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買了茅臺酒、點心禮盒還有糖果等，開車進了市政府家屬院，一直開到最里面的兩層小樓前停下。剛踏進院門，便有個小身影從屋里沖了出來。

    “mama！”

    康康像只歡快的小鳥，一跳一躍揮舞著兩只小胳膊，晶晶亮的大眼睛圓瞪著，璀璨生輝，眼里只能看到自己的mama。

    幾日不見康康，顏如許想念得很，連忙彎下身子，伸出手臂，迎接著兒子投入到自己的懷抱。一觸到兒子胖乎乎熱乎乎的小身子，忙不迭的親他幾口，母子兩個親密的咬耳朵說悄悄話。

    康從新含笑低頭看著母子倆，見顏良深帶著王招娣、顏如玉迎出來，便提著滿手禮物迎上前去，在顏良深面前停住，立正站好，而后恭敬的鞠了一躬：“顏叔?！?/br>
    顏良深含笑點點頭。他臉上有些水腫，臉色泛黃，眼袋明顯，顯然是昨晚沒休息好。

    他昨晚躺在床上，想著顏如許和康從新的事兒，一時埋怨，一時欣喜，一時又惱怒，種種情緒交織，到凌晨才終于想通。

    他想起自己看到康從新和康康相處模樣時，就動了撮合的心思，盡管自己女兒離異帶著孩子，康從新是沒結(jié)過婚、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在外人的目光中，肯定都覺得自己女兒配不上他，可是他這個父親私心來講，卻覺只有這樣男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女兒。他打算請徐大姐試探和勸說顏如許，下一步就是給二人牽線搭橋。

    不過，沒等到計劃實施，他就對康從新和康康之間的關系有了，那時候他意外卻又覺合理，心中竊喜甚至期盼這是事實。

    不得不說，看中物質(zhì)條件是人之本性。和女兒有了孩子的是康從新這樣年輕有為一表人才的，而不是隋遠志那個普通人，更能令顏良深接受。

    可證實了自己猜測后，晚上回來卻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了，就想著康從新這不負責任，還沒結(jié)婚就讓自家女兒懷孕了，且過了四年才現(xiàn)身。又想，女兒出了這么大的事兒卻一點都沒告訴自己，還是自己這個父親失職……

    一直輾轉(zhuǎn)到凌晨，顏良深迷迷糊糊快要睡著時，忽地豁然開朗。自家女兒是個拎得清的，自有她的判斷，她既然毫無芥蒂地重新接納了康從新，就說明他沒干什么對不起女兒的事兒，說不定這里面有些情由或者不得已。他本就有意撮合康從新和顏如許，現(xiàn)在大女兒鴛夢重圓，康康也有了爸爸，豈不是皆大歡喜？

    自己卻在這里思來想去、愁腸百結(jié)的，真是庸人自擾啊！

    想通了，顏良深雖說形容有些憔悴，但精神卻極好。他眼睛里帶著笑，面上卻不顯，端出岳父的架子來，對著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康從新點頭：“來了”。

    “哎呀，這就是康副總吧，長得可真高，你說，來就來唄，咋還帶這么東西呢？”王招娣眉眼都是笑地要去接康從新手里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我好像每天都在加更~

    第36章 登門

    昨天顏良深在單位收到顏如許失蹤的消息后, 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回來之后也沒跟她說顏如許的事兒，只說顏如許有對象了, 會帶著對象登門拜訪。

    王招娣嘴巴長得能吞下個雞蛋了。有對象了？不是說她不找嗎？

    離婚帶孩子的女人可找不著什么好對象，她可別找個歪瓜裂棗的窩囊男人，以后還得靠著娘家, 現(xiàn)在老頭子本就偏向她, 總想著給她送東西, 這要是她找個條件不好的男人, 日子過得不好了，老頭子豈不是要把整個家都給她送過去？

    真是想不開！按王招娣的想法，顏如許這樣的, 工作又好自己能賺錢有文化有房子還有靠山, 還找啥男人啊，自己一個人過多好??！以前在村里時，婦女們天天起早貪黑跟男人干一樣的活兒, 回家之后還得洗衣做飯伺候男人，男人稍不順心就輕則打，重則罵, 自己要不是日子過得艱難, 又想去城里、攀富貴, 又看顏良深文質(zhì)彬彬的跟村里的男人都不一樣, 她才不肯再淌男人河呢。

    她就又得意起來，可見自己這一步是走對了，顏良深雖說看不上她, 可不打她不罵她, 還給了她這么好的生活, 就是偏心眼子這一項不好。

    她雖說不認同顏如許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找個對象，但卻非常好奇顏如許的對象啥樣，昨天一直纏著顏良深明里暗里地問，顏良深不理她，她就讓顏如玉來問。

    顏如玉自己也好奇，就問了顏良深。顏如玉在顏良深這里比王招娣有面子多了。上次因為和同學打架的事兒，顏良深和小女兒深談一次，知道了小女兒的一些想法，深覺自己對小女兒的關心不夠，對她就寬容了許多，見小女兒來問，就說了些康從新的情況。當然，顏如許和康從新的舊緣及康康的身世，他是一點沒透露。

    王招娣從顏如玉那里知道了康從新的身份，她不懂機械集團的副總是什么級別的，顏如玉卻知道一些，就用淺顯的語言給她解釋了一番。

    當王招娣聽說康從新的級別相當于地級市的□□時，嘴巴大張開閉不上了，天爺，居然是這么大的官兒！這丫頭可真是運氣好，但轉(zhuǎn)念一想，顏如許那丫頭長得那樣好看，也合該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才能配得上她。以后兩人結(jié)了婚，工資福利待遇都高，老頭子肯定就放心了，不再補貼顏如許，那樣家產(chǎn)就都是顏如玉的了，不免就高興起來。

    她又拉過女兒，細細地叮囑她一定要討好大姐和未來的大姐夫。顏如玉扭過身去，有些不樂意，但還是點點頭。

    早起顏良深就吩咐黃姐打掃屋子、準備食材，迎接新女婿上門，王招娣也樂呵呵的跟著一起忙活。

    這會兒見到康從新提了好多禮物，就更高興了，臉都笑開了花，迫不及待的想要接過，想看看都是什么，哦，有酒，有點心，其他的也不都是什么。

    康從新將東西遞給她：“有勞了。”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王招娣笑呵呵，雙手接過，當先一步進了屋。

    顏良深說了聲：“見笑了”，就將小女兒拉過來，“這是顏顏的meimei，我的小女兒顏如玉?！?/br>
    顏如玉仰頭看，有點畏懼地小聲叫了聲：“姐夫?！?/br>
    這個新頭銜令康從新很高興，柔和的笑著答應一聲，說：“我和你姐幫你挑了只鉛筆盒，你看看喜不喜歡。”

    顏如玉羞澀地點頭，“謝謝姐夫?！?/br>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顏良深這個老丈人也不遑多讓，他的目光一直在康從新身上打轉(zhuǎn)，越看越滿意。人才相貌，談吐禮儀，無一不佳，只覺平生所見之年輕人，無一能出其右者。又看向旁邊還在和康康說話的顏如許，只覺兩人不管是樣貌、身高都無比匹配，站在一起耀眼奪目，天生一對兒璧人。

    顏如許看過來，笑著叫了聲：“爸”。

    顏良深點了下頭，看她胳膊上一道兒開始結(jié)痂的劃傷：“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顏如許搖搖頭，“沒有，挺好的。”然后對顏如玉友善的笑：“幾天沒見，小玉又長了不少，學習還好吧？”

    顏如玉瞪著和王招娣相似的眼睛，仰首歪頭看顏如許。她覺得自己這個jiejie好似變了個人似的，跟以往不一樣了。用她媽王招娣的話來形容就是多了人味兒。以前王招娣老跟她嘀咕，說這顏如許長得好看身條也好，就是為人冷冰冰的，也沒點人味兒。

    王招娣也不能具體形容出來什么是人味兒，但是看到現(xiàn)在的顏如許，顏如玉好似是能理解了，用她9歲，上了小學三年級的人生閱歷和文化知識來打比方就是：你路上遇到一個陌生人，頂多和對方對視一眼，然后雙方迅速而冷漠地移開雙眼，各自上路；可如果你在路上遇到的是個關系很好的熟人，那么雙方就會驚喜地問候寒暄，問問彼此要去哪兒。

    以前的顏如許在顏如玉眼中是前一種情況，而今天的顏如許則是第二種。

    等了一會兒不見顏如玉回答，顏良深忙拍了下小女兒的頭：“害羞了？你大姐問你話呢?！?/br>
    顏如玉趕緊回答：“我長了點兒，學習還行?！?/br>
    幾人打招呼寒暄了也就兩三分鐘的時間，就起風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秋日烈陽高照，卻被茂密的大樹遮住，秋風微涼，帶著昨日的陰濕水意，更顯寒涼，顏如許不由得撫了下胳膊?？祻男螺p輕用手背碰了下她的胳膊，立刻便提議：“咱們進去說。”

    這些小細節(jié)被顏良深看在眼里，對康從新更是滿意。他捫心自問，自己和顏顏mama是自由戀愛，結(jié)婚之后也當過一段時間的恩愛夫妻，可自己也沒這么體貼入微，連對方一點點都不適都能注意到。這說明他是真的把顏顏放在了心尖上，顏顏將來肯定會比她mama幸福。

    顏良深笑著，轉(zhuǎn)身先往屋里走，“對，咱們進屋去?！?/br>
    康從新就迅速用溫熱的雙手在顏如許裸露的雙臂上挨了下，將熱意傳遞給他，又脫下身上的夾克披在顏如許身上。這棵大樹過于茂密，把屋子遮得背陰，這個季節(jié)屋里未必有室外的溫度高。

    顏如許身上熱乎乎的，轉(zhuǎn)頭對他笑，康從新就不自覺的輕碰了下她的臉頰，卻感覺小腿一緊，低下頭去，就見到康康抱住了自己的雙腿，正仰著小腦袋笑嘻嘻的望著他。

    見康叔叔看自己了，康康才奶聲奶氣的說：“康叔叔，你是來看我的嗎？”

    康從新伸開長臂，雙手一夾，就將康康舉到自己頭上，和他臉對臉在空中對視：“你才看到康叔叔呀？”

    康康心虛，他剛剛滿心都是mama，就沒顧得上跟康叔叔，他大眼睛骨碌碌的，靈機一動：“我剛在在心里跟康叔叔說話了?！?/br>
    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樣，卻帶著幾絲狡黠的眉眼，康從新心里柔軟成一灘水，帶著他在空中飛了一圈兒，聽到康康銀鈴般的笑聲才將孩子抱進懷里，在那泛起了紅暈的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沒有剃須刀，康從新早上沒有刮胡子，扎得康康小臉癢癢的，連忙往后躲，像mama求助。

    真是天然的血緣親情啊！

    顏良深聽到笑聲回頭，看著這一家三口，如同一直在一起生活般地親密。

    進到屋里來，左邊客廳木質(zhì)茶幾上擺放著沏好的茶，茉莉花香味混合著茶香，沁人心脾。旁邊擺放著幾盤干果、點心和水果。王招娣門口左側(cè)，笑呵呵的招呼他們?nèi)ド嘲l(fā)那邊坐。

    王招娣剛剛偷著看了他們拿來的禮物，不說兩瓶茅臺酒，就單說送給顏如玉的鉛筆盒，粉色雙層塑料帶夾棉，里面分出了好幾個格子，能自動扣上，還帶個小鎖頭，面上印著好看的圖案還有外國字，一看就高檔、洋氣、值錢！王招娣滿意急了，對康從新又熱情了幾分。

    康從新對她禮貌地致謝，顏良深卻沒如王招娣所愿去沙發(fā)處坐下，而是低頭對康康說：“康康，你跟小姨玩一會兒，去沙發(fā)那邊吃好吃的，姥爺先跟mama、康叔叔說會話好嗎？”

    康康剛見到mama和康叔叔，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跟mama說，還想跟康叔叔好好玩，但，他可是個懂禮貌的好孩子，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撅撅小嘴巴讓顏如玉拉著自己去了沙發(fā)那邊。

    顏良深帶著康從新和顏如許進了自己的書房，對停步在門廊邊，殷勤往這邊張望的王招娣說：“我們談點事兒，別讓人打擾我們。”說著，把門關上，并從里面插上了。

    王招娣使勁朝緊閉的門扉翻了個大白眼，說不讓人打擾，你就直接說我別進去打擾得了唄！當誰想聽似的，不就商量婚事嘛，有啥不能讓人聽的？不對，是不是要背著自己商量給多少陪嫁？

    書房里，顏良深坐到上首的官帽椅上，指著距離他半米左右的兩張方木凳讓兩人坐下。這是審犯人的節(jié)奏啊，顏如許和康從新對視一眼，分別在兩張椅子上坐下。

    還沒坐穩(wěn)，顏良深便開口：“康康的康是康從新的康？”

    “咳咳”，顏如許冷不丁的被自己口水嗆到，咳嗽起來?？祻男赂f，父親大概已經(jīng)猜出來他們的關系了，心里頭有了準備，卻沒想到父親看似婉轉(zhuǎn)卻直白不過地問了出來。

    她很尷尬，父女兩個不親密，更從來沒有談論過感情問題，相比外人，好似跟自己的父親坦白更難以啟口一些，她點點頭：“也是健康的康。”又轉(zhuǎn)頭看了眼笑吟吟望著自己的康從新，緊接著又說：“他是康康的親生父親。”

    “我參加工作那年申請去當了戰(zhàn)地記者，在邊境遇見了他?！鳖伻缭S說著，被康從新接話過去：“我對她一見傾心”。

    瞎說，明明是自己追他，想法設法接近他，引誘他，他還一勁兒地拒絕來著?？捎|到康從新的眼神，便生出“他說的都是真的”的錯覺來。

    “我們產(chǎn)生了感情，很深。我原本打算下了戰(zhàn)場就打結(jié)婚報告，可是那場戰(zhàn)役我們輸了，因為一些情況，我沒從戰(zhàn)場上下來，成了烈士，那時候，我的名字叫康搖光。后來，我淪落他鄉(xiāng)，直到今年才有資格歸來，改成了現(xiàn)在的名字，我才知道顏顏她，生了我的孩子……”康從新說著，聲音有些發(fā)顫。

    顏如許輕輕碰了下他的手以示安慰，康從新對她笑了下。也許終其一生都會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但，那也沒關系，痛并快樂著。

    顏良深低頭認真聽，聽到康搖光這個名字時覺得有些耳熟，但也沒想太多。他知道康從新那幾年經(jīng)歷必定不凡，又聯(lián)想到康從新的空白的檔案，便知道那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事情，便點點頭，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顏如許：“你這些年的事兒，都跟他說了？”

    顏如許點頭，康從新偷窺了她那么久，想必自己這幾年的事兒他也知道個七七八八，也就沒刻意去說。

    顏良深：“那是不是也跟你爸爸說說？”

    顏如許明白他指的是和隋遠志的事兒，確實應該給父親一個交代。

    “隋遠志情況比較特殊……他不喜歡女人。我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他也發(fā)現(xiàn)我懷孕了，就提議假結(jié)婚，他可以應付家長，我也可以給康康一個合法身份。我考慮之后就同意了……相比于父不詳，離異家庭孩子承受的社會壓力和非議要小很多?！?/br>
    顏如許話語一落，滿室沉默。

    盡管康從新已經(jīng)猜到顏如許這么做的原因，可猜到是一回事，親耳聽她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愧疚、心疼，翻倍的在心里蔓延著。

    顏良深低頭，假裝揉眉心，擦掉不自覺流出的眼淚，而后喉頭上下滾動，壓抑著情緒，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出聲音，說：“為什么什么事兒都自己扛，為什么不來告訴爸爸？你這樣讓爸爸情何以堪??！”

    “對不起爸爸，我當時沒想那么多，是我的錯，您不要難過?！鳖伻缭S連忙說道。

    顏良深支著頭，用手擋住雙眼，深深的挫敗感漫卷了他的心。這一刻他更加清晰的認識到，自己這個父親是多么的失敗！他剛剛二十出頭的女兒，遭遇這么大的困難，愛人犧牲，自己又懷了身孕，卻不肯向他這個算得上位高權(quán)重的父親求助。

    看著康從新和父親都這么難過，顏如許心里也很不舒服。

    “其實，我過得挺好的，我知道他犧牲消息后不久就知道懷孕了，孩子在肚子里陪伴著我，我每天都想著該怎么養(yǎng)好他，過得很充實，而且，我還找到了一名特別合心意的保姆，照顧我的生活起居，我真的沒受苦?！?/br>
    “對不起爸爸，是我太自私了，我只考慮到自己，忽略了您的感受。”

    “不是你自私，是我這個爸爸不能讓你信任?！鳖伭忌钇D難的說出這句話，三人又靜默了，只有帶著濕意的粗重呼吸在房間里回響。

    好一會兒，顏良深緩了過來，嘆口氣：“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br>
    而后立刻轉(zhuǎn)移話題：“你們準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

    “明天我去單位開介紹信，要是時間來得及，我們下午就去把證領了吧?！笨祻男略儐栔鴨栴伻缭S。

    顏如許點頭，說：“我們就不辦儀式了，自家人吃頓飯就好了?！?/br>
    顏良深點頭：“這樣也好，買點喜糖給單位人發(fā)一發(fā)，要讓他們知道你結(jié)婚了，昨天的事兒很快會傳到你們報社去，人多嘴雜的，趁著傳言沒變味之前，先讓大家伙知道你們的關系”。

    “明白”，顏如許心里贊嘆父親想得周到，她還沒來得及想到這一層。江韻和陳陽都不是亂傳閑話的人，但另外兩名同志就不好說了。

    顏良深又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問康從新：“你家人知道康康的事情嗎？”

    康從新?lián)u搖頭：“還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特別高興。”沒和父母說康康的事兒，是怕他們?nèi)滩蛔〈驍_到康康的正常生活，想著起碼等到自己和顏如許正式面前之后，再視情況而定。

    顏良深點了下頭：“你準備什么時候帶顏顏見父母？”

    時間太匆忙，目前在康從新這里，第一要緊就是明天單位、民政都上班了，先跟顏如許把結(jié)婚證領了，一家人名正言順的住在一起。私心里，他是想三口人安靜、沒人打擾地好好相處幾天，不然父母知道了，雜七雜八的事情就多了。

    但既然岳父提到了，他就得把這件事提到日程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