整日把自己關(guān)在他的書房里。 之前那種奇怪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傅晏辭要她的時候,卻一次比一次激烈。 次次讓她害怕,次次讓她難耐。 好像只有在被填滿的時候,時衾才感覺到被愛。 “時衾很有天分?!?/br> 周瑞對她的評價極高,甚至感謝起傅晏辭,送了他那么一個學(xué)生。 在藝術(shù)領(lǐng)域,努力也許有用,但天賦往往才起決定性的作用。 不到一年的時間,時衾在設(shè)計上的能力已經(jīng)比不少科班出身扆崋的學(xué)生要強許多。 酒局上,傅晏辭聽見周瑞夸她,垂眸抿了口酒,薄薄的唇輕扯。 高興之余又有些莫名的酸楚。 “是周院長教得好?!彼稳杏杏嗟目吞?。 商寂目光輕飄飄落在他臉上,審視了幾秒。 最近他忙,沒怎么和傅晏辭見面,今天難得一聚,覺察出了他的變化。 酒局喝到最后,剩他們兩個。 商寂挑了挑眉:“有變故了?” 傅晏辭悶掉了盞中的酒,烈酒入喉,燒得胃里火辣。 他輕呵一聲,淡淡自嘲:“被你說中了。” “你的問題還是她的?” 傅晏辭又倒一杯:“我的。” 他們這個圈子里,愛的時候可以假裝很愛,連自己都騙過了,玩膩了也是真的膩。 商寂早就見得多了。 但對于傅晏辭,多少以為他會不一樣,畢竟以前還從來沒見過他對誰那么上心。 “分了?還是打算分了?”他問。 “……”傅晏辭垂眸,沒接話。 商寂這段時間,感情上過得也沒多順,看到有個人和他一樣,跟條喪家之犬似的,心里平衡了些。 反倒難得開口勸他:“看開些,世間因果早就算好了。” 傅晏辭斂下眸子,盯著空空的酒杯把玩。 許久,才緩緩開腔:“你說得輕巧?!?/br> 商寂撥了撥手里的佛珠:“下個月我要去普山寺請明年的頭香,你要一起嗎?!?/br> 傅晏辭以前是完全不信這些的,現(xiàn)在卻覺得因果報應(yīng)可能是真的有。 他應(yīng)承下來。 十二月的時候,傅晏辭出差,去美國,計劃走一整個月,做自動駕駛系統(tǒng)的碰撞實驗。 時衾是他要走那天才知道。 傅晏辭走得匆忙,來學(xué)校找她的時候,已經(jīng)帶了行李。 徐啟在車?yán)锏人s晚上的飛機。 時衾和他在學(xué)校的日落湖走了一圈。 對于他工作上的安排,時衾一向大度,從來不會因為他忙,陪的時間少了而鬧。 但多少覺得委屈。 這段時間,她雖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但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默默消化了許多。 日落湖一圈走盡的時候,時衾拉住傅晏辭的手,張了張口,難得提了需求。 “三十一號那天你能趕回來嗎?” 傅晏辭垂眸,對上女孩的目光,清澈如水,盛滿了柔情。 他知道三十一號那天是時衾父母的忌日。 傅晏辭覺得自己實在卑鄙。 貪戀她的美好和溫存,卻不敢告訴她事實,更不敢站在她父母墓前。 “我盡量?!彼f。 “……”時衾很少聽他對自己說含糊的承諾,要么可以要么不可以。 他對任何事情的把握都是非常精確的。 盡量是什么意思,時衾不懂,也不敢去深想,只有說不出的失望。 原本以為這一天,他會像之前那樣陪著自己。 最后卻還是只剩下她一個人。 晚間下起了雪。 時衾送他到了校門口。 傅晏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溫柔而清冷。 時衾望著他離開的背影。 大雪紛紛揚揚。 他們之間隔了一道雪幕,亦不止一道雪幕。 第30章 、月光 美國之行,梅森和傅晏辭一起。 梅森在飛機上看了傅晏辭自動駕駛系統(tǒng)的模擬測試數(shù)據(jù),大為震驚。 尤其是看到他設(shè)置的芯片和各種硬件依然都是以前很舊的型號,更是意想不到。 軟硬件在這十年發(fā)展飛速,要是換上新材料,這大概要趕超行業(yè)內(nèi)所有的自動駕駛系統(tǒng)了。 傅晏辭從上了飛機就開始睡。 十二個小時的航程睡了全程,降落時才醒,大概是他這半年來睡得最長的一次覺。 等他一醒,梅森就忍不住問:“這里換成光導(dǎo)纖維的傳感器不是反應(yīng)更快?” 傅晏辭眼神里還攜著倦意,情緒并不高。 睡著時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當(dāng)時在醫(yī)院里見到時衾的情形—— 八歲的小女孩。 當(dāng)著家人的面時,堅強得一滴眼淚不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悄悄哭得像個淚人。 那時候他為什么能那么冷漠呢? 就那么坐在醫(yī)院走廊冰涼的長椅上,看著她哭。 梅森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傅晏辭興致缺缺地回答:“光導(dǎo)纖維的成本太高?!?/br> 梅森一愣:“不高啊,價格早降下來了?!?/br> 他以為是傅晏辭太久不接觸業(yè)務(wù),所以不了解的關(guān)系。 傅晏辭:“放在十二年前太高?!?/br> 那時候出于成本控制,他不會選擇光導(dǎo)纖維的材料。 梅森不解地望著他:“這和十二年前有什么關(guān)系?!?/br> 哐當(dāng)一聲,飛機在地面降落,引起劇烈震動,美國駕駛員飛機開得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