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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天下第一好[快穿] 第43節(jié)

    “渡月姑娘的那首詩曾被改編成樂曲,雖然并不出名,但也是早就記錄在冊;至于《一枝梅》,每個瀾州喜好這臺戲的,也都可以為此作證?!?/br>
    戲臺老板說的言之鑿鑿,倒是讓看熱鬧的賓客開始懷疑起來,他們看了看鼻尖冒汗,臉色青白的張翰文,察覺到此事并不簡單。

    張翰文如同被潑了一頭冷水,他這些詩本來就是在他的紅顏知己手里剽竊的,來路不正,所以也不確定到底有沒有他說的這些,聽到老板這么說也難免心虛。

    事到如今,再爭辯下去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張翰文急著脫身,看熱鬧的食客卻不然,有了解張翰文的詩的文人,見這兩首詩有出處,也開始問張翰文的其他詩。

    老板好脾氣地翻著冊子,一個一個回答出來。

    結果有意思的事情出現(xiàn)了,這些詩一個個都有比張翰文所作詩時更早的時間。

    藏饈樓是一家極盡奢靡的豪華酒樓,底下的賓客不泛有富貴閑人,文人sao客,都與吟詩作詞沾點邊,或多或少聽過一些張翰文的詩。

    就算之前不知道,對剛剛那臺戲里唱的詩詞也還有點印象。

    如今仔細一琢磨,確實發(fā)現(xiàn)這些詩詞不像是一人所作,詩詞字畫這種風雅趣物,久了都會形成自己的風格,可偏偏這些詩詞,各有所長,各有所短,有時候在一首詩上還算短處,在另一首上卻變成了擅長了地方。

    之前在戲詞中,小姐唱風雅,夫人唱深院,丫鬟唱活潑,歌舞伎唱寂寥與韶華,每個人都唱著符合自己特點的詩詞,讓人只覺曼妙貼合。

    可這些詩若是加注在一個人身上,確實就顯得有些不合理了。

    底下的食客議論紛紛,眼看著局面已經(jīng)不受控制,張翰文匆忙解釋道,“我以前常觀察周遭的女子,體會的大部分都是她們的心境和情感,寫的詩自然會有些許不同,這桃李苑的老板分明是信口雌黃,陷我于無德無義的境地......”

    可是就算心境能變,遣詞造句的習慣也能變嗎?

    在座的各位都作過詩,對此都有點數(shù)。

    “張舉人若是真想證明這些詩乃是你所作,不若每種風格都作上一首,我們再評判也不遲。”底下有食客嚷嚷道。

    張翰文心中窩火,但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在腦子里搜刮一番,“妝色歡顏并蒂蓮,誰嘆......”

    戲臺老板道:“客官這首詩與我們前幾日收錄的一首詩似乎有所相似......”

    他揮了揮手,就有梨園的小生將幾冊戲本拿了上來,老板打開某一個的冊子,上面赫然有著張翰文剛剛念的詩,上面的字跡早已干涸,更夠看出并不是現(xiàn)寫的,而是如老板所說,早在前幾日就寫上去了。

    這事一出,更是貽笑大方。

    臺下賓客笑成一片,再沒見過這么荒誕的事情,剽竊詩詞被當場逮到,實乃一大奇觀!

    張翰文心中叫罵不已,見到了冊子上的詩,只梗著脖子道這是戲臺老板新加上去的。

    只不過再也不同意當場作詩供他們評判。

    “張舉人何必惱羞成怒,還不是咎由自?。?!”

    “本以為剛剛的《鬧春風》就已經(jīng)精彩至極,沒想到還有這樣一出鬧劇等待觀賞......”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證據(jù)確鑿還承認,小人行徑顯露無疑?!?/br>
    “誰有張翰文平日做的詩,他就算是剽竊詩詞,也不能首首抄襲,把張翰文往日自己做的詩與這些一比便知!”

    臺下的賓客依依不饒,張翰文暗恨不已,他渾身顫抖,唯一的慶幸就是自己為了防止剽竊詩詞的事被人發(fā)現(xiàn),很少自己做一些詩給其他人看,以免被人瞧出端倪。

    “我有?!倍堑牧种伒溃瓜卵酆?,捏住了掛在腰間的荷包。

    里面是張翰文寫給才疏學淺的林之顏的情詩,當時他和林之顏都以為不會有第二個人看到,所以張翰文為了節(jié)約自己搜刮的精品詩詞,干脆自己隨意寫了一通送給了林之顏。

    第52章

    張翰文猛地看向二樓,他雙眼滿是血絲,顯然恨極。

    林之顏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林照櫻則把她拉到身后,冷冷的目光毫不退讓地看回去。

    張翰文對林照櫻打心底還是犯怵的,只能重新低下頭,他的眼中有暗芒劃過,嘴上緩緩道:“我不明白阿顏表妹在說些什么,而且表妹是不是犯糊涂了,不然你那里怎么會有我做的詩呢?”

    林之顏臉色泛白,他在威脅她。

    若是她把他作的詩拿出來,那他就會將自己與他的關系公之于眾,到時候,她一個和張翰文私相授受的事情就會被放到明面上供人作笑談。

    在剛剛說自己有表哥平日所做之詩的時候,她心中還懷著一絲希望,會不會是現(xiàn)在的局面太混亂導致表哥一時思鈍才窄,這里的事情會不會有誤會,只要她拿出這些詩......

    但看到張翰文在她這么說以后的表情,她就懂了。

    不是什么誤會,張翰文就是一個如戲文里說的那樣蠢笨如彘,粗鄙惡臭,就算靠抄襲剽竊他人的詩詞獲得了短暫的風光,但難掩卑劣的偽君子!

    偏偏她眼瞎心盲,滿心滿眼想著他,甚至還因為與他私會,害得冉姐兒落水受驚,在床上躺了很長時間

    看著張翰文在人前倉皇失措、丑態(tài)畢露、威逼利誘的樣子,林之顏心里的羞愧和惡心一陣陣上涌,事到如今,都是她的錯,是她眼瞎錯托付錯了人,今天她就算拼卻名聲不要,以后削去青絲去尼姑庵,也要讓這人罪有應得。

    林之顏解開荷包,想從里面拿出那張紙。

    這張紙被疊的很精心,裝在她最常用的荷包里,但現(xiàn)在的她想起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只覺可笑。

    待她將這張紙給出去,就在此跳下去一死百了,只希望她之前做的事不會給將軍府的jiejie們蒙羞,耽誤了她們的好姻緣。

    林照櫻看著林之顏毅然決然的神情,心中嘆了一口氣:這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

    她眉梢微挑,“我看是表哥糊涂了,我這里也有表哥作的詩,有表哥做的詩不是很正常么?”

    “我知道表哥對待女子,一向不懂得尺度分寸,但阿顏乃是你的表妹,將軍府尊貴的三小姐,表哥以后說話還是注意些比較好?!?/br>
    林照櫻一揚手,數(shù)十張帶著張翰文作的詩的紙,就從二樓紛紛揚揚落下。

    “這些都是表哥在家鄉(xiāng)錦陽所做之詩,寄到將軍府恰好被我撞見,還未來得及給表哥。捎信的人說,你家鄉(xiāng)的紅顏知己們見你久久不歸,大多已另尋他嫁,特地將你贈與她的情詩托人送了回來。”

    這些紙都是從張翰文老家青樓從良的伶人手里買下的,從良以后,她們早已改名換姓,搬離了景陽,大多數(shù)也已嫁作他人。

    張翰文久不歸來,不是攀了高枝就是死了,聽到有人愿意以高價將這些買下來,左右信上的落款都是她們在青樓時的化名,不會影響到今后的生活,這些女子自然不會拒絕。

    箋紙朝張翰文落下來,像是一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臉上。

    其他看熱鬧的食客也已經(jīng)撿起了地上的箋紙看了起來,又是嗤笑出聲。

    上面的詩平庸枯燥,毫無靈氣,但他們的笑卻不是因為這個,畢竟他們早就知道了那些詩是他抄的,說看看他平時寫的詩,只不過是想讓他徹底閉嘴,別再狡辯而已、

    文人sao客若是未曾娶妻,在風月場上有一兩紅顏知己也算正常,有些處事放浪的,紅顏知己很多的也不是沒有,但他們還是頭一次看見,紅顏知己一群,偏偏對著每個紅顏知己都說你是我的唯一的。

    看著每一張紙上,都是張翰文情深不悔、此生摯愛的言語,偏偏每一張紙都是不同的人,這才是讓他們嘲笑不已的事情。

    “不愧是能夠剽竊他人詩句的卑鄙小人,言語間盡顯虛偽!”離戲臺最近的男子已然看完了大多數(shù)的詩詞,十分為此人不恥。

    期間的食客都是有身份的人,哪怕不會像市井小人一樣破口大罵,但也都紛紛露出鄙夷的神色,也有些仗義直言的,叫罵上幾句。

    甚至有一藍衣男子,忽而道:“以這位的學識,是怎樣通過鄉(xiāng)試的?”

    此語給了眾人一個提醒,一時間議論紛紛。

    兵馬司副指揮直接往戲臺子上砸了銀子,讓戲班子再唱一段剛剛的《鬧春風》。

    戲臺老板也識眼色,叫來剛剛的小生,小生之前在后臺看熱鬧,正好還未卸妝,站在高臺之上咿呀呀唱了最后一段戲詞。

    “容可掩,然后器質難掩......”

    “......斯人也,則不愚如彘,奪他人物飾扮,二步言三句即見惡臭,雖得他物以顯。終是有識破者,則罵極論,竟為惡,臭名昭著爾?!?/br>
    張翰文頭上青筋畢露,臉紅成豬肝色,在周圍人毫不掩飾地嘲諷下跌跌撞撞跑出了藏饈樓。

    他的名聲是徹底臭了。

    林照櫻適時出來,向各位致歉,“此事乃我將軍府考慮不周,出了這等禍事,已經(jīng)派人向府邸衙門報了官,到時一經(jīng)查明,將軍府絕不偏袒,實在是對不住各位......”

    在座的人也大多表示理解,這位張翰文只不過是將軍府的遠方表親,這回將軍府也算是受了一回無妄之災。

    之前將軍府收留了遠方親戚這么久,做的可謂是仁至義盡,甚至有些家中女眷與將軍夫人相熟的,還從女眷那里知道這位遠方親戚來了以后就不愿意走了,死皮賴臉留在將軍府。

    他們當時聽到還覺得可能夸大其詞了,現(xiàn)在卻相信果真如此。

    林照櫻做了應該做的,表明了態(tài)度,便將簾子放下來了。

    林之顏見簾子放下,終于后知后覺地顫抖起來,她其實很怕死的,她一向追求美,臨到最后墜樓而死多么丑陋不堪。

    之前心里發(fā)狠,被阿姐護在身后的時候,才害怕起來。

    林照櫻將她擁到懷里,輕輕幫她順著氣。

    林之顏緊緊攥著阿姐的衣袖,對著阿姐和冉姐兒不住地說著對不起。

    林之冉其實也被張翰文的樣子嚇到了些,不過她有之前的心理準備,再加上林之顏的反應實在激烈,反而沖淡了她心中的愁緒。

    林照櫻沒有錯過兩個小姑娘驚懼的狀態(tài),她心中憐愛,放任著她們兩個宣泄完情緒。

    林之冉和林之顏見過的男子太少了,之前才會將區(qū)區(qū)一個張翰文當做寶物。

    待兩個人的情緒都穩(wěn)定下來,她重新將隔間的簾子稍微拉開一些,讓她們除了高臺上的戲臺,還能看見臺下的賓客。

    剛剛經(jīng)過了一場鬧劇,藏饈樓的人不減反增,紛紛怒斥著剛剛的張翰文。

    藏饈樓作為京城一頂一的酒樓,客人都非富即貴,林照櫻很快就從中找出了許多熟面孔。

    她在心中篩選了一番,開始給林之冉和林之顏介紹。

    “阿冉,一樓東南角是兵部侍郎薛斬肅之子,桂榜第二,今年會試未上場,聽說打算等下一次一展身手,未有妻室,潔身自好,為人還算正直,最重要的是才學過人,你前些日子贊過的《葬月》經(jīng)他手所作?!?/br>
    林之冉不明所以,但還是聽阿姐的話,往外看了一眼,那人身著藍色衣袍,不算俊美無雙,但干凈斯文,滿是書卷氣。

    察覺到有一束目光,藍衣書生抬頭看了一眼,見是之前隔間里的一個嫻靜姑娘,趕忙慌張避開了目光,心中卻有一絲波動。

    他父親正與他說話,抬頭發(fā)現(xiàn)他看的是二樓坐著的姑娘,道:“攤上這么一個無恥之徒,將軍府也算倒霉,那位是將軍府的二姑娘,鴻哥兒可是想結識人家?”

    書生紅了臉,忙掩飾道:“考學要緊?!?/br>
    這邊林照櫻還在介紹,“左間綠衣那位是渡陽知縣,近日來京敘職,與我同歲,性情正直,是個好官,前途無量,前幾年寄情山水,寫過的游記圣上都稱贊有加......”

    她介紹了好幾個,見林之冉似乎有所悟,又對著林之顏道。

    “離戲臺最近的那桌,最年輕的那個男子名為杜子靄,父母雙亡,今年會試中進士,現(xiàn)乃國子監(jiān)學正?!?/br>
    按官職來說,只能算一般,但林之顏作為將軍府的庶女若是嫁到這種人家,也能拿捏的住,主要是這人長得好看,面白無須,眉目燦燦,所以才作為林照櫻的優(yōu)先介紹對象。

    果然,林之顏看了好幾眼,含羞點點頭表示知曉了。

    “那邊被人簇擁著的,是兵馬司副指揮,與我也相識,他性情疏狂,大方豪爽,好友甚多.......”

    林之顏不是喜歡威武無雙的嗎,這人看起來就威風凜凜,沉穩(wěn)可靠又面容俊朗。

    短短一盞茶的時間,林照櫻將一樓的有才學或者好相貌的未婚才俊介紹了個遍,臨末還囑咐道:“其他的沒來的,待下次遇上再給你們介紹?!?/br>
    她說的這些人,都是派人調(diào)查了解過的,在品行方面沒什么問題,而且都是按照林之冉和林之顏每人喜歡的方面找的。

    單拎出來都比起張翰文好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