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紈绔不讀書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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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陸惟真輔佐太子六年,太子真心倚重和喜歡的始終都是后者,甚至到后來,生出傾慕之心。 只不過陸惟真人如其名,端方如玉,對太子只有君臣之義。太子怕他察覺,一直隱忍掩飾,后來干脆將自己當成陸惟真的替身,夜夜歡好。 東宮內(nèi)外的人都知道文池是太子的侍童男寵,卻不知其中緣由。陸惟真自然也不知道。 今天既然有陸惟真陪著,太子比如不會擔心自己,問了那么多次,約莫是有什么安排。 文池心里嘆息,點頭道:“看來殿下找我有事。我一會兒先去前面陪個罪?!?/br> 陸惟真嗯了一聲,又看了外面的小廝一眼,笑了笑:“是該去看看。不過這事也怪我,若不是我求文兄幫忙找阮鴻借畫,文兄也不至于被阮鴻拉去狎妓宴飲。希望太子不會怪罪文兄,否則我心里要不安了?!?/br> 文池疑惑地等陸惟真說完,心里才慢慢明白過來——陸惟真竟然為自己狎妓編了個借口。 這可是欺君了。 他心里又驚訝又感動,走過去給陸惟真斟茶,低低道:“陸兄所托,文某不敢忘懷?!?/br> “順其自然就好?!标懳┱嫘χ舆^,扭頭看到桌案上攤開的冊子,微微一愣,“這是……當年的那篇萬言策?” 文池頷首:“正是。當年祁神童在謹身殿上大發(fā)宏議,口占萬言,講帝王之治,養(yǎng)民之法,鹽商之弊,海防之患……現(xiàn)在看來,仍是字字珠璣,切中要害。” 當年他們?nèi)齻€人面圣,皇帝以策考之,陸惟真和文池也各有所答,皇帝夸贊二人“甚得朕意”。對祁神童的萬言策卻皺眉不語。 陸惟真嘆息一聲:“朝廷風氣不正,試策也多阿諛順旨,唯祁兄心懷天下,直言抗論,你我遠不及他。只可惜他這樣的天縱之才,竟偏偏落水失憶,才學(xué)盡失……” 文池低頭看著那十幾頁的萬言策,“嗯”了一聲。 當初在謹身殿上,祁神童針砭時弊,條論精詳。文池當時越聽越驚,于是屏息凝神,仗著自己有過目成誦的本事,愣是將萬言策的內(nèi)容記下,回家后連夜默了出來。 后來小神童被皇帝降罪,文池怕自己默下的東西惹禍,便一直放在書箱最底下。直到今天,他在那艘船上與齊鳶談策論道時,屢屢被對方的言論驚艷,不知為何,突然就想到了這篇策論。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文池低聲念了兩句,猶豫著看向陸惟真,“陸兄,如果有人才情堪比祁神童,殿下得其相助,會不會少走些彎路,事半功倍?” 陸惟真笑道:“如果真有這樣的人來輔佐殿下,殿下必然如虎添翼。只是……” 他嘆了口氣,神色黯然,“不可能的,不會有人能跟他相提并論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注: 禮義廉恥,國之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管仲 第111章 祁神童的遭遇不知道讓多少人為之遺憾。 一位令倆神童甘拜下風的國相之才, 又深得楊太傅和符相的喜歡,如果他今年下場參加科舉, 那必然會成為這一代的文人之首。而楊太傅門生故吏滿朝。符相提拔的后人也高居尚書。 這二位對祁神童的偏愛有目共睹, 都是要傾力扶持他的,若祁神童入朝為官,那說一句得他者得天下, 并不為過。 可這人落水失憶, 才學(xué)盡失。楊太傅的另一位得意門生方成和雖然也是天縱之才,但方成和高深莫測, 不僅不支持太子, 還借斗香大會的事情給太子挖了坑。如今太子對此人十分痛恨。 陸惟真跟文池私交很少, 但他知道文池聰慧圓滑, 生有一副七竅玲瓏心。他對這些文人的了解比自己多, 不會無緣無故問這話。 “文兄莫非認識了什么不世出的人才?”陸惟真問。 文池轉(zhuǎn)過頭,話到嘴邊時,他猶豫了一下, 搖頭道:“沒有,只是看到這篇策論, 有感而發(fā)罷了。” 陸惟真沒有懷疑,點了點頭:“我知道你一直關(guān)注著各地的學(xué)士才子,若這些人里有可用之才,不妨降格擢用,先行示好?,F(xiàn)在殿下身邊正缺人用。你不知道, 今天在宮里,圣上又將殿下斥責了一頓?!?/br> 文池驚訝:“殿下不是為了崖川的案子才進宮的嗎?” “是為此事不假。但皇上正在氣頭上, 哪有殿下說話的機會。還是孫公公悄悄找人遞了話出來, 讓我把先前寫的祝壽詞給皇上看看, 我這才借機進宮。” 陸惟真說到這里苦笑一聲,“殿下歷事以來,朝夕惴惴,不敢有絲毫差錯。這次籌銀本是立了一大功,但偏偏有人在皇上面前饞構(gòu)百端,誣陷殿下有無君之心……殿下進宮前一直為崖川的事情著急,誰知最后卻為了一堆莫須有的事情辯白半天?!?/br> 文池默然不語。世人皆知皇帝寵愛貴妃,也更疼貴妃所處的二皇子,因此對太子這個儲君百般挑剔。 支持二皇子的權(quán)臣們更是隔三差五的進獻讒言。東宮僚屬接連獲罪,太子整日如履薄冰。 其實太子做儲君處境如此,若二皇子成了儲君,所受到的待遇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因為元昭帝最在意的是他的皇位。他不想讓任何人接近他的王權(quán),不想讓儲君的風頭蓋過自己,因此無論誰是儲君,都會遭到他的打壓。 他希望皇子們互相牽制,也默許了朝堂上的黨派紛爭。 太子的儲君之位的確是塊遮羞布,遮住的是黨禍之爭的種種惡果——貪官懷利相接,忠臣良將慘遭誣害,黎民百姓食不果腹…… “陸兄,我這些日子雖然在留意各地士子,但陸兄真以為,有能臣輔佐,殿下便能轉(zhuǎn)危為安嗎?”文池問。 陸惟真目光微動:“你的意思是……” “……諫在臣,聽在君。堯?qū)W于君疇,舜學(xué)于務(wù)成昭,禹學(xué)于西王國,此為君臣相成。可自古以來,賢臣多見,明君卻少有。若君非明君,再多的匡國之才,下場也不過是秦之商鞅,吳之陸抗,宋之武穆……” 這些都是下午齊鳶辨論時說的話,文池彼時不置可否,實際心里卻無比認同。這會兒聽陸惟真說起太子遭遇,他心下更覺如此,冷笑道,“其實殿下之苦何嘗不是是天下百姓之苦。殿下的前途何嘗不是忠臣良將的前途。如今朝堂腐敗,與其放任潰爛下去,不如也狠狠心,挖rou補瘡?!?/br> “文兄,禍從口出!”陸惟真大吃一驚,低聲提醒。 文池看他一眼,見陸惟真雖然神色意外,但并不驚慌,便明白對方心里也早有了這樣的念頭。 “此事莫要再提?!标懳┱嫔钌畹乜此谎?,搖了搖頭,“我得回去了。文兄若得了空,可以去找我喝茶。” —— 翌日,齊鳶便得了兩個消息。 頭一個消息是姑父到京城了,這兩天便去拜訪忠遠伯府的小紈绔。姑父的船上有齊鳶買給小紈绔的東西,船重吃水,因此慢了好多天。 而父親祁卓和李暄跟的是押運香料的船,走得更慢,應(yīng)當也是這兩天抵達京城。 不知不覺,離家已經(jīng)快一年了。 齊鳶這一年里無數(shù)次想回家,如今他就在離忠遠伯府不遠的宅子里,卻遲遲不敢出去。 他也不能出去。忠遠伯府里面情勢復(fù)雜,小紈绔好不容易穩(wěn)住局面,自己貿(mào)然出現(xiàn)跟他見面,倆人肯定憋不住想要換回來,各歸各家。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機。 齊鳶只得忍住,他幾乎不出門,整日只在小院里看書臨帖。幸好婉君姑娘經(jīng)常遣小龜奴過來給他送些吃的喝的,連衣服都做了身新的過來。 齊鳶看著小龜奴送來的新袍子,袍面是石青地纏枝蓮妝花緞,襯里是青白狐皮,不由吃驚地瞪圓了眼。 這衣服用料考究,織造工整,袍底甚至用綠藍黑金四暈色織出流光溢彩的如意云紋。加上極為難得的狐皮襯里,別說揚州齊府,就是京城的公侯之家,也難見這么一件好東西。 齊鳶雖然肯收婉君姑娘送來的吃食,卻絕不肯收這么貴重的禮物。 小龜奴面露苦澀,幾乎央求著他收下:“小公子,您要是不收,小奴回去可是要挨打的。這天寒地凍的,挨了打很容易染上風寒,到時候小奴有個三長兩短,小奴在揚州的老母就沒人管了?!?/br> 他連說帶嚎,見齊鳶神色猶豫了一下,又忙收斂了一些,眼巴巴道,“再說這衣服是照著公子的身量做的。你看這狐皮都是出鋒的,公子不要,別人也穿不了。要改尺寸的話可真就瞎了好東西了?!?/br> “我的尺寸?”齊鳶卻皺眉,看向小龜奴,“我又沒請裁縫上門,婉君姑娘怎么知道的?” 小龜奴愣住,臉色有些尷尬。 齊鳶道:“我屋里有地龍,并不覺得冷。更何況我平時也不出門,便是出門,這衣服也太招搖了,不適合我。你拿回去吧?!?/br> “公子就行行好,別為難小的了?!毙↓斉彀鸵黄?,幾乎要哭出來,“婉君姑娘的確不知道公子的尺寸。其實……其實……” 齊鳶看著他。 小龜奴支支吾吾,委屈道:“其實尺寸是謝大人給裁縫的,這狐皮料子也是謝大人親自送來的?!?/br> 齊鳶:“……”謝蘭庭?他怎么知道的? 齊鳶愣住,隨后他想到了某種可能,臉上頓覺騰騰發(fā)熱。 “你們謝大人回京了?”齊鳶轉(zhuǎn)開身,假裝翻著桌上的東西。 小龜奴道:“是。大人這兩天都在晚煙樓?!?/br> 齊鳶:“……”不知道是不是想多了,齊鳶總覺得這小龜奴有點強調(diào)什么的意思。 他狐疑地回頭看了小龜奴一眼。那小龜奴倒是機靈,飛快地低下頭朝他行禮,“公子心疼心疼小的,小的差事辦好,回去還有賞呢?!?/br> 齊鳶把書合上,過了會兒道:“那就放那吧?!?/br> 短短幾天的功夫,京城倒是真熱鬧了。小龜奴歡歡喜喜地走了。齊鳶看著那件錦袍發(fā)了會兒愣,直到常永捧著一包烤栗子進來。 “少爺,這栗子還正熱乎著,你先吃著。我去把衣服收起來?!?/br> 齊鳶“嗯”了一聲,想了想又道:“衣服別收了?!?/br> 常永“哎”了一聲。 齊鳶剝了個栗子放嘴里,等那點清甜焦香在口中散開后,他不由一笑:“等過會兒,你去找個馬車回來,最好找嘴巴嚴實不能亂說話的。讓他敲關(guān)門鼓前來門口等著。” “好咧,”常永麻利地應(yīng)下,又好奇,“少爺要出去?” “嗯,”齊鳶道,“去晚煙樓?!?/br> 京城的宵禁管得十分嚴格,一更后若還在街上游蕩,不管是什么人,都會被拷走問罪。因此臨近宵禁時,路上早早就沒有行人了。 齊鳶換了衣服,戴著大帷帽,坐上了常永租來的馬車。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他便抵達了晚煙樓。 常永雖然來過晚煙樓的,但仍是無法抵抗樓里姑娘們的熱切眼神,臉色漲紅地跟小龜奴要了一間上房,先帶齊鳶進去,又讓人去告訴婉君姑娘。 齊鳶扭頭,看他紅著臉,頭上冒汗,不由笑了起來:“我在這里等人。你不用管我,自己點菜喝酒去吧。聽說晚煙樓的造絲雞很好吃,你身上可帶銀子了?” 常永忙道:“帶了帶了?!?/br> 齊鳶嗯了聲,調(diào)侃道:“那就好,咱又不缺銀子,別小氣吧啦的,多給姑娘些賞銀?!?/br> 常永:“……” 常永又被齊鳶打趣一頓,出去的時候臉紅成了猴屁股。 他在外面找了個地方,果真點了幾道菜,又要了點酒。只是目光并不敢離開齊鳶的房門。 雖然晚煙樓是婉君的地方,應(yīng)當安全的很,但常永并不敢大意。 謝蘭庭跟齊鳶鬧掰的那天,將常永叫到跟前,給他唯一要求便是——如果齊鳶留他,他必須保證齊鳶任何時候都不會有危險。 不多會兒,酒菜一道道地被呈上來。常永一直望著那邊,不由疑惑起來,怎么過去半個時辰了,也沒看到婉君姑娘去見齊鳶? 第112章