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只想逃 第51節(jié)
殷淵抬頭,眼中滿是歡喜,忙道:“好!” 玉衡呼吸一緊,道:“爹爹藏了一位仙子,在殿東南一角的那間柴房,無窗無門,這樣破屋,那里只有一間。” “她色若桃花,眉溫目潤,腳……” “……腳上有傷。” 玉衡咬牙,在孩子面前,刻意將那話說的不算血腥。 “你找到她,竭盡所能,免她苦痛。其外,此事莫要叫外人得知,若有人問,你便道是你喜歡她,可好?” 殷淵懵懂點(diǎn)頭:“好?!?/br> ..... 乾坤殿內(nèi),九嬰一腳是深,一腳是淺,跑進(jìn)屋中。 九嬰:“師兄!” 仙君本在同殷冥同飲說笑,聽著九嬰聲響,眉心微皺,搖頭輕嘆,這九嬰啊,實在粘人。 仙君放了杯盞,轉(zhuǎn)身看他,垂眼時,驟然心驚。 殿中幾個血紅腳印,詭氣森森,蜿蜒而入。 仙君驚道:“怎么回事,怎的如此不小心?” “無事,不過是山路難行,不大留意,腳上受了些小傷?!?/br> 九嬰眉眼彎彎,倒是絲毫都不在意,從身后掏出方錦盒,笑道:師兄你看,里頭東西,你可喜歡?” 仙君打開盒子,里頭是株冰嬌蓮。 是株,血水浸泡的天池冰嬌蓮。 -------------------- 玉衡:淵兒,麻麻告訴你,越美麗的女人越會騙人哦。 淵兒:啊……淵兒知道了。 殷冥:你爹爹,就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玉衡:? 第64章 仙君打開盒子,里頭是株染了血的天池冰嬌蓮。 這東西,說是贈與仙君,可仙君眼都末眨,遽而暴動的卻是般冥。 九嬰衣襟驟然一緊,隨即,被人一拳捶在面上。 殷冥眼中沉如黑水,周身煞氣激起罡風(fēng),怒氣難斂:“你瘋了!” 旁白九嬰“呸“出口腥血,吐到一邊,眉彎眼笑道:“怎么,你心疼她?” 殷冥額角青筋爆起,仙君眼看二人要在這乾坤殿中打起來,伸手?jǐn)r道:“等等,你們這是?” 殷冥回頭瞧見那張臉,神情焦灼,眉黛目青,還有幾分茫然不所措。 他手上一頓,被仙君扯到身后去了。 “你們這是做什么?” 殷冥眼中血絲如同蛛網(wǎng)爬延,盯著盒中那株斷莖冰嬌蓮,氣息微沉,終是未語。 九嬰拂了把衣裳,笑道:“師兄,這株兩千多年的天池冰嬌蓮,可還喜歡?” 九嬰指尖碾過唇角腥血:“哦,對了。師兄說不記得南水一戰(zhàn)之后悉事,那定然也不記得她了?!?/br> 仙君伸手,往盒中摸了一把,他本毫無情緒,可腰間鳳翎卻是顫抖,一股驚靈之氣驟起,竟與體內(nèi)那顆靈氣浩蕩的靈丹共鳴。 莫名悲怨在體內(nèi)激躥, 仙君心口如被拳攥,緊的停了兩口氣息,甩下腰間靈劍,猛退兩步。 仙君眼中狠光閃過:這鳳翎劍!果然是要不得! 九嬰伸手扶他:“師兄!” 仙君原地站了片刻,面色中帶了些白,道:“我不喜歡?!?/br> 殷冥彎腰,將地上那株冰嬌蓮撿起,放入盒中收好。 九嬰瞇了眼睛,露齒笑道:“冰嬌蓮花此等神藥,為何不喜?師兄以前……可是喜歡的緊呢!” 仙君皺眉道:“天池一脈珍貴,同蓬萊一般,皆在上古裂天一戰(zhàn)之中功勛卓著。冰花一系主治愈,天生便有神識靈身?!?/br> “一花一仙命,你將別人的命折贈于我,降我德行,我如何喜歡?” 仙君語氣冷硬,九嬰瞧他生氣,過來哄道:“師兄惱了?” “是我不對……” 九嬰溫聲道:“我瞧她實在膈應(yīng),本以為師兄說不記得了,殺了也痛快些,未成想師兄還是生氣……” 九嬰從懷中摸了兩把,掏出個漆黑卷尸囊。 “師兄不喜歡便不要看了,讓殷冥拿得遠(yuǎn)些,你看這個,這才是我今日,要送師兄的禮物?!?/br> 九嬰笑著將卷尸囊打開,仙君往中瞧了一眼,胃中一嘔,險些吐出來。 九嬰笑:“前天,師兄同我講,這百年中,受過這些人欺負(fù)……” “師兄每句話,我都記得,回去便將他們一并抓了,腦袋摘下來,穿成了串兒。” 九嬰把斂了數(shù)百殘尸的卷尸囊遞到仙君手中:“師兄可解了氣?” 仙君往囊中看了一眼,他神識意念早被這顆神丹催的極好,早已不在乎這幾個曾逼殺得他生死一線,不得不扎根瑤池邊上的舊怨。 仙君將卷尸袋收口:“解氣?!?/br> “……”九嬰眉心微斂,遽而不語。 仙君轉(zhuǎn)身,對九嬰笑道:“那以后,誰若欺我,你便都將他殺用了,可好?” 九嬰甩了折扇,輕搖兩下,垂眸又瞧了眼那人手邊靈光爍爍鳳翎劍,終才露齒笑道:“好?!?/br> 仙君:“我看師弟,是有猶疑?” 九嬰眉眼皆彎,一柄烏木扇掩了半張臉:“沒有,只是覺得師兄變了不少?!?/br> 仙君勾嘴:“人總會變?!?/br> “我如今這樣,師弟不喜歡么?” 九嬰淡淡道:“怎會,若是師兄,如何我都喜歡?!?/br> 那日,九嬰在魔界待了不少時辰,說的全是些在仙藤林中的過往舊事。 九嬰彎著眼睛:“師兄可還記得,仙藤林中,有回闖進(jìn)來只兇獸……” 仙君飲茶,嘴唇沾了點(diǎn)濕,垂眼道:“自然記得,只不過那時年少,做事魯莽,不該將承華綁上去做餌。” “哦。”九嬰眼中微光幽幽而過。 仙君道:“怎么?” 九嬰收了扇,側(cè)頭笑道:“我未想到,師兄竟也會反省。” 話罷,已至昏時,仙君累倦,哈欠連打三個,叫人送客才走。 殷冥扶他到床邊躺下,道:“你先休息,我不打擾?!?/br> 殷冥正要出門,忽聽身后仙君道:“師弟等等?!?/br> 殷冥回頭:“何事?” 仙君:“九嬰帶來的那尊天池蓮呢?” 殷冥皺眉:“不是不喜歡?” 仙君笑道:“喜不喜歡,他人贈我,便是我的……” “都應(yīng)該留下。” …… 從乾坤殿出來,九嬰轉(zhuǎn)身便去了趟那方破屋。 此處位偏,上漏下濕,窮閻敗室。 九嬰到時,里頭只剩一地腥紅,兩個血字,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九嬰坐在階上,嘴角笑意漸起,新月之下,格外滲人。 “他喜歡你又如何?” “我把你送給他,他連滴淚都未流。” “哈哈……” 九嬰手指插進(jìn)發(fā)間,眼神詭譎,自言自語:“明明能拔出鳳翎,臉和真身也都一樣,但……卻哪都不對……” “可惜殷冥動作太快,我不能將你這身殘肢碎骨,每日都送他一些……” “可惜,可惜?!?/br> 九嬰抬腳,踩在屋中兩個血字之上。 這烏金釘當(dāng)真厲害,他這等靈體,被傷了口子,一時半會兒,也難自愈。 今日,他拔出幾根烏金釘時,未能想到這披頭散發(fā)的瘋女人,咽氣前還能抓起一根,釘在他腳上。 鞋底血?dú)庥砍觯瑒偺噬w住這二字,轉(zhuǎn)眼,卻見血字滾出漆黑怨煞,將周遭血跡吸的干凈。 地字煞。 人死怨深,余愿未了,生地字煞。 九嬰正低頭看那滾紅血字,眼睛一斜,微微側(cè)身,身后有人腳步。 九嬰回身,卻見殷冥那寶貝兒子站在階下,正滿臉是疑,鎖眉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