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霜 第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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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急忙擦去眼角的淚,沖著謝潯跪好:“奴婢見過侯爺,給侯爺請安。” 謝潯俯身望著面色蒼白的裴玄霜,忍著怒氣道:“她怎么還是這幅鬼樣子,不是請?zhí)t(yī)看過了嗎?” 秋月一抖,磕磕巴巴地解釋:“太、太醫(yī)是來過了,也開了藥,可、可主子不肯喝啊……” “什么?”謝潯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不肯喝?她不肯喝就給她灌下去!你們這些奴才一個個都是廢物嗎?” 秋月嚇得語無倫次:“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這就把藥端來,這就把藥端來!” 謝潯目光凜冽地掃過屋內(nèi)的奴才,一掀袍腳坐在了裴玄霜身旁。 她沉沉閉著眼,不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 “裴玄霜……”他冷冰冰地喚她,“你最好打消掉那些愚蠢的念頭,否則……” 否則怎么樣呢? 她若真的死了,他該向誰報復(fù)? 她不能死…… 絕不能…… 謝潯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張令他咬牙切齒的臉,卻又驀地收回了手,默默緊攥成拳。 他皺眉望著她,心亂成麻。 苦澀的藥味漸漸靠近,謝潯自然而然地拿起藥碗,便要給裴玄霜灌藥。 “把她扶起來。”他對著藥碗輕吹了幾口氣,“令準(zhǔn)備些蜜餞點心,別苦了她的嘴?!?/br> “蜜餞點心早已備下了。”秋月小心翼翼地高舉著托盤,“只是太醫(yī)叮囑過,這湯藥用些傷胃,服用前,務(wù)必進膳……” 聞言,謝潯立刻將手里的藥碗放下了。 “她沒有用膳嗎?”他轉(zhuǎn)過臉來盯著秋月,問。 秋月目光躲閃:“沒、沒有。自主子重回瑯月軒,別說膳食了,連水都沒有喝過……” “什么?”謝潯氣得險些將手里的藥碗扔出去,“這么大的事情,為何不稟告?你們這些奴才當(dāng)真是死的嗎?”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秋月頭磕得砰砰響,“奴婢是想派人稟告侯爺?shù)?,可侯爺一直不在府上,奴婢、奴婢也沒有辦法啊……” 謝潯僵著的面色稍稍舒緩,畢竟他這兩日確實忙得很,并沒有時時刻刻待在提督府。 “太醫(yī)怎么說?”他按著蹦蹦亂跳的太陽xue,“她的身子,什么時候時候才能調(diào)養(yǎng)好?” 秋月小臉一白:“這、這……” “這什么這?”謝潯怒叱,“吞吞吐吐的,去,叫人把太醫(yī)院院判給本侯請過來!” 秋月趕忙應(yīng)下:“是,是。奴才遵命!” 謝潯兀自出了會兒神,抓起了一塊點心,單手將裴玄霜扶了起來。 “睜開眼……”他在她耳邊狠狠威脅,“想絕食自盡?別做夢了,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裴玄霜軟綿綿的靠在謝潯懷里,仿佛昏死了過去。 謝潯恨不得一盆冰水潑下去將她潑醒,偏偏又下不了這個狠心,便沖一旁的丫鬟發(fā)火:“還戳在那里干什么?把她的嘴給本侯掰開,將這塊點心喂給她吃!” 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過來,抖著手按住了裴玄霜的臉。 “把她的嘴撬開?!敝x潯捏著點心催促,“快??!” 丫鬟劇烈一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奴才不敢冒犯裴姨娘,奴才不敢冒犯裴姨娘??!” “廢物!”謝潯一腳將丫鬟踹了出去,扔了點心,端起藥碗不管不顧的給裴玄霜灌了下去。 “你別想死,本侯不準(zhǔn)你死。”謝潯紅了眼,“本侯要你活著,裴玄霜,你聽到?jīng)]有,本侯要你活著!” 漆黑的藥汁盡數(shù)流在了二人交疊的衣衫上,半滴也沒落進裴玄霜的喉嚨里。 謝潯筋疲力盡,抱著裴玄霜喘息不止。 “再取藥來!”他狠狠地將藥碗砸在地上,“去!都去給本侯取藥!” 一碗碗苦澀漆黑的湯藥絡(luò)繹不絕地送到了謝潯手上,謝潯耐心地一一吹涼,執(zhí)拗灌入裴玄霜口中。 “喝下去!喝下去!”他死死捏著她的下頜,“本侯不準(zhǔn)你死!不準(zhǔn)!” 雪白的紗衣漸漸被湯汁染黑,襯得那冷玉般的肌膚愈發(fā)雪白。 謝潯幾乎發(fā)狂,明明知道裴玄霜一滴都沒咽下去,依舊一碗接著一碗地往下灌。 直至秋月將王院判帶到瑯月軒,謝潯方才停下了這個瘋狂的舉動。 秋月盯著渾身淌滿了黑色藥湯的謝潯瞠目結(jié)舌,王院判亦有些困惑,忍不住開口問:“侯爺萬安,敢問侯爺這是出什么事了?” “王院判來了?”謝潯看了一眼懷中生死不明的女人,緩緩地將她放在榻上。 “沒什么,本侯就是想請王院判瞧瞧,這個女人還有沒有的治。”他瀟灑起身,笑得云淡風(fēng)輕,不見一絲狼狽之色,“王院判,請吧?!?/br> 王院判欠了欠身,陪著小心來到榻前,表情復(fù)雜地打量了裴玄霜一眼后,開始診脈。 診脈的過程并不算久,謝潯卻等得異常煩躁:“王院判,如何了?”他迫不及待地問。 王院判撤了脈枕,起身拱手道:“侯爺,恕臣直言,病人是否受過極重的刺激?” 謝潯面色一僵,道:“她的親人剛剛離世,當(dāng)著她的面死的?!?/br> 王院判點了下頭,喃喃自語:“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謝潯眉目一厲,道。 王院判神色一肅,一板一眼地解釋起來:“病人五內(nèi)郁結(jié)心火難消,加之脾胃虛寒,憂思過重……” “王院判?!敝x潯不耐地打斷了對方的話,“你且告訴本侯,該如何醫(yī)治她?” 王院判面上一頓,稍事思索了片刻后,緩緩道:“她的病并不難治,難治的是心?!彼詭n愁地看了謝潯一眼,“病人似乎已生斷念,若不能治好她的心病,再多的靈丹妙藥灌下去,也是于事無補的?!?/br> 謝潯心涼了半截。 果然不出他所料,她當(dāng)真是,想去陪她的師父了。 “沒關(guān)系,你盡管放手醫(yī)治?!敝x潯目光幽幽地望著榻上的那道清影,“本侯會讓她的心活過來的。” 作者有話說: 第054章 無用 翌日, 裴玄霜被一陣凌亂的腳步聲所驚醒,不得不睜開眼睛。 甫一睜開雙眼,謝潯那張張揚乖戾的臉便映入眼簾, 叫她好生翻腸倒胃。 “醒了?”謝潯垂眸望著她,除了怨恨,面上不帶任何表情,“本侯還以為你會一直耗著, 直至將自己耗得油盡燈枯, 前往九幽地獄。沒想到, 你竟是半途而廢,為了一陣腳步聲睜眼了?!?/br> 裴玄霜目光穿過謝潯的身子, 直直地朝外看了一眼。 珠簾外, 似乎站著幾個人。 見她看了過來, 一道水藍色的身影猛地一動, 口中不斷發(fā)出“嗚嗚嗚”的悲鳴聲。 裴玄霜一怔,緩緩直起了上半身。 奈何她身子虛弱得很,輕輕一動便是急喘連連, 不過那又怎樣, 她已然猜到站在珠簾后的人是誰,而坐在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看到了?”謝潯悶聲悶氣地道,“看到了便好,裴玄霜, 咱們還做一樁交易吧?” 交易?裴玄霜心中冷笑,她都這個樣子了, 謝潯居然還想跟她做什么交易。 與其說是交易, 不如說是他對她無計可施后的陰損手段罷了。 她半睜著眼睛, 重新躺回在床上,且等著謝潯的后話。 見裴玄霜或多或少有些反應(yīng),謝潯心下稍安,他冷肅地道:“本侯知道,因為你師父的事,你傷心絕望,一蹶不振,不愿搭理本侯,親近本侯。這些……本侯不會與你計較,但也絕不允許你做出自絕的事情……” 他轉(zhuǎn)頭看站在珠簾后面的人:“本侯將他們找過來是想告訴你,只要你能斷了那不該有的念想,振作起來,本侯會讓孫婉心一家在府上陪著你,你不必再忍受孤單,你仍舊擁有家人的陪伴,可如果你一意孤行……” 謝潯目露兇光:“你若一意孤行,那么他們,也沒有活在這個世上的必要了……” 裴玄霜毫無反應(yīng)。 “所以,現(xiàn)在是你做選擇的時候?!彼兆∨嵝氖滞?,來來回回地細細揉捏著,“希望你的答案,不會讓本侯失望?!?/br> 裴玄霜目光直視于前,直至謝潯等得心煩氣躁,揉捏她手腕的力氣越來越重方說道:“留在你身邊,我寧愿去死?!?/br> 說罷,一點點將自己地和手從謝潯的掌心中抽了出來。 謝潯直勾勾地盯著那只緩緩掙脫出去的手,雙眼驀地一紅。 “原來如此,竟是本侯……自作多情了?!彼砬槿棠偷貑枺澳阆牒昧??決定了?” 裴玄霜纖長的睫毛顫也未顫,呼吸更是沒有亂了半分。 “呵,真是好的氣性?!敝x潯面色一變,忽地猙獰陰邪起來,“本侯就不信,你不肯低頭!” 他呵斥一聲:“把人押上來!” “是!” 一陣叮叮咣咣的雜響后,裴玄霜的榻前多出了四個人。 孫氏夫婦跪在前,孫婉心孫云卓兩姐弟跪在后,四人被反剪著雙臂,口中勒著布條,個個高仰著頭,眼淚汪汪地望著裴玄霜。 “不看看他們嗎?”謝潯將裴玄霜的臉擰了過來,“你不是把孫婉心一家,當(dāng)做自己的親人么?如今他們齊齊跪在你的榻前,你怎么理也不理,看也不看?” 裴玄霜雙眼微微抬起,目光一一從那四人面上掃過,最后落在了孫婉心身上。 孫婉心早已哭成了淚人。 “婉心……”她虛飄飄道,“對不起……” “孫大叔,嬸子,云卓,對不起……” 她苦笑:“諸位的恩情,玄霜來世再報,這一世,是我對不住你們?!?/br> 孫氏夫婦哽咽個不住,孫云卓則激動得動來動去,似乎有話要說。 謝潯遞了個眼神,下人立刻上前摘去了孫云卓口中的布條。 孫云卓急喘了幾口氣,大聲呼喊:“玄霜姐!你不能死??!你死了,侯爺會把我們?nèi)珰⒘说模∥襧iejie身懷有孕,我也快要成親了,你怎么能這么狠心毀掉我們好不容易擁有的一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