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我一句試試 第64節(jié)
小時候硬塞他零食,長大了硬塞他晚飯。 兩人一邊吃東西一邊做題,十二點前居然也寫完了所有的作業(yè),還做了不少教輔題目。 寧栩這次給他補課補得很認真,甚至把自己的筆記都復印了一份,讓他對著框架復習。景文的理科能在班上排到前幾,但文科相比之下就顯得明顯不足。 他腦子聰明,邏輯題一看就會,然而文科不是靠小聰明,大多數(shù)是需要日常積累的,只能從現(xiàn)在開始下死手拼命背。 補習結(jié)束的時候,寧栩問他:“先前問你你沒回答我,你想考哪個學校來著?” 如果換了以前,景文可能毫不猶豫地說我想和你考同一所學校。 可現(xiàn)在他忽然就不想說了,他不愿意給寧栩希望,萬一做不到后又讓他失望,比起提前告訴他來說,他更想把事情做成功了再給他一個驚喜。 他故意滿不在乎地扔了筆說:“不知道,還沒想好?!?/br> 寧栩抿了抿嘴,沒再說什么。 景文看了眼窗外:“外面下雨了,你在我家睡吧,省得淋濕了回去感冒,睡我旁邊的客房怎么樣?” 這兩步路,也淋不濕,況且你家難道沒有傘? 寧栩沒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只點頭道:“我和我媽打個招呼?!?/br> 景文頓時雀躍不已,只不過面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 夜里,寧栩躺在客房的床上,聽著外面嘩啦啦的雨聲,一道春雷劈開了持續(xù)一個冬天的冷寂,外面喀拉劃過一陣閃電,照亮無際的夜空。 客房的門被敲響了,景文抱著枕頭,站在門外說:“睡著了嗎?” 寧栩露出好笑的表情,果然和他猜的一樣,這家伙耐不住要跑過來sao擾他。 “睡了?!彼室庹f。 景文知道他在逗自己,靠在門上道:“打雷了,我害怕,能跟你一起睡嗎?” 寧栩躺在床上動也不動:“你怕個屁,你是三歲小孩?” 景文微微笑著將頭抵在門上:“我十八了,哥哥。你要是不答應,我就在你門口站一晚上?!?/br> 潑皮,無賴。 但這聲哥哥叫得倒是蠻中聽,寧栩心想。 他笑著罵道:“少扯淡,我又沒鎖門,你裝什么可憐?!?/br> 景文放軟了聲音:“門是沒鎖,但我不得等到你允許才進去嗎,我是個講禮貌的人。” 他屈起手指,再次叩響了房門。 禮貌個屁。 “哥哥,我能進嗎?”景文按捺不住心跳,嗓音低沉而喑啞。 寧栩吐出一口氣,放棄似的輕聲說:“進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的景文:老子天下第一跩,寡王從不談戀愛 現(xiàn)在的景文:沒臉沒皮叫哥哥,光明正大小心眼 橫批:他好得意 第45章 房間里沒有開燈, 只有窗外半畝昏沉黯淡的光線。 景文忐忑地摸黑上床,中途還砰一聲撞到了床腳,疼得齜牙咧嘴。 寧栩提前給他讓了半邊床出來, 周圍安靜得甚至能聽到他們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那一聲撞擊自然也分外明顯。 “嗤?!睂庤蛉滩蛔⌒α顺鰜? 頓時覺得沒那么緊張了。 景文的心跳得很快,在黑暗中躺下, 微紅著臉不甘心地說:“你嘲笑我?” 寧栩嘴角上揚:“十八歲還怕打雷的小朋友, 不應該嘲笑嗎?” “不應該。”景文大著膽子鼓起勇氣道, “……應該抱著我睡。” 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被不要臉到了, 很想對著臉抽一巴掌。 可要是不說的話, 今晚估計都睡不著。 ——找了一堆蹩腳的理由,不就是為了摸到床上來和他抱在一起睡嗎,景文無賴地想道, 他要是不抱就sao擾他,誰都別睡。 誰知,下一秒, 寧栩撐起身子看向他, “你真害怕?” 對他而言, 景文這人經(jīng)常出其不意,干什么都不按套路出牌。雖然長得高大能打,但也可能是個怕鬼怕打雷的玻璃心, 這種事情很難講。 雖然荒謬, 放在他身上也還算正常。 景文:“……嗯?!?/br> 幸好黑燈瞎火, 掩蓋了他臉上的心虛, 這聲應答模模糊糊。 正當他猜想寧栩要干嘛的時候, 一只溫涼的手擦過他臉頰,托住他的后腦勺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景文整個人瞬間僵住。 寧栩靠近過去,用面對面的姿勢將他抱住,手從他頭上滑到背部拍了拍,“別怕,我在呢?!?/br> 恰好窗外又一道驚雷掠過,閃電照亮夜空。 寧栩感受到他肌rou緊繃,于是捂住了他guntang的耳朵:“這樣就聽不到了?!?/br> 這個動作他做了兩次,兩次帶來截然不同的感覺。 第一次是治愈,第二次是挑逗,當然他本人并沒有這個意思。 景文只覺得一把火轟然從頭燒到腳,把他焚燒得體無完膚,鼻尖縈繞著溫熱芬芳的呼吸,眼睛什么都看不見,所以觸覺和嗅覺變得比平時敏銳百倍。 他能感知到那雙手觸碰著他的耳朵和臉側(cè),就像碰到了每一個纖細敏感的神經(jīng)細胞,皮膚摩擦間引起微小的電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全身,使得他耳邊一片嗡鳴聲。 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某處的變化——那里,石`更了。 他在心里罵了句臟話,這他媽,把自己給玩進去了。 窗外春雷滾滾,遮住了他奔騰的心跳,和粗重的氣息,此時雷雨反而成了最好的掩飾。 他萬萬沒想到會這么失控,更為悲催的是,寧栩真以為他害怕,還將他摟得緊了點。 咕嘟。 景文的喉結(jié)動了動。 這把火燒得他渾身發(fā)燙,差點控制不住撲上去,張口狠狠咬住近在咫尺的人。 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隨即又感覺心癢不已——是的,想咬他,咬哪里都好。 挺巧的鼻尖,水潤的唇瓣,微尖的下巴,精巧的喉結(jié),屈起的指關(guān)節(jié)…… 哪里,都想咬。 哪里,留下屬于他的牙印。 景文的臉就這么越來越熱,熱到寧栩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 “你沒事吧?怎么身上這么燙……”他動了動,剛想查看對方的情況,膝蓋一不留神碰到了某個地方。 空氣突然凝固了,兩人同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寧栩猛地縮回手,翻了個身背過去,景文也終于可以大口喘氣,平躺著仰望天花板,胸口劇烈起伏。 寧栩只覺得指尖在微微發(fā)抖,他知道景文對他的心思,但第一次這么直白地感受到他的欲`望,還是不免感到震驚。 ——原來他不是掛在嘴邊,不是說說而已。 是真的……想睡他。 他被這個認知弄得更加窘迫,十分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可惜床上沒有洞,只有枕頭,于是他把口鼻用力捂進枕頭里,試圖勉強維持鎮(zhèn)定。 景文的嗓音沙啞得不行,在他身后嚅囁道:“我……不是故意的,一時沒忍住,你別不高興。” 過了很久,寧栩才從枕頭里鉆出來,小聲說:“我沒不高興?!?/br> 景文的喘氣聲明顯了一點,試探問:“沒不高興,就是能接受的意思?” 寧栩覺得再聊下去快剎不住車了:“……我也沒說能接受。” “但是你不排斥,只是不習慣而已?!本拔奈樟宋蘸?jié)竦氖中?,不知是對他說,還是對自己說。 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半天沒人講話。 景文逐漸平復呼吸,手心向上放在了他身側(cè):“牽著手睡,行嗎?” 寧栩慢吞吞地回過身來,一言不發(fā)將手放在了他手上,剛放上去,就碰到了濕熱的汗意。 同樣是男人,他當然知道這家伙忍得有多辛苦。 他心里一軟,手指向下扣住了景文的手,那只略大他一點的手頓了頓,隨后更用力地扣上來,緊緊和他十指交握。 寧栩本以為會胡思亂想一晚上,可能到半夜都睡不著,然而相握的手處傳來溫暖安心的感覺,沒過一會兒他便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景文醒的比他早。 這傻小子盯著他看了快二十分鐘,一邊看還一邊傻笑,以為自己偷偷摸摸沒被發(fā)現(xiàn),暗自得意。 殊不知寧栩睡眠淺,他盯了沒一會兒就察覺到了,只是不知道怎么睜開眼,一直在裝睡。 景文在起床前,猶猶豫豫地想偷親他一下,最后還是沒敢親嘴唇,悄悄吻了吻他的額頭,這才翻身下床。 寧栩睜開眼,捂著被他親過的地方,表情怔忪了許久。 好像,不止不討厭。 怪喜歡的。 這個周末連續(xù)不斷下雨,原本給花臂大佬制定的絕育計劃也暫時取消了。兩天時間,他們呆在家里哪兒也沒去,白天一起寫作業(yè)復習,景文會下廚做好吃的菜,下午和寧栩一起上天臺給龍沙寶石修剪枝葉,再去給他們的兩只狗喂狗糧。 兩人中間沒有太多刻意的交流,卻彼此覺得向?qū)Ψ阶呓嗽S多。 景文不經(jīng)意間記下了寧栩的許多小習慣,比如他喜歡把水杯放在正中間,看書的時候每次都習慣性去中間拿水;比如他遇到不會做的題目,總是喜歡一遍遍轉(zhuǎn)筆,這個動作說明他卡頓住了;比如他睡覺基本不怎么挪動,剛?cè)胨菐仔r是他睡得最深的時候。 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是寧栩自己都不曾注意的、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